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三十歲了，你還好嗎？
某個平行世界。
魔都。
江辰坐在出租屋內的板凳椅子上正專注的噼里啪啦的操作著鍵盤和滑鼠。
電腦畫面上，一個沒有皮膚的託兒所正在快樂的E往無前。
江辰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放鬆的快樂，哪怕他此時的戰績已經是0/7，只差一個就超鬼。
但是，他還是快樂呀！
人到三十，這麼單純的快樂還有多少？
更快樂的是，哪怕江辰的託兒索已經如此快樂了，還有大腿隊友帶著一頓操作，最後贏得了比賽。
快樂加倍。
聽著最後那厚重昂揚的——Victory！
江辰雙手抱頭伸了一個懶腰，笑道：「哈哈，贏了！」
他偏頭看了看旁邊手機的直播頁面，意外的是竟然有一條彈幕飄過。
「這麼菜的託兒索都能贏，沒天理！」
江辰哈哈笑道：「又歡樂，又能贏，沒辦法！」
彈幕問道：「什麼段位？」
江辰：「最強青銅四！」
彈幕：「你一臉驕傲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江辰：「傳說中單殺職業選手的青銅四，你都沒聽過？」
彈幕：「難道就是你？」
江辰：「不是！」
彈幕：「……告辭！」
江辰：「跪安吧！」
……
彈幕：「我還沒走呢！」
江辰：「那平身吧。」
彈幕：「伱這樣會失去我的！」
江辰咧嘴一笑：「你是第一百零五個對我說這話的人！」
彈幕：「你從不記ID的嗎？」
江辰：「沒空記這些。」
彈幕：「你說的之前那一百零四個，都是我！」
這下換江辰無語了，仔細看了看這位觀眾ID—三十沒立，貌似是有一點眼熟，但是還是記不起來，只能笑道：「那謝謝你了，讓我沒那麼孤單。」
三十沒立：「十二點了，明天還有事，真的告辭了！」
江辰：「好的，滾吧！」
貌似真的走了，直播間安靜下來，上面顯示有零人。
不過，江辰也不在乎。
他也是閒得無聊隨便開著直播玩玩而已。
不然一個人住在一個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略顯孤寂和壓抑。
現在幾乎是全民直播的時代，在魔都定位隨便點個附近直播，至少就有幾十萬正在直播的，除了那些大網紅能有幾千上萬觀眾在線，其他數十萬都是如江辰這樣湊熱鬧的普通人，能有幾十個人都算多了，基本上都是幾個人，甚至沒人。
看著時間過了十二點，江辰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落寞。
因為！
過了十二點，他就正式三十歲了。
想到剛才那位觀眾的ID三十沒立，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不也是三十沒立麼？
一記迴旋鏢砸在自己頭上了。
二十四歲到魔都混到現在，除了給房東交了將近二十萬房租，支持房東換了豪車，給附近的飯館和騎士貢獻了GDP，就沒有其他什么正能量貢獻了，卡里餘額不到兩萬塊，連一場說走就走的裸辭旅遊都不敢想。
魔都掙錢魔都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隨手關了直播，正想趁熱再來一把。
嘟嘟嘟……
電話響起。
江辰看了看老媽的備註，拿起電話接通了：「媽，還沒睡？」
老媽：「生日怎麼過的？」
江辰：「一個人打遊戲過唄，還能怎麼過？」
老媽也稍微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過了今天，你就三十了，現在還是一個人，要加油找個對象了。我和你爸馬上六十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年，我們還想活著看你結婚生子。你早點要孩子，我們還能幫你帶帶孩子，等幾年我們年紀大了，就幫不上忙了。」
江辰：「媽，這事兒別急呀，我年紀還不大。滿大街都是三十五六沒結婚的，他們都不急，我急什麼。再說了，我這工資，結了婚能養得起家嗎？小偉的事兒你忘記了？」
老媽沉默了一秒！
小偉是江辰家小區鄰居的孩子，比江辰小兩歲，二十八歲，當初二十五歲就結婚了，然後二十六歲就離婚了！
原因無他，就是媳婦兒嫌他掙錢少，每天計較柴米油鹽活得太累，於是選擇離婚。現在小偉也開始了單身主義，不想結婚了。
現在這社會誰活的不累？
可是，自己活得累的時候，怪不得別人，只能怪社會。
但是，兩口子活得累，那只能是男人的責任，於是男人就會背負雙倍的累。
這樣的事情在全國各地都屢見不鮮，全國離婚率高達百分之三十多，可不是騙人的，十對夫妻就有三對離婚的。
江辰語氣輕鬆地說道：「媽，結婚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數據統計，全國單身的適婚男女青年有好幾千萬，我不是一個人。」
老媽有些惱怒：「你們這些人就都該抓起來，一個個那麼大年紀，不結婚等什麼？」
江辰笑道：「媽，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一個人掙錢一個人花，沒煩惱，沒壓力，多好！」
老媽：「你現在是瀟灑了，等你老了呢？需要人照顧了呢？」
