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不怪眾人驚訝,實在是天塌下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記住本站域名】
天空下沉,當它穿過了雲層,幾人才看清楚。
那裡,如同倒置的大地一般,上面,還有崇山峻岭的覆蓋。
它並不是沙石泥土形成的,而是一塊巨大的,由寒冰組成的陸地。
上面的崇山峻岭,全都是聳立的冰山。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冰山,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想來,應該是那上面不是很穩的冰山,隨著天空的下沉,逐漸掉落了下來。
當不穩定的掉光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十分結實的冰山了,所以,剛剛,天地間才會恢復安靜。
如此場面,已經完全不是人力可以阻攔的了。
天悲寺上,微弱的金光,剎那間煙消雲散。
整個空間中,似乎都充斥著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直抵靈魂深處。
那是末日的號角,是大自然神鬼莫測的魔咒。
江小魚無法想像,若這片天空能夠覆蓋整個天下的話,那麼,天地間,也就沒有修真者什麼事情了。
先前墜落的冰山,只是大雪天中,最不起眼的雪花,而這一刻,才是它真正到來的時候。
天空一望無際的寒冰大陸到底是怎樣形成的?
天悲寺,又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大雪天中留存下來的?
難道,幾個和尚的咒語,就有這樣的威能?
這些疑問,並沒有人給幾人解答。當然,現在也沒有了解答的必要。
因為,面對這種陣仗,他們已經喪失了掙扎的資格。
天空,那仿佛來自天外的寒冰大陸以一種十分均勻的速度朝地面靠近。
不緊不慢,仿佛是在給下方的芸芸眾生告別的時間。
「江小魚。」林小婉回頭,嘴角似乎還有些笑意,風把她的長髮吹亂,但是,並沒有吹散的她的笑容。
「嗯?」
江小魚回頭,在林小婉的眸子中,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雙晶瑩的眼睛,在這一刻,似乎把林小婉的心事,朝江小魚說了個遍。
江小魚不是傻子,不知道在某個奇怪的時間,他就已經感覺到林小婉對自己,似乎的是有些情愫的。
但是,他一直假裝著糊塗。
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給了初雪,若要再分出一部分,那麼,對所有的人都將不公平。
他相信,自己只會成為眼前這個姑娘漫長的生命中,一個普通的過客。
但他沒想到的是,現在,他們居然要一起迎接死亡的降臨。
死亡的意義,江小魚到現在都沒弄清楚。
但是,林小婉眼中,卻滿是話語。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既然,所有的掙扎都會變成徒勞,那何不敞開心扉?
江小魚沒有說話,他只是朝著林小婉點了點頭。
是的,他知道。
同時,他也覺得,林小婉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然後,共同看這人世覆滅的壯美畫卷。
但是,他沒有。
要說江小魚對面前的林小婉毫無感覺,這完全是扯淡,少男少女,又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是個男的,那都是有感覺的。
每一個人,都是普通人,沒有誰會例外。
對另外一個人有好感,這也是正常的。
但是,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動物,乃是因為,人會控制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如畜生一般,憑季節辦事。
拒絕,是一個成年人最基本的素養。
當然,坦白也是。
江小魚移開自己的眼神,他低著頭,走到林小婉的身後。
「我明白。」
林小婉的聲音也很微弱,「你好像還有話要說。」
江小魚深吸了口氣,道:「可惜的是,在御獸宗的時候,我跟初雪,已經定了終生。」
「我知道。」林小婉看起來竟然沒有一點詫異,「我早就想到了,你以為,女人的感覺,是開玩笑的?」
江小魚不再說話。
林小婉歪著腦袋,平靜地看著天空,喃喃道:「可惜,她沒有這個緣分,現在陪你一起赴死的,是我。」
「嗯?」攬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兩人中間,她一手拉著江小魚,另外一隻手拉著林小婉。
「為什麼要說赴死呢?咱們不是好好的嗎?」
面對孩子,大人的有些話是說出口的,林小婉只是溫柔地摸了摸攬月的腦袋,隨後便不說話了。
玉石和尚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三兩步跑到攬月的身前,一下子居然跪了下去。
攬月疑惑到了極點,江小魚則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玉石沒好氣地瞅了江小魚一眼,「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說完,玉石朝著的攬月,直接就磕下了三個響頭。
「和尚叔叔,你這是做什麼呀?」攬月嘟著嘴,顯而易見,玉石的舉動,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神仙,求求你,快醒過來吧,救救我們啊!」
江小魚終於反應過來,玉石這麼做的原因。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恐怕,也只有攬月記憶甦醒,才有可能帶著大家逃出生天。
褚陽的時候,玉石是親眼見識過的。
那舉手投足間逆轉生死的能力,實在超出了大家的認知範疇。
然而,攬月的臉上,依舊是一副不知所云的疑惑神色,她看著江小魚,仿佛是在求助一般。
「江哥哥,和尚叔叔在幹什麼啊,我我有點害怕。」
「行了行了,別嚇著孩子了!」江小魚埋怨道:「你以為,兩百年的記憶要甦醒過來,有這麼容易?」
「可是,可是褚陽的時候,攬月她」
攬月繼續望著江小魚,「江哥哥,褚陽的時候,攬月怎麼了?」
「沒什麼。」
「江小魚!」玉石喝道:「都這種時候了,你不幫忙還在這裡搗亂幹什麼?」
「搗亂?我」
江小魚正要解釋,林小婉卻示意他先別說話,然後,林小婉一把抱起攬月,然後,她走到一邊,朝攬月問道:「攬月啊,褚陽的時候,你可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沒有。」攬月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麼,你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記憶湧上心頭?」
「沒有。」攬月繼續搖了搖頭。
「嗯,攬月真乖!」林小婉揉了揉攬月的額頭,然後,走到了玉石的面前,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這種可能性,根本就是零。」
玉石還是不願意放棄,「可為什麼,在褚陽的時候,她會」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們所有人,應該都不知道。甚至連她自己,還是不知道。」
玉石只覺得渾身無力,他乾笑了兩聲,隨即仰面躺在地上,「罷了罷了,佛爺我也懶得掙扎了。」
也不能怪玉石和尚自暴自棄,在這種天地巨變之下,無論是人力,還是所謂的法寶,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天悲寺,作為這片冰原之上唯一佇立著的山峰,此時此刻,它顯得孤單且蕭索。
這麼些年以來,在無數次大雪天來臨的時刻,它都是這樣迎接著自己的命運。
然而,這一次,卻似乎到了終點。
它的倔強,終於在天地面前,變得一文不值。
灰暗的天空下,一座座倒立的冰峰,如同插向大地心臟的尖刀一般,顯得寒氣逼人。
而這時候,一個穿梭在其中的金色身影顯得十分突兀。
那是一個腳踩金色袈裟的和尚,穿梭其中,他的速度,快過了流光。
紀泉生看著那個身影,一時間,直接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是怎樣的修為,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而且,他的方向,似乎正是天悲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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