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人生的三步
海圓歷1493年，半年後。
東海，臨近無風帶海域。
無風帶海域是劃分四海的一道地環，與紅土大陸這道天環相交，共同劃分出了四海的格局。
而在無風帶這道環的夾層中的區域，便是被稱之為偉大航路的區域，又以紅土大陸為界限，分做前半段與新世界。
「大海的皇帝？三皇，摩爾剛斯還真是敢說呢，你說是吧，莫娜？」
一艘單桅帆船上，巴雷特拿著一張報紙對肩膀上坐著的女孩問道，語氣中帶著嚮往與調侃，臉上的神情更是毫不掩飾。
他早已習慣了這副模樣，不把任何所思所想的事情隱藏起來，也沒有必要。
肩膀上，吹拂著海風的莫娜低頭看了眼今日報紙上的頭條，新世界的格局如今徹底劃分開來。
以白鬍子紐蓋特，大媽夏洛特玲玲兩人為首，共同截斷下了新世界兩片最大的海域作為領地，再以羅傑為首的散兵游勇割下其餘地盤，形成了一片另類的兩國相交之勢。
徹底奠基了海賊皇帝的勢力與身份，大片大片的新世界島嶼、王國徹底拜服，的確稱得上一句大海的皇帝了。
這不僅是對如今海賊現狀的闡述，也是對三位皇帝實力的認證，所以哪怕羅傑壓根沒幾塊地盤，也依舊被劃分到了「皇帝」這一層級。
只可惜金獅子史基已死，不然應當是四皇鼎力才是啊。
「很囂張哇～鳥叔這是鐵了心準備單幹了？這麼捧海賊，下次有什麼大宴會可能就見不著他了。」
莫娜只是嬉笑兩聲後便跟著調侃一句，這樣子發新聞，哪怕老爹邀請對方赴宴，家裡那群哥哥姐姐估計全都得給那鳥人白眼看哦。
她本身對海賊不海賊的無感，因為她從沒有體會過家中哥哥姐姐們的經歷，但她卻也明白海賊的惡與壞，倒是不會出現下不去殺手這種事情。
而且作為所有人都喜歡的團寵，了解家裡人的大傾向可是本能與必修呢。
調侃完摩爾剛斯，察覺到巴雷特的情緒與表情變化，莫娜勾起嘴角說道：
「怎麼，巴雷特你也想拿個響亮的稱號嗎？那我們去新世界吧，去找幾伙海賊欺負一下，再想個響亮的稱號讓鳥叔宣傳一下如何！
以前鳥叔就給你按了個騎士的頭銜，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這個稱號，咱們直接給它換個更合適的！」
「想，但是不需要，能被大家認可就足夠了。」
巴雷特直白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惹的剛有興致的莫娜直接雙手捧著小臉，滿臉不高興。
她自己有時候也沒想明白巴雷特到底哪裡吸引自己了，榆木腦袋加上耿直的嘴巴，一點兒女孩子喜歡的神秘感與風趣味都沒有。
但……他好像就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魅力所在。
「算了，既然不想就不想吧，今天的頭條看完了，下一個下一個，我記得鳥叔每一期新聞都有好玩的事情，我最喜歡看這一部分了。」
莫娜幸福的笑了一下，隨後恢復常態後催促巴雷特快點揭過這茬，將正餐端上來。
她說的好玩的事情，便是大海上的一些八卦傳聞，興許是因為摩爾剛斯的拍攝小海鷗們人畜無害，又十分擅長隱蔽，導致它們常常能記錄許多「有趣」的事情。
比如某個世界政府官員去歡樂街玩樂，結果被競爭對手安排的局給坑害掉，出了大醜的同時讓競爭對手的對手上了位等等一系列奇葩事件。
「我看看，北海黑道的新領頭，十二歲的唐吉訶德家族少主，海流氓多弗朗明哥？」
「十二歲黑道領頭？我六弟好像就喜歡這個來著，嘖嘖，不得了哦，才休息沒幾年的北海怕是又要亂了，這傢伙後台應該蠻硬的。」
「不清楚，報紙上沒寫。」
巴雷特也有些驚奇，人家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厲害了麼？
黑幫唉，聽過，但是沒見過，聽名字就不是好組織，可是感覺很酷。
或許就是因為這股莫名的感覺，盧卡斯弟弟才會喜歡上這種東西吧？就是不知道他看見這份消息後會是什麼想法。
