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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選擇

2024-08-28 14:17:20 作者: 六十甲子
  嚴家東院和西院雖然接連,但各有各的府門。Google搜索歷任建安侯都是住在東院,所以東院的門前掛著的是建安侯府的匾額,而西院則是嚴府。老夫人心疼孫女,怕接連失去父母的嚴瀟月看到自己住的院子被二房占了,更加難受,便生生的讓二房留在西院。所以那建安侯府的匾額便掛在了西院的府門前,東院則成了嚴府。

  如今寧國公府的迎親隊伍眼看快要到了,隊伍領頭的早就得了囑咐,過了建安侯府門前,直逕到了東院。安王僅有十三歲的安王次子李嘉恆利落的翻身下馬,抬眼看了看門前的匾額,在看早已在門前迎候,一身侯爵衣冠的嚴培倫,眼底閃過一道諷意。

  嚴培倫忙迎上前去,拱手道:「有勞二公子了。」

  這安王二公子雖說沒有爵位在身,嚴培倫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畢竟現今皇族之中,十二歲便能立下戰功的就僅此一位,即便他日繼承不了王位,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李嘉恆眉眼帶笑,回禮道:「奉姑母之命,由嘉恆代表兄之儀。現吉時已到,嘉恆恭請貴府大小姐上轎。」話間竟是完全忽視了嚴培倫的身份以及建安侯府。

  嚴培倫一愣,強扯著笑容,說道:「二公子放心,定不會誤了吉時。」說罷,嚴培倫便遣著一旁的仆子去了後院。

  而此時的東院。

  溫氏身邊的婆子聽著院外的喜樂,對被兩個婆子架著的嚴瀟宜微微欠身。「大小姐,寧國公府迎親的人已經到了府門前,奴婢恭送大小姐出嫁。」

  屋內一干人等也都隨著婆子的話音,躬身行禮。

  四肢無力只能被人架著的嚴瀟宜冷笑道:「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她溫氏真以為到了寧國公府之後,你們這些人就能奈何得了我?身為主子,打殺幾個陪嫁來的仆子,誰又能管得了?」

  屋內被溫氏指著隨嚴瀟宜陪嫁的那幾個婆子丫鬟聽到她的話,都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大小姐雖說不是暴虐的性子,但也不是輕易能夠拿捏得了的,否則夫人也不會給她下了藥。夫人派他們去盯著大小姐,本以為是個美差,可如今細想那卻是個死路。

  那婆子見屋裡這些人的臉色,便知不妥。她強扯著笑,說道:「大小姐嫁進寧國公府,若身邊沒個人幫襯,怕是國公府里有些臉面的下人都能給您臉色看。夫人是擔心大小姐罷了,大小姐可莫要多想。」

  「幫襯?宋嬤嬤,我也不和你廢話,若是今日你不將我的人送回來,我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即便是我現在這般模樣,人若是想死,誰又能攔得住?到時候寧國公府責難,我看他建安侯能不能夠頂得住!」嚴瀟宜咬牙說道。

  自從知道盧家要換親,而自己要被送去寧國公府的時候,她身邊的親信就都被溫氏藉口給調開了。溫氏生怕她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使了親信來看著她。只是溫氏不會想到,自從她知道盧家有意換親的那一刻,對盧家已經沒有任何指望,又怎麼會鬧事。至於寧國公府對於她而言,反而是意外的驚喜。

  在嚴瀟宜看來,無論那寧國公世子的品性如何,只要能進了寧國公府,嚴培倫和溫氏就拿她無可奈何。與其被他們拿去利用到別的地方,這寧國公府卻是此刻最好的去處。而寧國公府下聘那天,更是坐實了這一點。只是這一切不能讓他們察覺,否則怕是會生出別的事端。如今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要抓緊機會將身邊的人要回來,否則今天過後,她們定會被溫氏發賣了。

  宋嬤嬤聞言,只得是趕忙去找溫氏。莫不說嚴瀟宜揚言尋死,即便是在上轎的時候有個意外,先不說那寧國公府,今兒迎親的可是安王的二公子,哪個都不是建安侯府能夠得罪的起的。

  溫氏在得了宋嬤嬤的稟報之後,幾乎要將手中的帕子給撕碎了。嚴瀟宜說的是事實,溫氏現在方才明白,這些日子嚴瀟宜竟是一直在裝,她根本早就已經做好打算了,降低了他們的防備。想到寧國公府今天的架勢,恐怕這樁親事是嚴瀟宜那丫頭求之不得的。只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溫氏在如何也沒膽子在這個節骨眼上毀了這樁婚事。

  「把我們的人全撤回來,她想要她的人,那還給她就是。」溫氏咬牙說道。

  想到寧國公世子的那些傳言,溫氏心中冷笑。先讓你得意的,如是那姜祁死了倒也罷了,如是不死,夫君無德,你還能有什麼好日子可過!

