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珂在店裡眾目睽睽下被肖期抱出去了,她臉皮算是厚的,可這會竟然也感覺到一點羞赧。
「餵——」
肖期拉開車門把她放到副駕駛上,然後自己轉去開車了。
許珂:「我又不是真喝醉了。」
肖期:「我知道。」
「你那還……」
「只是想抱你。」
許珂:「……」
肖期踩了油門,車子像一陣風似沖了出去。
肖期開車比方彥猛多了,不過一會,兩人便回到了家裡。
「後備箱有點吃的,你幫我拿一下。」
許珂正推開車門下車:「什麼吃的?」
肖期:「南宵從家裡帶的一點特產,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許珂哦了一聲,也沒多想,繞到後面,伸手去抬後備箱。
後備箱門緩緩上抬,突然什麼粉色的東西冒了出來,許珂定睛一看,氣球???
幾個愛心形狀的氣球蜂擁擠了出來,而氣球底下,一大束玫瑰花鮮艷欲滴。
許珂:「………………」
什麼鬼?什麼鬼?!
肖期此時已經從駕駛位繞過來了,他看著許珂僵化的臉,微微一笑:「開業大吉。」
許珂緩了一會,這才笑罵道:「肖期,你從哪學過來這種土氣的招式。」
肖期摸了摸鼻子:「土嗎,方彥說可行。」
難怪今天不是方彥開車,感情是還留著這麼一手。
許珂悶笑,把車裡那一大束玫瑰花抱了出來:「方彥的招式可真夠過時的。」
肖期擰了擰眉頭:「扣工資。」
「誒誒算了啊,雖然過時,不過我挺喜歡。」許珂用手撥了撥花瓣,「替我謝謝方彥。」
「你是不是謝錯人了。」
許珂睨了他一眼,笑著往裡走去:「那,我順便謝謝我們肖總咯。」
肖期跟了上去:「就只是順便謝謝?」
「那還要怎麼樣。」
兩人還沒走到玻璃門處肖期就把許珂拽了回來,許珂的臉在一大束玫瑰花之上,襯得越發妖嬈。
肖期沉了沉眸,把那一大束花從她手裡接出來丟到了邊上。
「誒花——」
肖期將她整個人穩穩地扣到了懷裡。
「真要謝謝的話,不如拿點真實行動。」
許珂橫了他一眼:「什麼真實行動,我客氣客氣你還當真。真是……好好買來的花又隨便丟,家裡有礦啊。」
肖期不依不饒:「你客氣客氣,我可沒打算客氣客氣。」
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難纏,許珂匪夷所思,又意外的十分受用。
畢竟她這個人對奶狗形態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許珂又好氣又好笑,於是一把揪過他的領帶,踮腳,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也就一下,稍縱即逝。
她鬆開他的領帶,眉眼間像個傲氣十足的女王:「謝禮,行了吧。」
肖期扣著她的腰的手並沒有鬆開,他低下頭壓向她的嘴唇,低低道:「誰告訴你這就行了。」
「你——」
肖期用力的覆住了她的唇,她的唇上似帶著未散的酒味,又似乎還有隱約的奶油香,很軟,很燙,吮在嘴裡就像一塊上好的海綿蛋糕。
許珂被他微微一啃咬,吃痛地張開嘴,可她一句話都還沒冒出來就又盡數被他吞了進去。他在她的口腔里掃蕩,霸道又堅持。
兩人糾纏的身影慢慢往後退,玻璃門感應到人來自動往兩邊開啟,這有個小台階,肖期一邊氣息不穩地吻著她,一邊直接單手把人拎了起來壓進去。
許珂的背貼到了玻璃門後的牆壁上,被他纏得有些無可奈何。
這傢伙,屬狗的嗎。
剛想推開他喘口氣,就在這時——
噗!噗!
幾聲小禮炮的聲音一同開響,兩秒後……
「Surprise!!!」
「開業大吉!!!!」
肖期快速地將許珂往伸後一攬,側眸時,五顏六色的亮片漫天飛舞,迎面而來。
肖期:「……」
許珂從他肩膀上探出頭:「???」
裴深明、姜千凡、尹南宵、林景恩從拐角處跳了出來,人手一個小禮炮,笑容燦爛。
裴深明:「就知道你們這個點才能回來,驚喜吧!」
「許姐姐,今天聽說店裡賣的超暢銷!恭喜!」
「我們買了好多吃的,來來來,快進來慶祝一下。」
肖期臉黑了:「……」
許珂瞄了眼肖期,沒憋住笑:「喔哈哈哈謝謝啊,我來了我來了。」
裴深明這兩天對許珂可謂是殷情不斷,今天這個驚喜也是他準備的。此時見許珂這麼高興,他連忙上前邀功:「東西都是我買的,這禮炮還是我精心挑選的,進來呀,喝兩杯。」
許珂從肖期身後走出來,瞥了他一眼:「我在店裡已經喝了點了,現在可不能喝太多。」
「行,你喝多少都行。」
林景恩也湊到許珂邊上:「姐,老早就聽到車聲了,怎麼這么半天才進來。」
「就……拿點東西。」
「喔。」林景恩回頭看了眼,「你跟肖期吵架了?」
許珂:「沒啊?」
「那他臉色怎麼不太好的樣子。」
許珂嘴邊的笑意更大了:「大概,他內分泌失調?」
林景恩:「???」
**
幾分鐘後,眾人落座在肖期家的餐廳里。
許珂率先舉杯:「謝謝了,接下來會再接再厲。」
裴深明連忙站起來:「那當然了,肯定更上一層樓。」
眾人皆起身準備碰杯。
許珂笑笑,斜眼看著坐在位置上不動如山的肖期,踢了踢他的椅子:「喂,你坐著幹什麼,看來不想給我慶祝慶祝。」
肖期一肚子氣沒地方發,睨了她一眼。
裴深明:「肖哥,你這是……怎麼了?」