搖了搖頭甩開這些思緒，巴雷特繼續看了下去，一邊看還一邊念叨著那些誇大的標題：
「《深夜露出play，貴族們引領潮流的玩法。》唔，這是什麼？」
「這個不能看！撕掉撕掉！」
還沒等巴雷特往下看去，臉色刷一下紅了的莫娜直接召喚出一隻小幽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一部分的報紙撕掉、揉碎、拋入海中。
同時心裡也暗自責怪起摩爾剛斯。
真是的，這種成人內容真的是報紙上能夠登記的嗎？以前的報紙不是沒有這些東西的嗎？鳥叔準備轉行了？
巴雷特看了眼奇怪的莫娜，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那麼的激動。
以他的見聞色造詣其實早就看完了那寥寥數百字的內容，只是一個簡單的加盟國國王整活而已，邀請貴族們開了個深夜露天宴會罷了。
結果因為沒有做好準備，露天地點闖出來幾隻猛獸將宴會搞的一團糟，貴族都被加餐了好幾個，算得上一個帶點血腥的小樂子吧。
他不懂，但還是繼續往下看了下去：
「《海軍少將被綠，他選擇的是……》
《大海上驚現人妖王國，他們是否要被歸類為新物種？》
《Bigmom年輕時的懸賞照，如今欺騙了多少年輕的心？》
《海軍驚天樂子，「沒錯，莫卡西的確是我的師傅，但我就不能喜歡他嗎？」》」
「嗯！？」
莫娜要素警覺，沒等巴雷特提醒，她直接從肩膀上飄落，腦袋湊到巴雷特胸口平齊的地方將其伸到報紙附近，睜大雙眼看了起來。
她先是看了眼日期，這是一則發生在半年前的新聞，但不知道為什麼如今才被摩爾剛斯發表了出來。
起因是海軍本部鶴中將的義妹，當代海軍之花的衹園從外界學藝歸來，不僅成為了稀少的劍豪，更是罕見的開始接觸美妝起來。
而身為她青梅竹馬的海軍某將領後代——加計安排了一場精心策劃的表白。
無論是花朵、燭光、晚宴等都是上乘，哪怕在貴族圈子中也挑不出毛病。
本以為這是一場要麼以同意為開始，要麼以拒絕為結尾的普通表白。
直到兩人的對話被某隻海鷗身上的設備記錄了下來……
【「抱歉加計，你是個好人，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面對加計的再次表白，衹園沒有拒絕，而是說出了比拒絕更讓加計難以接受的話語。
她……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太好了衹園，我就知道……等等！你說什麼！！？」
加計原本自信的身影一下子扭曲了起來，極度反差的結果令他整個人都灰暗了不少，宛如裂開一樣張大自己的嘴巴，清明的瞳孔更是直接渙散開來。
良久，他才顫抖著身體問道：
「是……誰……？」
加計雙拳攥緊，哪怕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也仍舊不願意相信。
衹園這些年來都只跟在一個男人的身後，她還能是喜歡上誰？
「唉……」
衹園嘆了口氣，沒有遲疑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莫卡西，不然還能是誰？」
「可他不是你的師傅嘛？你怎麼能，他怎麼可以！咳呵……怎麼會這樣……」
伴隨著衹園的話語，加計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眼淚從眼眶中流下，整個人都生無可戀了起來。
但衹園並沒有選擇安慰年少時期共同訓練、成長的小夥伴，而是在他的傷口上再撒了一把鹽，道：
「沒錯，莫卡西的確是我的師傅，但我就不能喜歡他嗎？誰規定師徒之間不能相戀的，再說了，他又沒大我幾歲。
加計，我們之間是絕無可能的，你的身世這麼好，沒必要吊死在我身上，大海上有許多女孩都能任你挑選，何必呢？」】
「哇哦～莫卡西舅舅真厲害呢，鳥叔也真是的，怕是再也不想去雲島跟馬林梵多了吧？真是到處得罪人。」
莫娜看完報紙後樂呵呵的笑了一會兒，這個叫加計的傢伙現在估計在大海上徹底出名了，但只怕不是好名聲。
