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我好痛苦，每次閉上眼，那一張張兇惡的面孔就浮現眼前，拿著砍刀，嚷嚷著要把我和陸長官分屍。」
「哎，當時我並不願意舉起砍刀，可是不這麼做，我和陸長官都沒命了，於是我哭喊著，掙扎著，一刀，一刀，再一刀...」
李心兒的診所里，江明躺在沙發上，眼角帶淚地敘說著這半個月來為何夜夜睡不著覺。
他不停微調著自己的敘述，確保李心兒給出的報告足夠讓葉天榮和陸啟昌無話可說，同意他離開警校，又不至於被關進精神病院。
「當時我痛苦極了，雖說這些古惑仔不務正業遊手好閒，還毒害青少年，但我下手是有分寸的。」
「你可以去看看警隊的記錄，除了禿頂祥和捅傷陸長官那傢伙傷的嚴重一點外，其他人都是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
李心兒認真聽著，還不斷拿過紙巾擦拭自己的眼淚，小迷妹一般，那表情哪像一個合格的心理醫生。
此時的她21歲，比電影裡出場時小了整整九歲，精緻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稚氣。
葉校長說她是不錯的心理醫生，原來指的並不是醫術不錯，而是臉蛋不錯。
她拿到心理醫生執照剛滿一年，但因為工作努力，老闆又賞識，讓她負責警隊和古惑仔的心理治療。
據說去年陸啟昌暴力毆打潛伏在反黑組的臥底，就是她做的心理評估，並建議陸啟昌暫時去警察學校做一些非暴力工作。
結果陸啟昌變得更暴力了...
心理學……呵呵。
李心兒哪知道自己剛被江明呵呵了一臉，還不時伸手拍拍江明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邊還在筆記本上寫下對江明的診斷：
患者剛經歷過慘烈的倉庫暴力事件，嘴上說痛苦，可表情卻極為享受。
這很可能是遭遇可怕事件後的應激反應，大部分人會隨著時間慢慢好轉。
但考慮到患者和陸啟昌走得很近，而陸啟昌有嚴重的妄想症和暴力傾向，不排除對患者產生了影響。
又或者物以類聚。
雖然暫時未發現明顯的威脅，但放任此患者，對他、對警隊、都社會都極不負責。
絕不能讓他成為第二個陸啟昌。
建議先做半個月的治療，視康復情況再做延長。
看了看江明那帥氣的臉後，李心兒又將半個月改成一個月。
還偷偷舔了舔嘴角。
然後，她開始朝江明下手了。
「江先生，你嘴上說痛苦，怎麼表情卻是在笑呢？」
江明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嘴角確實是上揚的。
MD，真情流露了。
「那是因為李醫生您太漂亮了，對著你我痛苦不起來嘛...」
聽到江明的誇讚，李心兒嫣然一笑。
「行了行了，你這種油嘴滑舌我見多了，我要先提醒你，我們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所以……今晚我不能請你吃完飯？」
「你可以邀請，但我會拒絕，根據操守條例，在治療期間我們是不能有任何工作以外的關係的。」
切，沒意思，不過看李心兒那眼神，就知道老子這幅面孔在哪都吃得開。
否則她幹嘛重點強調治療期間呢……
「江先生，根據我的觀察，我覺得你是既害怕面對倉庫里的事情，又有點回味。」
我靠，說的真准...不過老子並不怎麼害怕，主要是以回味為主。
「那…醫生，我還有救嗎？是不是註定要被開除了？」
「怎麼會，這種症狀很常見，有些警察殺過人後再也不敢拔槍，有些卻喜歡上了那種感覺，還有一些兩者都有。」
「比如我？」
「比如你。」
李心兒又鼓勵地握了握江明的手，還故意握著不拿開。
「你不用擔心，這是警察這個職業常有的心理疾病，只要有耐心，是可以治好的。」
「那，怎麼治？」
「我會向葉校長建議，接下來一個月你暫時不參加警校訓練，每天來我這接受兩個小時的心理治療，然後我們再看看情況。」
一個月啊...正好，就是兩小時未免太短了...不適合貼身保護。
「李醫生，兩個小時是不是不太夠，我覺得我可以再長一點。」
李醫生，聽出我的話中有話了嗎？
沒有...
