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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8 14:42:15 作者: 笑佳人
  夏顏知道,徐硯清索要電影票補償只是在開玩笑,並不是真的極品。

  指腹滑動屏幕,夏顏重新看了一遍徐硯清的幾條信息。

  說實話,因為電梯裡的那番狠話,夏顏對徐硯清存了幾分愧疚,那麼溫和的人,無辜承受了她的怒火。

  結果,明明是她過分了,徐硯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用這種辦法緩解兩人之間的氣氛。

  這麼好脾氣的徐醫生,誰能狠心繼續欺負他?

  所以,夏顏放棄了給他發電影票紅包故意氣他的打算,回覆:為什麼要我補償你兩張票價?

  只有一張電影票是給她買的,該補償也是補償一張。

  徐醫生:如果不是為了請你,我自己不會去看電影。

  夏顏還是沒忍住惡作劇的衝動:好,多少錢,我發你紅包。

  隔了足足一分鐘,徐醫生:我手機沒有綁./卡,你給我現金,一張五十,兩張一百。

  夏顏:行,你上來拿吧。

  消息剛發出去,門鈴響了。

  盤腿坐在床上的夏顏,驚訝地抬起頭,這傢伙,又跑到她門口給她發的消息?

  穿上拖鞋,夏顏去抽屜里拿了一張放著備用的紅票票,隨手理理半乾的頭髮,踢踏踢踏地來到了門前。

  透過貓眼,她看到了一身西裝的徐硯清。

  夏顏笑笑,調整表情,打開門時,她一臉漠然,與同樣漠然的徐硯清對視一眼,伸手交錢。

  徐硯清看看她手裡的鈔票,再去看她,似是不敢相信她真的這麼絕情。

  他沒有接錢,平時溫和從容的黑眸,在沉默的對視中漸漸沉寂下去。

  夏顏仿佛看到一隻純白色的大狐狸,他期待地跑到人類門前,以為能從善良的人類這裡得到食物,沒想到人類只拿出一塊兒冰磚。

  夏顏先破功了,輕嘆一聲,晃了晃手裡的鈔票:「還要嗎?」

  話說出來,倒像催他快點拿錢走人。

  徐硯清直接轉身,朝電梯廳走去。

  夏顏心一軟,小聲嘀咕道:「幾點的電影?」

  已經走出幾步的身影驀地停下,卻沒有回頭。

  夏顏無奈,對著他的背影道:「只許你開玩笑要錢,不許我開玩笑賠錢嗎?」

  徐硯清這才轉身,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開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夏顏挑眉:「你還想不想去看電影?」

  徐硯清不說話了。

  夏顏看看手機,四點二十幾分了,她一個人無聊,叫徐硯清等一會兒,回去換了身休閒裝,穿著小白鞋走了出來。

  「我最近很窮,電費都快交不起了,去你那邊看電視。」夏顏用理所應當的口吻道。

  徐硯清就笑了。

  到了1501,夏顏靠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找感興趣的節目。

  徐硯清去了廚房,一陣響動之後,他端了一盤切好的水果,見夏顏靠姿舒適,他直接將餐盤遞給夏顏,免了她還要彎腰從茶几上拿。

  「服務這麼好?」夏顏瞥了他一眼。


  徐硯清笑:「將功贖罪。」

  他有什麼罪?

  夏顏心虛地低頭扎水果。

  「你看,我去準備做飯,咱們早點吃完早點出發。」徐硯清準備回廚房了。

  夏顏提醒道:「隨便做點就行了,才吃完酒席沒多久,一點都不餓。」

  徐硯清頓了頓,退回來,在她身邊坐下:「那我也休息一會兒,五點半再開始做飯。」

  說著,他從果盤裡拿了一片水果。

  夏顏就把果盤放到兩人中間,另一手不停地操控遙控器。

  首頁推薦的影視劇都沒有興趣,夏顏想了想,去找今晚那場電影的主演演過的一個老片重溫,也是科幻探險題材。

  「你喜歡這個演員?」徐硯清推測道。

  夏顏點頭。

  徐硯清默默觀察電影裡的男主角,是個肌肉結實的硬漢,探險片裡會給人十足安全感的那種類型,更巧的是,這部電影裡還出現了一個男醫生配角,飾演反派,安全的時候擺弄一些高科技的東西似乎很有范,遇到危險便只會沒頭蒼蠅似的逃竄。

  「有沒有醫生當主角的電影?」

  夏顏看得正津津有味,徐硯清突然問。

  她不解地看過去,看到了一張檸檬臉。

  「沒什麼印象,不過有很多醫生做主角的電視劇吧,有部美劇……」

  「你說的都是外科醫生。」徐硯清知道她想舉的例子。

  夏顏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醫生職業劇都以外科醫生為主,沒人去拍經常坐門診的內科醫生。

  夏顏好心安慰他:「沒關係,我這行業跟你一樣,都不夠蘇,你還比我強點,我的老同學一聽說我在賣車,都以為我日子混的多慘呢。」

  林文雁為什麼要請她去參加她的婚禮,還不是為了炫耀?夏顏看破不說破罷了。

  徐硯清幽幽道:「你年薪比我高。」

  夏顏:「我賺的是辛苦錢,天天站著,口乾舌燥。」

  徐硯清:「我門診時連坐八小時,口乾舌燥,錢還沒你多。」

  夏顏:……

  怎麼就變成比慘了?

