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期將許珂送回了家,下車後,他隨著她一塊走到樓下。
「送到這就行了,我上樓了。」
「你這小區看起來沒有很安全,」肖期淡淡道,「還是把你送到家門口吧。」
許珂嗤笑一聲,也不阻止了,一邊上樓一邊道,「肖總,說實在的現在還有什麼比你更危險嗎。」
肖期跟在她身後:「是嗎。」
「是啊。」許珂摸了摸嘴唇。
她簡直是昏了頭了,就不該去招惹這咬人的玩意!
「到了。」許珂拿出鑰匙開門,「現在我安全了,謝謝您了。」
門還沒開進去,開鎖的手就先被握住了。
許珂回頭,只見只有一盞感應燈的樓道里,肖期的眼睛忽明忽暗,情緒難辯。
「家裡有藥嗎。」
「什麼?」
「嘴唇。」
許珂神色荒唐:「這點傷不必要用藥吧。」
「那是不嚴重了?」
許珂擰了擰眉,都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就被從後擁住了。肖期兩手緊緊收在她的腰上,側著頭吻在她的嘴角。
手上粗暴,落下的吻卻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你——」
「不嚴重的話,可以親吧。」他就在她耳側說著,熱氣划過耳畔,跟什麼勾引人的春.藥似得,輕易引起一陣顫慄。
許珂看著他的眼神,緩緩道:「果然,這整個小區最危險的是肖總你。」
肖期:「那也是你願意放危險過來……」
是啊,是她放縱的。
許珂不得不承認肖期對她的吸引力越來越大,就像現在,明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卻還是沒抵擋住誘惑,放縱他,也放縱自己。
不像方才在湖邊的激烈,這次肖期動作很輕緩,甚至還有意避開她另一邊的傷口。可許珂還是疼,無聲旖旎中,伴隨著她斷斷續續的悶哼。
咔——
邊上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感應燈又亮了,黑暗的樓道瞬間明亮起來。
許珂和肖期都是一愣,同時轉向門開的方向。
而此時的門後,沈霖霜拿著一個蘋果,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許,許珂。」
許珂從肖期懷裡出來,手背在唇上輕抹了一下,問:「你怎麼在這。」
沈霖霜咬了口蘋果,故做冷靜:「我不是出差回來嗎,來看看你……」
沈霖霜手上有許珂家的備用鑰匙,能進來也不稀奇。
許珂哦了一聲:「今晚住這?」
沈霖霜瞧了瞧她身後的男人,乾笑著擺擺手:「沒啊,不住,我剛準備回家的。」
「睡衣都換了還準備回家?」
沈霖霜:「……沒關係,我換回來,給你們騰個地方。」
說著,拖著許珂的龍貓棉拖蹭蹭蹭地往裡跑。
許珂走到門裡,清了清嗓子喊道:「不用了,他要走了。」
說完回頭對肖期聳聳肩,頗無所謂道:「再見。」
她臉還是紅的,甚至眼睛還是迷離的。明明人跟醉了一樣,卻依然冷靜地對他說:「下樓注意點,摔了我可賠不起。」
肖期竟無言以對。
隔了幾秒,他才笑了一下:「走了。」
許珂揮揮手:「好呀。」
**
關上門後,許珂鬆了口氣。
她摸了摸燙得過分的臉頰,感覺到心跳的頻率十分嚇人。
真是越長越回去了,接個吻而已,把她這身體激動成這樣……
許珂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冷靜下來後,準備去洗個澡換下這身禮服。
「誒。」沈霖霜見她進房間來,忙上前問,「走啦?真走啦?」
許珂:「嗯,走了。」
「啊……是我打擾你了?我該死我該死。」
許珂打開衣櫃找乾淨的睡衣:「得了吧,沒你出現我們今晚也沒有下一步。」
「切,說的我真的會信一樣。」沈霖霜伸手撮了撮她的嘴唇,「你看看你,都激情成這樣了還說沒下一步。」
「真不會。」許珂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家裡沒套。」
沈霖霜:「……」
「讓讓,我洗澡去。」
沈霖霜側了側身子,但許珂走出去後,她又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剛才那是肖期吧?」
「嗯。」
「嘖,帥,真的帥。」
「是很帥。」
「身材還很好的樣子。」
「是很好。」
沈霖霜:「你們真好上啦?我就說吧,你遲早掉他坑裡。」
許珂脫衣服的手一頓:「憑什麼不是他掉我坑裡?」
「啊?所以是他掉你這妖精坑裡了?」
許珂想了想:「看起來表面上是的,不過他這人的心可不太好看透。」
「那你也敢去招惹。」
「是他先來招惹我的。」許珂衣服脫的只剩內褲和內衣了,「他心裡真沒我就沒我,我心裡也不見得有他,一時喜歡,談個戀愛誰也沒吃虧。」
「都市欲望男女啊……嘖,我懂。」沈霖霜摸了摸下巴,「不過,我可不信你心裡真沒他,按你的性子,不喜歡也不會跟人家玩親親。」
許珂背手去接內衣扣,聞言看了她一眼:「今天你話真多,行了行了,快點出去,脫光了。」
沈霖霜撅著嘴往門口退:「誒,你就是看上那肖期了吧?」
「看上你妹。」
「我沒妹妹,我有哥哥,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哥?我哥老實人。」
「你哥知道你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不知道,但那怎麼了,親人不就是要互相傷害嗎。」
「……哦。」
**
不知不覺,在卡爾曼的時間一天天過去。
