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莫言長老以及乾坤宗眾人，頓時臉色紛紛難看至極。
而那些年輕的弟子們，更是臉色漲紅如豬血，眼裡的憤怒簡直是到了極致。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剛才還一直很溫和的空善竟然如此欺辱人。
乾坤宗的弟子就要破口大罵了。
但這時。
一道平靜，不含絲毫情緒的聲音響起。
「阿彌陀佛。」
聲音低斂，如死水般不起波瀾，但在乾坤宗眾人耳邊響起的時候，卻猶如驚雷一般炸響。
一時間乾坤宗眾人，上至大宗師莫言，下至雜役外門小弟子，盡皆臉色一白。
一聲之威，竟然壓的整個門派抬不起頭。
楊辰面無表情的看向老僧，眼神莫名。
「阿彌陀佛。」
空善溫和的道了一聲佛號，聲音如流水一般傳過全場。
「小僧本意只求一敗，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既然乾坤大宗不再應戰，那小僧就先行告辭了，叨擾之處，還請海涵。」
空善面露虔誠，雙手合十，緩緩對著乾坤宗眾人鞠躬。
他沒想到長老對於乾坤宗竟然如此有意見，竟然直接出手，以力壓人。
空善本性為善，因此得善字法名。
這長老如此行事，他怕是沒有臉面繼續再在乾坤待下去了。
空善低眉順目，雙手合十，緩緩後退，退至演武台邊緣，才轉身離去。
莫言臉色鐵青的看著那老僧跟著空善身後轉身離去。
但卻無可奈何。
他實力本就墊底，而且先後經過秦槐東以及肖戰天事件，到現在都是重傷難愈。
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幾成。
而且即便沒有受傷，他也不是那老僧對手。
失去了雲嘯天的乾坤宗，現在不是那老僧的對手。
乾坤宗傳承至今，近乎千年，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宗主年幼，實力還未長成，這一切罪責都在他莫言身上啊！！！
「我，對不起先輩......噗！」
空善兩人消失不見，莫言大長老頓時潸然淚下，捶足頓胸，一聲咆哮，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暈倒在地。
「莫言長老！」
「大長老，大長老！？」
「師尊你怎麼了？！」
一時間，乾坤宗眾人紛紛大驚失色，趕緊圍了上去。
楊辰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發生，面無表情。
足足許久之後。
楊辰才轉身離去。
乾坤山下。
少林寺空善兩人正緩緩向著正北而去。
「空善，乾坤一戰，你為何不如以往一般，展現自己的全部實力，讓他們看看呢！？」
老僧邊走邊問道。
老僧法名了真，是了字輩的佛門中人。
他的輩分和少林當今方丈一樣，都是了字輩的人。
「長老，您剛才為何要那麼做？！」
空善腳步一滯，開口問道。
「他們太聒噪了而已。」
了真神色不變的接著說道：「江湖武林，說到底是看實力的，沒有實力就相應的沒有話語權。」
「可是我佛門不是講究四大皆空，與世無爭嗎，我來此挑戰本來就已經是動了妄念，被他們多說幾句又如何！？」
空善眼眉低垂，神色莊嚴。
「門派挑戰，自古有之，這是當年為了抑制魔道，減少江湖正道人才損失定下的規矩。而我這麼做，並沒有太過過分，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了真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空善微微一頓，有些不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似乎感覺到了空善的不解，了真站定身形，眸光閃過一絲回憶，接著說道：「你可知道上一代的天才挑戰風頭最盛的是誰？！」
「嗯！？」
空善愣了愣，他並沒有了解這一點。
天才挑戰每三十年能夠發起一次，原本空善都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挑戰的，這一切的發生都是下山後，了真指引著他開啟的。
「上一代雖然沒有如你這般天資絕世之人，但是整體的水平卻要高於現在。當年江湖大宗門天才之戰，最後的勝利者不是別人，正是這乾坤宗的上一代掌門人，雲嘯天！」
了真有些感慨的說道。
「是雲宗主！？」
空善愣住了，他沒想到竟然是雲嘯天。
「當年雲嘯天最後一戰，就是我少林寺。他一戰而勝，絲毫沒有給我少林留有情面。而今我只不過是將當年他加諸於我少林的，還給他們而已。」
「阿彌陀佛！」
空善聞言，道了一聲佛號，神色滿是莊重。
了真看著空善，目露讚賞，正準備繼續教育他不可太過心善時，突然好似感受到了什麼，猛然扭過頭，向後望去。
只見左後側不遠處，正有一位身穿素色長衫，長發束縛在身後的年輕男子，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株樹梢。
樹木隨風蕩漾，人亦搖曳不止。
「嗯！？」
了真面色凝重。
他沒有發現此人是如何出現的。
只是突然在那裡浮現了一縷異樣的氣息，他才感知到那裡有人。
「閣下是何人！？」
了真向前踏了一步，擋在空善身前。
了真是大宗師，而此時被人進入周身百米範圍竟然都沒察覺，怎麼能夠不驚訝。
如此實力，要不然就是精通斂息之人，要不然就是實力不比他差的。
因此，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那樹梢上隨風搖曳的男子，淡漠的看了看了真，緩緩開口道：「乾坤！」
了真雙目一凝，矢口道：「你是乾坤宗的？！」
來人自然是楊辰。
在看到莫言長老吐血，整個宗門面露淒淒之時，他還是忍不住下來了。
面對了真的追問，楊辰沒有理會，反而是將視線投向空善。
「我亦是此代乾坤弟子，這次前來，是想繼續剛才的比賽。」
楊辰平靜的說道。
其實他剛剛早就來到了，若非聽到了了真的一番言辭，他估計會順手收拾了了真。
「比賽！？」
了真目光一凝，神色嚴重的說道：「阿彌陀佛，在乾坤之上，你為何不現身，現在比賽結束，你......」
「長老！」
「既然是乾坤宗師兄，那就再比一次就是了！」
空善雙目一亮，緊緊盯著楊辰。
他感覺自己要找的人出現了。
在燕華認輸之後，空善為何要強求繼續比賽，就是希望乾坤宗出現一個奇蹟，一個能夠賜予自己一敗的人。
但當時，因為了真行事，他心有愧疚，於是才轉身離去。
現在，他切實感覺到這個奇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