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頓晚飯,夏顏原計劃在外面找個酒店,可夏瑾嫌去外面吃太麻煩,提議就在外婆家裡吃,這個地點,既能讓她看到女兒的男朋友,還免了她外出浪費的時間,可以多陪老太太。
過年,可能是夏瑾唯一能夠連續在家裡住三四晚的時機,當然要珍惜。
夏顏就尊重了母親的意見。
可她忽略了一點,年底大團圓,舅舅一家也來外婆這邊了。
也就是說,本來徐硯清只需要面對母親,現在好了,他還要接受舅舅舅媽與表妹夏冉的檢閱。
夏顏第一時間將這個情況通知了徐硯清。
徐硯清回復得很淡定:知道了,我多準備幾份禮物。
徐硯清抵達外婆家的時候,夏顏、夏冉、舅舅與外婆正在打麻將,保姆放假了,這幾日一家人的晚飯主要由夏瑾、舅媽李玉蘭承擔。人口不多,李玉蘭有表示她自己做,是夏瑾堅持要幫忙。至於夏顏姐妹倆,廚藝都垃圾。
聽到停車聲,夏冉第一個跳了起來,要去看表姐的男朋友,也是她更喜歡的孟老師的小兒子。
麻將暫停,夏顏、外婆、舅舅也走向外面。
夏顏拐路到廚房門口,對裡面一邊準備晚飯一邊聊天的兩人道:「媽,舅媽,徐硯清到了。」
李玉蘭正在切菜,笑著讓夏瑾先去看看。
夏瑾:「不急,有顏顏他們呢,我可以吃飯的時候再跟他聊。」
夏顏懂了,不再打擾二人。
院子裡,徐硯清已經跟外婆、舅舅、夏冉打過了招呼,這三人,徐硯清都見過,他表現地還算自然。
「我媽、舅媽她們在做飯,你先進來休息吧。」夏顏接過他手裡的禮物,笑著解釋道。
徐硯清馬上道:「那我去廚房幫忙。」
夏顏瞪他:「誰要你幫忙了,你又不是我們請的廚子。」
外婆:「就是就是,小徐會打麻將嗎,跟我們玩牌去吧,冉冉還沒成年,玩這個不合適。」
夏冉抗議:「剛剛怎麼不說我不合適?難道我只是你們三缺一時湊數的?」
舅舅笑:「你們玩,我去廚房幫忙。」
你一言我一嘴,徐硯清根本沒有自己做決定的資格。
雖然被外婆安排了要去打牌,徐硯清還是朝夏顏使個眼色,讓她先帶他去廚房認認長輩。
夏顏拉著他過去了。
「這是我舅媽,你見過了,這是我媽,不知道你見過沒。」站在廚房,夏顏不是很正經地介紹道。
徐硯清先朝舅媽笑笑,再看向繫著圍裙正一手擇菜一邊歪過來打量他的女朋友的媽媽。那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穿得家常臉上化了淡妝,非常有氣質,以至於容易令人忽略她出色的外貌。
行禮問好的時候,徐硯清只覺得阿姨看起來很眼熟。
「出去坐吧,這邊太亂了,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好好認識。」夏瑾笑得親切隨和。
夏顏就把徐硯清拖走了。
麻將室內,徐硯清被安排坐在了夏顏對面。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不會玩麻將。
夏冉:「本地麻將你都不會?」
徐硯清解釋道:「小時候沒機會學,大了想學也沒有時間。」
夏冉立即大聲喊親爸過來。
徐硯清退位讓賢,坐到了夏顏與外婆中間,旁觀。
兩輪過後,徐硯清腦海里靈光一閃,難以置信地問夏顏:「阿姨在翡城地產……工作?」
夏顏笑:「對,看來你也見過關於我媽的報導。」
徐硯清額頭開始冒汗。
他何止見過報導,還點開過夏瑾的相關視頻,以女高管的身份出現在視頻里的夏瑾,高冷威嚴言辭犀利,跟隨在她周圍的員工們,無論男女,個個都維持著高度戒備的緊.繃狀態,少見從容鎮定的。
一個女強人,對手下員工都那麼嚴格,對唯一愛女的男朋友的要求,能低?
