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花錢的第二十九天
「劉娟娟又沒來？
！」
邵清心剛拍攝完簡嘉寧和周琛的戲份, 環顧了下片場後，卻發現沒瞧見劉娟娟的身影。
他的臉色頓時一黑。
工作人員低聲道：我半個鐘頭前打電話聯繫過劉老師了, 說是要到了。
「
邵清心的臉色越發難看。
這劇組才開拍幾天, 劉娟娟除了第一天準時到，其他日子就沒有不遲到過，每次都要別人等個一兩個小時。
要不是她帶資進組, 邵清心都想翻臉了。
「再打電話催一下。」
邵清心揉了揉眉心, 壓著火氣說道，「簡嘉寧的戲份都已經拍完了, 現在就等她一個人, 總不能讓劇組的人都乾等著。」
「好, 我這就打。」
工作人員忙說道。
這說曹操, 曹操到。
剛說到要給劉娟娟打電話, 劉娟娟就來了, 她還不是自己來的，跟王和倫一塊來。
「邵導。」
劉娟娟看見邵清心，先是笑了下, 虛偽地解釋道：「不好意思啊, 路上塞車了, 我們來晚了, 今天和倫非說要送我來拍戲。」
本來劉娟娟的想法是要讓王和倫來探班, 可昨晚臨時改變主意，覺得讓王和倫送她上班, 更能凸顯她的地位。
因此, 她就改變了主意。
而在今天早上看到王和倫開的保時捷911後, 就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絕妙。
「邵導，實在對不住, 沒耽誤劇組的事吧。」
王和倫伸出手和邵清心握了握，眼神不著邊際在四周打量了一遍。
邵清心心裡罵了句娘，這都遲到半個多小時，能沒耽誤嗎？
可心裡火氣再大，終究還是得給金主爸爸一點面子。
「沒事，我們也才剛剛拍完，劉小姐來的正是時候。」
邵清心虛偽地擠出一個笑容，「王先生和劉小姐還真是伉儷情深，還親自送劉小姐來拍戲啊。」
「剛好有點時間。」
王和倫笑笑說道，他不動聲色地晃了下手中的保時捷鑰匙，「再說了，娟娟說你們劇組今天要拍外場，需要豪車，我也想要是你們有需求，我可以把我的車子借給你們。」
車子？
邵清心眼神落在王和倫手上的保時捷車鑰匙上。
他眼中浮現出一絲羨慕，「這是保時捷吧？」
「是啊，家裡的車。」
王和倫瞧見邵清心的羨慕時，心裡舒爽極了，面上卻故作大方，「我就是隨便挑了輛車。」
「王先生可真是有錢。」
邵清心這話倒是發自內心。
他就一小導演，開的還是本田，想要到開保時捷的層次，至少得拍出一部大爆的電影才行。
「也就一般吧。」
王和倫故作謙虛道。
旁邊的劉娟娟心裡舒暢極了。
尤其是在看到周圍工作人員那些羨慕的眼神，那更加高興的找不著北。
「老邵，老邵！」
副導演一臉激動的表情從外面跑了進來，「外，外面有輛豪車！」
劉娟娟唇角勾起，「副導，就是一輛保時捷911，我男朋友家裡比這好的車多了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這話是假話。
王和倫家裡是有錢不假，可在北京頂多是二流富豪，保時捷911已經是他車庫裡最豪的一輛車了，不然以王和倫和劉娟娟兩人的性格，也不可能把它開來。
邵清心心裡暗道丟臉，這老徐真是的，大驚小怪。
「老徐，你收著點，那是王總的車。」
邵清心道。
副導演愣了愣，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王總的車，不對吧，我怎麼看到開車的人是顧絨絨？」
王和倫兩人都愣住了。
一行人趕緊從片場裡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劇組門口保時捷旁邊停了一輛布加迪Chiron Pur Sport。
那輛車造型獨特，線條流暢優美，非常有科技感。
總之一句話，一看就很貴！