  幸好,電影發展到最危險刺激的劇情了,陡然變調的背景音樂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電影演完,都六點多了。

  徐硯清快步進了廚房,夏顏去陽台看他的那些盆栽。

  今晚的晚飯的確簡單,主食是番茄疙瘩湯,配一盤青椒小炒肉,一盤爆炒明蝦,都很刺激胃口。

  七點半,兩人出門,因為電影院距離小區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徐硯清提議步行,夏顏同意了。

  電影八點半開場,兩人還有半小時左右的閒逛時間。

  夏顏去買了兩杯奶茶,一杯請徐硯清喝。

  進場後,兩人專心看電影,不再交流。

  新的電影劇情更加令人投入,兩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走出電影院,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馬路上少有車輛,只有剛散場的觀眾們分別湧向不同的方向。

  夏顏困了。


  她這一天,下午三點前過得太疲憊,下午三點後,又過於舒適安穩,飽暖思睡眠,此刻她只想睡覺。

  「不想走了,打車吧。」

  來時不覺得多遠的路程,現在夏顏一步都不想走。

  「很困?」徐硯清注意到她一直在打哈欠。

  夏顏攏攏圍巾,垂著睫毛點頭,眼皮早開始打架了。

  此時的她,更像個鄰家小女孩,少了清醒時候的美女氣場。

  徐硯清忽然就說出口了:「我背你回去。」

  夏顏纏綿閉合的眼皮突然睜開,難以置信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徐硯清目光躲閃,咳了咳,垂眸道:「我最近也很窮,能夠走路,就不想打車。」

  多麼明顯的套路。

  如果夏顏想,她完全可以以招破招,用自己的手機叫車。

  可……

  夏顏想起了那位渣爸秦盛。

  童年的記憶里,秦盛喜歡將她放到肩膀上,她抓著他的腦袋,在公園裡,在觀景河邊。

  自從父母離婚,她也越長越大,再也沒有人背過她了。

  夏顏有點懷念,被人背著的感覺。

  「行吧。」夏顏掩面打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仿佛她只是太困太困了,隨隨便便做了一個沒有任何其他意義的決定。

  對徐硯清來說,這已經足夠。

  他轉身,屈膝蹲在夏顏面前,方便她不費力氣地趴下來。

  夏顏猶豫幾秒,趴到了他的背上,雙手鬆松地勾住他的脖子。

  夜晚出門,兩人穿得都很暖和,不存在什麼敏.感的身體接觸,夏顏感受到的,是記憶中熟悉的凌空感,徐硯清感受到的,是一股比一見鍾情更踏實的悸動。她肯讓他背了,是不是說明他距離正式男友更近了一點?

  下午電梯裡,被她凶得有多無措,此時就有多踏實。

  滿足之後,徐硯清一邊抱穩她的腿彎,一邊小心觀察路況,開始當一個合格的人力車夫。

  夏顏趴在他的肩頭,不是那麼困了,他走路引起的規律的身體晃動,讓她覺得很舒服,很溫暖。

  就像記憶里的秦盛。

  可秦盛變心了,背叛了母親,也丟棄了她。

  現在背著她的這個人呢,他會不會也只是一時新鮮,等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他也會被另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子吸引,跑去陪那個女孩子逛街買車看電影,在那個女孩子走不動路的時候,背起她?

  夏顏想到了余曉露,想到了那幾個伴娘,想到了那些被他體貼撕毀的情書。

  徐硯清的魅力,不會比秦盛差,等他到了三四十歲,會是那種更令少女著迷的溫柔大叔。

  「你是不是對女孩子都這麼體貼?」夏顏閉著眼睛問,聲音輕輕的,她也不清楚到底想不想讓徐硯清聽見。

  可徐硯清聽見了,腳步不停,偏頭疑惑:「為什麼會這麼說?」

  夏顏:「聽曹強說的,你以前收到情書,怕女孩子的情書暴露被人嘲笑,都體貼地撕了再扔。」

  徐硯清笑了:「這也算體貼?我只是處事謹慎,萬一情書暴露,萬一女同學承受不住壓力出了什麼意外,你說我要不要擔責任?」


  夏顏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解釋,還是高中生的徐硯清,考慮都這麼周全了?

  「那,如果有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追求你,對你死纏爛打,非你不可,你會不會動心?」

  徐硯清邊走邊道:「會動心的人,不會跟你說實話,不會動心的人,跟你說了實話,你也未必信。」

  「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明確告訴你,在我已經有相親對象、女朋友或老婆的條件下,無論多特別的女人來追我,我都不會動心,哦,也不會動身。」

  夏顏撲哧笑了出來,這人,總會突然幽默一句。

  「說得好聽,誰知道真發生了,你會怎麼做。」夏顏果然不信他的話。

  徐硯清:「是啊,除非你嫁給我,監督我一輩子,否則永遠不會知道那種情況下我的選擇。」

  夏顏哼了哼。

  徐硯清反問:「你呢,如果有個比我有錢、比我帥,比我做飯好吃、比我更體貼的男人跑來追求你,你會不會踹掉你的相親對象、男朋友或老公,投入對方的懷抱?」

  夏顏不假思索:「不會。」

  她以為,徐硯清會問她理由,沒想到,沉默一段時間後,徐硯清只說了三個字:「我不信。」

  夏顏:「……有什麼不信的?女人比男人專情多了!」

  徐硯清:「你說的是大多數情況,凡事都有個例,除非你讓我做你的老公,監督你一輩子,我才相信通過長期觀察得到的結果。」

  夏顏:……

  這人套路怎麼就這麼多呢?

  「不用了,你信不信跟我沒關係。」

  徐硯清停在一個路口,雖然是紅燈,但路面一輛車都沒有,對面就有人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了。

  徐硯清繼續等他的綠燈。

  如此守法好公民,夏顏笑了笑,歪著頭,右手轉動他領口的一顆扣子,轉了幾下,道:「或許我不可信,但你放心,在咱們結束相親關係之前,我不會給其他男人插隊的機會。」

  徐硯清的注意力,都在她轉動扣子的手上。

  明明她玩的是扣子,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被她捏得死死,任她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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