「徐醫生好像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夏冉幸災樂禍地看戲。
徐硯清保持微笑。
夏顏給他打氣:「放心,我媽脾氣很好的,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
徐硯清快要笑不出來了。
晚飯快好了,眾人移步到餐廳。
如果不是夏顏拽著,徐硯清真要忍不住去廚房幫忙端菜了。
飯菜一樣樣端上桌,徐硯清等長輩都坐下了,才坐到夏顏身邊。
聊天主力是外婆、舅媽、夏顏、夏冉,話題涉及到方方面面,至於徐硯清,因為大家之前都基本了解了他的情況,除了舅媽問了問徐硯清工作忙不忙之類的,倒也沒有什麼其他好問的。女人們聊得熱鬧,舅舅因為跟徐硯清一個醫院工作,兩人又說了些醫院的工作。
一頓飯下來,說話最少的是夏瑾,她幾乎只充當了聽眾。
畢竟是過年,一家人團聚的時光,哪怕夏家眾人足夠熱情,徐硯清留在這邊還是有些尷尬。
夏瑾看看掛鍾,對夏顏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去送送小徐吧,他沒年假,今晚早點回去,多陪陪家人。」
夏顏點頭。
徐硯清站起來,笑著與眾人道別。
大家將他送到院子裡,客氣過後,夏顏讓家人們先進去,她跟徐硯清單獨聊聊。
夏冉抱著外婆朝她嘿嘿笑:「是不是要吻別啊?」
夏顏朝表妹比了比拳頭。
眾人進去了,歡笑聲在客廳里盪開,庭院中顯得非常安靜。
徐硯清的車停在杏樹下,密密的枝幹打碎了燈光,徐硯清站在駕駛位的車門旁,看向夏顏的目光,帶著一絲可憐與無辜。
「怎麼這副表情?」夏顏瞥眼客廳,確定家人們看不到這邊,她靠到徐硯清身上,仰頭問。
她的眼睛比夜空的星星還迷人,徐硯清摸了摸她的頭髮,低聲道:「阿姨似乎不喜歡我。」
夏顏:「就因為她沒有跟你說什麼話?」
徐硯清就是這麼推斷出來的。
夏顏好笑:「你的情況,我、舅媽、外婆甚至夏冉都跟我媽介紹過了,我媽基本已經非常了解你,所以沒有問題問你,至於其他的,難道你還指望她像外婆那樣噓寒問暖,心疼你工作太忙沒有年假?」
徐硯清確實無法想像夏瑾會對他說這些。
夏顏摸摸他的臉,開了個小玩笑:「我媽一早就說了,她想看看你,或許,她只在意你長得好看不好看,順眼不順眼吧。」
徐硯清試著回憶,好吧,夏阿姨的確好像看了他幾眼。
「放心吧,就算我媽不喜歡你,只要我還想跟你在一起,她也管不了我。」
怕男朋友胡思亂想又失眠,夏顏踮起腳,勾著他的脖子,送了他一個很是纏綿的吻。
徐硯清被她吻出了感覺,壓著她的腰道:「我得去明珠小區拿樣東西,你跟我一起去?我再把你送回來。」
夏顏戳他:「你當我媽傻嗎?或許你現在在她眼裡只是及格分,今晚你真敢帶我走,我媽可能給你打負分。」
徐硯清的衝動瞬間被這話澆滅了。
「節後見。」夏顏又親了他一下,然後替他拉開車門。
徐硯清突然牴觸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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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徐硯清在醫院過的,期間跟一起值班的同事們吃了職工食堂提供的愛心餃子,晚上還收穫了親媽、女朋友的視頻問候。親媽表示明天他回家後會有驚喜,女朋友只說了新年快樂,什麼驚喜也沒有。
徐硯清並不好奇親媽的驚喜。
大年初一,上午九點多,徐硯清開車回家,想到夏顏要等初五晚上才回來,徐硯清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車子開進地下車庫,轉了一圈徐硯清才想起來,家裡的兩個停車位都被占了,一輛是父母的新車,一輛是霸總親哥的豪車。
徐硯清只好去停到了臨時車位上。
終於來到徐家門前,徐硯清拿出鑰匙,開門。
推開門板,徐硯清一眼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
視線相對,徐硯清退出門檻,疑惑地看向房門號。
沒錯,是他們家。
徐硯清再看向沙發上的女人。
鍾意笑著站起來,跟他打招呼:「你是墨沉的弟弟吧,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鍾意。」
就在這一瞬間,徐硯清想起來大哥的戀情了,同時也反應過來,這就是老媽所謂的驚喜,送他一個「准大嫂」?
