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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這一步,踏過去了,才是天仙大逍遙(求全訂)

2024-08-28 12:09:51 作者: 黑心師尊
  剛才安知魚要和她結為「大道之侶」,她還以為這個師妹改了性子。Google搜索畢竟這個師妹以前雖說性格還是好旳,但比較頑劣一些。

  安知魚在白貴這裡的人設是溫情師姐,但在余意這裡,自不會一般如是。而是比較性格比較頑劣的小師妹。安知魚拜在余劍南門下的時候,也不過十一二歲,太過端莊亦不太可能。

  「難怪師妹一直在我面前顯擺她自己的身材。」

  「原來是想發設法的吸引我……」

  余意思忖道。

  她的身材,相比較安知魚,平庸了不止一星半點。安知魚下意識的大幅度動作,都會讓她誤以為是安知魚在「蔑視」她。

  她又不是真的清冷仙子。

  一切視若外物。

  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比較在意的。

  修仙界的女修也大體如是,不然駐顏丹這種對修為毫無助益的丹藥,就不會賣的這麼熱銷了。

  聰明的人,走一步看十步。

  但不聰明的人,走一步,只能看到一步、兩步、三步。

  余意是那個不太聰明的人,從有限的信息中,對安知魚的想法如此判斷道。這也怪不得她,畢竟誰看到安知魚這幅姿態,都會有一定的誤會。

  ……

  從余意房間出來後。

  白貴雙手隱在袖間,面色隱露不悅。

  安知魚咬著朱唇,感到身體的痛感,在從余意房間出來的時候尚好,但走出十餘步後,步伐愈發艱難了起來。

  鯤靈玉是她的性命之物。

  她知道,這是白貴在懲罰她剛才的出言不遜。

  安知魚跟著白貴來到了白貴的「叄」號茅草屋。

  「師弟,你原諒師姐這次吧。」

  剛關上門,她就噗地一聲跪在了地上,乞求白貴的原諒。

  她挪著膝蓋,螓首靠近白貴的下裳。

  如貓兒般蹭著。

  「安師姐,師弟看你不是知錯就改,而是知錯一犯再犯。在進入大師姐房間的時候,你估計就已經想好了如何乞求我原諒了吧。」

  「入了練月峰,想要你無聲無息消失,確實不是件易事。」

  「所以……這是你的底氣?」

  白貴從袖間抽出手帕,擦乾了他手上的口水, 淡淡說道。

  安知魚太聰明了。

  懂得借勢。

  以安知魚的實力, 還無法和他抗衡。更別說他有厭勝術、鯤靈玉, 可以將安知魚制的死死的。

  但入了練月峰,他行事就不能太過肆無忌憚。

  和先前安知魚一樣,需要小心經營自己的人設。而他在練月峰, 現在也需要經營自己的人設。最起碼,在和余意說話的時候, 他這個小師弟, 一般是不可能直接反駁安知魚說的話。

  「師弟……」

  「你聽我解釋。」

  安知魚心中一突。

  「交出你們生死魔宗的融魂之法。」

  白貴冷聲道。

  此次雖然在和安知魚的交鋒中, 他沒有落敗。可這種受人掣肘的事情,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安知魚面露驚恐, 向後退了幾步。

  可在她退走的時候,卻腳步一滯。她瞬間想到了白貴先前制服她的手段,那個草人, 實在詭秘莫測。

  她逃?能逃到哪裡?!

  恐怕還沒出門的時候, 就被白貴制住。到時候的下場, 會更加慘不忍睹。

  「師弟, 師姐雖有貪心,可這些年, 師姐……」

  「融魂之法,我可以交給你。但師姐求師弟你一件事,饒師姐一條性命、」

  她折回, 跪地再次求饒道。

  此次求饒,比剛才多了幾分真心。也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如白貴這種老奸巨猾的人, 豈能被區區美色所誤。

  沒有涉及計劃之前,白貴能容她。

  但此次她太過肆無忌憚了, 「恃寵而驕」,那麼白貴定然也就容不了她了。


  「可。」

  「師弟不是不念舊情之人。」

  白貴垂下眼瞼, 答應了安知魚這個要求。

  他在使用厭勝術的時候,也知曉了安知魚的歲數,也不過雙十年華。並不是什麼老妖怪。

  言畢。

  安知魚眼底閃過一絲淒涼之色,她走到桌邊,坐了下去,拿起靈筆,正要寫的時候, 頓了頓,「師弟設置好結界,一旦我道出生死魔宗的化蝶術,生死魔宗之人……也會感應到這件事。結界……能暫時屏蔽他們的感知。」

  化蝶術和練月峰的煉月法差不多, 都是宗內的不傳之秘。

  化蝶術,就是生死魔宗的融魂之法。

  她體內設置了禁制。

  一旦道出,或者寫出,甚至眼神示意等等,都會導致觸髮禁制,從而被宗內長老感知到。

  宗內長老感知後,就會引動禁制。

  這禁制,是死禁!

