燊閻魔話音剛落。
晴羽的意識陡然被拉回現實,先前在泉水中的窒息感,以及寒冷刺骨之感頓時湧上,晴羽來不及思考,屏住呼吸急忙往上游。
村長見泉水中有了動靜,緊忙湊過身子朝其中觀望。
水面掀起陣陣漣漪。
晴羽從這潭泉水中忽然探出頭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灼燊劍也從泉水中浮出。
此時的灼燊劍沒有了之前暗紅的色彩,表面變得平靜,成銀白色。
村長見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伸出手,將晴羽從泉水中拉了出來,微笑道:「你能相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你的爺爺當年可以做到,你也可以。」
……
晴羽跟村長離開了這個洞穴,回到了村中。
長發劍士當初逃跑時,殘留下的血跡一路延伸,是往西南方向的。
晴羽望著斷斷續續的血跡,忽然想起了長發劍士之前對他說過的州王城。
他思索著對村長問道:「段爺爺可知道州王城,當時那名劍士曾跟我談起過,他很有可能就往州王城逃了。」
村長沉思片刻,開口講道:「州王城乃是龍淵帝國的都城,從渡妖村一直往西南,騎上最快的駿馬不過一天左右的時間便能趕到。如今州王城形勢複雜,各方勢力匯聚。」
「小羽若是獨自一人前去,必定凶多吉少,眼下渡妖村中都是些老弱年幼之人,甚至找不到能夠與你一同前去的人。」
晴羽搖搖頭,低頭看向手中的灼燊劍,「不用,我帶著這把劍便可,那劍士當時被我打成了重傷,況且他還帶著琳,他跑不遠的。」
村長愁眉苦臉,道:「不可大意,小羽你一直待在這偏僻的村中,對外界的事物了解甚少。據我所知,很多妖怪獵人都習得一種遁術,這種術式即便是在身負重傷時也能使出。」
遁術顧名思義,這是一種逃脫之術,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奔走,不過多時便能逃出數十里路來。
「遁術?難道那劍士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也能施展。」晴羽不免疑惑。
村長道:「這並不稀奇,你能擊退劍士,大都要歸功於灼燊劍的威力。」
「十大妖劍對你而言,接觸還是太早了,若是一名修煉之人能夠駕馭妖劍,實力將會成百倍的提升。」
村長捋捋鬍鬚繼續講道:「一般來說,普通人是沒有修煉的機會的,人類一旦踏上修行之路,其中的坎坷眾多,甚至會要了人的性命。」
「小羽你我再熟悉不過了,你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人。」
晴羽有些好奇地詢問:「那我該如何去修行呢。」
村長皺皺眉頭,娓娓道來。
人類在這個世界的修行,多數圍繞靈氣而展開,最簡單的修行便是對氣術的掌握,其次是靈術,咒術,和封印術。
運作氣術,則是要消耗天地間的靈氣,靈氣共有七種,分別是火、水、冰、風、雷、岩、草。
施術者需要感悟相對應的靈氣,以此來釋放出各式各樣的招式。
運作靈術,即要消耗施術者本身的能量,即是自身的靈力。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先天的靈力各有高低,想要習得更為強大靈術,對自身靈力就有一定的要求。
靈力過低的人,是不適合修煉靈術的,只能另尋其他力量。
「小羽你晴氏一族世代為斬妖人,所謂斬,更多的是使用劍術,即是對刀劍的掌控程度。」
村長撐起腰,講到此處,神情略帶嚴肅。
習術之人,一般都稱為術師,術師等級各有高低,最為顯著的區分則是術印。
術印通常印在人的手臂或手背上,每個人的圖案各有不同,發動術式時出現。
「由低到高的顏色分別是白、綠、藍、黑、紅、金。小羽,你若是在外看見了藍色以上的術印,切記不要與其戰鬥,務必確保自身的安全。」
「順帶一提的是,妖怪之間也有分辨其實力高低的方法,那便是妖輪。」
妖怪一旦發動妖術,其眼睛中的環,像樹的年輪一樣,一層層的,環數越多,實力越強。
天氣晴朗,晴羽與村長一同坐在屋外的石頭墩上,晴羽沉默地聽著村長的介紹。
這麼多年來,他的確對外界的事物渾然不知。
從出生起,就在這幾乎毫無人煙的小村里度日,唯一接觸修行的人,只有他的父親,但父親很早便離開家門。
晴羽平日裡最多上山砍砍柴火,到田地里種種小麥,去棚圈裡餵養一些豬羊,勉強維持住基本的生計。
他此刻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探索欲,不僅是要去拯救琳,他心中也燃起了尋找父親的念頭。
這麼多年來,父親生死未知,或許父親還沒死,只不過很難再回到這小村落。
晴羽出去的理由多到難以言說。
「我這一生,註定沒法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人終會改變的,奶奶,請原諒我沒有聽從你的勸解。」晴羽默想。
「……」
村長家中有一匹不胖不瘦的灰馬,那是村長很久以前從村外撿到的。
渡妖村外,除了靠近村子的一座高聳入雲的雲渺山,其餘淨是一片荒野。
村長從荒野中發現了這隻流浪的灰馬。
誰也不清楚這荒野中為何有一匹馬,但村長見他通人性,性格溫順,便將它帶回了村中。
這灰馬模樣俊俏,生的一副帥氣的外表。
但村中食物只夠勉強維持住村民們的消耗,村長也無力給這匹馬多餵些食物,只能給它吃一些干硬的草料。
村長給這匹灰馬起了一個名字,名叫雲馳,每次村長叫它雲馳時,它總會發出一聲溫和的喉音。
「年輕人,生有一番凌雲壯氣,這村子留不住你,小羽這匹馬,我送給你,你就騎著它離開渡妖村吧。」
村長將晴羽領到了馬圈旁。
雲馳在馬圈中喝著水,輕輕地甩動尾巴。
晴羽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過這匹灰馬了。
每每見到它時,總會覺得這不是一匹普通的馬,更像一個還未成人形的妖怪。
不過在這妖怪橫行的世界,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只要妖怪的心性善良,不作惡多端,晴羽便可將其當成一個普通人對待。
關於騎馬,晴羽還尚未學會。
不過這雲馳似乎有著相當於人類的智慧。
晴羽只要上了馬背,它便會邁開步子,朝著晴羽所命令的方向行走或是奔跑。
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晴羽便能輕鬆騎乘馬匹。
回到廢墟的家中,晴羽打算收拾一些物品。
突然注意到手中的灼燊劍,還沒有劍鞘,他打算先給灼燊劍尋一副劍鞘。
但這一想法,當即被燊閻魔打消。
燊閻魔甚至變成人的形態,出現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講道:「劍鞘?你最多搞來一些破木頭做成的劍鞘罷了。」
「灼燊劍可忍受不了這腐朽爛木的味道,會把木頭劍鞘燒成灰的。」
「你只要佩戴上灼燊劍且心中想像,灼燊劍自會顯出它自有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