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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智商壓制

2024-08-28 12:24:26 作者: 九斗
  小四隻是現在憋著一口力氣,不能鬆手,鬆手就要闖大禍。

  要知道這露天電影一周才放一次,讓他害得大家看不成,不得把他給削成豬頭才怪。

  「救命啊!有人搞破壞,快來幫忙,我哥哥拉不住了!」一直默默跟在旁邊的玉嬰突然大聲叫起來。

  把幸災樂禍還沒還得及離開的嚴麗麗嚇一跳。

  「不許叫!」她上來想捂玉嬰的嘴。

  四哥的小臉已經憋得通紅,一雙手掌都快磨破了,眼看風鼓著幕布,繩子如果脫手,幕布非得倒了不可。

  電影裡正在打仗,戰火紛飛,又是槍又是炮的,根本聽不到玉嬰的聲音。

  她一急之下,也上去拉緊繩子,幫四哥的忙。

  可是她太瘦小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四哥已經堅持不住了,用力咬著牙,發出哞哞的聲音。

  玉嬰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一轉頭正看到嚴麗麗幸災樂禍的臉,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就在這關鍵時刻,放映員發現情況不對。

  剛他就看幾個孩子在這邊晃,有點不放心,跟過一看,當時就氣得咬牙切齒。

  放映員氣急敗壞上前接了四哥的手。

  「誰家孩子,等我不打斷你的腿!」放映員吼道。

  喊是喊,他這手也倒騰不出來,風在跟他較勁,把幕布越鼓越狠,手被剌得生疼,眼看就拉不住了。

  玉嬰剛見他過來,就鬆了手,飛奔過去叫宋玉橋。

  宋玉橋跟計春風跑了過來。

  有兩個大小伙子幫忙,放映員總算解決了危機。

  「你這臭小子!賠錢!」放映員上來就扯住四哥脖領子。

  「不是我哥乾的,看她有剪刀呢!」玉嬰向嚴麗麗手中一指。

  嚴麗麗剛看呆了,還沒來得及處理剪刀,她忙一鬆手把剪刀扔了。

  「不是我家的剪刀,我剛在這兒撿的!」嚴麗麗狡辯道。

  「就是你家的!」

  四哥和嚴麗麗已經吵成一團,相互推諉,都不承認是自己剪的繩子。

  「叔叔,你找人認一下剪刀就行了。我們兩家雖然是鄰居,可是互不來往,不能拿到別人家的剪刀。剪刀是誰的,就是誰幹的。」

  玉嬰知道這麼吵沒用,都不是拎得清的人,要她出面,所以走到師傅面前,認真的說。

  放映員本來氣得牙癢,見這麼個可愛小丫頭出來幫他斷案,氣消了一半。

  這邊鬧得熱鬧,聽著比電影裡還有趣,已經圍過一群人了。

  盧旺香來的晚,拎著個小馬扎,看有熱鬧也湊過來。

  玉嬰靈機一動,不等她看明白怎麼回事,一把搶過剪子,走到盧旺香面前。

  「嚴嬸子,你給作個證,這剪子是我家的。」

  「什麼?這明明是我家的,那是我家老嚴在車間干私活兒自己打的,上面還刻了個拼音,你們看你們看,怎麼就成你們家的了!」盧旺香一聽就急了,這玉嬰今天是跟她沒完沒了。

  「你家麗麗都說了,不是你家的。」玉嬰向嚴麗麗夾了夾眼睛,嫣然一笑。

  「媽,這剪子真不是咱家那把……」嚴麗麗知道事兒不能鬧大,一個勁給盧旺香使眼色。

  盧旺香哪知道,還記著下午嚴麗麗給她招的一頓羞辱,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你個吃裡扒外的小表子!吃他家大米了?向著他家說話!等我不告訴你爸爸扒了你的皮!」

  嚴麗麗捂著臉,哭得說不出話來。

  這放映員已經看明白了,走到盧旺香身邊,嚴肅的說,「同志,你女兒把拴幕布的繩子剪斷了,造成很大損失,你看著賠一下吧。」

  「什麼?」盧旺香看了一下圍觀的人,再看看玉嬰,有些明白了,這是又著了這小丫頭的道兒了。

  她走上前去又是一巴掌,嚴麗麗下意識一躲,被她打到肩膀上,一個趔趄摔到地上。

  盧旺香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把放映員都看傻了。

  「同志,同志,別打了!」

  「我沒錢!要賠就把這賠錢貨給你!你帶走吧!」盧旺香把嚴麗麗從地上提起來,像拎小狗一樣,推搡著往放映員身上摔。


  放映員哪見過這場面,嚇得落荒而逃。

  看熱鬧的人也不忍心,知道勸也沒用,都散了。

  玉嬰一手拉四哥,一手拉五哥,大步向家裡走去。

  她的心裡美美的,看來她的出現,能改變很多事了。這給了她信心。

  晚上十點,外面的人陸續回來。孟巧蓮心裡擱不住事兒,急著要給玉嬰收魂兒。

  本想數落宋老蔫兒幾句,看他臊眉搭眼的,知道是輸了棋,就不忍心了。

  宋家幾個孩子,晚上睡覺前洗臉洗腳刷牙一樣不敢偷懶,雖然家窮,可是日子過得有滋味。

  宋老蔫兒看著六個兒女,也有了笑模樣。

  宋家的房子按戶型算叫一間半,就是一個正屋帶個半間屋,這半間還要隔出一半做廚房。

  從房門進來,是徹著灶台的廚房。靠北窗隔出一個小屋,說是屋子,進屋就上炕,連個站的地方都沒有。

  三個大點的兒子睡進來,擠得翻身都吃力。

  大屋靠北窗放著桌子和五斗櫥,這是家裡僅有的一件像樣家具。

  南窗戶下有一溜炕,老四老五還有玉嬰跟父母睡在大炕上。

  玉嬰是女孩兒火力不足,所以就睡在炕頭,多加了一層褥子,又暄又軟,挨著孟巧蓮。

  她知道孟巧蓮急脾氣,要給她收魂兒,已經閉上眼睛裝睡了。

  這屋子裡的人都沒心事,很快就有鼾聲響起。

  孟巧蓮摸下炕,把找出來的信封舉著在玉嬰頭上轉三匝。

  上面貼的是八分錢的新郵票。

  上次五哥爬房頂摔下來,頭上磕了一個坑兒,孟巧蓮都沒捨得給用八分郵票,用了個二分的。

  她嘴裡念念叨叨,總算把儀式做完了,就蹲在炕邊,借著灶口的一點灰,把信封引著,那火燒得不利落,一跳一跳的。

  她一把頭,不想正對上玉嬰瞪得溜圓的眼睛。

  玉嬰是憋不住了,偷看一眼,見娘發現了,忙把被向頭上一蒙。

  孟巧蓮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裡犯了嘀咕,看來這次惹的事兒不小,得找周大娘瞧瞧了。

  玉嬰還興奮著,不能馬上睡,蒙著頭也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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