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別辜負了兒時的意志
「努力啊小鬼，這才剛剛三百個伏地挺身而已！加油，這次的目標是四百個！」
「閉嘴啊老東西，你的指手畫腳最多余了！哈———哈———」
汗水揮灑在軍艦甲板上。
一艘海軍軍艦上，斯摩格努力的做著伏地挺身，身上只穿著一條短褲，瘦弱的身形不斷顫抖著，能看出來他已經竭盡全力了。
但即使快要累到趴下，面對臨時家長莫卡西的激勵，他仍舊咬緊牙關進行反擊。
斯摩格承認自己一開始對莫卡西這位大叔抱有好感，無論如何，他都稱得上自己人生轉折點的領路人，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一。
但，這同樣不妨礙斯摩格討厭對方的作風。
嘴上叫自己在甲板上努力鍛鍊，但自己卻躺在一邊的沙灘椅上，渴了有海軍小姐姐遞冰鎮果汁，熱了有遮陽傘，餓了也有水果吃。
真是……太tm令人討厭了啊！
「啪嗒……」
終於，斯摩格撐不住的倒地了，險些暈倒過去，這是他今天第四次練到險些昏厥。
孤兒的體格並不算好，哪怕他本身有些天賦，但從前的身體正在不斷的拖累他。
再加上他本身年齡不大，骨骼也沒有長正，現在這樣的高強度訓練，老實說並不適合他。
這也是莫卡西完全沒有經驗惹的鍋，唯一一個教導的弟子衹園也是早已結束了基本功，奔著更高的劍術拜師學藝。
他尋思著斯摩格現在的年齡也就差當年薩卡斯基三歲左右，兩人應該差不了太多，這麼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當年薩卡斯基在「衝擊雲」內待的頻率也不算高，伏地挺身、拉練、舉重等等才是鍛鍊的主旋律。
薩卡斯基十歲每天三千個伏地挺身熱身，就算斯摩格天賦稍差一些，年齡小了三歲，在管飽管醫療的條件下，目標是每天拿三千個伏地挺身當做基礎訓練應該沒啥問題吧？
這是莫卡西的想法。
只是想法與現實差距很大，從羅格鎮搭乘順風軍艦開始已經過去十天，但斯摩格直到今天也才能堅持差不多一千六百個伏地挺身而已，堪堪達到目標的一半罷了。
天色昏暗，臨近最後的黃昏。
斯摩格被兩個軍醫抬走進行治療，一桌豐盛的，由莫卡西親自下海宰殺的海王類肉宴已經準備完畢。
他不懂教學，但他知道，訓練與能量是緊密不可分的，再好的訓練方式都不如結束之後的一餐飽飯。
因為訓練是讓人類自己折磨與摧毀自己的肉體，進食則是讓這些被破壞的地方快速修復，變得更加強大且堅韌！
光練不吃，必死無疑！
但東海能下海捕獵海王類的海軍不說沒有，但也極其罕見，這艘點對點巡航的小型軍艦上明顯沒有這樣的「大能」。
自然，也只好他親自動手了。
「唔，好吃，真好吃啊！感覺吃多少次都不會膩！」
從醫療室內走出，斯摩格便立馬趴到了餐桌之上開始進食，手裡拿著巨大的骨棒用嘴巴撕扯著，狼吞虎咽下每一份充滿能量的肉塊。
但他並沒有類似偽生命歸還的能力，雖然消化能力遠超常人，但終究是有極限的。
不消片刻，狼吞虎咽的斯摩格便鼓著一個大肚子躺在了椅子上，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沒有啃完的大骨肉棒，另一隻手拍著小肚皮想讓體內的食物快些消化。
「哈哈哈，很能吃嘛斯摩格，只是跟真正的怪物比差遠了哦，也就跟我當年不相上下吧～」
莫卡西同樣吃著這餐盛宴，軍艦上的冰箱不足以儲存一條小型海王類，哪怕全艦上下所有海兵共享也還剩很大一部分，他自然得代勞食用了。
狩獵的海王類，取下能食用的部分足有二十米長，四米寬上下，其中一半的份量全進了他一個人的肚子。
當然，這是指今天三餐加起來的份量，一條魚吃三次。
斯摩格咬下骨棒上最後一口肉，看向不遠處的莫卡西。
他以前從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吃那麼多食物，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有現在這麼能吃，幾乎吃下了相當於同體積自己份量的肉！
