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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酸橙

2024-08-28 12:06:48 作者: 江天一半
  喧鬧的聲源來自別墅正廳。

  林知酒和陳羈趕到時,正廳外已經站了一圈的人,那扇門緊閉著。

  她第一眼看到了門外的林嘉詩,像是受了打擊一般靠著顏妍,眼角還掛著淚。

  孟旭國的呵斥聲隔著門傳出來:「你長本事了,學會在外面藏女人了,老子派你去歐洲是讓你去養女人的?」

  不用猜就知道被訓斥的是孟疏。

  林知酒愕然抬眸,這事孟旭國又怎麼會知道?

  她又看向林嘉詩,這個女人現在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模樣太過於引人注目。

  「好好的生日宴,怎麼會搞成這樣!哎!」一旁有位太太嘆氣說。

  「孫阿姨,發生什麼事了?」林知酒問。

  孫阿姨壓著聲音:「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和你那堂姐有關,她和孟疏聊天不知道說到了什麼,恰好又被你孟伯伯聽到,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哎,都打了好幾下了,聽著都疼。」

  孫阿姨剛說完,裡面動靜又響起來:「那個女人還他媽是個啞巴!我以為這麼多年,你早放下了,結果倒好,把人還給我藏到法國去了!瞞你老子的功夫見長,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氣我的?」

  伴隨著這幾句而來的,還有類似棍棒之物落在人身體上的沉悶聲響。

  被打的人卻連句悶哼都沒有。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絕大多數都是為這個消息震驚。

  要不了多久,大概孟家大兒子在外養女人,還是個啞巴的消息就能傳遍整個圈子。

  這情況生日宴也不可能再辦得下去,孟覺趕到,沖陳羈幾人使了個顏色,便把來的親戚朋友全請了回去。

  人七七八八走了大半,林嘉詩和顏妍站在正廳外,像是不願意就這麼離去。

  「你找他說什麼了?」林知酒攔在她們面前問。

  林嘉詩眼神躲閃,聲音卻很激動:「我根本什麼都沒說!」

  林知酒換了個問法:「孟伯伯怎麼會知道那件事?」

  顏妍插嘴:「林知酒,嘉詩現在也傷心,更何況和嘉詩確實沒有關係,你為什麼這麼咄咄逼人。」

  林知酒:「你閉嘴。」

  顏妍臉上委屈至極,一副想說又不敢開口的模樣看了看一旁的陳羈。

  林知酒皺眉:「你看他幹什麼?我欺負你了?陳羈能給你做主?」

  陳羈本來就漫不經心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聞言抬眸看了過來。

  顏妍眼神無辜,咬著唇不說話,只是林知酒覺著,這人的目光隔三差五地便往某個人身上跑。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林知酒從小到大都是個對這方面不敏感的人,所以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所以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陳羈。

  陳羈莫名,眼神回她:關我什麼事?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都不是現在重要的事,林知酒沖林嘉詩揚揚下巴:「說不說?」

  林嘉詩囁嚅著說:「我和孟疏說話的時候,被……被孟伯伯聽到了,孟疏他只是拒絕我,他說他有愛人,並且在法國,孟伯伯只聽到這句,便沖了出來,質問了幾句,孟疏好像都一五一十地沒有隱瞞,後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我沒有想害他的,真的沒有。」

  說到最後,林嘉詩甚至又開始掉眼淚。

  想過很多種,就是沒猜到是這麼讓人啼笑皆非的原因。

  以孟疏的性格,是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隱瞞的。

  這種事情,外人不好插手,他們幾個沒多停留,便相繼離開了。

  林知酒是和陳羈一起走的,都回蘭庭。

  她一路上都在皺著眉想這事,「在巴黎的時候,我見過那個女生的。」

  陳羈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孟疏那個所謂「藏」起來的女人。

  「特別溫柔,和孟疏哥哥站在一起可般配了。」林知酒說:「雖然,是真的不會說話,可是陳羈,你說這個很重要嗎?」

  陳羈控著方向盤,答道:「不重要。」

  林知酒點頭:「我也覺得,可誰讓孟伯伯是那樣的父親呢。」

  陳羈說:「別想了,你也管不了。」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為孟疏哥哥和那個姐姐傷心。」

