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日文教師

2024-08-28 12:08:01 作者: 黑心師尊
  三日後,一大早。閱讀

  收拾好行囊的四人拜別了朱先生和師娘朱白氏,又道謝了師兄王儒欽等人這些天一直以來的照顧,就出了縣城的涌金門,按照來時的路朝著白鹿村返去。

  等回到白鹿村,就已經下午了。

  族長白嘉軒和鹿子霖、白友德三人早就收到了信件,在進村原上的道路口等著,周遭還有村民自建的樂班吹吹打打。

  「這是咱縣的案首回來了!」

  族長白嘉軒一臉笑意,拿著紅綢掛在了白貴身上,揚起下巴,望向一旁聞訊趕來的鄰村村民,大嗓子喊道:「咱們白鹿村是仁義之村,才出了這麼個小狀元!」

  很快,聚攏的鄰村人投來羨慕的眼光。

  有的村長當即就教訓村里進學的後生,讓刻苦學習,給咱們村也增光添彩。

  聽到這吹捧詞,白貴臉上燙紅燙紅的,但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縣案首,可沒有以前那般金貴了,雖然還是有著不少好處,可也值不得族長白嘉軒誇獎小狀元一詞。

  但他也沒反駁,村里出的人物越多,鄰村的人就越是不敢小瞧。爭水灌田的時候,村里人也有底氣多占一分,誰家娶妻也能有底氣少要一些彩禮……

  好處是不少的!

  不然為啥有這麼多村人給他捧場。

  吹奏的樂班一路跟隨。

  回到村。

  白貴和幾名同窗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前往祠堂的學堂,先拜謝恩師徐秀才。

  東邊廈屋,用土隔的寢室。

  徐秀才正在溫讀詩書。

  「先生……」

  白貴當先跪在寢室門口,對著徐秀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其他幾人見狀,也立即跪下,口稱先生。

  和白貴不同,剩下的三人對於徐秀才雖然尊敬,可他們出身富裕,哪裡會對徐秀才如此感激。不過儒家重禮,他們也不能看到白貴跪下,他們就干站著……

  緊跟其後,在祠堂外面等候的村民,看到這一幕,也十分紛紛讚揚,「貴娃子是個知道孝順,講恩義的好孩子。」

  「咱村的這些娃娃都是好娃娃,祖先知道也高興呢!」

  「……」

  村民議論道。

  正在溫書的徐秀才手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從直背椅子上起身,手離開的書卷,幾人回來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沒能想到,當初他送去四人參加縣試,只存著四人能夠多些經驗,但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剛進學半年的白貴,就考中了縣案首,這讓他恍惚像是在夢中一樣。

  他端著步伐走了出去,走的緩慢,神色不苟言笑。

  「你能考中案首,出乎了為師的意料,不過學海無涯,還需你日夜艱習,不可枉費了自個的造化!」

  徐秀才走了出來,他沒有先讓幾人起身,而是鄭重對白貴說了這一番話。

  白雉降,祥瑞生。

  這是上天給予白貴的造化。

  但若不惜福,這造化就會化作催命符。

  「學生謹記!」

  白貴只是稍稍一愣,就明白了一些東西,心裡也就有些傷感了,這是徐秀才自知以他目前的水平已經難以再教導白貴,所以臨別以贈言,算是最後的教導。

  他哽咽了一下,立即頓首道。

  「你能愛睦鄉鄰,以祥瑞不自居,為族人謀福,可見你有仁愛之心。希望你能謹記此時之心……」徐先生輕輕一嘆,說道。

  修身、治國、平天下,這是儒家的至高追求。

  「學生謹記!」

  白貴再次頓首。

  「好了,你起來吧!你們也一同起來。」

  徐秀才含著笑意,看向四名弟子,此次四名弟子能夠全部入了團案,有資格入府試,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好處。

  至少今後有蒙童進學,也會首選他這裡。

  「謝過先生。」

  周元幾人倒是沒有什麼吃味。徐秀才對白貴兩次贈言,對於他們一個也沒有。

  「想必你們的父母也等的急了,就先去吧。」


  徐秀才揮了揮手,將幾人趕走。

  幾人拜別,跟隨父母回到了家中。

  等剛走到村東頭的時候,白貴愣住了,入眼處,是兩進的寬敞青磚院落,地面平整,連一根雜草也沒有,都用黃土夯實了。

  「上個月,你中了案首,族長就領著咱村的漢子幫咱家蓋房,這青磚、瓦片都是族長和村民湊的,族長還說哩,咱村案首的咋能住這破房子……」

  白友德咧開了嘴,笑的很開心。

  娃兒們出息了。

  連帶著家裡條件也好了,村里人趕著要給家裡蓋房子。

  白貴回頭仔細打量白友德一眼,白淨的長袖綢緞衫,雖然不是時下時髦的,但也不是一般農戶能穿得起的,一件就得一兩五錢銀子打底,這可是銀子做的,還帶著嶄新的瓜皮帽,綁在腰帶上的水菸袋菸嘴也是玉石打造的。

  發家了!

  雖然沒有中秀才,但啥都變了!

  「你是不知道,嘿,等你離開後,黑娃那個慫不上學了,整天在村里晃蕩,他爸在別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丟了份!」

  白友德隨口說道。

  他聽的最多的,就是村里人閒談時,扯上白貴和鹿兆謙做對比,都是長工兒子上學,但出來後,差別就這麼大。

  這一來二去,他聽到耳中,也頗成了他自己的談資。

  白貴也沒有打斷,只要這話不要在別人面前提到就行,白友德本分老實,這話是斷不可能在別人面前說的。

  他回到屋裡。

  已經早給他收拾好了床鋪,前年新彈的棉花被子,潔淨的洋布床單。

  「張鳳翽兄親啟。」

  坐在板凳上的白貴,看著放在桌上的這一封信件出了神,這就是朱先生給予他和周元等人分別一封信的信件,找的西文老師也皆有不同。

  學堂已經採用西式教法,也就是班級授課制,和此時鄉下的私塾教學有很大不同。

  雖教導西文,但為了速進,需另擇西文教師。

  當日朱先生問他們想學什麼西文,有英吉利文、義大利文、德意志文、日文,在府試翻譯科目上是任擇一門西文翻譯。

  他選擇了日文。

  英文他已經會了,與人交流還是通暢的,那麼與清廷打交道最多的也只剩下東瀛國了。師夷長技以制夷,日文就是第二個要學的。

  另外現在的外文書,也大多是日文翻譯的。

  故此朱先生給他寫了這麼一封信件,讓轉交給在西安府府衙作繕寫的張鳳翽做老師,張鳳翽是從東瀛振武學校畢業的留日生,剛剛回國,也是昔年朱先生應考的同年,關係不錯。

  由他做日文教師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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