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一直在後視鏡里偷偷觀察自家老闆,於是也清楚地看到他的神色從冷漠到愉悅再到現在的瘮人。閱讀他打了個激靈,不敢再偷瞄下去。
真不知道是哪裡又出了錯,肖總的神情竟然這麼不好。
【怎麼會這麼問】
等了許久後許珂收到了肖期的回覆。
許珂立刻回復道:【就是問問,我們以前認識?】
肖期:【認識嗎?印象里沒有你】
許珂看著那排字翻了個大白眼:【哦】
肖期:【怎麼,對我有印象?】
許珂:【一點印象都沒有】
肖期:【那就好】
許珂:「……」
果然是裴深明那傢伙喝多了,口不擇言,成語都用不好。
不過那傢伙對肖期的邊上的人那麼有敵意,不會是個gay吧。
許珂搖搖頭,肖期那傢伙還真是男女通吃。
肖期:【大半夜就問這個?你是太閒了還是太想了】
許珂:【想???】
肖期:【我】
許珂發了個嘔吐的表情過去。
肖期十分老派地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回來。
接著又道:【過幾天就回去了,等著】
皇帝臨幸麼還等著,許珂嫌惡地把手機丟到一邊。
但窩進被窩後,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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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期那幾天很忙,許珂也一樣忙,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去還要為之後的店鋪做準備,忙得腳不著地。
兩人很少聯繫,少到許珂都忘記她還有個男人這回事了。
直到四天後的中午,許珂接到了肖期的電話。
「今天沒上班吧。」
許珂躺在沙發上敷面膜:「沒啊,肖總,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哦。」
「過來吧。」
「……來哪?」
「我家。」
許珂按了按面膜,煩躁道:「不來,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可不奔波。」
肖期:「我生病了。」
許珂樂了:「你生病了啊?肖總,你這是在跟我撒嬌嗎。」
肖期:「怎麼了,難道你不該來照顧照顧我。」
許珂:「你手下那麼多人,還要我照顧你啊。」
對面默了默,又道:「那給你簽入股合同,來不來。」
許珂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躥起來:「來!」
肖期:「……沒良心。」
許珂摘了面膜丟在垃圾桶里,轉頭就往浴室走去:「地址發我一個,我馬上來簽合……啊不,馬上來照顧你。」
肖期輕笑一聲,不無寵溺的味道:「好。」
果然是肖期,住的地方也不是什麼一般的地方。
許珂打車來到了杭城地段最貴的地方之一,雲熙園。
她通過別墅區門關後尋著門牌號找到了肖期的住所,雲熙園法式合院獨棟別墅,依山傍水,富麗堂皇,占地還尤其嚇人。
許珂站在門口,想起了自己住的那個小租房,大概連人家廁所的大小都比不上。
按了門鈴,門口的話筒里直接傳來了肖期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鎖。」
「哦。」
走進大門後是一條蜿蜒的小道,走過這條綠茵茵的小道,是一大片玻璃門。
門是自動的,許珂走進後看到了換鞋的玄關。
不知道肖期這是不是沒有女人來過,拖鞋都是男款,穿起來很大。
許珂勉強拖著男士拖鞋往裡走:「喂,你人呢。」
「合同帶了?」肖期穿著睡袍從一個拐角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眼睛還有些紅血絲。
許珂愣了一下:「你怎麼回事啊,你不會真生病了吧。」
肖期的視線在她腳上的拖鞋那停了停,然後才皺著眉頭在沙發上坐下,「合同拿來我看看。」
許珂在他邊上坐下:「你要是人不舒服就等會看,我可不想你到時候又說頭昏眼花沒看清楚之類的。」
