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九歌的傳說
「老丈，您好。��
「我雲遊四方途徑此地，對山鬼大人的傳說非常感興趣，請問您能否解惑呢。」
葉長青拱手，面前站著的是一位耄耋老人，兩眼昏黃，滿臉皺紋，張開嘴巴可以見到為數不多的牙齒。
「小伙子，你連山鬼都不知道？」
老人顯得非常吃驚，甚至說得上有些慍怒，「現在的黃口小兒，個個念《遠遊》不念《九歌》，想著週遊四方，做個出名詩人，或持劍俠客，連老祖宗的東西都忘了。」
說罷，老人提起手頭的拐杖，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葉長青的腦殼。
說來也怪，他這仙皇之軀，竟然跟凡人一般無二，被拐杖敲在額頭上，竟然腫起來一個大鼓包，又紅又腫，疼痛難耐。
「這《九歌》，又是啥玩意兒。」
葉長青小聲嘀咕，沒想到又被老人聽見，又是一拐杖敲來，在腦門上又添上一個鼓包。
「《九歌》，是我們楚國國歌，共有九個篇章，每一個篇章，都與神靈有關，傳聞被凡人掌握後，能夠得到超凡力量，這不比你們念《遠遊》要香？」
老人氣呼呼道，卻給出了非常關鍵的信息。
「那豈不是人人會念，人人都擁有超凡力量了？」
「老丈，您有什麼超凡能力，給我表演一下唄。」
葉長青笑嘻嘻道。
「表演個屁。」
「我們湘水源頭這裡，流傳的只有《山鬼》篇，每一個人，會念的只有四句而已。」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老人輕輕哼唱了起來，每一個字節念得極為清晰，聲音清亮悠揚，在哼唱的過程中，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如同沐浴聖光的求道者。
葉長青感受到，一股神秘的道韻，婉轉幽森，如青煙一般淼淼升起，若真若幻，仿佛可以看到一位神女，在青煙之中緩緩顯出形體來。
虛空之中，隱隱傳出浩瀚的吟唱聲，甚至在湘江的源頭、幽森的山脈中，都散發出極為暗淡的光芒。
天地之間，似乎籠上了一層輕紗，如女子的面紗，只差薄薄的一層，便可見到絕世的容顏。
但老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最後一個字停頓在「思」字上面，再也沒有辦法連接下去。
那正要從青煙之中顯形而出的神女，也隨之化去了，徒留無盡的惋惜。
「唉……」
葉長青下意識發出一聲嘆息，只覺得心中落空空的，仿佛失去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如同痴情求愛的男子，一下子失去了心中的女人。
「唉……」
旁人亦嘆息，感到非常地惋惜，甚至有人一下子紅了雙眼，流下眼淚來。
「太神奇了。」
「以我仙皇初期的心境，竟然也受到影響。」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葉長青嘖嘖稱奇，心中的失落久久沒能散去。
「鑰匙，似乎也受到某些影響，出現了一些異變。」
時空皇印所化的鑰匙，隱隱有些發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長青看到在鑰匙上面，似乎籠上了一層青煙，如同方才老人吟唱時候，出現的異象一般。
「少年。」
「你若是能把剩下的篇章集全，沒準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老人伸手摸了摸葉長青的額頭，兩個大包傳來清涼之意，很快消除了腫脹。
「你們這些外來者，不知道在我們的世界中尋找著些什麼。」
「但每一位為我們集全篇章的人，都能得到山鬼的獎勵。」
「我記得，是一些叫做果核的玩意兒。」
「當初找到第一句詩詞的人，『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就得到了十幾顆，這些果核好像對於你們來說，頗為重要。」
老人渾濁的眼珠子，透出睿智的光芒，仿佛看穿了一切，這讓葉長青非常詫異。
「老丈如何得知，我是外來者。」
葉長青道。
「你的身上，沒有湘水的氣味。」
老人哈哈一笑，也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反正就是這麼說道。
「咳咳……」
「老丈你可知道，這些果核，到底是什麼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有什麼用處？」
葉長青摸了摸鼻子，道。
「這個嘛……聽說好像可以打破某些限制，又或者是可以接觸到更高層次的東西，這些話語，都是回到這裡的那些外來者說的，雲裡霧裡，玄幻迷離，沒準你哪天獲得了一顆，就知道了。」
老人笑眯眯道。
「這樣啊。」
葉長青緩緩點頭，表示謝意，「我對於山鬼大人的一些傳說，還有許多想要了解的地方，不知道老丈是否方便，再教導一番小子。」
老丈點了點頭，「這些話我已經對無數個外來者，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總有新人老是來問我，老丈我也不嫌囉嗦，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甘之如飴。」
「等到祭祀結束，你可以來我們家，劈上一些柴火，再挑十桶水，我可以告訴你。」
「好。」
「多謝了。」
話畢，葉長青便不再話語，只頗為好奇地觀望著這些楚國人，如何進行祭祀。
載歌載舞，祭拜潑酒，祭祀的內容大體上就是對於傳說中的山鬼神靈進行祈禱，希望發財升官，豐收消災之類。
祭祀典禮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期間，眾人合念的《九歌·山鬼》，反反覆覆地徘徊在前面四句，葉長青也沉浸其中，如同睡眠之人，反覆入夢，詩詞一斷，便又驚醒。
他無數次看見那片幽森的山脈之中，似乎有一道絕美的倩影，沿著山谷走出來，即將完全出現的時候，又憑空消失。
朦朦朧朧的青煙，始終如一地縈繞在山脈之中，紙船承載著紙人，在湘江水面的小漩渦上滴溜溜地打著轉。
一切顯得神秘而撲朔迷離。
最終，祭祀典禮結束，老丈等人收拾了東西，拿扁擔挑著兩籮筐，往回走去，葉長青尾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