三個月的實習期即將結束,一周後,許珂、石明、裴曉晴,三人的去留即將有個定論。這個決定將由他們這三個月來的績效、上級評定,還有最後一場甜點比賽決定。
許珂對於即將來的審判並未有多大的心理起伏,一是她對自己總有迷之自信,二是她這三個月來的成績在三人之中確實不落下風。
下午午休時間,許珂從員工休息室出來準備去廚房拿點東西。結果剛到門口,突然聽到裡面隱隱約約有垂泣聲傳來。
「我覺得我沒戲了……嗚嗚我真的很喜歡這,可是我沒有自信能贏得過許珂。」是裴曉晴的聲音。
「曉晴,沒到最後誰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裴曉晴壓低的聲音傳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知道,好了你不會離開的,你別那麼緊張。」
「石明,其實我是希望我們都別離開,可如果真的要走一個,我絕對不希望是我們兩。」
「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曉晴,你信不信我。」
「嗯?」
「我……」
許珂聽了一半就往回走了,她沒聽牆角的習慣,按照平時情況應該一早就得走的,可誰讓那話題跟她有點關係,這才牽扯著她多留了一會。
從餐廳出來後嚮往休息室走去,許珂伸了個懶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路過電梯的時候,電梯正好開了門。
不經意一瞥,卻見出差了幾天的肖總從裡面走了出來。
許珂:「……」
肖期看到她了,他面色淡然地走到她邊上,再從容自若地拉起她的手回到了電梯裡。
許珂正心煩:「肖總,雖然現在是工作日,但現在這個時間是我的休息時間。」
肖期沒理她,而是問道:「嘴唇都好了?」
許珂往他那湊了湊臉,不滿道:「自己看,現在是好了,但前幾天因為這個我都是帶著口罩來上班的。」
「那就好。」
「好什麼?下次你要早敢咬我,小心我——」
「你怎麼?」
「小心我斷了你舌頭。」
肖期勾了勾唇:「有下次就行,你想怎麼樣都行。」
「情話倒是很能講。」許珂瞥了他一眼,涼颼颼地道,」不過肖總,你現在是想帶我去哪啊?」
「樓頂。」肖期看了眼手錶,「半個小時後我還要去機場。」
「???」
剛回來又要走?
所以,這點時間是故意抽出來來找她的?
叮——
電梯門開了,頂樓的咖啡廳和無邊泳池呈現在眼前。肖期推門進了咖啡廳,服務員朝他鞠了鞠躬,引著兩人到了靠里的位置。
坐下後,邊上幾桌的男客人往他們這看過來,確切的說,是在看許珂。但許珂對周邊的視線似乎毫無察覺,又或者說,她的姿色很習慣被男人這麼打量。
肖期淡淡一瞥,收回了視線:「美式,你呢。」
許珂:「摩卡。」
服務員拿著單子後退:「好的,兩位稍等。」
點完單,許珂單手支著下巴,身體往前傾了傾:「看來肖總幾天不見是很想我了,這麼點時間也要抽出來見我。」
她說這話時姿態又媚又嬌,可偏偏一雙眼睛清清冷冷。
肖期坐在椅子上,逆著光打量她:「下周餐廳要考核了吧。」
許珂直起身體,無聊道:「嘖,這點小事您也關注。」
「小事?」肖期,「這不是你的大事嗎。」
「我的大事您的小事唄。」許珂道,「哎,說起來餐廳這規定也怪讓人恐懼的,重重塞選上來,結果還是得走一個人,我說……你們就不能三個都留下?」
肖期淺淺一笑:「三個都留下,怎麼,你不想轉正?不想提高薪酬?」
許珂:「三個都轉正您就養不起了啊。」
肖期往後一靠:「規矩就是規矩,留給甜點師的工資預算就是那些,你想三個都留下,那你便把工資勻給另一個人吧。」
許珂:「……」
「不樂意吧?」
「摳門。」
「應該的。」
兩杯咖啡很快就上來了,許珂喝了一口:「雖然站在你們領導的角度用最少的錢達到最大的利益是對的,不過我們這些小角色就可憐了,說說我那倆同事吧,怕被我比下去怕得茶不思飯不響,我很是替他們傷心。」
肖期明顯不信:「你還在乎這個。」
「是啊,我可在乎了,我這個人就是重感情。」許珂的手越過桌面,手指在肖期西服胸口處轉了兩個圈,故作曖昧道,「所以啊,肖總可不能欺騙人家感情。」
肖期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伸手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許珂。」
「嗯?」
「我是真的喜歡你。」
許珂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尷尬地想抽回手。可他拉得很緊,許珂沒抽動。
莫名安靜了一會後,肖期把她的手心翻過來,將一樣東西放在了她手上。
「送你,前兩天去了日本,一個客戶送的御守,說是神社的護身符。」
許珂看著掌心類似於縮小版香囊的東西,伸手摸了摸鼻子:「護身符?」
「嗯,保平安。」
許珂拎起紅繩:「我不信鬼神。」
「就是一個祝福罷了。」
「……喔。」
帶有刺繡的紅色小香囊,看著十分精緻。
許珂手裡把玩著,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她破天荒地覺得,這東西好像比送包包首飾什麼的有意思多了。
「我該走了。」咖啡喝完,肖期也站起身來。他走到她邊上,伸手在她頭頂按了一下:「一周後你考核我會回來。」
許珂仰著頭看他,難得乖順:「知道了。」
叮鈴——
咖啡廳門被推開,肖期走了出去。
許珂也沒回頭看他,只是坐在原位上,把小護身符拿在手裡晃蕩。
陽光正好,光線透過玻璃灑在桌面上時,她突然覺得,這一刻似乎有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