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肉山
老者大喜，趕緊道謝。
他的占卜仙道告訴自己，此人必定是他的命中貴人，其指尖隨便泄露出來的一點東西，就能讓自己享用不盡。
第二層也好，第兩百層也罷，又或者是第兩千層，層數沒有意義，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字而已，因為人皇塔無時不刻地產生著變化。
重要的是，他這位命中貴人隨意指點了他一下，只要跟隨其指引，自然行事，必將得到大機緣！
老者當下拔腿跑向第二層。
「好傢夥，看不懂啊，這老烏龜把我給整不會了。」
「難道他跟那尊時間仙王還是舊識不成。」
「他倆都說了啥。」
有修煉者道，由於修為過低，沒能聽到二人之間的交流，頓時感到自己這個吃瓜群眾當得不夠合格，連句震驚的話都沒有。
第二層。
一位氣質憂鬱的少年，出現在此，有意無意地攔住了老者的去路。
正常人不會選擇第二層，因為第二層距離人皇伏天明所在的第一層太過接近，有類似使用臨近兩個小便器的尷尬。
第二層也屬於千變萬化的樓層之一，所以，一般的修煉者都會選擇三層以上的樓層，反正也摸不准哪層是哪層，又可以跟人皇大人隔開一個小便器。
咳咳，舉個栗子。
氣質憂鬱的少年，正是人皇麾下唯一的親傳弟子，伏夜盡。
「道友，不如選其他樓層。」
顯然，伏夜盡不想跟老者使用臨近的小便器，這是屬於每一位仙王的驕傲。
「那啥，我受手持天機閣玉筒的道友指點，來第二層闖蕩闖蕩，沒準能一步登天，證道成皇。」
「還請夜盡道友行個方便。」
老者嘿嘿一笑，道。
「天機閣玉筒……」
伏夜盡的瞳孔緊縮，他剛剛從人皇塔第一層之中走出，代替師尊暫時鎮守人皇塔，維持基本的秩序，沒想到一出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闖第二層，或多或少有點冒犯人皇威嚴的嫌疑，但若是關乎到天機閣玉筒的話……倒也另外一說。
「去吧。」
片刻的遲疑過後，伏夜盡便讓開了道路，身後，是變化萬千的人皇塔第二層。
「多謝道友。」
老者笑眯眯地邁步，沒有半點猶豫，直接邁進了第二層之中。
空間縫隙一閃而逝，有淡淡的燒烤味道傳出，夾雜著濃郁的生命精氣，如山珍海味，令人食指大動。
「這股氣息……」
「該不會是師尊當年還未成道之時，封困的那頭半步仙皇神獸吧。」
「聞這味道，五分熟？」
作為親近人皇的親傳弟子，對於人皇塔自然有著遠超常人的理解，能夠捕捉更多細節。
伏夜盡在老者進入第二層之後，便敏銳捕捉到了些許信息，不由得滿頭問號。
「怪事一樁接一樁。」
……
十二萬九千六百層空間，毫無章法，在人皇塔之內迅速變幻著。
其中一層，虎嘯猿啼，猛獸橫行，隨處可見外界早已絕種的荒古異獸，在這裡繁衍生息。
一頭劍齒虎，兩根銀牙如玉如銀，在一座陡峭靈山上，張口吐納，從天穹上扯下無窮無盡的日月精華，裹挾著海量的星辰之光，吞入腹中。
又有一條條地龍，披帶鱗甲，在山川大地之上隆隆爬行，將厚實的大地犁出深深溝壑，如同魚兒在海洋中游泳般自在，與大地極為親近。
又可見一隻周身環繞雷電的白鳥，朱紅色的喙如同泣血，隱隱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力量，其周身潔白神羽，勾勒交織出一道道秩序神鏈，顯得極為神異，顯然，是一尊仙王層次的神獸。
……
無數強大的神獸異獸魔獸玄獸，生存在這片空間之中，各自占據一方，繁衍種族。
但所有生靈，都距離這片空間的中央地盤遠遠的。
那裡，有一尊惹不起的存在。
以真仙為食物，以仙王為坐騎，統治著整片空間，不知道多少個紀元。
半步皇妖。
「哎喲……」
天穹之上，一道狼狽的身影跌落下來。
老者咣當砸在地面，接著又是一塊焦黑的烏龜殼，不偏不倚，掉在他的腦門上。
「這是闖了妖獸窩。」
「帝級，仙級，仙王，甚至……」
他瑟瑟發抖，環顧四周，已然被一頭牙齒五米長的金紋巨虎、一隻通體雪白的神鳥盯上，恐怖純粹的蠻荒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令他壓力陡增。
不遠處還有一窩異獸崽子，崽子它媽從巢穴之中爬出，猩紅的巨眸盯著這個不速之客，巢穴旁邊，一坨小山般高大的糞便，散發著濃厚的氣味，宣誓著領土主權。
「吼……」
震天的咆哮聲，由遠及近。
老者能感受到，有更多的恐怖異獸正在源源不斷趕來，橫渡虛空，掀翻大地，轟隆隆地衝撞而至。
不多時，面前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妖獸。
真仙、大帝，乃至是仙王組成的獸潮，散發著令虛空都扭曲崩裂的氣息，懸空而立，俯視著這位不速之客。
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猩紅巨眸、狹長金目，盯著老者。
萬箭穿心之感傳來，老者臉色慘白，「不會吧，這就是我的機緣？」
但他很快發現，所有神獸異獸，似乎對於他若立足的區域頗為忌憚，不敢踏足半分，只遙遙懸浮在遠方，散發著氣場，驅逐自己。
「不對，這是什麼味道。」
「孜然、胡椒、辣椒、香油、芝麻……」
「我特麼，誰在這裡燒烤？」
濃郁的肉香味從身後傳來，老者感到肚子一陣咕嚕嚕地亂叫，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傳來，自從辟穀以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感到這般飢餓了。
「有好東西！」
老者眼前一亮，將面前的恐怖獸潮置之不顧，朝著身後就跑去。
遁光漫漫，剎那灑過重重山海。
突然，一種恐怖至極的威壓襲擊了他。
老者的遁術破了，從天空栽倒下來。
「臥槽，這是什麼？
！」
身下，是一座延綿不知道多少里的大山。
山的形狀有點奇怪。
滿是火焰燎過的痕跡，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呈現焦黃色，跟油渣似的，有些區域則呈現粉嫩的紅色，有潺潺汁水流出，像是五成熟的牛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