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堡里轉悠了小半天,直到容遲的電話打來,容年這才不得不帶上居居,跟他一塊兒回去。
一出大門,容年就看見容遲的車正停在門口。
他幾步跑過去,開心叫道:「哥哥。」
容遲給他打開車門,看他系好安全帶後,這才提醒道:「我要是不來接你,你是不是還捨不得走?」
容年好看的眼睛彎成月牙,他跟容遲說著古堡里的建築:「裡面很酷的!哥哥,下次你有時間也可以看看。」
容遲都沒想就拒絕道:「不了,我對這裡沒興趣。」
「那好吧。」
今天是周一,學校安排的考試時間裡,他們兩點半到四點半,有場考試,不過是選修考試,容年是複習好了不慌,而居子逸則是想開了不慌。
這邊,容年剛被哥哥接走。
古堡里,陸靳言則是又回到了那個泳池邊上。
「陸總,這裡是個死角,平時並沒什麼人使用,所以監控並沒拍請這裡。」
負責人說完,立馬補救道:「我已經讓人換上了新的攝像頭,這次保證不會再有什麼死角。」
陸靳言不知有沒有在聽他說話,總之,並沒搭理他。
負責人習慣他這副漠然的態度,於是接著匯報新的事——
「今早走的那些租客里,我們退還了他們此次的租賃費。另外,幾位上台演講的教授,他們的資料我都已經整理好,發進了您的郵箱,回頭您可以直接查閱。」
這次,陸靳言總算「嗯」了聲。
「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下去吧。」
陸靳言說著,直接擺手把他打發走。
負責人一走,陸靳言直接蹲了下來,看向水裡。
夜晚的泳池,由於旁邊還有植物,尤其是那些植物的影子投映下來,讓人看不清泳池內的情形。
白天就不同了。
明晃晃的日光灑進池水裡,將水裡的一切情形,都照的乾乾淨淨。
比如。
在池底那一小片,約莫跟小拇指長度相似的冰藍色鱗片,就清晰的映入他眼底。
這鱗片的顏色是剔透的藍,形狀帶著優美的弧度。
陸靳言臉上划過一抹沉思。
這若說是什麼鱗片,陸靳言卻從未見過。
他撈起鱗片,觸入掌心的感覺冰涼滑膩。
更像是玉石。
「難道……是用玉打薄了雕出來的?」陸靳言蹙著眉頭,推測道。
將鱗片妥帖收好,陸靳言打算回頭直接找人查查,這到底是什麼材質。
也可以問問年年。
昨夜裡年年在水裡泡了好一會兒,興許是他掉的也不一定。
將鱗片的事暫時壓下,陸靳言也沒多留,開車離開了古堡。
下午。
距離考試還有半個小時,容年就已經提前去了教室。
由於是選修課,所以參加考試的,只有他們一個班的同學。
這些同學,容年叫上名字的……都不超過仨。
考試座位也是按學號來排,第一排第一個,鐵打不動的回回都是容年。
趁著還沒考試,居子逸坐到他身旁,拿著他劃了重點的書,進行臨掛前最後一次掙扎。
掙扎了不到十分鐘,居子逸頭暈眼花。
「算了,選修老師都比較善良。」居子逸喃喃道:「肯定會給我一條生路。」
他說著,又回了自己的座位去。
距離容年還挺遠。
他一走,容年的後背就被人碰了碰。
後背被人有意的觸到,讓容年條件反射的渾身都僵了下。
「容年。」
身後有清脆的女聲叫他的名字。
容年避無可避,只能回過頭,看了眼對方:「怎麼了?」
叫他的這個女孩兒,是班裡出了名的好學生,門門功課都很優秀。
容年雖然自閉,不跟人接觸,在班裡有什麼事都是居子逸出面代他解決。
但他對學習很在意,這女孩兒的名字每次出成績時,都綴在他後面一位。
讓他硬生生都看到眼熟了。
「我是想問問你,有個活動你要不要參加,是在暑假——」
還沒有詳細介紹起那個活動,容年就已經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不參加。」
活動意味著人多,且還要跟很多人接觸。
他不喜歡,也不適應。
那女孩兒臉上頓時有些遺憾,她看著容年,不死心的問道:「你要不要再聽我介紹介紹?這個活動還是很有意思的。」
容年再次搖頭。
女孩兒:「……」
女孩兒咬牙:「那這樣吧,我們加個微信,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就隨時告訴我。」
容年連微信都不太想加。
可這次,女孩兒的速度很快,直接在他拒絕前,把手機二維碼放到了他眼前。
看著都放到眼前的二維碼,容年一怔。
到底還是同班的同學,這會兒似乎還有別人看著。
如果,到這份上還拒絕,那這女孩兒就要沒面子了。
「好吧。」
容年有些無奈,只能把她的微信加上。
加完微信,正好到了考前15分鐘。
監考老師帶著試捲走進來,吩咐大家把手機還有書什麼的都收起來,準備考試。
容年坐直了身子,拿著筆,等著試捲髮放。
而身後的女孩,看著他的背影,眼裡划過一抹期待。
暑假的活動,如果能拉到容年來,那麼他們肯定會更順利。
畢竟,容年是誰?a大小學神啊。
兩個小時後。
監考老師把卷子收走,容年等人走的都差不多了,這才跟居子逸一塊兒出去。
「接下來的三天,都要考試啊。」
居子逸直接趴在容年的小肩膀上,表情痛苦:「年年,我好討厭考試啊。」
容年從口袋裡拿出塊酥糖來,轉移話題道:「吃嗎?」
「吃。」