  「你儘管寫,只要在此結界內,此界絕大部分人,應該都感知不到你體內的禁制。」

  白貴引動崑崙鏡,遮掩一切。

  崑崙鏡甚至能遮掩時空,由崑崙鏡布置的結界,任何人感知,都是一片虛無。

  如今他要徹底掌控安知魚,那麼說話間, 泄露的一些信息,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他來此界是修法, 尋求證就天仙之機。

  若失敗了, 大不了重頭來過就是。

  萬不會因為一盤棋局,限制了自己。

  安知魚心中一驚。

  她聽到白貴此話, 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麼大的機緣。

  她知道白貴這種性格的人,絕不會無的放矢,說出來的話,絕對有一定的可信度。白貴的話中,已經不僅局限在長明郡國、潁州,而是一界。那麼必定是駐世的散仙一流。

  一刻鐘後,化蝶術就被安知魚寫在了素箋上。

  此法巧奪天機。

  以天才為蝶,為傀儡,助自己騰飛,一飛沖天。

  化蝶法,遠比什麼奪舍之法要高明的多。奪舍之後,以前的那個人算是身死道消,頂多留下肉身資質。但化蝶法不同,天才的肉身資質、氣運、福緣、悟性等等一概不變。

  從繭蛹成為真正翱翔九天的蝴蝶。

  「難怪生死魔宗會被世人打為魔宗,僅是此法,就足夠了……」

  白貴看到此術,內心震驚,良久才平息。

  「不過世間沒有萬全的法。」

  「這化蝶術,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定會存在莫大的缺陷。」

  他問道。

  「是!」

  「前輩說的沒錯。」

  安知魚見自己體內禁制沒有絲毫引動的跡象,對白貴的話信了十成,遂改了稱呼,安安分分的說道:「化蝶之法,有最大的一個缺陷,那就是能成功的人,十無存一,並且一旦化蝶成功,每過一境界,就會遭到天劫懲處。」

  「不過相比較化蝶術成功後的誘惑力,這點缺陷,也就不值一提了。」

  她補了一句。

  雖說化蝶術有一些缺陷,可這些缺陷,相比於好處,不足掛齒。更何況生死魔宗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有了一條行之有效的化蝶方法,將生還機率提高到了三成。

  三成,足夠拼一次了。

  白貴點頭,閉上眼眸,不再言語,默默揣測化蝶法的玄機。

  他之所以想要化蝶法。

  一者,是因為此術玄妙。他在修仙界這些日子,也偶有聽聞。再者,崑崙鏡上所演化的天機顯示,安知魚無疑是會這法術的,他自不可能放過這道法術,只不過先前他打算日後徐徐圖謀,但此次安知魚過分越界,讓他不得以提前了一部分計劃。二者,就是還施彼身,以化蝶法徹底解除安知魚給他帶來的危機。

  等過了片刻鐘頭。

  白貴睜開眼睛,化蝶術雖然深奧,但以他的見聞和悟性,參悟明白不是什麼難事。

  呆坐在一旁的安知魚,見此,面如死灰。

  從白貴開口索要化蝶術的時候,她就心知,自己是難逃過此劫了。


  「若是自己從最開始安分守己。」

  「興許……,興許……」

  安知魚心中懊悔。

  可她諷笑的搖了搖頭。

  她又不是什么正道女修,而是魔女。怎麼可能真的安分守己。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怪,就怪在她的身份上。

  臥底……,臥底在練月峰,不是那麼好做的。她安分守己,完不成任務,她這個暗間,又有什麼作用呢。遲早會被宗內長老捨棄。

  若是她事先知道白貴的身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不是什麼蠢貨,為了宗內長老,而去得罪一個「散仙」。

  可是,這一切都晚了。

  她求白貴饒她一條性命,可饒性命的方式有很多種。至少不會讓她先前那般逍遙快活了。

  鬼仆、魔魂、傀儡,方式有很多種。

  「師弟……」

  安知魚這次沒有賣弄自己的風騷,而是認認真真叫了一聲師弟。

  「如果我不是生死魔宗的弟子,僅僅只是安知魚。」

  「那麼師弟……,你還會這般對我嗎?」

  「或者說,今後會如對付我這般,對付大師姐嗎?」

  她問道。

  她認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錯。

  錯的是,在她年幼時,帶走她的是魔宗修士,而不是正道修士。

  如果第一次帶走她的是余劍南……。

  或許一切都不同了。

  她這句話,問的是年幼的白貴,而不是那個「前輩」。

  白貴沉默了一會。

  他之所以這般對待,很明顯,是受到了崑崙鏡的影響。崑崙鏡說他七歲的時候,就會被安知魚以融魂之法,也就是化蝶術,奪取他的道體。

  所以有了這個惡端,他對安知魚的所作所為,都是朝著「惡」的一方面去揣測,去琢磨。

  「聖人之所以同於眾其不異於眾者,性也!所以異而過眾者,偽也。」

  (聖人之所以和普通人相同,是因為都有惡。之所以和普通人有異,是因為用偽善矯飾自己。)

