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人皇
人皇塔。閱讀
三道身影驀然浮現出來。
白歲暮、龐開陽、莫劍儀。
他們一出現的時候，便引起眾人目光。
「為首的那個男人，成就時間仙王了？」
許多修煉者探出神識，想要摸清三人的底細，卻發現如同泥牛入海，沒能探出任何東西。
白歲暮對這些螻蟻的窺探不屑一顧，只緩緩回首，望向人皇塔前的那道迷濛身影。
「轟咔！」
二人之間，虛空驀然浮現一片漆黑的碎片，那是某種恐怖的力量，直接泯滅了無垠空間，一眼望去，就如同在人皇塔面前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一道龐大的身影，從白歲暮頭頂伸展出來，將其完全籠罩其中，樣貌竟是與他一般無二。
「未來身？」
「有趣。」
鎮守在塔前的迷濛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這一刻，天地仿佛倒卷了過來，成千上萬個大小世界，陷入恐怖的異象之中，世界壁壘隱隱破裂，無數生靈抬頭凝望著天空，不明白為何自己的世界發生這樣的變故。
仙皇一怒，混沌重開。
人皇只是隨意站立起來，便有了如此威勢。
他面對的，乃是無數個紀元之後的白歲暮。
在成就仙王后，白歲暮便擁有了召喚自己未來身的能力，以仙王之力，硬生生將未來的仙皇身召喚出來，雖然不能長期存在，但也能短暫發揮出仙皇之力。
「勸你最好不要對我感興趣。」
「或者說，不要對我身後的人感興趣。」
「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成就仙王之後的白歲暮異常強行，以區區仙王身，召喚未來身影與人皇對話。
「哦？」
「在這片混沌海中，即便是同為仙皇的幾位道友，也不敢這樣威脅我。」
「這麼說來，我倒真的對你身後的人有點興趣了。」
人皇開口道，身後的人皇塔亦緩緩震動，十二萬九千六百層都在發光，若有若無的仙皇氣息，幾乎讓整片東仙混沌海的大小世界全部崩塌。
但他最終收攏了力量，仙皇之間有約，不能在東仙混沌海出手，否則，諸天萬界，萬物生靈都將泯滅，這不僅會讓各尊仙皇之間的力量遭到削弱，同時還會引發某種不可測的可怕未來。
「人皇，仙皇之上的境界，你可想要？」
白歲暮沉吟片刻，開口道。
此為玉筒之中，最為重要的一句台詞之一。
「哦？」
「你說有便有？」
「我等五尊仙皇同道，鎮守整片東仙混沌海無數年，對於仙皇之上的境界也毫無頭緒，如今要你這一尊剛剛成就仙王的小子來指點不成？」
人皇淡笑，便是不屑一顧。
「道……」
「仙皇之上，到底是什麼。」
「吾等的道，是否已經抵達了盡頭。」
「在無盡的歲月之中，無敵而孤寂，當初踏入修煉一途的熱血，三尺青鋒斬盡世間不平的激情，保護身邊親友的理念，隨著境界越高，似乎一切都成了浮雲，留下來的，只有自己。」
「存在，又還有什麼意義。」
白歲暮淡淡開口，用一種陌生的語氣，聲音異常地沉重。
在這過程中，人皇竟是愈發地站直了背脊，雙目之中，透出近乎實質的光芒，籠罩在白歲暮身上，令其軀體一陣破裂，剛剛成道的億丈道基，頃刻間灰飛煙滅，但又在下一個瞬間，穿越回來。
方才白歲暮說出來的，正是億萬年前，他在一次心魔劫之中，捫心自問，道出來的語句。
當時的東仙混沌海，只有他自己一尊仙皇，另外四尊，還未成道。
已經成就仙皇的他，孤獨寂寞，甚至連真身都不能降臨進入這一方混沌海之中，否則就要讓無數個世界爆炸破碎，他漂泊於混沌海之外，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孤寂中，走向心魔，最終業火纏身，道心紊亂，直至現在都沒有走出來，只是勉強以通天的修為將之鎮壓住。
仙皇，似乎就是修煉者的極限了。
他曾做過無數個實驗，扶持一位位才華橫溢，根骨極佳的絕世天才，傾盡資源，親身傳道，想要讓他們突破自己的極限，探索仙皇之上的境界。
可以說，這些天才得到的機緣，乃是當初他自身都沒有的條件，但其中成就最高者，也不過仙王。
他也曾分化億萬個分身，自斬記憶，以普通修煉者的身份重新修煉，但這些分身死的死傷的傷，幾乎全部隕落在道途之中，連續成就真仙的都寥寥無幾。
他又曾化身為不同身份，自封修為進入凡塵煉心，如今的鎮塔大人便是其中一個身份，但他早已超脫凡塵，凌駕於諸天之上，這些塵世中的俗世，一些凡人螻蟻的體驗，又如何能夠讓他真正突破修為，窺探仙皇之上的境界。
後來，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將一個小世界的天道融入自己體內，枯寂了無數個紀元的修為，這才有了一絲波動，出現了增長。
很快，他發現，融入五千道大小世界的天道之後，力量積累到了一個巔峰，似乎再度遇到了瓶頸，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往上增長了，更別提從境界上出現根本性的質變。
仙皇，真的是盡頭了嗎。
人皇一次又一次地詢問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完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不是走火入魔，就是修為倒退。
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認定仙皇就已經是極限，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三個連他也看不透來歷的陌生修煉者，並且，其中的一個更是道破了他的心境，將億萬年前，他曾捫心自問的言語隨意道出，這讓他早已平靜的道心，再次泛起波瀾！
這個人，或者說，他身後的人，定然掌握著某種他渴求的東西！
「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掌握仙皇之上秘密的人的？」
白歲暮重新凝聚身形，這種程度的傷勢，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只要不是顯露仙皇印記，從大道的層次上滅殺他，他都能瞬間從過去、未來穿越回來。
「你這些話，不是你的本心。」
「我看得見，你的背後，站著一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