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八字鬍使勁兒地抓撓著自己的腦門，「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把保命符給你？」
看著八字鬍那一副沒見識的模樣，江小魚試著說道：「畫師前輩不是畫畫很在行嗎，幾張黃符而已，對他來說，應該沒那麼難吧。」
「你不知道。」八字鬍咽了口口水，道：「他的保命符，真的能保命的！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來了，有一張他的保命符，順利脫身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厲害？」
「就是這麼厲害，當年，我曾強烈建議他給我們幾個一人幾萬張保命符，但是卻被他無情地拒絕了。」
「幾萬張？」江小魚心道：是我，我也不給。
「不行，等他回來，我必須要幾張保命符！」八字鬍看起來對保命符的執念很重。
江小魚疑惑地問道：「前輩已經是地仙之列，天地間無人能敵，還要那東西幹什麼？」
「你不懂，這是有原因的！」
江小魚有些好奇，「什麼原因？」
八字鬍湊到江小魚的耳邊，低聲道：「當然是因為我的嘴比較賤，畫師說，嘴賤的人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好！」
「啊？」
江小魚頓時石化，這理由，還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下面，就是漫長的絮絮叨叨，兩個時辰都已經過去了，八字鬍終於在一問一答中問清楚了江小魚和地仙等人認識的經過。
等到江小魚說到把自己養大的人是老徐的時候，八字鬍終於不淡定了。
跟江小魚說話的時候，語氣頓時柔和了好幾個層次。
他嘴賤不假，但是，當遇到比自己牛掰的人物的時候，他慫的程度完全追得上他嘴賤的程度的。
老徐就是這樣的人，光是他的名字，就足以讓八字鬍在跟江小魚說話的時候戰戰兢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八字鬍一直疑惑，眼前的江小魚雖然天賦驚人，但是，廚子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傳承給他，畫師，也決然不會把保命符那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他。
而問題的答案，無疑就是老徐。
雖然說老徐已經死了，但是，在八字鬍的心中，老徐那種人物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了。
「娘的，畫師和廚子，果然是老奸巨猾！一個送傳承，一個送保命符。那本大爺是不是也該送點什麼呢？」
八字鬍想了想，他實在是身無長物。
怎麼辦？總不可能把自己這張賤嘴送給他吧，畢竟這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了。
八字鬍想入非非之際，江小魚卻腦袋都大了。
這傢伙，分明是說要來請教自己幾個問題的，可剛才過去的兩個時辰，他儼然已經成了個查戶口的了。
八字鬍要問，江小魚自然不好不說。
可眼下江小魚還得去幫著溫知命等人收拾宗門事務，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了。
「前輩，我記得，開始的時候，你似乎說有問題要問我？」
被江小魚這麼一提醒，八字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哎呀，這麼重要的事情本大爺怎麼給搞忘了，要是畫師回來，又得封我的嘴巴了！」
「嗯？」江小魚疑惑地看著八字鬍。
八字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沒說對。
稱呼自己為本大爺，在這位老徐傳人的面前，顯然是有些不恭敬。
輕易暴露自己有點怕畫師，這不是明顯告訴江小魚自己不如畫師嗎？
「咳咳！」八字鬍輕咳了兩聲，道：「剛剛說的不算，我重說一遍。」
沒等江小魚開口，八字鬍直接開口：「江老弟，這件事確實非常重要，還請如實想告！」
江小魚腦門上瞬間掛滿了冷汗，心道：這也可以？
江小魚擦了擦汗水，拱手道：「前輩請講！」
八字鬍突然緊緊地挨著江小魚，嘴巴都快湊到江小魚耳邊了。
他低聲說道：「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江小魚感覺自己沒聽清。
「神！神啊！」八字鬍表情誇張，但還是使勁兒壓著聲音。
「神是誰啊？好像沒這個姓啊。」
「哎呀！」八字鬍有些著急，「江老弟，你可別逗我了，神在這個世界出現了，而且，時間就在最近十來天。你的身上，還沾了點他的氣息，不然，我怎麼可能特意跑到這裡來呢？要是被畫師知道我」
八字鬍瞬間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趕忙閉嘴。
而江小魚則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而且，你還說我身上沾了他的氣息？」江小魚把鼻子伸到自己腋窩聞了聞，這也沒什麼味道啊？
「不是味道，是氣息！」一時間，八字鬍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描述這東西。
畢竟，神的氣息，他只感受到過兩次。
第一次，在氣息出現的同時，還掉下來了好多具仙人的屍體。
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就在前幾天。
畫師說過，神一旦出現，往往意味著世道的崩塌。
所以，對待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江小魚在旁邊緩緩開口：「前輩，你說的神到底是什麼啊，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你叫我怎麼說啊？」
「說來話長，其實」
江小魚趕忙打斷，「長話短說。」
「也行！」八字鬍點了點，「江老弟，你也是修行中人，你應該知道的，修士過了大乘就會迎來天劫。」
「知道。運氣差的身死道消，運氣好的成為你們這樣的地仙，運氣爆棚的，就有可能直接羽化飛升。」
「羽化和飛升其實是兩個詞。所謂的羽化，意思就是脫了凡胎，成就仙人之軀，而飛升的意思則是說，成為仙人後，就已經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了，要去到仙界。」
「神仙神仙。」江小魚咀嚼了一番，說道：「難不成，你剛剛說的神，就是仙人？」
「不是！」
「啊？」
「神是比仙人更加恐怖的存在！」八字鬍解釋道：「仙人其實也跟人一樣，也得修行。而仙人修行的盡頭，才是神！」
「明白了不？」
江小魚搖了搖頭，「不明白。」
八字鬍想了想，低聲道：「那你想想，最近十來天的時間，你可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江小魚想了想，這個時間點剛好跟自己帶回葉紅衣的時間有些重合，他試著說道：「我遇到了一個幻境高手，難不成，他是？」
「對對對，就是幻境！」
「他是神？」江小魚有些難以置信。
八字鬍嘴角一翹，「他當然不是，我只是在神的氣息出現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布置過幻境的遺址。」
「就是那個地方，我還找到了空間崩塌的痕跡，雖然已經難以察覺，但是的，還是逃不了我的眼睛。」
八字鬍此時看起來信心滿滿的樣子，「我篤定，神一定在那裡出現過。」說著，八字鬍看向江小魚，「而且，你也在那裡出現過！」
江小魚點了點頭，「我與那幻境高手交過手。」
八字鬍眼睛一亮，「快說說，神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神又為什麼要出現？他出現之後又去了哪裡？」
「這非常重要！」八字鬍最後還鄭重其事地補充了一句。
神？誰是神？哪裡來的神？
江小魚使勁兒地回想著當日的情景。
那一天，出現在現場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布置幻境的「枯葉」和被幻境困住的葉紅衣。
「枯葉」已經被八字鬍否定了，那麼就只可能是葉紅衣。
但是葉紅衣顯然不是，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被困在幻境當中。
還能是誰呢？
江小魚深吸了口氣，仔細地回想著。
神？空間？崩潰？
江小魚面容呆滯，他一下子想起了什麼。
「難不成，是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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