江辰：「老媽，我知道我自己生活不規律，以後大概率長壽不了！就算我能活到六十五歲，從我現在三十歲算起，還有三十五年。如果我五十五歲就需要照顧，那也只有十年時間沒人照顧，自生自滅就可以了。我前面瀟灑了二十五年，只遭罪了十年，這麼算我還是賺了！」
老媽頓時來氣了：「你這都是歪理。我不聽這些歪理，我現在給你說個電話號碼，是你張阿姨介紹的一個小姑娘，也是我們蓉城的，現在就在魔都那邊工作，你去和人家見個面。」
又是相親。
江辰已經習以為常了，首先問道：「媽，我先確認一下，您說的這個小姑娘，有多小？」
老媽底氣不足地說道：「比你大一歲！」
江辰：「哦，三十一歲的小姑娘……」
老媽：「但是人家有本事，你張阿姨說她現在是銷售經理，一個月工資一兩萬，比你還多。我看了照片，長的也很乖，你娃兒有本事追上，我和你爸想辦法給你結婚，有了娃兒，我和你爸的退休工資給你們養娃兒和上學！」
江辰：「媽，你知道嗎！所有的銷售，都掛著經理的稱呼，銷售部人均經理。我知道，你們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了一些錢，我每年過年給你們的錢你們也都沒花。但是，老媽，我再說一次，你們不必為我這樣。」
「你們辛苦一輩子了，現在該享受享受，該花錢就花錢，不要為了我省著，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沒本事掙錢養家，我就不成家了，我不想給你們增加負擔。」
老媽：「別廢話，我們已經負擔你這麼多年了，也不差後面這些年了。你記下電話號碼，和人家見個面！過兩天我會問你張阿姨。」
江辰聽老媽的語氣不好了，已經帶著一絲哭腔了，趕忙笑道：「好好好，你說，你說，我記！」
老媽當即就迅速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最後叮囑道：「和人家見面的時候好好收拾一下，你娃兒長的也不差，和人家好好聊聊，追女孩子要有耐心，哪有你一上來人家就和你耍朋友的？多約人家幾次，送點禮物！」
聽老媽教自己談戀愛，江辰嘴角露出笑意：「老媽，你兒子以前都是被別人追的，家裡還有一箱子情書，你忘記了？」
老媽：「那你的女朋友呢？」
江辰：「……媽，您早點睡，再見！」
老媽：「一說你就跑，生日快樂！」
江辰：「謝謝媽！」
老媽：「你也早點睡，不要打遊戲熬夜了！」
掛了電話。
江辰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剩下的只有平靜和一絲惆悵。
不打遊戲熬夜？
那是不可能的。
這是中年男人僅剩的快樂了呀！
如果不熬夜打遊戲，生活中還剩下什麼？
繁重的工作任務，虛假的同事應酬，上下班路上的奔波……
如果結婚了，那還有家庭的重擔壓力！
如果連熬夜打會兒遊戲的快樂都沒有了，活著和行屍走肉還有什麼區別？
三十了！
江辰起身兩步來到只能站下一個人的狹窄衛生間，看著牆上近在咫尺的鏡子裡那個略顯滄桑的面孔，雖然依舊帶著一絲俊秀，但是卻沒有了少年時期的意氣風發和陽光自信，多了一些生活的疲憊和油膩！
兩天沒洗頭了，頭髮上有些油膩，經常熬夜也讓皮膚很差，有一些眼袋和黑眼圈，臉頰和嘴唇上髮際線也明顯向後移動了一些，現在可以留個偉人髮型了，小肚子上也多了一圈肉肉……
江辰伸手摸了摸鏡子裡的面孔，輕聲喃喃道：「三十歲了，你還好嗎？」
惆悵了一下，江辰洗了把冷水臉，然後坐回椅子上，拿起手機在工作群里給領導發了一個消息：「老大，明天我請一天假！」
發完，沒人回。
江辰就想再開一把遊戲。
三十歲了！
江辰決定玩個通宵獎勵自己。
「叮！」
「三十而立，開始自律！」
「睡覺時間到，請立即洗漱睡覺！」
江辰楞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有什麼聲音？」
狹小的出租屋裡只有他自己，門外還有六間出租屋，但是互相之間從來沒有串過門。他連其他五個租客叫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四女一男，都是外地來魔都為房東做貢獻的打工人，能在魔都這種超大城市留下五六年以上的，基本上都是心有不甘和還心存幻想的女性。
大部分男性堅持五六年以上還沒出路買不起房子結婚的，不少人都會去其他城市或者是家鄉發展。
原本兩室的房子，被房東隔成了六個只有十平米左右自帶一個小衛生間的小臥室，租給了六個打工人，每間房每個月房租兩千五，六間房每個月就是一萬五的房租，已經高出魔都平均工資不少了。
江辰在這裡住了六年，房租從最開始的一千八，漲到了現在的兩千五，已經給房東交了十五六萬的房租了。
六間小出租屋擁擠在一起，隔音自然很一般，偶爾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也很正常。
江辰仔細聽了聽，沒什麼異常的聲音，也就不在意了，正準備再次開始遊戲。
「叮！」
「自律從睡覺開始！」
「請立刻洗漱睡覺。」
江辰噌的一下從板凳上站了起來，目光驚異地左右看了看。
他這次確信。
自己沒聽錯。
的確有什麼音出現。
但是，好像不是在耳朵里，而是在腦海里！
「什麼東西？」
江辰心中自問了一句。
下一秒！
江辰就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