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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那麼乖

2024-08-28 16:14:58 作者: 八寶粥粥
  初冬的早晨霧蒙蒙的,太陽還沒升起就被雲霧遮住。記住本站域名

  顧北搓了搓被凍僵的手,把校服慢悠悠從書包里掏出來套上。

  今天他媽急著出門,一早就把他拎了起來,這才好不容易讓他趕上了一節早自習。

  他想著,今天他絕對是班上第一個到的,結果沒想到進去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覺的陳賜。

  「賜哥!」

  顧北立馬朝陳賜走去,「賜哥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陳賜沒搭理他。

  顧北知道他沒睡著,平時這會兒顧北是不會找死招惹他的,但顧北實在好奇他昨天到底怎麼了。

  陳賜回去之後,他們又是打電話又是微信轟炸,愣是沒把他給炸出來。

  「昨天你到底咋啦?」

  陳賜還是沒吭聲,趴在桌上跟死了一樣。

  顧北咽了咽唾沫,提起膽子去推了推陳賜,「賜哥,你倒是說話啊。」

  他知道可能會被暴揍,但他實在太好奇了。

  果然,被他推了一把的陳賜直接暴走。

  他睜開眼後對著前面的椅子就是一腳猛踹。

  「哐——嘭——」

  前面隔挺遠的課桌都被那張椅子給撞歪了,顧北嚇得瞪大眼睛一動不敢動。

  幸好這踹的不是他坐著的這張。

  這一腳,孩子不都得給踹飛出來。

  顧北又咽了咽唾沫才戰戰兢兢地開口,「怎麼這是?誰……誰誰惹你了。」

  「你別他媽說話,老子快瘋了!」

  陳賜是真的快瘋了。

  今天他醒過來的時候還很早,宿醉後腦袋劇痛,他只能接著睡。

  但一倒在床上,他腦子裡就全是夢裡他們身影交纏的畫面,怎麼都揮之不去。

  這個年齡做春夢很正常,以前他也不是沒做過,只是醒了之後完全不會記得夢裡那個人的臉,那種感覺也是朦朦朧朧的,很模糊。

  但這次不一樣,他現在雖然也記不清夢裡的場景,可他知道夢裡的人是許梔,那顆鮮紅的淚痣實在過於清晰。

  而且,他竟然能回憶起夢裡那種欲死欲仙的感覺。

  操!

  最最要命的是——

  那種極致的快樂與銷魂的感覺就像一把鉤子,時刻在他心底拼命勾著,撓著,撩撥著。

  身體某一除的欲望被無限放大,折磨得他像百爪撓心般難受。

  他本來以為來了學校就不會再去想這些,結果那些畫面還是不停在腦子裡回放,甚至時不時還會浮現許梔跳舞時的樣子,像魔怔了一樣。

  偏偏頭又跟要炸掉了一樣痛。

  他真的要瘋了。

  現在他真找個什麼人痛打一頓,好好發泄一下,不然他真的可能會瘋。

  他重重的喘了喘氣,瞥了一眼旁邊被他吼得一動不敢動的顧北。

  看顧北這嚇得不輕的樣子,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後才儘可能心平氣和地問顧北,「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找你們麻煩?」

