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花錢的第四十四天
「檢測杜麗公司的產品？」
周莉莉聽到要求後, 露出詫異神色，「好好的怎麼想起來要檢測他們公司的產品了？」
「他們公司找我代言。閱讀」
顧絨絨喝了口咖啡, 道：「我想檢測下產品有沒有問題, 如果沒問題，那我就放心。
「
原來是這麼回事。
周莉莉點了下頭，「沒問題, 檢測報告明天可以給你。
不過, 我最近聽說杜麗公司的產品鬧出很多消費者維權。」
消費者維權？
顧絨絨皺了下眉頭，「怎麼回事？」
「聽說好些杜麗的客戶用過產品後, 出現爛臉和激素過敏的情況, 他們公司一直沒給回應, 還在網絡上壓那些客戶的聲音。」
周莉莉道, 「圈子裡都在說他們公司自從張少康當了總經理後, 就有些不太像樣。」
她拿出手機, 找出幾張照片給顧絨絨，「你看。」
顧絨絨眼神落在那幾張照片上，照片上都是年輕靚麗的女生, 都是風華正茂、青春洋溢的年紀, 可卻要麼臉上滿是痘, 要麼整張臉紅通通。
顧絨絨眉頭皺得更深, 「那就更要檢測了, 不過無論檢測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接這個代言了。」
她雖然一向都對粉絲說讓她們理性支持, 但還是有些粉絲只要是她代言的產品、出演的節目、電影就會支持, 所以顧絨絨不可能會接這種產品。
「顧老師拒絕我們的面試邀請？」
張少康愣了下, 隨後對電話那頭的林素，「林小姐, 我們公司是很有誠意的，是不是代言費不夠？」
「不是錢的問題。」
林素搖頭道，「顧老師這邊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林素這邊掛斷電話，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畢竟拒絕一個面試邀請而已，圈子裡雖然少見，可也不是沒發生過。
干熠是在眾人簇擁下來面試杜麗公司的代言的。
這個代言，說是要面試，但是干熠這邊的人都知道，早就內定給了他。
顧絨絨不過是陪跑的，就是為了襯托干熠，給干熠當墊腳石。
到了面試地點——杜麗公司的會議室，干熠坐下後，四處看了一圈，卻發現顧絨絨不在這裡。
他摘下墨鏡，對經紀人問道：「顧絨絨怎麼不在這裡？」
干熠話語剛落地，張少康就推開門走了進來，「別問了，她拒絕了，人沒來。」
干熠頓時愣住了，「拒絕了？
不可能吧？
她難道事先收到消息了？」
原本找顧絨絨代言這事，就是干熠提出來的，他當然不是發善心，而是不懷好意，想讓顧絨絨難堪，以藉此來討回之前在《悠閒時光》丟的臉。
干熠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顧絨絨竟然連面試都不來。
這可是三千萬的代言費啊！
「她不可能事先收到消息。」
張少康搖搖頭，「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拒絕，她經紀人嘴巴很緊，套不出話。」
這下，干熠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這事就這樣吧，也省得我浪費時間。」
張少康神色帶著些惱怒，杜麗公司的代言，這在圈子裡可是塊大肥肉，不知道多少人爭搶，這回他主動邀請，竟然還被拒絕了，他沒不高興，那才是假的。
「不、不行。」
干熠突然想到什麼，他果斷搖頭，「顧絨絨沒來，但咱們也未必不能利用這事。
「
張少康一愣，抬頭看向干熠，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拍攝完綜藝節目，顧絨絨睡到中午才起來。
剛起身，她就看到靜音了的手機上一堆電話和簡訊，有林素的、也有周莉莉的，還有陳康等人的。
顧絨絨心頭一跳，意識到恐怕是出了什麼事，她立刻打回了林素。
電話很快接通，林素呼吸急促：「顧老師，你可算是醒了，出事了。」
「什麼事？」
顧絨絨問道。
「有人爆料你耍大牌，連杜麗公司代言的面試都沒去，杜麗公司的官博也是犯賤，竟然發了一條微博說你的確沒來面試。」
林素語速飛快。
顧絨絨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她立即拿出平板，點開微博一看，熱搜第一就是她#顧絨絨耍大牌#。
裡頭第一條微博就是杜麗公司的。
杜麗的官博轉發了爆料的營銷號，並且回復道：「顧老師的確沒來參加面試，本公司目前已經敲定干熠作為代言人，期待和干熠老師的合作。」
底下水軍和干熠粉都在狂歡。
