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河縣城,艷紅樓。
此時,烏雲蔽月,群星暗淡,艷紅樓這條街卻是燈火通明,賓客絡繹不絕。
因為這一條是風月街,兩旁多有青樓、勾欄,到了夜晚,才是這裡真正熱鬧的時候。
而艷紅樓則是本縣最有名的青樓,有四大名妓,各個都是歷屆花魁,生的花容月貌,又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深受追捧,因此生意最是火爆。
此時,艷紅樓已經接近賓客滿座,熱鬧非凡,天井中的舞台上,四大名妓之一的憐月姑娘正在表演歌舞,一名名身著薄紗的靚麗女子舞姿柔美,白皙的肌膚和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姿引得一眾賓客心神嚮往。
但本縣最有名的那些風流公子哥,卻都將目光投向了憐月姑娘的絕美容顏。
四大名妓,各有所長,憐月姑娘擅長歌舞,舞姿艷壓群芳,歌喉清脆婉轉,動人心弦。
如果能夠與憐月姑娘一親芳澤,不僅僅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快活,也是他日傲視同輩的談資。
畢竟,要想成為四大名妓的入幕之賓,除了銀子,還需要有一定的才華,獲得名妓認可,才能一親芳澤。又或者身份地位足夠高!
此時,一個神色冷峻的黑衣青年進入了艷紅樓。
旋即,一名風韻猶存的老鴇迅速過來相迎,滿臉虛偽笑容:「這位公子,看您有些陌生,應該是第一次來。老身給您介紹幾個漂亮姑娘?」
黑衣青年拿出了一錠二十兩的銀子遞過去,冷冷道:「我先看看憐月姑娘的表演,別來煩我!」
「好嘞!」
老鴇收了銀子,立刻走了,準備迎接下一位賓客。
黑衣青年來到了舞台附近,觀看憐月的歌舞。
片刻後,他卻來到了二樓,一個端著茶水的夥計正迎面走來。
這時,黑衣青年拿出了一錠五兩的紋銀,道:「小二,給我找間空房,再叫兩個姑娘,這就是你的了!」
夥計聞言,頓時大喜道:「還有一間空房,客官,我帶您去!」
片刻後,一間空房內。
夥計被擊暈在地上,黑衣青年很快換上了夥計的衣服,將他推到床底,然後端著茶水出門。
此時,一間芳香撲鼻的閨房內。
一名方臉短須的黃衫中年正與一名容顏絕美的紅衣女子相對而坐。
那紅衣女子正是艷紅樓四大名妓之一的紅芍姑娘,嬌艷嫵媚,熱情如火,精通的卻是丹青。
這時,紅芍姑娘正在給黃衫中年作畫,已經快要畫完,其樣貌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而黃衫中年則是白河幫四大堂主之一的馬德海,也是一名一流高手。
旋即,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馬德海頓時神色戒備,冷冷道:「什麼人?」
一個男子聲音從門外傳來:「客官,您的茶水!」
馬德海:「進來吧!」
旋即,『夥計』端著茶水緩緩走向桌旁,右手卻驟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青色軟劍,揮劍急速刺去。
馬德海卻驟然起身,從桌下抽出了一把精鋼刀,急速揮刀,自下而上的斜斬,刀鋒卻綻放寸許赤色刀芒,鋒芒倍增,足以斬斷軟劍。
一個劍客若是沒了劍,戰力起碼下降三成!
就在這時,『夥計』卻驟然變招,右手反握軟劍,身形如幻影般驟然一閃,避開了馬德海的凌厲一刀,從他的身側一閃而過。
馬德海臉上的錯愕之色凝固,頸部浮現了一條血痕。
旋即,鮮血汩汩而出,馬德海倒在了地上。
紅芍姑娘卻像是嚇傻了一般,神色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時,偽裝成夥計的黑衣青年身形一閃,出現在紅芍身前,屈指連點,封印了她的幾處穴道,也包括了啞穴。
隨即,黑衣青年褪下了身上的夥計衣服,把軟劍插入腰間玉帶模樣的劍囊,開始搜查屍體。
片刻後,黑衣青年從馬德海的身上搜出了一疊銀票。
隨即,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有紅色字跡的白巾,丟在了屍體旁,然後從窗口一躍而下,無聲落地。
屋內,紅芍望著窗口,眼神變得冰冷。
此時,黑衣青年並不知道這些,他緩步離開。
就在這時,三個身影從街道對面的屋頂一躍而下,落在了黑衣青年身後。
其中為首一人冷冷道:「站住!」
