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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馮阿姨的目的，總覺得這樣退讓，有些丟面子。
「換所學校？」周桃被他一提配，倒覺得可行。「那我回頭問問乾媽，看她什麼意思？」
上次事情沒了解清楚，就匆匆答應下來。
這次可以在縣城好好打聽一下，找一所人事關係沒有這麼複雜的學校，熬兩年資歷，再調出學校。
馮冬梅聽了乾女兒的建議後，覺得換所學校也不錯。
總的說來，她也不甘心這樣下台。
縣城有三所中學，除了縣中，還有一所百年老校，教育質量不比縣中差，只是比較低調。
另一所就是縣城所在的城關鎮鎮中，就比另兩所學校差了不少。
下面的鎮中就算了，她沒打算去。
了解幾天後，最後選擇了百年名校夏輝中學。
也是運氣好，那邊的校長最近剛升職，到省教育廳擔任領導職務，原副校長頂上校長，副校長位置空出來。
而夏輝中學跟一中地位差不多，換所學校，也不算丟人。
馮冬梅離開後，一中的教導主任，馬上升為副校長，原先的副主任轉正，算是遂了教導主任的心愿。
這樣一來，正副校長的矛盾，就擺到了明面上。
原先馮冬梅在時，很多老師站在教導主任一面，除了他善於籠絡人心之外，跟馮冬梅突然升職也有關係。
大家原本都是普通老師，現在突然成了副校長，爬到大家的頭上，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
但是她離開後，副校長為了出政績，弄了很多苛刻的制度，要老師執行，大家的意見就大了。
校長趁機反攻，剛上任不久的副校長，頓時焦頭爛額。
馮冬梅把這件事跟周桃和許正強說了說，兩人都拍手叫好，罵那人活該。
他們這邊在高興，祝良驥卻頭疼了。
一中發生的事，傳到董懷明的耳朵里，他於是打電話過來，讓他關心一下那邊的事。
言下之意很明確，就是讓他出面，扭轉一中的輿論，逼校長退讓，放權給副校長。
等時機合適，就讓他頂上校長之位。
祝良驥掛了電話後，就來臥龍山莊找馮冬梅和周桃，商量應對辦法。
他多少聽說過馮冬梅在一中的事，只是他一直以為馮冬梅只是心血來潮，才接了副校長的職務，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老上級插手了，他不能再裝糊塗了。
「怎麼？董懷明向你施壓了——」馮冬梅聽了後，語氣就有些不大好。「以前在縣裡時，覺得他做事還算不錯，現在他的屁股歪得這麼厲害，我怎麼感覺這人很不靠譜呢！」
雖然調了學校，對那人的怨氣並不會馬上消失。
董懷明這樣做，就有些過份了，如果換那人上台當校長，一中不知道會被搞成怎麼樣呢？
「那明擺著的事。」祝良驥聽了馮冬梅的牢騷，苦笑著反問。「他已經明確要我偏袒他連襟，你們說我還有別的辦法嗎？」
董懷明已經是副市長，位置坐得高了，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了。
一中校長雖然級別不低，問題是權力有限，所以他沒放在眼裡。
他會這樣做，很可能是想把連襟的級別提上來，然後再調到政府機關，當他的助力。
那人能力不行，臉皮足夠厚，搞陰謀詭計也拿手。
董懷明有他當打手，肯定會輕鬆許多。
「如果你不答應，那就會跟他站在對立面，現在的關鍵是，有沒有必要為了區區一所中學，就跟他翻臉——」周桃一邊提醒道。
想來祝良驥現在也是在這樣衡量，所以拿不定主意。
其它事還可以弄馬虎眼，涉及到權力之爭，只有選擇支持或反對，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或許董懷明也想用這樣的手段，重新梳理舊屬下。
一個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每天的工作重心，已經不在某件事情上，而是著眼全局，不停地布子。
祝良驥也被他當成了棋子。
「老實說我真不想被他當槍使——」祝良驥說了實話。「如果不答應，又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面前的危機呢？」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拖下去不解決，跟反對他的意見，其實結果是一樣的。
「那個校長的身後，真的沒有人嗎？」周桃好奇地問了一句。
想坐上這個位置，可不是用心做事就能辦到的。
至少需要縣級領導支持。
「他是張縣長的人。」馮冬梅主動回答道。「不過張縣長已經退休五年了，否則的話，校長也不會是他的頂點——」
照她的猜測，他應該也想在校長位置上過度一段時間，然後去教委，再調進其它權力機關。
畢竟他才五十出頭，還是有機會的。
張縣長退休，他沒有了支持者，於是當了六年校長，一直沒有挪窩。
「張縣長退下來之後，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了嗎？」周桃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這樣，那他當官就太清正了，什麼後手都沒有留下來。
「主要是張縣長回老家了。」馮冬梅解釋道。「他是北方人，回去後就沒有再來過東海縣，時間長了，這邊的人就散了。」
官場真的是最考驗人能力的地方，一個不慎，就滿盤皆輸。
校長大人恐怕就是太相信張縣長，所以在他離開時，沒有改換門庭。
否則的話，有任何縣長支持，別人也翻不起浪花。
「那就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說不定張縣長留下的人里，會站出來支持他。」周桃大著膽子說道。
祝良驥如果照著董懷明的要求去做，不但毀了自己的名聲，還會引來其實市領導的打壓。
市級領導的鬥爭就更殘酷了，如果他這樣做，就會有人認定祝良驥已經站隊，從而找他的麻煩。
他還年輕，沒必要過早參與這些爭鬥，所以低調才是王道。
「也只能這樣了。」祝良驥想了想，無奈地說道。「希望有人能牽制住他，讓他騰不出手，來找自己的麻煩。」
他現在更願意把自己的未來，放在韓韞名這裡。
一方面他能力強，後台也不弱，未來不可限量。
再加上有周桃在，又多了秦老這個大人物，比董懷明有前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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