——果然，人品還是要看長期的，杜麗慧眼識英雄，讓我們哥哥來代言是對的。
——熠熠生輝，星光璀璨，哥哥一定要走花路啊，不要在乎某些人潑的髒水。
——某三字女星真是膨脹，這才紅多久就耍大牌了，yue了。
——果然裝模作樣是撐不了多久的，三字女星還是露出真面目了。
干熠粉先前因為《悠閒時光》上干熠道歉的事，丟了好大一回臉，這回抓住機會，再加上干熠的暗示，自然狠狠地報復顧絨絨。
不但在各個營銷號的微博下隨意嘲諷，並且還將這些料散布到了其他平台。
一時間，各大網絡平台，包括抖音、豆瓣、知乎都是顧絨絨耍大牌的新聞。
「顧老師，這事怎麼辦？」
林素按了按眉心。
之前你打電話給張少康的電話有錄音嗎？」
顧絨絨問道。
林素嘆了口氣：「沒有錄音。」
她那時候哪裡想得到竟然會鬧出這樣的事來。
這圈子裡混久了，林素什麼都見過，可還沒見過這樣的事，要命的是，杜麗那邊有發出邀請的證明，可她們這邊拒絕的證明卻找不到。
顧絨絨正要說什麼，突然門鈴響了，她對林素道：「你先等下，我去開個門。」
林素道了聲好，內心自責愧疚。
「絨絨，杜麗產品的檢測報告出來了。」
周莉莉額頭上滿是汗水，一進門就把文件拍到了顧絨絨手上，跑到沙發旁邊，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猛地灌了好幾口。
顧絨絨打開報告一看，臉上先是露出錯愕、憤怒，進而是冷笑和欣喜。
她對林素道：「林姐，不用慌了，這事我有辦法解決了。」
林素那邊愣住了，這才隔了多久，顧絨絨就想到辦法了？
她正要追問顧絨絨時，顧絨絨道：「林姐，你等會兒看微博，杜麗這回是自己找死。
「
說完，顧絨絨掛斷了電話。
周日，最後一天假期，何瑤瑤還在網上和干熠粉絲互撕。
干熠粉絲嘴巴是真的髒，明明是理性討論，他們一開口卻是人身攻擊，甚至還各種惡意P黑圖。
「就憑杜麗公司一句話，憑什麼就說我們家姐姐耍大牌，說起來，真正耍大牌的是你們家哥哥吧，之前在節目上總是擺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最後還不是要對所有人道歉。」
何瑤瑤咬牙切齒地回復道。
干熠那邊粉絲壓根不聽。
——你們家姐姐就是耍大牌！
——就三字女星那點名氣，也有臉耍大牌，真是絕了。
——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就是這樣，粉碎蒸煮，估計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何瑤瑤被這些人言論險些氣得半死。
她正要反駁這些人的時候，就看到顧絨絨更新了一條微博。
顧絨絨的微博一如既往的簡明扼要：「耍大牌？
不存在，我沒接受過杜麗公司的面試邀請，因為我覺得杜麗公司的產品不行。
順帶，貴公司的產品的確不行。」
她下面拍了好幾張杜麗公司產品的檢測圖。
蜂擁而來的路人和粉絲們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杜麗公司各大產品的成分：美白產品中鉛汞含量超標；洗面奶中砷元素含量超標；而杜麗公司一直主動營銷的中藥材萃取物成分含量卻非常低。
這下子，無論是路人還是粉絲都炸了。
——什麼意思？
杜麗公司這些產品就沒一樣靠譜的，我一直都在用他們公司的美白產品啊！
——別的也就算了，砷元素含量過多是會影響呼吸系統和心血管系統的，杜麗公司做不做人啊？
——怪不得我最近換了杜麗的護膚品後，臉不但沒有先前滑軟，還長出好些暗瘡，我以為是我不適應，原來是杜麗的產品就有問題。
——我殺杜麗，我前陣子還送了一套給我媽呢！
顧絨絨的微博簡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些產品檢測圖更是第一時間被轉發、散步到各個平台上。
干熠剛簽了代言的合同，張少康臉上帶著笑容，笑呵呵地對干熠說道：「干老師，這回還得多謝你提出的好主意，你這主意，都幫我們省了營銷費了。」
「哪裡哪裡。」
干熠故作謙虛，可臉上卻是止不住笑容。
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總經理！」
秘書突然推開了門，神色驚慌，「出大事了，顧絨絨發微博了。」
張少康臉上第一時間露出不悅的神色，「慌張什麼，她發微博就發微博，就算真澄清了，也追究不了咱們的責任。
我們的官博不過是說她的確沒來參加面試而已，可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不，不是。」