徐硯清笑著點點頭,一邊關門一邊道:「聽夏顏提起過,歡迎歡迎。」
這時,徐墨沉從裡面走出來了,看到弟弟,徐墨沉解釋道:「爸媽出去買菜了,這是我女朋友鍾意,你可以直接叫她名字。」
徐硯清:「嗯,我們已經認識過了,恭喜你,終於脫單。」
兄弟倆似乎沒什麼多餘的話可說,徐墨沉陪鍾意去沙發上看電視。
徐硯清去他的房間換衣服,換著換著,徐硯清越想越不是滋味兒,坐在床上給夏顏發視頻。
夏顏還在跟家人麻將,如無意外,整個春節期間,她都會在麻將中度過。
視頻接通,夏顏一心二用,瞥了一眼手機中的男朋友:「回家了?記得替我跟叔叔阿姨拜個年。」
今天一早,徐硯清已經給她們拜過年了。
徐硯清問她:「你在玩麻將?」
夏顏點頭,輪到她打牌:「六筒。」
徐硯清看著女朋友分心的臉,結束視頻,給她了一條消息:我大哥帶女朋友回家過年了。
謹慎起見,他沒有提到鍾意的名字。
夏顏被這個瓜吸引了,語音回他:「這麼快?他們認識多久了?」
徐硯清:不知道,應該沒咱們久。
夏顏分心注意家人們打出來的牌,沒領會男朋友的深意,只叮囑道:「你出去跟他們聊聊,問一問就知道了,回頭告訴我,我先打牌了,拜拜。」
徐硯清:……
家裡有客人在,徐硯清沒在房間待太久,換好衣服就出去了。
爸媽不在家,沙發上坐著一對兒情侶,徐硯清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過來一起看吧。」鍾意朝他笑了笑。
徐硯清就坐到了鍾意一側,保持兩個位置的距離。
「你好像不認識我。」鍾意顯然對徐硯清有些興趣,主動聊了起來。
徐硯清笑道:「我不怎麼看影視劇,我女朋友很喜歡你。」
鍾意:「夏顏吧,真沒想到會這麼巧,我跟她太有緣分了,什麼時候咱們四個一起吃飯吧?」
徐硯清:「好啊,只是要等節後了,她這幾天都在陪家人。」
鍾意笑著表示理解。
徐墨沉冷冷地瞥了眼弟弟。
徐硯清表示莫名其妙。
後來,鍾意去衛生間了,徐墨沉趁機給徐硯清發了一條消息:鍾意的家人都不在了,你說話注意點。
坐在沙發另一頭的徐硯清看看手機,敲字回覆:抱歉,對了,你們倆認識多久了?
他很好奇,戀愛多久後可以帶女朋友回家見家長。
徐墨沉沒有回答他。
徐硯清需要答案,親哥不配合,鍾意回來後,徐硯清笑著問鍾意。
鍾意看看面無表情的戀人,朝徐硯清解釋道:「從第一面算起的話,我們認識正好十年了。」
徐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