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的建議還是非常中肯的,這些剛剛受降的兵卒,在戰場上的順風局時,或許還算好用,但若是在逆風局,會出現什麼樣巨大的變故,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恩威並施,一邊由劉琦對他們進行恩澤,一邊讓黃忠等人仔細調教,重新操練並頒布嚴明的軍紀,方才管用。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黃司馬和堂兄仔細操練這些降卒了,翌日練兵若有大成,劉琦必然重謝。」
劉磐樂道:「自家弟兄,何必弄的這麼生分,你不說我也必然得好好練。」
黃忠則是道:「此乃末將等分內之事,不過在這之前,末將還想先知會少君一聲,若想讓這支降軍大成,做到軍紀嚴明,則操練之時,恐少不得斬幾個人以振軍威,屆時還請少君勿要怪罪便是。」
劉琦知道黃忠的意思。
若要操練這些散兵游勇,讓他們真正對軍規生出敬畏之感,那就必須要嚴明軍紀,前日若有人違返,必將有重責,殺人怕是在所難免的。
所謂殺雞給猴看,如出一轍。
劉琦認真道:「黃司馬儘管放手為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隨時告知,琦全無不允。」
說罷,便見劉琦又轉頭看向了劉磐,道:「跟著黃司馬練兵,要多多學習,認真留意,長些本事,不要光練兵不練自己。」
劉磐自然是明白劉琦想讓自己跟黃忠多學能耐。
看來他對自己這個堂兄,還是抱有極大期許的。
「伯瑜,你放心便是!黃司馬是有本事的人,為兄自當敬服,也自當虛心。」
沒想到劉磐居然這麼聽話,劉琦心中不免有些詫異,看來他劉磐對黃忠的本事是真心實意的佩服。
一切安排就緒,那下一步就是靜等劉表南來了。
……
在劉表抵達之前,劉琦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要發布榜文安撫外郡宗族。
除了南郡的宗族外,荊州外郡還有很多望族。
這些宗族聽聞了劉琦設下鴻門宴殺人之事後,自然是會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蠢蠢欲動怕死在所難免,必須要及時進行安撫、拉攏或是打壓。
在這一點上,劉琦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也周轉不過來,他只能依靠蔡,蒯兩家的人脈,對各郡的宗族施以手段。
這不是個人能力可以解決的事情,這是一個人脈和底蘊的問題,整個南郡,也只有蔡、蒯兩家有這樣的底蘊。
雖然這麼做,會繼續壯大蔡、蒯的勢力,但只有這樣,才能最快速的安定荊州各地,施以軍政。
所以,就算眼下蔡、蒯兩族的勢力發展如日中天,暫時也只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除非有人再度碰到自己的底線。
但很顯然,這些宗族在試探人底線這件事情上仿佛有癮!
有人不長記性,再次觸碰到了劉琦的雷區。
……
這日一大早,劉琦起床後,便立刻開始晨練,鍛鍊身體。
穿越到這個時代後,他都儘量堅持良好的作息與生活習慣,讓身體保持最佳狀態。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儘量能夠活的長一些。
對三國了解的人都知道,從光和元年的黃巾起義到太康元年的東吳滅亡,整整96年的時間裡,出現了無數的梟雄與豪傑,但真正稱的上是贏家的人,卻只有一個!
那就是為西晉開國奠定了基礎的晉宣帝,而晉宣帝之所以能成為這激盪百年史中最大的一位贏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這老王八活的是真長!