好多人都圍在車子旁邊。
見邵清心一行人來，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車子裡面，劇組的化妝師趙芳玲正坐在駕駛座上，她手摸著那方向盤，興奮得小臉通紅，「顧姐，這車，也太酷了吧，這手感，這質地，我今晚做夢的素材有了。」
顧絨絨道：「你要是喜歡，等回頭你拿了駕駛證，我借你玩玩。」
王和倫剛到，就聽到這句話。
他的眼神不由得落在車門口彎著腰和趙芳玲說話的顧絨絨身上。
時隔七八天沒見，顧絨絨的顏值似乎更能打，連氣場也和以前截然不同，是一種囂張明艷的美。
劉娟娟對跑車不怎麼熱衷，頂多也就知道法拉利這些牌子，至於什麼車型，她就更沒興趣，見到顧絨絨被眾人圍在中間，心裡不禁發酸，陰陽怪氣道：」喲，這車什麼牌子啊，能有保時捷911貴嗎？
「
她話音落下。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和倫更是燥得滿臉通紅，他連忙拉了下劉娟娟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娟娟，你少說幾句。」
「為什麼啊？」
劉娟娟心裡頓時不悅，她看顧絨絨朝她投來詫異的眼神，心裡越發惱怒，她以為王和倫是向著顧絨絨，「一輛破車拿來當道具，怕是要被網友笑死，導演，好在和倫今天開了保時捷過來，能借給劇組。」
周圍的人眼神越發古怪。
剛剛顧絨絨車子開過來，好些人就過來圍觀，還偷偷百度了車子的價格。
副導演忍不住咳嗽一聲，道：「劉老師，這輛車吧，不便宜。」
「能多不便宜？」
劉娟娟冷笑。
「也沒多貴，就是能買五十輛保時捷911。」
顧絨絨笑眯眯說道。
劉娟娟臉色剎那間變了，她還死鴨子嘴硬，「你別吹牛了，什麼車能值七八千萬！」
「別說了！」
王和倫此時都恨不得有道地縫能鑽進去，他打斷劉娟娟的話，「這車我認識，就是這個價。」
劉娟娟的臉色一瞬間十分精彩。
由白轉青，由青轉紫，最後定格在綠色。
簡直就是個調色盤。
顧絨絨看著只覺得好笑，她對邵清心道：「邵導，等會兒拍外景就拍這輛車可以吧？」
「當然可以。」
邵清心連忙點頭，顧不得得罪劉娟娟了。
對他來說，劉娟娟的態度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電影的完成度。
邵清心在《分手後》這部電影裡灌注了全部的心血，自然希望這部電影能火。
因此，對於任何讓電影更加優秀，更加完美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
「七千萬的車，這我可算是開眼界了。」
副導演忍不住摸了一把車門，臉上滿是羨慕。
「顧老師，我們能和車子合影嗎？
「工作人員巴巴地看著顧絨絨。
顧絨絨擺擺手，「你們隨意吧，只要別弄花了影響拍攝就行。」
「顧老師大氣！」
眾人興奮不已，越發覺得顧絨絨實在大方，不比某些人，開了輛車過來，生怕別人摸了後能掉漆似的。
劉娟娟的臉黑的和鍋底似的。
進了片場後，她在化妝間內越想這事越氣，這生氣背後也有存在擔憂和恐懼。
給她化妝的化妝師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劉娟娟越想越惱怒。
她是女一，顧絨絨是女二，她讓顧絨絨來拍戲，是來襯托她的。
可是顧絨絨服裝比她漂亮，比她貴，首飾比她華麗比她多，現在就連車子也穩壓她男朋友一頭，這再這麼下去，到那時候，豈不是她給顧絨絨作配了？
她對陳文喜道：「陳姐，你幫我喊邵導過來一下。」
旁邊坐著的王和倫愣了愣，「你想幹什麼？」
「你別管，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女朋友，你就等會兒站在我這邊，幫我說話。」