  陳羈聽在耳中,問:「有個問題。」

  「什麼?」

  陳羈說:「你為什麼老對孟疏和谷淺舟這兩人哥哥長哥哥短的。」

  林知酒一愣,她自己都沒有刻意留意這一點:「我有這樣?」

  陳羈肅著臉:「有。」

  林知酒慢吞吞的:「有就有吧,叫哥哥又怎麼了?孟疏哥哥從小就是個特別溫柔的大哥哥,至於谷淺舟,我們和親兄妹也沒差多少吧,不能喊哥哥嗎?」

  陳羈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你這樣不太好。」

  「怎麼不好了?」

  陳羈聲音緩緩:「這個詞身上的含義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不是血緣關係的兄妹關係,普通朋友之間這麼喊會很曖昧。」

  林知酒抿著唇角陷入茫然,同時也被陳羈說動了,她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陳羈不動聲色地繼續補充:「而且孟疏是有女朋友的人,如果你這麼喊,被他女朋友聽到了,人家誤會怎麼辦?」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陳羈:「不僅會影響別人情侶關係,可能還會對你的名譽產生影響。啊,就是你們女生經常說的那兩個字,叫什麼什麼茶。」

  「綠茶?」

  「對,就是這個詞。」

  這個詞可對女孩子名譽影響太大了,林知酒當下就怒眉說:「我不是!你這個臭直□□本不明白綠茶的真正含義,而且孟疏和谷淺舟我都是真的當哥哥看的,直呼大名更不好我才加了哥哥兩個字的,你怎麼可以誣陷我!?」

  「我又沒說你是。」陳羈道:「不過你老是這麼喊孟疏和谷淺舟,人家女朋友可能就會這麼誤會。我們這些人是知道其中緣由,那其他不知道的人呢?他們會怎麼想不用我再提示了吧。」

  林知酒立刻說:「我以後不喊了。」

  陳羈唇角未動,眼睛卻笑了。他又說:「還有孟覺,他雖然現在還是單身,但總會有女朋友的。」

  林知酒:「我沒那樣喊過孟覺啊。」

  陳羈老神在在地說:「四捨五入,喊哥和喊哥哥有差嗎?」

  林知酒窩在副駕駛,一語不發,陳羈這一長串還真讓她陷入沉思。

  片刻後,她才小聲說:「你說的有道理,那我以後都不喊了,就直接叫名字?會不會不太禮貌?」

  陳羈搖頭:「怎麼會?他們也都只比你大個幾歲而已,完全可以直接喊名字。」

  「唔。」林知酒說:「那好吧,我以後就直接喊名字。」

  目的達成,陳羈心滿意足,這才淺淺地勾了勾唇:「嗯。」

  陳羈把林知酒送回林家,才驅車慢悠悠回了自己家。

  只有陳老爺子在,陳放去了學校。前幾天陳父帶著李雪茹又去國外旅遊了,每年如此,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陳老一個人在院子裡下棋,看見陳羈回來還很高興:「來,陪我下幾盤。」

  陳羈心情不錯,走過去在坐下,接替了陳老一個人對弈的白子,拾了顆棋子落下。

  陳老一邊下一邊納悶道:「怎麼回來這麼早?」

  陳羈目光都落在棋盤上,聞言也只是隨口道:「出了點事,孟姨的生日宴不辦了。」

  陳老又問:「怎麼了?」

  陳羈便簡單概括了幾句,陳老聽後,嘆著氣說:「你孟伯那臭脾氣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陳羈只「嗯」了一聲,沒發表別的意見,落子的速度倒是很快。

  陳老:「不過我怎麼瞅著你這臭小子心情不錯的樣子。」

  「有嗎?」陳羈問,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勾唇,假咳一聲收斂表情,解釋道:「不是因為這個,是有別的事。」