黑衣青年轉身,看到了三名身著飛鷹服的捕快,其中兩名男捕快的飛鷹服是黑色的,為首女捕快的飛鷹服卻是淡青色,腰間佩劍,神色冰冷,雖然是男裝打扮,卻難以掩蓋其絕美容顏。
「飛鷹服,六扇門!」
黑衣青年心中念頭閃過,卻是腳尖輕點,身形一閃,驟然躍到了旁邊街道的屋頂上。
三名六扇門捕快也是驟然一躍而起,飛到了旁邊的屋頂之上,然後施展輕功,急速追趕。
不過,黑衣青年的輕功絕頂,而且不時改變行動路線,兩名捕快很快就掉隊了,只有那名女捕快依舊追趕不休。
這時,黑衣青年驟然轉身,拔出軟劍,揮劍刺向了女捕快。
女捕快無視來襲軟劍,揮劍直刺黑衣青年的咽喉。
黑衣青年驟然變招,軟劍豎直,沿著女捕快的長劍側刃,急速切向了她的潔白玉手。
女捕快也再次變招,兩人激烈交鋒,身形急速變幻。
片刻後,女捕快的招數終於露出破綻,措不及防,被黑衣青年點了身上八處要穴,動彈不得。
然後,黑衣青年施展輕功,迅速離去。
片刻後,兩名六扇門捕快趕來了,廢了半天功夫,才給她解開穴道。
這時,女捕快凝視著黑衣青年遠去的方向,似乎是準備繼續追蹤。
旁邊,一名捕快小聲道:「柳捕頭,大人讓我們監視馬德海,我們還是趕緊回艷紅樓吧!」
女捕快名為柳青萍,雖然年輕,但武功卻已經達到了一流,出身又好,此時已經是本縣六扇門分部的兩位僉事捕頭之一。
柳青萍猶豫片刻,頓時施展輕功,急速趕回艷紅樓。
一刻鐘後,柳青萍趕回艷紅樓,卻發現大門前已經站著一排身著黑色飛鷹服的六扇門捕快。
她頓時問道:「出什麼事了?」
一名捕快抱拳道:「柳捕頭,馬德海被人殺了,大人讓我們封鎖現場,嚴查可疑之人。」
柳青萍面色一變,腦海中浮現了黑衣青年的身影,急忙沖了進去。
片刻後,二樓案發現場,紅芍姑娘的閨房。
一名穿著青色飛鷹服,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正在仔細檢查現場。
這時,柳青萍走了進來,抱拳行禮道:「郭大人!」
郭大人名為郭正陽,為銅章捕頭,也是本縣六扇門分部的最高長官。
他凝視著柳青萍,冷冷道:「柳捕頭,我讓你監視馬德海,為何擅離職守?」
柳青萍抱拳道:「啟稟大人,我發現有可疑之人從艷紅樓跳窗離開,因此一路追趕,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就是殺死馬德海的兇手!」
郭正陽面色稍稍好轉,問道:「那兇手呢?」
柳青萍道:「我與他交手十幾招,被他點了穴道,追丟了!但我保證,只要再見到他,我一定能認出他!」
郭正陽聞言,幽幽一嘆:「青萍,不是我要說你。你也知道這件案子有多重要,現在馬德海死了,線索斷了,案子更難查下去了。如果這件案子查不出結果,你我都要承擔責任!」
柳青萍道:「馬德海在這個時候死了,一定是白河幫幫主白愁河殺人滅口!」
郭正陽搖搖頭,拿出了一塊有紅色字跡的白色手巾。
柳青萍接過白色手巾,看了一眼,念道:「趙家莊冤魂索命!這是什麼意思?」
郭正陽道:「你再看看這屍體!」
柳青萍仔細查看了一會屍體,面色凝重道:「全身只有一處傷口,傷口窄而淺,是劍傷,一擊致命。兇手用劍,而且劍法一流,奇快無比。但連馬德海這樣的一流高手都來不及呼救,必然是偷襲。如果殺手身上帶劍,一定會引起馬德海的警惕,所以,他用的是纏在腰身的軟劍。與我交手的那個黑衣青年完全符合這些特徵。他就是兇手!」
郭正陽:「還有呢?」
柳青萍想了想,道:「我似乎看過一份卷宗,有一個兇手擅長用劍,也都是一擊致命,用的也是軟劍。他的代號是無影劍!不過,我記得無影劍的武功評估只有二流頂尖,應該殺不了馬德海!」
郭正陽道:「如果你仔細看過卷宗,就該知道,無影劍每次殺人後,都會留下一條寫著死者罪名的白布,有審判罪惡的心理。而且,無影劍上一次殺人,已經是一年前!如果他的天賦夠好,一年時間足夠他打通任督二脈之一,成為一流高手。」
柳青萍道:「大人所言有理,不過也不能排除模仿作案。現在我們該怎麼查,是查白河幫,還是查無影劍?」
郭正陽沉聲道:「查艷紅樓所有人!」
……
於此同時,東城區,一處院子的廂房內。
一名神色冷峻的黑衣青年鏡子前,從臉上緩緩撕扯下了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陌生的俊朗面孔。
隨即,他將身上的一套衣物也換下,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