肖期偏頭看她:「沒到那地步。」
「誰知道呢。」許珂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抬頭打量這房裡的構造,「這房子還挺大,一個人住?」
「你要是想住進來我隨時歡迎。」
許珂:「免費麼?」
肖期翻閱著文件,漫不經心地道:「一次抵一天。」
許珂:「???」
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肖期投來似笑非笑的眼神許珂才繞過彎來。
「老流氓。」
**
肖期既然讓她帶合同過來那必定是有簽字的意思,只不過這人估計想靠著這合同耍她一會,一會說渴了,一會說餓了,一會還突然想吃甜點。
「想吃甜點是吧,行,我給你叫個外賣。」許珂恨得牙痒痒,「不過說好了,吃完甜點後你必須給我把字簽了!」
話剛說完肖期伸手就拿走了她的手機,「外賣過來的甜點是人吃的麼。」
許珂:「要不然狗吃的嗎?」
肖期淺淺一笑,眉眼間還很正經:「你這個甜點師也不是擺設,廚房在那,家裡什麼都有。」
「……」
「就做草莓芙蕾傑吧。」
「我……你也太能挑了吧?!」
「做嗎。」
許珂咬牙:「做。」
草莓芙蕾傑做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時間還特別長。
許珂一般情況下不會在非專業的廚房裡做這種耗時又耗力的甜點,但今天大金主逼著,為了她的事業,那是不做也得做了。
「東西都在柜子和冰箱裡,你隨便拿。」
許珂打開冰箱搜刮東西:「這季節你家還存放著這麼鮮的草莓?」
肖期喉嚨不舒服,咳了兩聲:「朋友送過來的。」
許珂回頭看了他一眼:「感冒了就出去,別污染廚房的空氣。」
說完後停頓片刻又道,「你不吃點藥嗎。」
肖期倒了杯水:「吃過了,我回去睡會,你自便。」
什麼自便……
許珂又想開口嘲諷他兩句,可看到他略顯蒼白的臉色,不好聽的話又咽回去了:「睡吧睡吧,別在這礙手礙腳。」
肖期確實是不舒服,說生病了也不是假的。前幾天在北京天氣和酒精的摧殘下,回到家身體就一陣發熱。
他看了眼許珂,心滿意足地拿著玻璃杯回房間了。
想吃甜點是假的,想留她倒是真的。
肖期走後,廚房就剩許珂一個人。起初的不忿過去,她也就全身心投入到製作甜點當中,做好海綿底後,她開始做慕斯糊和其他的各種配料……
牆上的時鐘慢慢悠悠地走著,許珂將成品放到冰箱冷凍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她拿開圍裙,看著長形廚房柜上的一片狼藉。
「肖期。」
沒人應。
許珂也不在意,直接在邊上坐了下來,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冷凍時長。
沒過多久,許珂就聽到了開門的輕響,轉頭看去,只見「病怏怏」的肖大少爺已經出來了,他換了睡袍,穿上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額前的碎發軟軟的搭著,看上去竟十分溫和。
許珂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憑良心說,她喜歡極了男人這種奶奶的模樣。更何況現在奶里奶氣的人還是肖期,穿上西裝撩起頭髮無比冷硬的一個人。
「肖總,你起早了,蛋糕還沒好。」許珂眼神十分直白,分毫沒有羞澀的意思。
肖期看了她一眼,對她突然直勾勾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沒好?這麼慢。」
「你點的東西就是要花這麼長時間,我可沒偷懶。」
肖期哦了聲,走到了她邊上:「還有多久。」
「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吧。」許珂拿過邊上剩餘的一些奶油,「不過值得等待,今天的奶油調的特別好吃。」
說著,許珂伸出食指勾了一點奶油,舔了一下:「要不要嘗嘗。」
肖期望著她,臉上的笑意收了一點:「好啊。」
許珂看了看邊上的勺子,示意他自己弄。
「你來。」
「嗯?」
肖期直接拉過她的手指在奶油里勾了一點,下一秒,張嘴湊了上去。
