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兒子。記住本站域名
她的兒子可是承恩侯府唯一的男丁,將來毫無疑問,這爵位是要落在他頭上的,所以鄧可人的話,她並不相信。
「我兒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他要是沒了,承恩侯府就是絕戶,你知道什麼是絕戶嗎?絕戶人家,那些親戚,能把你們母女生吞活剝了。你嫁人之後,哪怕在婆家受氣,也沒有娘家人替你撐腰。你受了罪,吃了苦,不會有人管你的死活,你們鄧家的列祖列宗,從此再也無人供奉。」
張姨娘得意道:「沒了我兒子,侯爺他就要絕後了。他一定會來救我兒子的,你這賤人,再有本事,還能殺了你阿耶不成?」
鄧可人看著她,輕輕的笑了。
「你笑什麼?」張姨娘被她的笑弄得心裡發毛,這小丫頭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賈氏但凡聽說死後無人供奉,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屁都不敢放一個,怎麼她就一點不怕?
鄧可人:「沒了兒子,這爵位的確可能旁落。可我與母親這些年所經歷的,沒有你們,我與阿娘會過得更好。這爵位給別人就給了,哪怕我從族裡選一個子弟,過繼到我母親名下,將來繼承爵位,也好過養鄧懷哲這樣沒底線的畜生。我告訴你,鄧懷哲他死定了。他對我所做的一切,哪怕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這一次他敢毆打嫡母,被抓了個正著,便是告到聖人面前,你兒子也沒有活路。他死了,你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不可能,絕不可能!」張姨娘怒吼:「侯爺不會這麼輕易讓你得逞的,這承恩侯府還是侯爺做主的,哪怕是太后,也不能讓人絕後。」
鄧可人笑:「我阿耶他如今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那樣的人,能自私的為了錢出賣女兒,再賣個兒子,又有什麼意外?若是無事,他可能還會護著兒子,而今大難臨頭各自飛。他能保住自己的命,都算不錯了。」
也是如今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鄧可人才看清自己的父親。
她從前以為自己父親手段滔天,甚至能在宮裡用宮女監視她,逼迫威脅她行事。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逃脫不了父親的掌控。
可隨著張姨娘跟鄧懷哲被抓,父親驚慌的躲在屋裡,門都不敢出。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她把他父親想的太厲害了。
她父親或許有兩份手段,但在絕對的權勢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他就是只紙老虎,擺著花架子,糊弄了旁人許久。
他能在窩裡橫,可以折磨自己的髮妻,但一旦有更強大的力量壓迫,他只會驚恐的躲在家裡,只求保命。
什麼家族,什麼兒孫,在他眼裡,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父親的自私涼薄,讓鄧可人寒透了心,也嘲笑自己曾經的愚蠢。
這麼些年才戳破了這層恐懼,求得一條生路。
好在一切還來得及,如今她要把命掌控在自己手裡。
張姨娘看著鄧可人離去,忍不住怒吼:「你騙我,你這賤人,侯爺不會放棄我們的。他一一定會救他的兒子,侯爺厲害著呢,多的是手段收拾你這不孝女。你且等著,等我出去,一定將你賣到煙花地去,讓你淪為世上最下賤的奴才,讓你也嘗嘗世人的踐踏。」
可任憑她怎麼怒吼,鄧可人根本就不為所動。
一張放妾書,輕鬆了斷了張姨娘跟承恩侯府的關係。
沒有了承恩侯府的庇護,她就只是一個任人作賤的罪人。
朝廷的刑法,會讓她萬劫不復,而張姨娘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怒吼到最後,驚慌失措縮在角落,惶惶不安的裹著自己,不敢想像,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樣可怕的事。
出了女牢的大門,青葉忙迎上來:「娘子,可辦妥了?」
鄧可人點點頭:「放妾書已經給了她,她再也不是承恩侯府正經的良妾。」
「那大郎呢,他又如何處置的。」
張姨娘可以趕出去,有血緣關係的鄧懷哲,處理起來卻難了一些。
鄧可人道:「慌什麼,他毆打嫡母,犯了大不孝之罪,我已經以母親的名義,寫了奏摺與訴狀,遞了上去。他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逃不了。除非聖人有意包庇,否則便是御史大夫,也不可能饒恕了他。」
鄧可人作為妹妹,沒有辦法從道義上教訓鄧懷哲。
但賈氏作為嫡母,鐵了心要告不孝的庶子,這狀子朝廷不僅得接,還得嚴辦,以敬效尤。
否則世人誰還遵守孝道?
梧桐宮裡,太后看著賈氏的摺子,長嘆一口氣,將摺子放到一邊。
聖人忙關切道:「母親,莫讓這閒事氣著了自己。」
「閒事,哪裡是閒事,這鄧家若與我無關,那就是閒事。」
太后越想越來氣,「你說你舅舅那麼英明的一個人,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廢物兒子。當初哀家就不該心軟,答應你舅舅,留他一條性命。他自己不成器也就罷了,教出的兒子也是這般愚鈍不堪,到如今,整個家族都要毀在他手中。當初......」
聖人沉默,並不接太后的話。
當年的事情提起來,聖人也是唏噓不已。
但今日有此下場,他其實早有預料。
鄧懌能對自己的手足下狠手,可見是個沒底線的,聖人甚至都難以置信,他為了錢,居然同意兒子的鬼話,把唯一的女兒送給商賈生孩子。
這般惡毒無德之人,連人都不配做了。
最可惜的他那位表兄,若活著,今日定是朝堂上的肱骨,承恩侯府也不會淪為長安城裡的笑柄。
「母親,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不如想想怎麼善後吧。可人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上了摺子,求到兒子這兒,想從族中過繼一子弟,在她母親名下,將來好繼承爵位,人選都已經有了。
那孩子父母雙亡,心性品德良好,您若是同意,兒子這就下旨,讓鄧家開祠堂,把名字記到族譜上去。」
太后點了點頭:「你做主吧,哀家當初答應你舅舅的,是保他兒子一條命,也保住承恩侯府的爵位,可沒說要保鄧懷哲。這種畜生......」
太后想想都一陣惡寒,怒到道:「按律法處置,一定要嚴處,讓這滿長安的人家都看看,不守孝道,不友愛手足,是個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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