劉娟娟咬牙說道，「你可不會幫別人說話吧？」
這話分明是在指著顧絨絨。
王和倫雖然有賊心，但這時候怎麼會承認，他立刻搖頭：「這不可能，我的心裡一直就只有你。」
這話誰信啊？
屋子裡幾個女人心裡難得默契了一回。
從剛剛開始，王和倫那雙眼睛就恨不得黏在顧絨絨身上，擺明了就是對顧絨絨賊心不死。
劉娟娟心知肚明，但也懶得戳破，她現在要的就是王和倫的態度。
邵清心那邊接到劉娟娟找他的消息，錯愕片刻後無奈地去了。
他進了化妝間，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呢，劉娟娟就朝他劈頭蓋臉丟來一句話，「邵導，我要刪掉顧絨絨的戲份！」
邵清心懵了。
他知道劉娟娟囂張，可沒想到劉娟娟竟然囂張到這個地步。
「劉老師，這劇本……」邵清心試圖說幾句好話，扭轉下局面。
「劇本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顧絨絨，橫豎顧絨絨就是個配角，你刪減掉她的戲份，把她的戲份給我不就行了。」
劉娟娟蠻不講理地說道。
「可這麼做，咱們劇本的完成度……」邵清心都快哭了，這劇本里女二華曉是在男女主分手後和男主相遇相愛，但兩人在一起後，男主意外發現女主是華曉的新秘書，三個人的三角戲撐起了整部電影的矛盾衝突，這要是刪了，整部劇本就崩了。
「邵導演。」
劉娟娟語氣挑起，臉上露出一個冷笑，「你別忘了，劇組的三成投資可都是我男朋友給的錢。」
「要麼你刪除顧絨絨的戲份，要麼我們撤資，你另找他人投資。」
顧絨絨沒想到啊。
她剛剛出來接宋二和紅毛，回來後會聽到這樣的話。
她的化妝室就在前面不遠，劉娟娟的門開著，因此這番話是聽得一清二楚。
「顧老師。
「林素剛想勸顧絨絨當做沒聽見，卻瞧見顧絨絨竟然直接走過去，砰地一聲推開了門。
這聲響動靜不小，把化妝室內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顧絨絨！」
劉娟娟看到顧絨絨後，臉色瞬間變了，「你，你剛剛在外面偷聽我們講話？
「
「偷聽？」
顧絨絨挑起眉頭，抱著手臂，「你們門開著，走廊上直接就能聽到，何必偷聽？
再說了，你都幹得出來威逼別人刪減戲份的事，還怕被人發現啊？」
劉娟娟原本是有些心虛，可見到顧絨絨來了，心虛變成了惱怒。
她不客氣地對邵清心道：「邵導，現在她也知道了，你自己做選擇，是選擇她，還是選擇我？」
宋二和紅毛兩人今天是奔著跑車來的，沒想到會碰上這起事情。
王和倫這時候也站在劉娟娟這邊，「邵導，娟娟說的沒錯，我給劇組投資可不是便宜某些人的。」
邵清心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於私，他是很想要站在顧絨絨這邊，顧絨絨這人說真的，真的沒得挑剔，大方脾氣又好，演戲還負責，如果順利拍下去，華曉這個角色真的很吸粉，電影也肯定會有成績，可於公，劇組的投資三成是王和倫給的，現在已經開拍了，劇組租金、道具什麼的都花了不少錢，要是突然把資金抽走，這電影別說拍完了，能繼續拍都難。
「王總，您，您這是開玩笑吧？」
邵清心試圖打哈哈緩解下氣氛。
可王和倫這時候怎麼可能給他面子。
他搖頭道：「我可沒開玩笑，這電影我就是看在娟娟的面子上才投拍，娟娟不開心，我自然不會給錢。」
邵清心的臉色瞬間蒼白，他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水，心裡糾結。
顧絨絨真是越聽越聽不下去。
這要不是系統要求她不能直接兩手倒錢，她都想拿錢砸在王和倫和劉娟娟這對賤人的臉上。
「不好意思，我冒昧問下，王和倫他投了多少錢？」
