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把菜包鏟到盤子裡,還有一小盆小米粥,然後才喊季廷州過來吃飯。
季廷州幾乎在她話音落下時就走了進來,只是雙手上沾滿了污漬。
「你做什麼了?」
喬綰一邊給他舀水洗手一邊問。
她的動作嫻熟又自然,仿佛兩人不是剛剛相識沒幾天,而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季廷州的薄唇輕輕勾了勾。
「我把屋裡那些壞掉的家具修了下。」
喬綰聞言忙跑回自己住的房間,果然見裡面那些瘸了腿的桌椅都被修好了。
之前父親也想幫她修來著,只是時間緊,他也不擅長擺弄這些東西,想著在這又住不久,就放棄了。
想不到季廷州一個搞科研的,動手能力竟然這麼強。
「哇!你這也太棒了吧?」喬綰不禁讚嘆。
季廷州聞言卻忽地想起戰友們夜半胡鬧時說的那些葷話,喉嚨不自覺有些發緊。
喬綰的手藝自是沒得說,季廷州一連吃了三個菜包子。
他吃東西的動作很快,卻並不粗魯,又喝了一大碗粥,這才放下碗筷。
喬綰都被他的飯量驚住了,她這菜包和成年男人的手掌差不多大,父親平時吃兩個都覺得撐。
季廷州竟然能一氣兒吃這麼多?
注意到她投過來的目光,季廷州赧然一笑:「抱歉,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
喬綰忙擺手,「只是有點驚訝罷了。」
「我們平時雖然是做科研工作的,但每天也會進行基礎的訓練,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季廷州沒說的是,他的訓練強度和水平,在整個軍區都不落下乘。
要不是研究所抓得牢,他早被軍部那幫人挖走了。
喬綰對這些並不了解,但仍然覺得季廷州很厲害。
難怪他這一身的肌肉塊,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那股強勁的力量感。
季廷州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動攬過了洗碗的任務。
喬綰也沒走,把灶里的火熄了,又整理被自己弄亂的灶台。
「我們明天就去把證領了吧。」
季廷州聽著身後的動靜,冷不丁的說。
喬綰對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領了結婚證,也能徹底安了父母的心。
只是又想到一個問題:「結婚的事你家裡人知道嗎?」
「昨天我打過電話通知他們了。」
季廷州又和她說了下自家情況。
「不過我一直吃住都在部隊,也向上面申請了獨立住房,結婚後你也不必和他們有太多來往,凡事都有我呢。」
喬綰注意到他說的是「通知」,結合他說的情況,便可猜到他和家裡的關係想必不怎麼好。
但既然已經答應嫁給他,就不會因為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改變想法。
所以她沒有猶豫,靜靜地回了個「好」。
季廷州覺得自己實在太沒出息了,明明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可聽到的時候還是難掩激動。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淡黃色的小本本,遞給喬綰。
「這是我的存摺,裡面有我這些年攢下的津貼,給你保管。」
喬綰手裡的掃把沒拿住掉到地上,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存摺,眼底滿是訝然。
「給、給我這個幹嘛?」
季廷州語氣隨意,「你留著花用,想買什麼就買,反正這些錢我也用不到。你既然要嫁給我了,我的就是你的。」
喬綰唇瓣翕動,鼻頭也莫名泛上一陣酸意。
上一世剛嫁給徐正陽,就被他以女人家拿著那麼多錢票不安全為由,哄走了父母留給她的東西。
喬綰想著反正哪家不是男人當家,對此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即使後來那些錢被徐正陽以各種理由揮霍得一空,她也沒有任何怨言。
可現在,兩個人還沒正式領證,季廷州卻願意把所有積蓄都交給她。
他說,想買什麼就買。
他說,我的就是你的。
好像除了父母,從沒有一個人能讓她有這種,對方全心全意為自己付出的感覺。
喬綰說不清此時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胸口酸酸漲漲的,難受得厲害。
季廷州還在等她接過去,卻意外看見兩行清淚自女孩的眼裡滑落。
他一下子慌了。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手忙腳亂地找東西想給她擦淚,可轉了一圈只看見洗碗的抹布,索性伸手胡亂地幫她抹掉。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我道歉還不行嗎,你就當我放屁,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他這顛三倒四的話,聽起來格外滑稽。
喬綰一個沒忍住,被逗得噗一聲笑了出來。
女孩癟著嘴,笑得像月牙一樣的眼睛裡還含著一汪清淚的樣子,一下子撞進了季廷州的心裡。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從前也不是見過漂亮姑娘,部隊醫院和文工團那些,沒少往他面前湊。
季廷州卻只覺得她們嘰嘰喳喳地惹人煩,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可是面對喬綰,哪怕兩人滿打滿算才第三次見,可他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樣,越看越移不開眼。
這他媽誰受得了?
喬綰笑著笑著,突然發現對面的男人臉色越來越冷。
以為自己這副反覆無常的樣子惹他不喜了,立刻收了笑意。
忐忑地說:「我、我就是有點意外,覺得你對我太好了。」
季廷州反問:「這算哪門子的好?男人賺錢不就是給女人花的嗎,你爸媽難道不這樣?」
他這話一下子把喬綰問懵住了。
是啊,她爸媽不就是這樣?
為什麼她會覺得男人掌家天經地義?
為什麼會覺得季廷州把積蓄給她保管很奇怪?
若是喬綰再多活幾年,她就會聽到一個詞:pua
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徐正陽pua了。
哪怕重生後下定決心不再和那對渣男賤女扯上關係,但思想卻不會那麼快轉變過來。
季廷州倒不是非要她回答,把存摺塞進她手裡。
「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
說完也不管喬綰聽沒聽進去,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他怕現在不走,等會更不想走了。
喬綰定定地站在原地,等人都走出大門了,才想起來自己該送送他的。
看著手裡的存摺,她沒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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