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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看到奶奶坐在自家的客廳，手裡拿著一隻鞋底在納，媽媽則在織毛衣，旁邊的錄音機聲音開得很響，正在唱著《血手印》的越劇全場，兩人都低著頭，聽得很陶醉。
「媽，奶奶——」周桃走過去叫了一聲。
又走過去把錄音機的聲音調小了一點。
難怪沒有說話，聲音開得這麼大，說話只怕也聽不清楚。
「桃子，你怎麼回來了？」楊桂芳放下手裡織了一半的毛衣，站起來笑著問道。
家具廠搬走後，老公不用天天去那邊做事，有更多的時候在家陪自己，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
早上餵好竹鼠，就坐下來休息半天。
還有婆婆，不用去那邊做飯了，在家也閒得難受。
最近經常拿了鞋底，來這邊聽戲，緩解因為閒下來之後，雙手無處安放的尷尬。
以前堅持分家，就是想跟大伯一家和婆婆分開。
現在家裡條件好了，感覺婆婆也沒那麼討厭了，有空能幫自己喂喂竹鼠，閒了坐在客廳，邊聽戲邊聊天，似乎也不錯。
「我在縣裡的房子挖了個池塘，準備從家裡帶些魚過去，養在那裡，以後吃魚也方便——」周桃笑著解釋。
這件事沒必要瞞著家人。
可惜養竹鼠太麻煩，否則也弄幾窩，想吃就宰一隻，比吃雞肉美味多了。
「噢。」楊桂芳應了聲，沒有再問什麼。
她現在也算見過世面了，不會再為一些事情大驚小怪。
「桃子，你小舅公成了縣長，那你以後開工廠賺錢不是更方便了？」周老太望向周桃時，臉上笑成菊花，帶著些討好的語氣問道。
她在農村雖然見識不算差，可是只限於底層的宅斗，無法理解周桃現在的層次，以及縣長親戚帶來的好處。
對於孫女的成功，她一直覺得是靠了許正強和馮冬梅。
現在有了縣長親戚，自然更不用說了。
「也不一定。」周桃不清楚她說這個的原因，所以語氣很平淡。「他的位置越高，盯著他的人就越多，如果照顧親戚，就會有人說閒話，所以一切要靠自己——」
她一向堅持親戚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才能防止因為走得太近，產生不必要的矛盾。
所以寧願麻煩一點，出材料讓大姨小姨小舅他們去擺攤開店賺錢，也不願意讓他們到自己的工廠上班。
奶奶和大伯一家，以前因為自己的拒絕，沒有動過類似的腦筋。
現在聽說自家有了這樣的親戚，未必不會起別的心思。
「是嗎？」周老太用帶著些懷疑的語氣應了一聲。
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後，她確實想替老大家謀些好處。
畢竟兩個兒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以前老二家靠周桃一個人撐著，她不好開口，免得冷了她的心。
現在不同以往了，如果能稍微拉扯一下，老大家就能翻身了。
「奶奶，我勸你還是別動亂七八糟的腦筋。」周桃這時候哪裡還看不出她眼裡的算計。「如果你真心想幫大伯一家，還不如從我家帶幾對竹鼠回去，只要好好養，以後保准能賺大錢。」
以大伯一家的能力和見識，就算真的想幫他們，也沒有合適的事可以做？
反倒是竹鼠養殖前景可觀，它的肉質鮮美，只要能穩定供貨，大酒店肯定會收購。
而皮毛因為數量少，還沒找到合適的加工廠。
只要成規模了，肯定會有皮毛加工企業來談合作，那樣又是一筆收入。
周桃算了一筆帳，大伯一家除去奶奶和周霞，還有六個人，如果地方足夠，養一千隻竹鼠很容易。
以它們的出欄速度，一年達到上萬隻，那就是好幾萬利潤。
今年才是八零年，一個工人一年工資才四百塊。
這樣的收入，足以傲視所有農民了。
「你誤會了。」見周桃一口點破自己的心思，周老太訕訕地有些不好意思。
頓了頓，又反應過來：「養竹鼠真的這麼賺錢？」
「當然。」周桃幫她算了一筆帳。「最主要是現在很多飯店想要貨也弄不到，如果能大量提供，他們說不定還會主動上門來採購——」
她早就計劃過了，等時機合適，就在全公社推廣竹鼠。
目的很簡單，只有本地富裕了，當地政府才會考慮改善基礎設施。
為了讓更多的貨車開進公社和村子，上級部門肯定會優先改造這邊的公路，這樣一來，她以後買車子回家，也會方便許多。
基礎設施好了，以後能做的事情就更多。
比如發展旅遊業，在山上種水果，在坡地種油菜，在平地搭大棚種草莓。
這些產業不會污染環境，周桃希望自己的家鄉永遠保持山青水秀的模樣。
「那我回頭跟你大伯說說。」周老太被周桃描述的美好前景說動了。
其實桃子說的也不錯，如果城裡真的那麼好賺錢，她為什麼不讓老二夫妻接去那裡？
現在她們每天養竹鼠非常辛苦，這一點她全部看在眼裡。
看來是自己糊塗了，所以才會起這樣的心思。
周桃見奶奶不再動歪腦筋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怕她，主要是前段時間她跟自家的關係緩和了，如果再次發生矛盾，心裡總歸不舒服。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
自家養的竹鼠數量，已經越來越多了，等大伯一家也養了，每天出欄數就多了。
得儘快聯繫幾家酒店，簽訂供貨合同，這樣才能保證雙方的利益。
大胃王那邊雖然也需要，可惜必須自己親自取貨發貨，總歸太麻煩。
除非自家買了貨車，有人每天拉到縣城，交到自己這邊。
趁兩人沒留意，周桃來到後院，用網兜抓了魚收進空間，裝在準備好的塑料桶里。
全部裝滿的話，可以帶走上百斤。
至於魚的品種，除了大青山捉弄的不知名魚，其它所有品種都帶了一些。
池塘養的不是觀賞魚，而是正常的生態系統，品種越多，越容易達到目的。
還有螺螄，她也帶了十幾斤，讓它們在新家慢慢繁衍。
除了給魚做食物，自己想吃了，也可以摸一些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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