秘書急得擺手，「她發了咱們公司產品的檢測圖。」
張少康愣了愣，而後臉上刷地一下變了。
別人不知道內情，張少康還能不了解，減少原料中的中藥材、增加重金屬含量，這些可都是經過他同意的。
張少康連忙拿出手機一看，現在微博上都在質疑和怒罵杜麗公司，並且要求杜麗公司給出一個解釋。
先前那些因為杜麗公司產品毀容的顧客也都抓住這個機會想討回公道。
尤其是在一個小網紅直播後，這件事熱度更是一下上去了。
小網紅叫印雅柯。
她曾經靠顏值還出過圈，可最近卻沒什麼消息。
粉絲們一直都以為印雅柯是在忙三次元的事情，直到今天印雅柯開了直播。
對著攝像頭，印雅柯摘下口罩，露出一張長滿了暗瘡的臉，她指著臉，紅著眼睛，對鏡頭說道：「我這張臉就是被杜麗公司的護膚品害的，三個月前，我臉上長了些痘痘，朋友介紹我說杜麗的護膚品很好，並且是中藥材成分很溫和，我就買了一套，結果用了七天後，這張臉就變成這樣了。」
「因為這事，我找杜麗公司追究責任過，可對方根本不理我。」
」我想在微博上爆料，但每次發出的微博都會被限流。
「
「我的人生幾乎被杜麗害慘了，我是靠臉吃飯的，臉毀了就沒有工作，也沒有事業，我男朋友還因為我的模樣變成這樣，和我分手，就連我爸媽都說不敢看到我。」
「杜麗公司，你們出來給我個交代。」
別說粉絲，就是路人，這時候都氣炸了。
——杜麗是真不是人啊，小姐姐之前很漂亮的，我說怎么小姐姐最近沒有視頻更新，原來是被杜麗給害了。
——杜麗給我滾出來，你們害人不淺，不給個交道這事沒完。
微博上更是直接掛上了#杜麗產品質量問題# #杜麗重金屬超標##杜麗不做人#等多個熱搜。
張少康著急的額頭上滲出冷汗，他忙對秘書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聯繫微博，把這些熱搜扯下去，刪掉那些微博，這事不能繼續傳出去！「
秘書連連道好。
可片刻過後，秘書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總、總經理，微博那邊說不接我們的單子。」
「為什麼？
是我們錢沒給夠嗎？
！」
張少康怒了，這個節骨眼，微博竟然還來火上澆油。
「不是。」
秘書無奈道：「他們說微博今天被人包了。」
張少康瞪大眼睛看著秘書。
干熠更是脫口而出：「顧絨絨乾的！」
顧絨絨乾脆利落地轉了三千萬給了大眼仔。
這筆錢給出去，無論杜麗和干熠那邊給多少錢，大眼仔都不會接。
」總經理，這他們不接，我們怎麼辦？
「秘書問道。
張少康咬了咬牙，跺腳道：」去聯繫抖音、知乎，總之所有平台都要封殺住這個新聞。」
秘書連忙道好。
可等一聯繫這些平台，卻無一例外地拒絕了合作和撤熱搜新聞的要求。
有好心人乾脆說道：「你們杜麗公司別掙扎了，顧絨絨放出風聲來了，你們公司給多少錢，她給雙倍！現在所有平台都不會刪掉這件事的。」
張少康聽見這話後，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在杜麗工作這麼多年，習慣了以錢壓人、以權封殺老百姓的言論，現在，輪到他嘗試到這個滋味了。
在無法遏制的情況下，杜麗品牌重金屬超標這事直接上了新聞聯播。
這下子，是路人皆知了。
而干熠也沒逃過去，他剛簽了合同，還發了微博，此時此刻，正被當成顧絨絨的對照組，被網友們怒罵不已。
——干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代言費不調查下就代言這種爛心黑肺的產品，我都替干熠粉感到悲哀。
——既然當了明星，稍微有點良知行不行！別為了錢什麼都肯做！
——看看人家顧絨絨，接代言前都會調查下產品，再看看你，我直接吐了。
——我有個朋友是大眼仔的工作人員，爆了個料給我，今天各大平台的熱搜都被顧絨絨包了，顧絨絨的要求就是不准撤銷杜麗這件新聞，絨絨子真的牛逼！！
「叮鈴鈴——」干熠經紀人的電話響個不停。
他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的人乾脆利落說道：「干熠不太適合我們《邊中興》電影的角色，面試就免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
經紀人臉色一下綠了，為了這個角色，他們團隊可用盡了所有人脈，結果現在一下就沒了。
這還不止，不但角色飛了，就連先前好幾個代言都紛紛表示要和干熠解約，並且追討違約金。
這些違約金數額加起來，至少得有兩個億。
干熠一聽到這個數字，兩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