李心兒笑了笑：「你又不是我唯一的患者。」
「你可以適當傾斜一點嘛，我雖然不是你唯一的患者，但肯定是最帥的患者！」
這不叫吹牛，叫陳述事實！
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後，江明覺得自己還是謙虛了。
「這個我承認！」
李心兒大方點頭，「但其他人比你更需要幫助啊，有一些...社會上的人士，真的需要關懷。」
不是陳永仁吧…他現在剛被警察學校開除，應該正在蹲大牢呢。
「再說我也要有點私人時間的嘛。」
好吧...剩下的時間只能躲在門外蹲點了。
李心兒端正了坐姿，表情也嚴肅起來。
「我有義務告訴你，你現在接受的是葉天榮校長轉介的非強制性治療。」
「非強制性？」
「對，你可以選擇接受或不接受，但是一旦接受，就要無條件遵循我的指導。」
江明微微一愣，他知道李心兒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由於你的心理問題主要是與暴力有關，所以我的療程以...」
「我不催眠！」
「…催眠為主...嗯？你怎麼知道我要說催眠。」
「我一個師兄告訴我的。」江明胡謅道，「但我不願意啊。」
李心兒理解地點了點頭：「你是怕把秘密都說出來了吧？」
「沒錯！」
這美女雖然目前還只是個丫頭片子，但催眠這玩意靠的完全是天賦。
陳永仁，劉建明都是意志何其堅定的人，這李心兒都能把他們催的把秘密全爆了出來，可見是催眠天賦點滿了的。
像江明這種沒經驗沒意志力的，光看她那精緻的明星臉，不知不覺都會被催了。
到時候爆出來老子是穿越來的，那還好說，李心兒最多懷疑懷疑人生，信個耶穌或者皈依我佛。
要是爆出來老子是韓琛派來的臥底，那還搞毛啊？
李心兒並不生氣，她當這麼久的心理醫生，早就見慣了江明這種不願敞開心扉的人。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但是你這個情況不催眠不行啊，我是真心希望治好你，才做出這個建議的。」
「額...就不能不催眠，用別的方法治療嗎。」
「比如？」
「比如咱們就這麼聊聊天，或者...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讓自己覺得舒服，是每個人的天賦...」
「不行，我有我的職業操守，半吊子的治療，我不干。」
李心兒半央求道「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想幫你才建議催眠的。」
你幫我，我幫你還差不多...
真以為我來這純粹是為了欣賞美女的啊？
系統讓保護李心兒一個月，說明這一個月李心兒肯定有危險，搞不好還是生命危險。
做系統任務是其次，學了十幾年的五講四美，總不能明知別人有難還袖手旁觀吧。
更何況還是個善良的美女。
可要是催著催著被催吐了...豈不是變成了老子用生命守護美女，美女卻反手送老子坐大牢？
李心兒哪想的到江明的大腦正轉到飛起，還以為他仍在掙扎是不是該敞開心扉，只能在一旁不吭聲。
好一會後，看著李心兒漂亮的臉蛋，和她握著自己的手，江明總算下定了決心。
「哎呀，催吧催吧，催死算了。」
老子就是這麼善的人。
「好，那請你簽一下文件。」李心兒喜滋滋道，「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
我可不保證一定能保護好你...
江明簽好字後，往沙發上一靠，雙眼緊閉。
「來吧，不用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痛惜我...」
「別急啊。」李心兒皺了皺眉，「我還沒要開始催眠呢。」
「哦，我還要先自我介紹對吧。」
「你怎麼知道？」
「嗯~猜的。」
...個屁嘞，是看了電影，知道劇情。
李心兒哪想得到江明還有這天賦，不禁心底微微一顫。
第一次見面就如此了解自己，不用太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難道這就是書里說的...緣分天定？
還這麼帥。
不行，我才是醫生，怎麼能被病人牽著鼻子走。
這是李心兒最後一次嘗試脫離江明的掌控。
「好，算你厲害，說罷，說說你的過去，你的家庭，什麼都行。」
江明閉上眼，開始回憶陳永仁是怎麼確保不被催眠的。
對，胡編亂造，儘量保持注意力不集中。
「我家不算富裕但也餓不著，自小就是當地一霸，學校里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不過因為太兇了，女人緣不太好。」
「長大後從事了一個很有前途的行業，想不到行業雖然有前途，但我沒有。」
「前段時間坐飛機去旅遊，卻正好遇上雷暴，雲層間無數閃電縱橫交錯，一會排成個S，一會排成個B...」
到這裡為止江明說的其實都是實話，可卻和李心兒手裡的資料完全不符。
不過李心兒並沒有打斷江明。
不知為何，光盯著江明，她就感到深深的滿足。
那臉蛋，永遠看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