巴雷特點了點頭，隨後眼睛盯著莫娜的臉看了看。
好在，莫娜喜歡著自己……
他雖然是個榆木腦袋，但半年下來，莫娜時不時大膽的舉措他也是能看出來的，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只是……他有些不敢承認罷了，就像是知了第一次見到晚秋的風景，明知道風雪襲來，卻也只能在冰冷的泥地當中沉睡。
一面隨手可以鑿開的泥土，卻成了他心靈上的又一層障礙與枷鎖，就像不懂得正確運用自己的那份力量一般。
他早已將自己的過去割捨，卻仍舊被它所束縛著，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莫娜的喜歡與愛。
………
時間悄悄過去，這艘單桅帆船就在臨近無風帶的海域旁逛了足足一天，始終在同一個區域內不斷徘徊。
臨近夜半，等待足足一天的巴雷特才開口說道：
「走吧，從顛倒山出發，我們去偉大航路，那裡的每一坐島聽說都是鮮明的四季，應該會很好玩。」
「不再多等一會兒嗎？」
莫娜坐在巴雷特的身邊，手裡拿著橘子正在剝皮。
巴雷特把許多事情都告訴了她，包括他們在此等待的原因，似乎有一種海王類會在這一片地域出沒，這是她父親交給巴雷特的一個任務。
找到，並殺死它們！從它們身上取出一個不知名的東西。
唯有這一點，巴雷特罕見的對她閉嘴了，莫娜也沒有深究，可能是父親有所告誡的東西吧，不然巴雷特的嘴巴對她可不會那麼硬。
如果真是如此，多做打探便是她的不對，不懂事了。
「沒關係，父親說過，這都只是順帶的事情而已，這次出來，當然是你的感受更要緊一些。」
巴雷特搖了搖頭，起身開始掌控帆船行駛的方向，哪怕在夜色當中，他也依舊能從海面的情況探明前進的方向。
雖不如專業的航海士，可強大的見聞色霸氣卻很好的彌補了這點。
莫娜笑了笑，很喜歡巴雷特的回答。
「咦～好酸！」
剝開橘子皮，莫娜撇出一瓣橘子放入嘴中，還沒等下咽便被酸澀的感覺逼得吐了出來，她甚至從裡面感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覺，這橘子明顯是快要壞了。
「巴雷特，下次還是我去買水果吧，你是真不知道挑一下……」
「抱歉，我看它們長得都差不多來著，就沒多想。」
正在開船的巴雷特回身道歉，因為這次是要出去許久的原因，必須得事先準備好相應的物資才行，尤其是水果方面，這可是大海上必不可少的營養「黃金」。
而他正是負責採購此次出行的水果，莫娜則是購買其他必需品。
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搞砸了，買到了不新鮮的水果，那個水果攤的老闆坑了自己！
「算了算了，來，你嘗嘗，我餵你吃！」
莫娜沒有繼續責備下去，而是眼珠子一滴溜轉了轉，起身，便拿著剩下剝好的橘子來到巴雷特身邊，並且手端著遞到了後者的嘴巴，臉上還掛著狡黠的笑容。
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呢，我嘗過了，那身為罪魁禍首的巴雷特總不能不品嘗一番吧？
對面，巴雷特盯著莫娜遞到嘴巴的橘子，稍微猶豫了兩下，最後還是選擇騰出一隻手將其拿起，隨後丟入自己的嘴中。
嘗了嘗味，感覺並沒有特別大的味道，酸澀的感覺有，可對他來講卻是並不明顯。
「哼！」
面對巴雷特的做法，莫娜不滿的哼了一聲，有些小脾氣的輕輕踢了兩腳巴雷特的大腿根，隨後背過身去不予理會。
她都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了，為什麼每次巴雷特都想著避開呢？
有時候真不知道他的真木頭還是假木頭，這次跟巴雷特一起出來，她都已經做好回去被老爹教訓嘮叨的準備了。
也不知道巴雷特什麼時候才能面對真正的自己，走出自己人生中的最後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