許珂手指一顫,嘴唇抿緊了。
「是很好吃。」肖期說。
許珂看著自己指尖的一點晶瑩,臉頰微微紅了,沉默良久,她道:「我喜歡你這個打扮。」
肖期:「什麼。」
許珂起身湊近他:「沒什麼攻擊性,乖乖的樣子……好像可以隨便欺負。」
肖期淡淡一笑,有些危險了:「誰告訴你這樣就是沒有攻擊性的。」
許珂伸手去理他的衣領:「我的意思是,今天肖總是病怏怏的小奶狗,很可愛——」
剛說完,許珂就被肖期在了櫥櫃邊上,他低眸看著她,「很可愛?」
他的手開始放肆了。
許珂挺直了背,輕抽了一口氣:「今天的合同還簽不簽了。」
肖期手下動作著,面色卻是冷峻,「你說呢,我是簽……還是不簽。」
「混蛋,你這會問我做什麼,不簽你有必要讓我帶來嗎!」許珂氣惱,可卻克制不住的微微發顫。
「嗯——」許珂悶哼一聲,拽著他衣服的指關節微微泛白:「我看你不是要吃蛋糕,是要吃人吧。」
「想吃蛋糕,也想吃人。」
許珂眯了眯眸,反手就把抹了奶油的手拍在他嘴側:「那就少一心兩用,吃你的蛋糕去吧。」
肖期並未退後,他伸手輕擦了下自己奶油,緩緩笑道:「看來你這是公事沒解決,私事也不讓做了。」
許珂睨著他,幽幽道:「那不是必須的嗎,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公私分明,而且孰輕孰重肖總應該很明白的吧。」
「我是明白,但是我覺得你有些不明白。」肖期的手指在某處動了動……
許珂一滯,呼吸有些不穩,可她不願落入下風。
她推開他,故作淡定道:「勞您費心了,我明白的很。」
肖期定定地看著她,冷哼了聲,不跟她多言,直接吻在了她的嘴上。
嗡——
手機響了,許珂掙扎著晃了晃腿,卻反被他把小腿壓在了身前。
「我手機——」
嘴上撲了空,肖期的唇落在了臉頰上。
許珂揪住了眼前毛茸茸的頭髮,仰著頭把電話拿了過來。
邵恆的電話,一般情況下他打電話都是關於甜品店的事,許珂毫不猶豫就接了起來。
邵恆:「許珂,你在家嗎。」
許珂:「不在。」
邵恆:「是這樣,我是想說那兩家店的老闆都給了價格,我們現在就可以過去簽下一家了。」
「現在?」許珂心裡一陣狂喜,「太好了。」
「速戰速決,最好今天就拿下,省的對方又改主意,你在哪,我去接你。」
有人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心臟的位置。
許珂悶哼一聲,連忙把手機拿遠了,等把所有的聲音艱難地咽了回去後她才對著手機道:「不用接我,我馬上過去。」
很快速地掛了電話,生怕身上這人又搞什麼么蛾子。
許珂:「我要走了。」
肖期眼眸又沉又暗:「燎火不負責瀉火。」
許珂笑得燦爛:「我可沒撩你。」
「誰打的電話。」
「我師父,說是門店的事搞定了,現在需要我去簽字。」許珂眼裡還有情.欲,她摸著他的耳朵哄道,「再說沒這個電話我們也進行不下去吧?你家有套?」
肖期皺了眉頭。
「上回說了,沒有就別動手動腳。」
許珂踢開他,從廚面上跳了下來,「冰箱裡的芙蕾傑等會就能吃,自己掐著點拿出來。」
肖期靠在邊上,臉上明顯有些煩躁。
許珂走到客廳把合同和筆拿了過來:「別喪著一張臉了,快點,簽了。」
肖期抬眸。
許珂感覺他想掐死她。
許珂:「……不簽我就先走了,我趕時間。」
肖期冷厲地看著她許久,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拿過來。」
從肖期家出來後,許珂打車去和邵恆碰面。
價低者成,當晚,許珂就順順利利地簽下了門店。而這家門店原本是做西餐的,距離歐陽成的「江記塢」只有一百多米。
「接下來我會去找一個靠譜的設計師,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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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珂:公事做到位,什麼姿勢都會。
本作者:說好公私分明。
許珂:……哦。
ps:快知道肖期的真正身份了,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