肖期涼颼颼地看了他一眼:「沒事。」
裴深明抿了抿唇,怎,怎麼好像更生他的氣了。
「沒事就快起來了。」許珂抓著他的手臂把他哄起來,「來!碰杯!」
後來,桌邊的幾個男人喝起來了,許珂和姜千凡沒興趣加入他們的戰鬥,窩在客廳看電視。
「最近和林景恩還好嗎。」
姜千凡嘿嘿一笑:「不錯啊,他很可愛。」
「可愛?」許珂不敢苟同,「我怎麼沒發現。」
姜千凡:「你不覺得嗎?他撒嬌的時候最可愛了,跟條寵物狗似得。」
許珂挑挑眉:「後半句我贊同。」
「嘶……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姜千凡道,「就像你一定覺得肖哥特別可愛,可是我看他就覺得比什麼都威嚴,甚至有時候還特可怕。」
「他可不是走可愛這路子的。」許珂失笑,「不過你說他可怕,這也不至於吧。」
「至於啊,他看不爽的人他能往死里整,業界誰不覺得他可怕。」姜千凡偷偷瞄了眼餐廳那邊,確定肖期聽不到了才說,「比如那個趙振宇,現在是要在牢里坐死了,一輩子翻不了身。當然了,我覺得他活該,誰讓他敢動心思動到你身上。」
許珂意外:「不是只涉嫌私運違禁藥品和人身傷害嗎,這夠坐一輩子牢?」
姜千凡笑了兩聲,高深莫測:「許姐姐,趙振宇這種人有的是破洞,肖哥要挖肯定要把他連根拔起,不讓他有翻身的機會。」
「……哦。」
「總之趙振宇這次算是把身家性命給玩進去了。」姜千凡道,「肖哥的手段,我也是佩服的。」
許珂轉頭,看著餐桌邊正和尹南宵說話的男人,感慨道:「他變了很多。」
「是啊,變了很多。不過只要經歷過那些事的人,都會因為要保護自己而改變的,總不能永遠被欺負吧。」
「他以前,給別人欺負了?」
「那可不是常事嗎。」姜千凡也不隱瞞,「比如說我們在夜場打工的時候……你也知道肖哥長的好看,十七八歲的時候不要太鮮,那會只要他賣酒,基本就沒賣不出去的。那這樣肯定搶了很多人的客人,那些人眼紅,一伙人集合起來把他揍了一頓。」
許珂一愣:「然後呢。」
姜千凡:「人多勢眾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是後來,帶頭揍人的那個青年被辭退了,聽說辭退後還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打了一頓,很嚴重,都進醫院了。具體辭退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青年賣酒的時候得罪了客人,那客人跟肖哥關係不錯的,反正就是他逼著經理把他給開了,我估計後來打人的人也是他的手下。」
許珂:「他那會還知道借力打力。」
「是啊,從那次之後,夜場的人就沒一個敢得罪肖哥了。殺一儆百,之前一起打了他的那些人後來比狗還乖。」
許珂有些苦澀:「還好他知道保護自己。」
「那是第一次……之前可不是這樣。當時除了在酒場,我們仨還在很多地方工作過,因為還沒成年不能進正經的地方,都吃虧。」
許珂無言,灌了一口酒。
姜千凡:「不過都過去了,肖哥很厲害的,後來越混越好了。」
許珂嗯了聲,似喃喃自語:「都過去了。」
過去,在她覺得自己過的很慘的時候,有一個人比她更慘。
體會著人間疾苦,感受著人心險惡。
他是從地獄裡一點一點爬出來的,而她,是最初拽他進地獄的那個人。
**
裴深明他們在家裡鬧騰了兩三個小時後便走了,最後一個人從家裡出去後,肖期拿起平板打開了家裡的中央控制。
許珂看他一臉專注地站在客廳中央,奇怪道:「你幹嘛?」
肖期:「改密碼。」
「什麼密碼?」
「大門。」肖期冷冷道,「誰讓他們有事沒事闖進來搞驚喜的,早該改密碼了。」
許珂想起之前肖期那副「踩到屎」般的倒霉樣,又控制不住笑出聲,「不讓別人私闖民宅你還給人家密碼,自己作。」
「以前沒你怎麼樣都無所謂,現在不行,我不是一個人。」
「哦……」許珂想起姜千凡說的過往,有些惆悵,「我有點困了,我先去睡了。」
肖期在琢磨什麼密碼好記:「要不要等我一起睡。」
許珂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可到了凌晨,肖期還是爬到許珂床上了,美其名曰:自己房間的空調壞了,熱。
許珂看著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無語道:「你熱還抱我這麼緊。」
「你房間製冷效果太好了,冷。」
許珂:「誒,那我喘不過氣了。」
肖期鬆開了手,突然想起她身上傷沒好全:「喘不過氣?弄疼你了?身上傷還好嗎。」
身上的傷早好了。
許珂聽到後面的人關切的語氣,心口那種酸酸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她翻了身,面對著他。
「肖期。」
「嗯?」
「我不疼。」
肖期在黑暗中看著她:「那就好。」
「……還是抱著吧。」許珂蹭了過去,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口,「製冷效果是太好了,我突然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