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什麼事?」
就當溫栩栩和這個助理在門口僵持的時候,別墅里,洗澡出來的洛瑜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在樓上問了一句。
助手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跑了進去。
幾分鐘後,待在門口的溫栩栩,終於被帶進去了。
「我還真是有點訝異,你竟然會來接他。」
再次見面的洛瑜,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鬆軟的栗色長髮也隨意的披著,她端著兩杯紅酒過來,一杯放在了溫栩栩面前。
一杯,則是姿態慵懶的自己品嘗著。
溫栩栩沒有接那杯酒,她的視線在一進來後,就在四周尋找她要接的人。
但是有點可惜,她沒有看到。
「為什麼會訝異?我來接他不是很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一、你們便不是真的夫妻,二、我自己會送他回去。溫小姐,我和他的關係,比你想像的要親密得多。」
她非常的直白,不僅僅立刻否定了溫栩栩的說法。
甚至,她在最後還提到了「親密」兩個字。
溫栩栩立刻臉色就蒼白了下去。
她竟然還知道他們不是真的夫妻?
還有,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字眼?難道,是她早上過去的時候,其實已經看到三樓的她了?
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聽到的這個女人「小神童」的傳言,頓時,她對上她那雙正譏諷看著自己的眼睛,就好似被人剝了衣服站在那裡一樣。
侮辱極了!
「你在窺探我?」
「你想多了,我為什麼要窺探你?是你把情緒都寫在了臉上,你看,你今晚過來,其實也不一定就是來接他的,你就是借著這個理由,來找我的對不對?」
「……」
「你想問我,當初我為什麼會說你是一顆定時炸彈?還有,你還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
這個女人端著手裡的酒杯,慢條斯理的說著。
明明是那麼可怕的一件事,可此時從她的嘴裡吐出來後,卻輕描淡寫的就像是在閒聊著一件家常般。
溫栩栩臉上半點血色都沒了!
她也是醫生,對心理學也有所涉及,可是這一刻,她聽到她這些話,卻讓她遍體生寒,汗毛倒豎!
就好似眼前站著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從那裡鑽出來的鬼怪樣,她會用她那雙眼睛窺探到她的心裡最深處,再將它一一剝開擺出來。
可怕極了!
「你——」
「你不用緊張,放心,你要問的,我都會告訴你,你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我跟他的關係是不是?好,那我們就從這個說起,我跟他,確實一開始是病患關係,但是隨著我對他的治療,我們朝夕相處如影隨形,他逐漸對我生出了深深的眷戀,後來兩家人有意讓我們結婚,而他,也沒有反對。」
「!!!」
溫栩栩如遭雷擊,瞳孔劇顫。
結婚?
他們兩人竟然結婚?!!
她腦子變成了一片空白……
洛瑜看到她這副模樣,嘴角的冷嘲就更濃了:「被震驚到了?你放心,我沒有答應,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所以他們提出來後,我就跑了。」
溫栩栩:「……」
又像是過了一個漫長世紀,她站在那呆呆的看著這個女人,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兩人,最後竟然是她跑了。
那換句話來說就是,如果她不跑,當年,她就會成為他的妻子,而且,還是他想要娶的,是不是這樣?
那她在他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地位?
是不是她才是他的白月光?他那段時間,正是十分痛苦的時候,她作為他的心理醫生,肯定是支撐起了他全部信念和希望,才讓他活下來的。
那這樣的份量,誰又能比下去?
溫栩栩想起了早上自己在三樓看的那一幕,那種她嫉妒到發狂的親昵和熟悉,頓時,只覺胸腔里一陣窒息般的難受後,感覺自己剛癒合沒多久的心,又在一點一點的撕開,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所以你那個時候突然嫁給他,我很不明白霍家老爺子為什麼要那麼做?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兒子的情況。」
「……」
這話太可怕了,溫栩栩好久好久,才聽到自己問了句:「你……什麼意思?」
洛瑜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覺得奇怪,我跑了後,他精神狀況糟糕到了極點,那個時候不是先應該安撫嗎?為什麼還要逼他娶你?難道他是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先把你這個活口栓起來?」
洛瑜忽然眼睛亮了亮。
這個女人,智商高到了極點,在某些地方,便變成了白痴。
溫栩栩不說話了。
她只感覺一股滅頂的冰涼從她的頭頂澆下來後,所有的光亮消失,她站在那,竟如抽絲般,差點連站都沒有站穩。
萬念俱灰,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