用糖堵住了居子逸的嘴,容年耳朵終於清靜下來。
他們的考試科目還挺多。
尤其是容年,還修了物理學院的課,那邊的考試,老師也把他叫上了。
整三天。
容年泡在考試里,饒是頂著小學神的名號,應對這麼多考試——
也略頭暈。
學校的考試雖然結束,但院裡實驗室那邊,卻不放假。
這次化學院新分子式的研究,是打算研究出來成果後,報國際獎項的。
整個實驗室里的人,都對它充滿了信心,以及熱愛。
包括容年,也很喜歡。
學校放假後的頭一天,容年趴在床上,又跟陸靳言聊了幾句暑假招工的事兒。
可結果毫無意外,又被潑了冷水。
他悶悶不樂的下樓,抱著沙發上的小魚乾,跟爺爺說話:「爺爺,哥哥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他想要跟哥哥商量暑假計劃。
老爺子看他有點不太高興,忙去冰箱給拿了一堆吃的出來。
「你哥待會兒就回來了,怎麼?想哥哥了?」
老爺子一邊問,一邊給他遞著吃的。
容年原本不想接的,可聞著香味兒,還是沒忍住。
「我有事想跟哥哥說。」
但具體什麼事,容年沒提前說出來。
因為,說出來怕是要九成九被反對。
他想先跟容遲商量,搞定了容遲,那這事兒就算成了大半。
老爺子見他不想說,也沒追問。
而是,挑了別的事跟他閒聊。
「年年,過陣子咱們全家都回小島上度假。上次你在島上想吃但沒買著的那東西,我這回提前讓人備著了。」
「保准你能吃到。」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
容年點點頭,點完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他們全家每到暑假,都會去小島度假,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可是……
容年看看自己的腿,他這次因為考試,又幾天沒看到陸靳言。
就這幾天功夫,他就又在時不時難受了。
到時候去度假,那就要更長時間看不到陸靳言。
想像著見不到陸靳言的後果,容年心慌慌。
他的尾巴肯定會疼的不行。
「爺爺。」
容年努力給自己找著藉口:「我今年不回去了。」
「學校那邊,我還要去實驗室里忙。」
老爺子皺眉,顯然也想到了實驗室這檔子事兒。
不過,比起實驗室,他還是覺得讓容年回小島更重要。
本來這一年到頭的,都在學校里悶著。
好不容易放個假,哪兒有還繼續悶學校,不出去透透氣的?
「不行,實驗室那邊,你請個假。」
老爺子語氣不容商量:「要是實在請不到,那爺爺邀請你們全實驗室的人,暑假一塊兒去小島上。」
「你們那些儀器什麼的,爺爺都給你們安排好。到時候在島上,你們一塊兒做實驗,做完實驗再出來玩兒,還方便。」
容年:「……」
容年一梗。
爺爺,為什麼我從你的話里,聽出了這濃濃的仿佛暴發戶的即視感。
「老師還有師兄師姐們肯定不願意去的。」容年試圖回絕。
但老爺子卻斬釘截鐵道:「願不願意,也要問過才知道。」
反正,只要那些人同意。
私人飛機,實驗室所需全新儀器,以及豪華住宿,等等。
他們容家,全都給安排妥當。
爺孫倆正就著這事兒正僵持著,門口,忽然響起了停車聲。
是下班回來的容遲。
容年看到哥哥,小身子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撇下爺爺,去迎接哥哥。
「哥哥,你今天又加班了。」
容年乖乖的主動從他手上接下來了公文包,並且送上問候。
容遲換好拖鞋,牽著他進了客廳。
「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容遲挑著眉,把他帶到沙發上,這才停下:「說吧,是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
容年糾結了下。
「原本只有一件事想跟你說的。」他瞅瞅沙發上的爺爺,小眉頭皺了皺:「現在變成兩件了。」
容遲:「……」
行吧。
才兩件,不算什麼事兒。
老爺子坐在一旁,自然知道他這臨時加的一件事,就是實驗室的事。
可看著容遲,他挺有自信。
這大孫子絕對會順著自己的意。
所以……
眼下,把空間留給他們就行。
「你們兄弟倆就在這兒說吧,我去花園看我的花去。」
老爺子說著,拄著拐杖轉身去了後花園。
「哥哥。」
客廳里,頓時只剩下他們兄弟倆。
容遲一般下班回來後會先去洗個澡,換身舒適的居家服,才會出來跟家人們相處。
這會兒看著容年有事要跟他說,他索性把洗澡給推遲了。
「說吧,要跟我說什麼?」
容年看看他。覺得哥哥穿著西裝,氣勢有點強。
跟這樣的哥哥說話,略慫。
「你去洗澡吧,待會我們再說。」
容年乖乖坐在沙發上,姿勢仿佛一個表情包:乖巧jpg/
「那行。」容遲揉了下他的頭髮,轉身上樓。
過了好一會兒。
容年等的無聊,拿著遙控器亂換台,想打發打發時間,順便醞釀醞釀措辭對話。
「哥哥,我想去打暑假工。」
「還想住外面。」
「還想不回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