劉琦記得前世時,曾有一位公眾人物說過一句至理名言:四個說相聲的對著罵街,誰活到最後,誰就有話語權,誰就是藝術家。
在這個時代,諸侯圈中罵街的人除了他爹劉表外,還包括董卓,曹操,劉備,袁紹,孫氏,袁術,公孫瓚,劉焉等等一大群人,不下十多個對著罵。
劉琦想儘早加入進去跟他們罵,他更想當那個活到最後的藝術家。
所以鍛鍊養生是必須的。
但鍛鍊這個事情,有時候也會受到環境的限制,就好比今天,劉琦就沒有鍛鍊多一會。
因為有人打斷了他。
磐急匆匆的趕了來,滿面焦急之色。
「堂弟,出大事了!」
劉琦剛剛在院中跑完幾圈,正在拉弓射箭鍛鍊臂力,被劉磐這突如其來的嗓子一喝,箭頭失了準頭,確只射在了靶心的三環之外。
劉琦惋惜的長嘆口氣,轉頭看向劉磐:「什麼事這麼慌?」
「堂弟,蔡瑁族弟蔡和,手持蔡瑁任令,今日一早率人來城門,要從黃敘手中接手襄陽城的防務!黃敘不交,兩方目下正在城東的瓮城外對峙,大有火拼之勢,某見事急,特來稟報……堂弟,此事該當如何?」
「蔡瑁派人來接手襄陽防務?」
劉琦的眉頭皺了起來:「想不到他被張虎一刀逼於馬下摔傷了老腰,居然還學不乖?整日惦記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劉磐長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只是那蔡家此要襄陽城防的理由頗正,蔡和說其兄得叔父任命,為南郡都尉,一郡軍事皆屬管轄範圍,如今叔父不在荊州,這襄陽的城防由蔡瑁一手安排,這是名正言順。」
劉琦眯起了眼睛,將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扔,道:「帶我去看看!」
「諾!」
……
兩人也來不及派人套馬駕輜車了怕是來不及,兩人各騎一匹快馬,由府邸直奔城東的瓮城而走。
來到瓮城內門外,卻見黃敘率領一眾手下,把住城門與登樓的青石高梯,而蔡瑁之弟蔡和,則是手持蔡瑁的調令,在城門前與黃敘對峙著,雙方之間的情緒都不怎麼好,劍拔弩張的,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黃敘初生牛犢不懼虎之勢,面對蔡氏族人絲毫不懼。
他手握一把長柄刀,橫擺在胸前,朗聲道:「襄陽防務,乃長公子囑託於某,非等閒不可輕置於人,爾等何許人?竟敢來奪城防?再上前一步,莫怪吾手中刀無情!」
很顯然,黃敘適才應該已經在蔡和的面前展示過自己的武藝了,不然他這般牛氣沖天的說話,別說是蔡和,換成劉琦也早就撲上去和他拼命了!
眼下蔡和沒有動,就說明他忌憚黃敘之勇。
蔡和咬牙切齒地道:「黃敘,某知汝父子立有大功,眼下頗受公子重用,但凡事都要講個道理,有個規矩是不?某持南郡都尉的軍令而來,接手襄陽防務名正言順,汝身為荊州軍中人,焉敢不尊將令?這事某無論是去尋大公子或是吾兄長,也都是汝黃敘沒理,汝可明白?識相的乘早滾開,不然汝斷無好結果!」
黃敘豈會怕他?
「某不認什麼南郡都尉,黃某隻知道,沒有公子的調令,這襄陽防務旁人休想插手,乘某沒生氣,爾等趕緊走開,莫怪我一會手下沒深沒淺!」
蔡和聞言氣的渾身發抖。
他一指腳下兩名捂著手臂,痛苦嚎叫在地上來回打滾的隨從,怒道:「稍後?汝適才下手便有深淺了麼?某這倆侍衛何其無辜,他們所犯何罪?你兩招便折了他二人的手背和腿骨?端的狠毒!」
劉琦在遠處聽的只想鼓掌。
黃敘這小子……當真是虎實的緊!不過他虎的真讓人喜歡。
一上來就打斷了蔡和兩名手下的手腳,難怪蔡和眼下只敢跟他講理,而不敢隨意硬來。
換成個老實人,只怕現在就是被蔡和打斷腿了吧?
黃敘不以為意,不屑道:「誰讓他們強行要上城樓了?沒有少君之令,這城樓重地豈能隨意上得?某打折他們手腳是輕的,沒要了他倆性命,也是看蔡將軍的面子。」
蔡和氣的雙手顫抖,猶如帕金森一樣,已我接近於爆炸的臨界點。
讓他不敢徹底爆發的唯一原因,就是黃敘的手段過於狠辣。
蔡和自認為他手下的這兩名侍衛的本領不弱,放眼整個南郡也是少有人敵,但面對黃敘,竟然連三個照面都擋不住,就讓他輕輕鬆鬆的給廢了。
普通的鬥毆和折人手腳那可是兩個概念!
黃敘若是把己方兩名侍衛擊倒,蔡和倒也不會對他生出這麼大的忌憚,可他一出手就讓人致殘,這份本事實在是太恐怖了。
能夠三招兩式的廢了武人手腳,這得是多精湛的武技才能做到?
真是凶頑暴虐之徒。
蔡和轉頭吩咐一名隨侍道:「火速回府,向都尉稟報此事,請都尉調兵馬來此,吾倒是要看看,這襄陽防務最後當落於何人之手?」
蔡和才剛剛吩咐完,他身後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這襄陽防務大事,是你們用來彼此相互慪氣拼比的麼?」
劉琦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