  「能行,能止,能為,即為君子。」

  「小人循性而不知為,君子明天人之分,化性起偽!」

  (小人只只知道遵循自己的惡性,但君子明白天人之分,所以能化去心中的惡,發揚人性中本來的偽善。)

  白貴想到了荀子的這句話。

  荀子是性惡說,他話中的「性」即為惡,而「偽」則為善。化性起偽,就是化去自己心中的惡,而發揚自己心中的「偽」,也就是善。

  從一開始,安知魚就有了錯,因為她的身份,是魔宗之人。安知魚不是聖人,不是君子,不能化性起偽,所以從安知魚的身份出發,她有錯嗎?

  大家拜在一門之中,安知魚心懷叵測,難道真的能將白貴視作為她的師弟嗎?

  就好比白貴轉世投胎之後,他儘管對白父、白母也稱之為爹娘,但實則呢,敬而遠之,並無真實的感情。

  對此世教他習字的張秀才、余劍南,都無對徐秀才、侯少微那般真情了。

  白貴遲疑了。

  他遲疑了,袖中施法的手頓住了。

  他不是因為安知魚這一番話而遲疑,而是叩問自己本心的時候,遲疑了。

  他雖不喜殺戮,可自從修道以來,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一二人。他腳下早踏著屍山血海。

  「師弟,你出手吧。」

  安知魚扯著笑容,像極了白貴見她第一面時,那副模樣。

  溫柔、知心。

  「師姐……」

  「你是否真的願意做一個真正的劍宗弟子,而不是魔宗弟子?」

  白貴沒有回答安知魚的話,反問道。

  「是與不是有那麼重要嗎?」

  安知魚亦反問道。

  她知道,以白貴這種人的心性,不會留下後患。

  雖然她明白,她此刻討好白貴,或許能讓白貴起一絲仁念,但她卻不肯直面這個問題。


  有的時候,失去了,方知珍貴。

  她現在覺得……練月峰後山的氛圍,真的很舒服。有面冷心憨的師姐,偶爾逗逗,極為有趣。有對修真知識孜孜不倦的小師弟,長得劍眉星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可惜回不去了!

  此刻白貴的身份是「前輩」,而不是她剛才開口問的小師弟了。

  有些話,她選擇留在心底。

  算是她這個魔女最後的倔強!

  「師姐。」

  「你錯看師弟我了。」

  白貴颯然一笑。

  他明悟了。

  他拘泥一個個棋盤,以人為子,在弈棋。可這樣的人,如何以世界為棋盤,進行弈棋呢。

  一山,他跨過去了,在紅塵修行,為駐世地仙,逍遙於神州之中。

  但一界,他沒跨過去。

  這一步跨過去了,他才算是天仙。

  「沒有大師姐,沒有師父,沒有練月峰,沒有純陽劍宗!」

  「這路亦是一片坦途!」

  白貴從劍架上取下一柄利劍,負在背上,然後一揮衣袖。

  結界破碎,屋門大開。

  他不管不顧,徑直朝山下走去。

  他所作所為,不是為了安知魚,也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他自己。

  殺安知魚,是為了隱瞞自己的蹤跡。

  但他現在勘破了天仙玄妙,那麼殺不殺安知魚,也就沒有必要了。

  算是他的一分柔情吧。

  至於安知魚的言語得罪,對他來說,如果沒有利益糾纏,一笑就可掠過。再說,安知魚得罪他,得罪的並不嚴重,還沒有到非殺安知魚不可。

  是因為原先安知魚有礙他的計劃,所以他才打算剷除安知魚這個威脅。

  但現在他既然不打算遵循原定計劃,那麼殺不殺安知魚也就沒有必要了。

  另外,安知魚這些年,對他不錯。

  儘管非是真心實意。

  但……總承著一份恩情。

  黃昏下,夕陽的陽光從純陽劍宗屹立的呂祖負劍雕像頭頂斜射而下,照在了那個背劍下山的那個身影上。

  「小師弟?」

  「你……」

  安知魚怔了一怔,看著白貴走去的背影,她追了出去,倚在門外。

  她想要去追,不知為何緣故去追。

  可她自知她追不了。

  她走到余意房間,敲門,「大師姐,小師弟走了,你快去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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