  嚴瀟宜看著眼前跪著不斷抽泣的幾人,冷聲道:「別哭了,今兒是我嚴瀟宜出閣的日子,你們這般模樣讓他人看了豈不笑話?」

  為首的中年婦人抹去了臉上淚,看著四肢無力,靠坐在榻上的小主人,又落下淚來,她慌忙又將淚抹去。「大小姐……」


  「你們陪了我多年,一直是我最為信任的。如今我要離開這裡,你們若是想要跟我離開,那便整理好儀容,隨著本小姐出嫁,如是不願意,大可留下,到時候本小姐自會將你們的賣身契送來。」嚴瀟宜看著他們,緩緩道。

  語落,那幾人沒有絲毫猶豫的俯身在地,異口同聲道:「願一直跟隨大小姐。」

  「好!」嚴瀟宜對那中年婦人說道:「黃嬤嬤你帶著他們抓緊時間準備。」

  為首那婦人應聲之後,立即起身帶著身後跪著的那幾人近乎小跑著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嚴瀟宜對站在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嬤嬤說道:「代我謝過你家夫人,謝謝她這些日子對本小姐身邊的人的照顧。」

  不過短短一月,黃嬤嬤原本丰韻的身子,如今竟是連以前的衣衫都有些掛不住,她的那些貼身丫鬟也都各個面黃肌瘦的模樣。今天如不將他們帶走,他們的下場可能比想像的更加糟糕。

  宋嬤嬤一愣,忙回道:「大小姐言重了。」

  嚴瀟宜守孝的這三年,一直深居簡出,身邊又有人看著,如不是她一直住在東院,怕是早就會被人忘記。如今一看,宋嬤嬤竟是不敢與之對視。

  「雖說本小姐不願要侯夫人送來的那些人,可如今本小姐這般模樣,身邊的人怕也用不上,便有勞宋嬤嬤再將方才那兩個喜婆尋來。」嚴瀟宜可不想被抬著出這個府門,不然被有心人多嘴,讓寧國公和大長公主不痛快,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宋嬤嬤也是乖覺,立即便明白了嚴瀟宜的意思。即便是大小姐不願用夫人送來的人,可送親的排場還是得有,總不能真的讓大小姐帶著那幾個面黃肌瘦的丫鬟婆子出嫁啊?想到這兒,宋嬤嬤立即又將人全部找了過來,只是這一次,那些人都比之前老實了,攙扶嚴瀟宜的那兩個喜婆手上的動作更是小心了不少。

  而在府門前,嚴培倫剛剛遣了仆子去後院,卻見一五人馬隊向他們這裡疾馳而來。

  「京城重地,竟是有人敢縱馬疾馳!」嚴培倫驚道。除了禁軍和京都巡衛之外,除非有緊急要務,否則京中是不允許縱馬的。更何況今天寧國公府娶親,應該早就報備過,禁軍和京都巡衛都不會在這路上衝撞了迎親隊伍才是。

  馬隊越來越近,這時人們方才看清為首的那位漢子竟是身著將軍鎧甲,身後的四人均是一身鎧甲戎裝。就在嚴培倫要喚人將馬隊攔住的時候,突然看到為首那人的面容,驚得竟是忘了說話。

  這人不是失蹤了嗎?為何會突然出現?

  馬隊到了府門前停下,為首之人翻身下馬。也不理會左右他人,直徑走到嚴培倫的面前,一直扣著腰間長刀的手指一推,刀刃便彈出一截。立時,原本還在吹奏的喜樂也停了下來。

  李嘉恆忙讓人重新將喜樂奏起。他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但來人一身武官模樣,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太過激的事情,反而是喜樂卻是不能停了,這可是他表兄娶親呢!何況姑母只是讓他將人娶回來,這建安侯的死活與他又有何干?

  「楊、楊大人……」嚴培倫強作鎮定,他試圖向李嘉恆求救,可卻發現對方卻是低著頭整理著衣衫。

  楊涵冷聲道:「宜兒呢?」

  嚴培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向府門內,回道:「在、在裡面。」

  楊涵收回刀,冷聲道:「今日是宜兒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只是從今之後,我楊涵與你嚴家不共戴天。」

  說罷,他轉身對隨行而來的四名親衛說道:「你們在外面候著。」

  「是!」僅是四人,竟是喊出了肅殺之氣。

  之後,楊涵便不理會嚴培倫,抬步走進府門。嚴府的仆子想要去攔,可卻是被他身上那通身的殺氣給嚇得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李嘉恆瞧著他的背影,想到之前姑母曾說過的話,心中一動。這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失蹤了幾個月的雲麾將軍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在看那面如土色的嚴培倫,李嘉恆心中冷笑。他雖然年少,可朝中的那些事情也是明白的。堂堂雲麾將軍失蹤數月,又突然出現,定然是領了要緊的差事。可惜了這嚴培倫竟是以為他的那個侄女已經沒有任何依仗,便輕易的將人送去沖喜。

  如今人家的親舅舅回來了,也不知道嚴培倫會不會後悔當初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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