  顧北聽陳賜這麼一問,知道他是想打架了,表情瞬間從一臉慫樣變得咬牙切齒,「有!」

  「說。」

  「賜哥你知道程浩在職中有個女朋友吧,媽的,昨天我們看到她跟一男的在路上手牽著手,我跟徐一帆當時就想上去揍那男的,但被程浩拉住了。」

  說起來顧北就急,「你說程浩是不是有病,那女的都把他綠了他還怕她沒面子!」

  聽到這兒,陳賜也蹙起了眉,「那男的誰?你認識嗎?」

  「認識!」

  顧北猛一拍桌子,一副要乾死那個人的樣子,結果拍完桌子站起來就愣了。

  「但……我忘了他叫什麼了。」

  陳賜當場給了他一個白眼。

  「不過我記得他跟賜哥你認識!就之前我們在新華打籃球的時候,有個在脖子上紋了條槓的非主流跟你打一架,你還記得嗎?」

  陳賜想了想,半天才想出來這個人的名字,「趙鵬?」


  「對對對就是他!」

  「打電話給徐一帆跟程浩,讓他們別來學校了,去職中後門等著。」

  說完,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哥,你認識趙明澤是吧,你找他要一下趙鵬手機號。」

  「行,等會兒。」

  過了大概兩分鐘,一個手機號碼發到了他微信里。

  陳賜撥過去。

  那頭響起一個粗獷的男子嗓音,「喂,誰?」

  「你爹。」

  陳賜聲音沉冷,「玩我兄弟女人,有種就到後門來給我等著。」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賜哥,我已經跟程浩他們說了。」

  「嗯。」

  陳賜又打電話叫了幾個人,然後站起身來,五官凌厲的他渾身透著冷。

  「走。」

  *

  陳賜打架從來沒輸過。

  如果不是顧北拉著,趙鵬差點被他打得半死,但他身上卻只有額頭破了一點皮。

  顧北還調侃他,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被綠了。

  他從來沒有打算過要談女朋友,自然不可能被綠,但當時他想了想,如果趙鵬碰的人是許梔,那他很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打死他,誰拉著也沒用。

  為了讓程浩趕緊把那女的忘了,一伙人拉著程浩去喝酒。

  陳賜自然也去了。

  這晚上其他人都喝得爛醉,陳賜只喝了幾杯。

  昨晚他已經喝得夠多了,現在都還頭痛欲裂。

  不過他沒喝多少主要還是因為他突然想明白,酒根本什麼作用也沒有,除了醉了能更快一點入睡,該做噩夢照樣做,該想什麼人照樣想,還把自己整得難受得要死,實在沒必要。

  有時候他還挺羨慕顧北他們的,喝幾杯酒就能嗨上天,他不管喝多少,最多也只是在酒精的麻痹下稍稍興奮一些,依舊對玩遊戲什麼的提不起興趣。

  比起喝酒,他更喜歡賽車,把油門擰到底,速度快到必須要全神貫注,腦子裡除了前面的路,什麼也不會想。

  他很喜歡那種把腦子排空,只專注眼前的感覺。

  而每一個轉彎,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又會讓腎上腺素極速分泌,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感。

  在昨晚之前,他一直以為賽車是最能令他快樂的事情,但現在他才知道,還有另一件事……

  也是在昨晚之前,他始終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沉溺於聲色犬馬的生活,甚至因此拋妻棄子只為追求那一時的刺激。

  他現在理解了。

  那種感覺哪怕只是一次也會上癮。

  只是理解歸理解,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依舊是那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比如那個姓徐的。

  「賜哥……」

  肩膀上突然一沉,是程浩把腦袋靠了過來。

  他已經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卻叭叭個不停,「你說子熙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對她還不夠好嗎。」

  他說著說著眼淚就往外掉,一個大男人哭得跟什麼似的。

  陳賜滿臉嫌棄地把他一把推開,再抬頭一看,五個人全趴下了。

  他把手機摸出來一看,才八點半而已。

  平時的酒局基本都是不到十二點不散場,今天這些人怎麼倒得這麼快?

  他數了下桌上的瓶子,也沒多少,估計是喝得太急了。

  他深吸了口氣,拿起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陳叔很快趕到他們喝酒的地方,陳賜把四個人塞進車裡。

  關上門,陳叔踩下油門揚長而去,這活他沒少干,都不需要陳賜告訴他這幾個人住的地方。

  送走四個,陳賜看了看剩下的顧北,直接扛起來甩到摩托車上,拿彈力繩把他和自己捆在一起,就這麼騎車送他回去。

  顧北的家離這邊很近,送完他還不到九點。

  他又騎著車回家。

  冬天夜裡的風刺骨的冷,他卻故意沒戴頭盔,想吹吹冷風,讓腦子清醒清醒。


  顧北的家住在新城區這邊,回去要路過新華公園。

  許梔的家就在新華公園對面。

  他本來開得很快,在看到新華公園的標誌後,卻不自覺就降低了速度。

  車速降低,心跳卻莫名加快。

  會碰見她嗎?