  「是嗎?」陳老抿口茶:「我還以為你缺心眼。」

  陳羈伸手捏了幾顆棋子在手中,催促道:「下不下?不下算了,您自個兒左右手互博吧。」

  「下下下。」陳老說:「催什麼催,有你這麼給人當孫子的嗎?」

  兩盤下來,加起來不足一個小時。

  陳老看著陳羈收拾期盼,盤著手裡的核桃說:「急著幹什麼去?」


  陳羈懶洋洋的,聲音中有隱隱的笑意:「我們年輕人還有正事要乾的,您還是改天去找林爺爺下幾盤。」

  陳老:「你有什么正事?」

  陳羈笑了,卻沒回答陳老的問題。

  等他上樓,陳老才在後面低聲嘖嘖道:「還沒見這麼高興過,跟找著媳婦了似的。」

  陳羈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邊走一邊扯開了領帶,隨手一扔,又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

  他的房間是個小套間,臥室連著一個小的起居室和小書房。

  陳羈直奔書房而去。

  書架占據了兩個牆面,他從其中一個書架上面拿下來一個紙箱。

  除了傭人打掃時搬動,他的東西不會被碰。

  所以三年過去,紙箱上用膠帶封好的口依舊完好。

  陳羈找了把美工刀,直接劃開。

  裡面的東西不多,兩張迪士尼的門票,一個牛皮日記本。

  日記本里夾著幾張照片,陳羈抖落出來。

  第一張是高考完的那天晚上,他們幾個玩了一整晚,照片是林知酒玩遊戲輸了後,被懲罰在臉上貼紙條,額頭臉頰和鼻尖各一條,拍立得抓取的瞬間是林知酒做鬼臉。

  當時這張照片剛拍完,陳羈就被林知酒在KTV的包廂中追殺了數十圈。

  林知酒嫌丑,陳羈偏要留下。

  第二張是他們兩一起去A大報導那天,李雪茹非讓兩人站一起在圖書館前拍的。

  太陽有點大,照片裡的林知酒拉著他的手給她遮太陽,彼時他臉上全是嫌棄和不耐,手卻還是張開,找好角度,擋住了午後時分射向林知酒臉上的熾熱陽光。

  第三張是校級迎新晚會時,林知酒拉著他去參加。他彈鋼琴,林知酒拉小提琴,為了有點新意,曲子進行到一半時兩人交換了樂器。

  但那張照片並不是他們在舞台表演時拍攝的,而是開始前在後台,林知酒抬手給滿臉寫著被逼迫的陳羈繫領結的畫面。

  陳羈是從室友那兒得到這張照片的,據說當時在A大各大論壇和平台上火了好久。

  第四張,也是最後一張,是最特別的一張。

  畫面的焦點只在林知酒身上。

  背景夜幕下盛綻的璀璨煙花,以及來往的紛紛人群。

  林知酒便是在這樣哄鬧熱烈的場景里,回了一次眸。

  陳羈清楚地記得,那天是林知酒二十歲的生日。

  她在漫天煙花下的一個回眸,讓他心跳加快了許久許久。

  他不記得那天晚上是不是有星星,不記得那場煙花,更不記得那很多人。

  卻在後來好長時間,都忘不掉林知酒一個回眸。

  也是那個回眸,讓他意識到了,潛藏在心底那麼多年的感情。

  不是普通朋友,更不止於青梅竹馬。

  那一瞬間他對林知酒,就是心動。

  能使天崩地裂的那種心動。

  陳羈將那幾張照片全部夾進日記本,連同兩張已過期的迪士尼門票。

  日記本上只有一頁寫了字——

  【我喜歡上你了林知酒,我完了。】

  陳羈又翻了一頁,找了根筆,望了眼窗外的星空,提筆寫。

  【要怎麼你才喜歡我?】

  【勾引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你說行就行:D

  這章也有紅包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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