林梓陽帶走了?
他倒也不意外,拿著手裡那份結果進來,他隨手便拖了一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這兩天,他便沒有去公司,而是一直待著醫院裡照顧著這個女人,但是,他卻過得絲毫不輕鬆,一坐下來後,渾身竟有種虛脫般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擔心她死了吧。
他拿起了那張紙,再度放到眼前仔細查看了一番。
不虧是醫生,那枚髮飾刺的特別准,沒有要了她的命,但是據說,因為這個地方是腦部神經比較豐富的地方,有可能她醒了後,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什麼影響?
傻了還是瞎了?
他捏著這張紙,腦中忽然就又回到了那天在酒店裡看到的那一幕。
她剛烈,他倒是領教過了,第一次寧願假死也要帶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潛逃國外,第二次在船上,為了讓他相信顧夏虐待孩子,她不惜拿玻璃捅自己。
再然後,是墨寶出事,她孤身一人去救他。
總之,這個女人是勇敢的,也是不怕死的。
可是,她的這些,都是表現出在孩子,還有她個人身上,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為了守住他的秘密,竟然也拿起了利器對準自己。
她就真的這麼不怕死嗎?
他捏著這張薄薄的紙,手指一點一點的攥緊了,因為他想起那天在酒店的時候,他看到了她即將要說出他那個秘密時,一瞬間從他心底升上來的殺意!
那一刻,他竟然是想殺她的。
可是,接下來,確實她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倒在了他面前。
這是多諷刺啊。
他把這張紙給撕碎了,扔到垃圾桶,他抬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活該你被捅,一個讓你栽了無數次跟斗的男人,還要救,你是豬嗎?」
他想罵得更惡毒些,畢竟那樣才符合他和她的相處模式。
但是,罵著罵著,他就罵不下去了,喉嚨里哽得就像是有塊巨大的石頭在堵住了一般。
「嗡……嗡……」
恰好這個時候有電話進來了,他聽到,馬上起身,拿著手機就去了窗戶邊。
「餵?」
「總裁,事情已經查到一些線索了,那個對溫小姐實行催眠術的醫生,金醫生根本就不認識,經過人臉配型後,查到了是M國一名在修心理學博士留學生。」
「然後呢?」
「查到他的往來帳戶,最終端是遲天瑞開得散戶。」
「……」
一秒鐘,這個男人身上便籠罩了一層非常可怕殺氣,幾乎讓病房的溫度都馬上降到了冰點。
保鏢那邊似乎感覺到了,於是乾脆全都說了出來:「還有,總裁,媒體記者那邊也查出來了,是有人特意找了他們,正是遲家!」
氣氛更可怖了,隔著老遠的電話線,都能感覺到這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今天之內,不要在讓我看到盛世百貨這幾個字!」
「是,總裁。」
「還有,將遲家名下所有財產全部沒收,證據送到警局,告訴他們,沒有我的命令,遲家人一個都不許給我放出來,包括霍英娥!!」
最後那一句,這個男人幾乎是從齒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磨出來的!
這太癲狂!太狠了!
幾乎是將遲家連根拔起,一個都不剩!
而這一點,或多或少,似乎就是跟他的基因缺陷有關。
於是這天中午,住在錦綉花園的遲家,萬萬沒有想到禍從天降,短短几個小時,他們就被「抄家」了,連渣都不剩。
——
溫栩栩醒來的時候,是在晚上,她睜開了雙眼,望著頭頂上被室內暖黃色的燈光照射得有些昏暗天花,很長很長時間,她都沒有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
還有,她現在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
她要去上班嗎?
好像這個月她請假的日期已經超過克利爾每個月的假期了,要在不去,她拿不到獎金了。
於是她想要起床。
可是,就當她從病床上撐起來的時候,忽然,腦袋上一陣撕扯般的疼痛傳來,頓時,她痛呼一聲後,又跌回去了。
怎麼回事?
她的頭為什麼這麼痛?
她疼痛難忍中,伸出手摸向了自己的頭,卻在這時,耳朵里聽到了一個急切的腳步聲過來:「你醒了?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
很熟悉的聲音,低沉磁性,還帶著一絲焦急。
溫栩栩愣了愣,緩緩抬起頭,終於,她看見了一個人走了過來,他高大筆挺,一張輪廓分明分明的俊臉,更是好看的就像大師手中最完美的作品。
溫栩栩怔住了!
真的是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看著這個來到她面前的男人,好長好長時間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就只是那雙充滿了茫然而又疑惑的漂亮眼睛,呆呆的看著他,遲鈍得讓朝她奔來的霍司爵都心底一沉,連帶手指都立刻冰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