宋二突然開口問道。
「你是？」
邵清心看到宋二這張陌生的面孔，有些詫異。
「顧小姐的朋友。」
宋二說完這話，飛快地瞥了顧絨絨一眼，見顧絨絨沒否認後，這才放下心來。
「宋二，你該不會想插手這事吧？」
王和倫臉色有些不太好。
「什麼叫插手啊？」
宋二聳了聳肩膀，他唇角勾起，「老王你這話就不地道了，你這邊不是不打算投資，那也不能不許別人投資啊，這也太霸道了，是不是，紅毛？」
「沒錯。」
紅毛雖然不清楚宋二想搞什麼，但是這個時候，當然是站在自己的狐朋狗友身旁。
「你！」
王和倫也有火氣了。
在他看來，他這是在拿捏邵清心，宋二插手，就是不給他面子。
邵清心這時候也意識到了宋二這邊另有轉機，他忙道：「王先生投資了七百萬。」
宋二愣住了，「多少？
「
他還以為宋二說話這麼牛逼哄哄，怎麼也該投資過億了吧。
結果，就這，就這？
「七百萬，您要是覺得多，少點也行。」
邵清心一狠心一咬牙說道。
他們劇組已經夠節約開支，但為了電影，再省點不是不行。
「別，不必不必，這樣，我給你湊個機靈的數字，8888888怎麼樣？」
宋二咧開嘴，露出一個混不吝的笑容。
邵清心心裡悄悄掐了手指頭算了下，才明白是八百萬。
他難以置信：「您說真的？」
「千真萬確，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就這點錢。」
宋二無語，他對劉娟娟和王和倫說道：「老王，你可以帶你女朋友走了，這錢我掏了，你和你女朋友一起滾蛋吧。」
「宋二，你別太過分！」
王和倫想不到宋二竟然真的這麼不給面子。
「誰過分啊。」
顧絨絨冷笑道：「說撤資的不是你們，說要走的不是你們，怎麼現在別人上來了，你們就不想走了，我還真沒見到你們這種人呢，真以為地球圍繞你們轉啊。」
「我走就走，你們別後悔。」
劉娟娟被顧絨絨這麼一嘲諷，火氣衝上腦袋，直接拉著王和倫，踩著高跟鞋就往外走。
陳文喜等人忙跟了上去。
邵清心這時候只覺得痛快，他早就看劉娟娟不順眼了，走了，整個劇組就清心了。
「宋先生，您那投資？
「邵清心小心翼翼地看向宋二。
宋二道：「這事簡單，回頭你去清樂娛樂公司，咱們簽個合同。」
「清樂？」
邵清心愣住了，「我們電影也有清樂投資。」
這回輪到宋二露出驚訝的神色來了。
他忍不住笑道：「那還真是有緣。」
他是甩手掌柜，家裡的產業全不管。
邵清心這回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
他還有些擔憂宋二是空頭支票，現在得知他和清樂公司有關係，心裡就穩當多了。
顧絨絨這時候忍不住看向宋二，「宋先生，咱們也是非親非故，你這幫我出頭，不怕得罪王和倫？」
「不怕，這有什麼。」
宋二攤手道，「王家難道還能為了王和倫和我們家翻臉？」
這話說的難聽，卻是不無道理。
商場上可不可能為了小恩小怨就斷絕合作。
「再說了。」
宋二坦白道：「我也是另有目的的。」
林素立刻用警惕的眼神看向宋二。
正當她盤算著等會兒該用什麼話來拒絕宋二的「好意」，並且保護好顧絨絨的時候，宋二說道：「顧小姐，你那布加迪能借我多玩幾次嗎？」
同樣好奇的顧絨絨在聽見這句話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行，等我電影拍完，借你玩多久都行。」
紅毛眼睛都在放光。
宋二也滿心高興，但他矜持道：「這怎麼好意思，布加迪我要是開走了，顧小姐你開什麼車啊，我玩幾次就夠了。」
「這倒是沒什麼。」
顧絨絨撥了撥頭髮，「我還有幾十輛跑車，可以輪著換。」
宋二：「……」
紅毛：「……
可惡，被她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