  他不由得想。

  明明碰見她的概率小之又小,他卻還是緊張到掌心發汗。

  很快,就到了她家門口。

  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往那一邊看。

  被暖黃路燈照亮的人行道上,稀稀疏疏的幾個人慢慢走著,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個背著書包,扎著馬尾的少女走到燈下。

  陳賜整個人愣住,真……真的碰到了她。

  許梔低垂著頭,認認真真的看著前面的路。

  隔得這麼遠,他卻依舊能清晰的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映出的陰影。

  她連走個路看起來都那麼乖巧,乖得要命。

  「滴——」

  一聲急促刺耳的喇叭聲突然響起,接著是刺眼的燈光。

  陳賜猛地回神,卻來不及了。

  一輛黑色的suv已經近在眼前。

  出於身體本能的反應,他用力將車頭往一側轉去,身子隨之下壓。

  車身立馬失去平衡,摔出去數米。

  他整個人隨著車子從左側車道滑到了另一邊的人行道旁。

  好在因為兩年多的賽車經驗,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摔車,他知道這種時候才怎樣才能減輕身體的損傷。

  也幸好這時候右側車道沒什麼車,沒有車再與他碰撞。

  車撞停後,他除了肩膀擦傷,頭稍微磕了一下,好像沒什麼大礙。

  這事兒雖然全賴他沒看路,但那SUV車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見人摔了不說問問有沒有事就算了,竟然還按下車窗罵了句,「他媽的,你找死啊!」

  說完就直接踩下油門走了。

  陳賜瞄了那車一眼,也懶得罵回去,撐著地面坐起來。

  「陳賜!」

  聽到這個聲音,陳賜瞳孔一震。

  他抬起頭。

  視線里,扎著馬尾的許梔朝他快步走過來。

  「陳賜真的是你。」

  許梔不喜歡湊熱鬧,看到發生車禍也只是反射性地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就看到了陳賜。

  說實話,即便是陳賜她本來也不想管,但那個開SUV的就這麼跑了,陳賜看起來摔得不輕,要是沒人送他去醫院可能會出事。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不是個好人,也從來不會聖母心泛濫,別人是死是活她並不關心,冷漠到了骨子裡。

  但好歹陳賜幫過她好幾次。

  如果連她都丟下他不管,實在說不過去。

  所以她還是走了過來。

  「你怎麼樣?」

  許梔蹲下來扶他。

  陳賜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看著她,表情有些怔愣。

  許梔還以為他摔傻了,趕緊拿出手機,「我給你打120。」

  許梔把電話打完重新抬眸看向陳賜,他這才把目光移開。

  「我沒事。」

  他垂著眼說。

  他不敢看許梔。

  摔車的疼痛感遠不比上此刻心臟的悸動。

  腦子裡又開始浮現那些畫面,而更要命的是——

  許梔靠他很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操!

  他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拼命想要壓下身體某一處的燥熱。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齷蹉窩囊。

  他媽的不就是做了個春夢嗎?

  「你頭上都流血了,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這旁邊不到三百米就有個醫院,救護車很快趕來。

  醫生在車上簡單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覺得沒什麼大問題,血也流得不多,所以到了醫院先讓許梔去掛號。

  許梔掛號的時候,陳賜就坐在門診大廳的椅子上等她。

  「姐姐,麻煩幫我掛個外科。」

  晚上的門診大廳沒什麼人,陳賜能很清楚的聽到她說話,她聲音細細軟軟的,很甜。

  她真的好乖,走路乖,跟人說話也乖。

  乖到……讓人不忍褻瀆。

  看著不遠處的許梔,陳賜心裡突然就有些埋怨。

  她為什麼要那麼乖?

  她但凡……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

  而此時許梔正好拿著掛號單走過來,剛剛好看到他自己扇自己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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