他的眼界第一次被開拓了，
只是，這還僅僅只能稱得上「能吃」而已嗎？
還有莫卡西的評價，自己的飯量也就跟同年齡的對方差不多，而比他能吃的，不止一人！
以前的斯摩格不清楚吃多吃少的差別，沒有經過負荷鍛鍊，他的飯量其實只比同年齡普通小孩大上一倍左右。
但經過這十天的鍛鍊後，他明顯發覺自己的實力增強了，每次吃完盛宴後都能顯著增加力氣與體力！
從一開始一天兩百個伏地挺身便手軟，甚至做不到力竭。
到現在一千六百個伏地挺身力竭倒下，這是有著明顯增長的！是肉眼可見的！
與之相對應的，是他的飯量逐漸增大！
因此，他似乎明白了，飯量大就等於天賦強！
如此，根據莫卡西的說法，比他天賦強大的大有人在呢。
「我不會比任何人差！」
斯摩格不服氣的犟嘴。
莫卡西不以為意，小孩子嘛，犟嘴是正常的，所以他直接潑冷水的說道：
「犟嘴也沒用，天賦這東西就是與生俱來的，想要突破自己的上限可是很難的哇，小鬼。」
「那又怎麼樣！？我再也不想體會那種感覺了，沒有能力的保護，那種事情不會在我的人生中發生第三次！
我要變得很強，哪怕是世界上最強的人擋在我面前，只要我想做，便攔不住我！」
斯摩格的體現因為過度進食而變為了一個小胖子，他一隻腳踩在餐桌上，一隻腳踩在椅子上，說出的話與堅毅的眼神豪氣萬丈。
莫卡西很想再潑一瓢冷水。
光會喊有什麼作用呢？他以前又不是沒想過當一個跟羅斯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但隨著薩卡斯基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後。
他放棄了。
那個孩子只用了短短几年就追趕上了自己，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
不過他倒是沒有自暴自棄，畢竟他現在有一個很幸福的家，愛護自己的姐姐，照顧自己的姐夫兼師傅，牛逼轟轟的師弟，更有著想幹嘛幹嘛的自由人生，甚至還有一個能為自己消費買單的外甥。
出了事更有家裡人能為自己撐腰，又有什麼能想不開的呢？
這也是他在教導衹園時願意全心全意的根本原因，因為哪怕他不全力變強，也有一面夯實的後盾可以擋在面前。
成不成為大劍豪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
人，一旦有了後路，便不會有一往無前，成則生敗則亡的信念。
缺少了這抹信念，也許自己的一生會平淡無味，也許不會有太大的成就，可也……稱不上差。
此刻，莫卡西看向斯摩格，仿佛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他跟姐姐出身沒落貴族，身為家裡唯一的男丁，他很小就肩負起了責任，依靠著僅存的家丁與遺產維持著姐弟兩人的生活。
他練劍可不是為了好玩！是為了守護最重要的家人！
「人小鬼大……」
莫卡西端起一杯麥芽酒灌了一口，小聲嘟囔，隨後又大聲嚷嚷道：
「那你可得好好堅守現在的話，可別辜負了這麼好的志向，當然，如果有一天你被現實打擊到跟我一樣，我可是會毫不留情的嘲笑你的，小鬼！」
「什麼嘛，老東西，你原來這麼遜啊……」
「不准叫我老東西臭小鬼，我今天可才三十出頭！年輕的狠！」
「哦，原來還是個老光棍呢～我聽很多鎮上叔叔嬸嬸都是這麼稱呼你們這樣的大叔的，嘿哈哈哈。」
「你才屁大點年齡你懂個屁！我這叫把幸福全部留給自己！別太得意了小鬼，小心你以後也這樣，我一定會狠狠嘲笑你的！」
晚宴在一陣歡聲笑語中結束。
半夜。
莫卡西坐在船頭上，看著主動在冷夜中鍛鍊自己的斯摩格露出微笑。
感覺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看著一群小孩子為了以後能報答甚至幫上姐夫，不顧勸阻悄悄的負荷鍛鍊。
而他就在暗地裡默默監視著，一有不對就會出現阻攔，將那些身體負荷的孩子及時送到醫療室內救治，免得練傷了自己。
「阿嚏！嘶～」
莫卡西打了個噴嚏，用一根手指擦了擦鼻子下方，自言自語道：
「呼，我居然也會感冒嗎？真是懈怠了啊。」
………………
「親愛的，該睡覺了，明明說好了再也不加班了！」
與此同時，雲島，住地區中心的辦公樓內，歌莉拿著一件毛毯披在愛人的身上，嘴中說著嗔怪的話語。
羅斯恍神，拿起桌子上的表鍾看了眼，發現已經來到了晚上九點。
懷中，軟綿的溫暖雲朵將熟睡的羅賓包裹，對方睡的無比香甜，嘴裡不時嘟囔「爺爺」兩個詞彙，露出笑容，似乎在做一場美夢。
「已經這麼晚了啊？抱歉歌莉，今天跟小羅賓多玩了一會兒，導致一些工作沒有做完。」
羅斯躺在椅子上微微閉著眼睛，歌莉只是瞧著愛人的動作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兩隻手搭在羅斯的肩膀上輕輕進行按摩，不專業，但總能讓羅斯身心輕鬆起來。
「三妹今天跟我說小莫要回來了？」
「嗯，就這幾天的功夫吧。」
羅斯點了點頭，莫卡西的回家讓他很開心，這次回來應該很長時間都不會走了，可以抓起來當訓練營的初期老師。
一個真正的劍豪，足夠吸引東海許多少年了，再加上另一個實驗的即將成功，自己的訓練營在第一期應該能招來四海的許多年輕人。
而且，三天前戰國與鶴兩人都給自己打了通電話蟲，莫卡西那小子也是真不賴呢……
「回來好啊！他都三十幾了吧？也沒想著帶個姑娘回來，三妹她可是抱怨了很久呢，明明都老大不小了。」
歌莉說著，一邊將今天她與莫菈他們喝茶聊天的內容講了起來。
就在今天，莫菈告訴他們莫卡西跟她來電，說馬上就要回來雲島了。
這令身為姐姐的莫菈很高興，但當她問詢對方幾個人回來時，沉默的掛斷立馬讓她臉黑了起來。
莫菈就這麼一個弟弟，她當然極其看重對方的家室，本以為這次出去這麼長時間怎麼也能帶個女人回來成家，將莫淪特家族的血脈延續下去。
但……唉……
「這種事情也不能強求嘛，小莫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不是？他高興，快樂，這比什麼都重要。」
「這是你覺得！莫菈可是小莫親姐姐，那不一樣！要不這樣，我讓那些小傢伙留意一下有沒有好女孩，到時候給他相個親？」
歌莉說著，沒再按摩羅斯的肩膀，而是整個身子來到對方身前，搶過羅賓後霸占了對方的位子，依偎在羅斯懷裡。
四十多歲的歌莉仍舊風韻猶存，但時光的痕跡誰也逃脫不掉，她精緻的面容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上等的妝容也比從前厚了一些。
「你知道我不在意這個的，我永遠愛著你們……」
羅斯撫摸著歌莉的臉頰，手上卻沾染了一層白粉，他緩緩說道：
「那倒不必，那小子這兩年也並非什麼也沒做，有個不錯的女孩喜歡上了他，三天前她家長都跟我說過了，讓我和莫卡西先聊聊看他的想法。」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這些皺紋真是醜死了……」
歌莉在羅斯懷中輕聲呢喃，她當然明白羅斯的心意，哪怕自己變老了，他也不會嫌棄自己。
但她曾經可是貴族圈子裡的，深知其中的黑暗，六十歲娶個十八歲的嬌妻，跟從前相愛的情婦分道揚鑣之類的新聞雖然罕見，可並不是沒有。
她本身就有一種不安感，這是羅斯再如何散發安全感也無法消磨的。
見過與沒見過，聽過與沒聽過永遠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心體會。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跟三妹她說一聲了，走吧，該休息了親愛的。」
「嗯，我會一直陪著你們的，一直……」
「說的倒是好聽……行了，你這個做爺爺的也不不要老是霸占著孫女，這幾天就把小羅賓還給咱兒子吧。」
「好好好，這不是小羅賓太討人喜歡了嘛，真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