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其實不用這麼費心的。Google搜索」勒父接過東西,臉上閃著不好意思。商勝男理了理自己的鬢髮,「伯父,其實我早就把你們二位當成父母了,您就不要這麼見外了。」
「你這孩子啊!」勒父並沒有反對,眼裡閃出了淚花,「有你這麼好的閨女,真是太好了。怪只怪天齊福薄,沒有命消受你的好。」坦白說,他也一直中意著商勝男的。她紮實,孝順又很勤快,完全沒有現下那些潮流女子的壞習慣。
明明勒天齊已經走了,對他們還是像過去那樣。那天勒母生病,她一聽說就匆匆趕來,不僅交了所有醫藥費,還一直守到勒母手術結束才離開。儘管知道勒母討厭她,卻每樣事情都做得仔仔細細的,像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
在內心裡,勒父早就接受了商勝男。
「阿姨不喜歡看到我,照顧阿姨只能伯父您自己多多操心了。我請了個看護,這樣伯父也不需要每天勞累,傷了自己的身體。」看到勒父頭上的白髮,她一陣陣地心疼,道。
勒父更加過意不去,「看護就不用了,你給墊付的住院費都還沒給呢。」
「您和阿姨就是我的父母,哪有孩子給了錢父母還的道理?」
「可這……你自己也沒有多少錢,還有父母也不年輕。」
「我還年輕,可以再掙的。您如果不接受我的安排,就是還在恨著我,那麼……」她咬上了唇,差點哭出來。如果連他們都照顧不好,她就更對不起勒天齊了。「您也不想天齊在下面不安吧。」
這句話算起到了作用,勒父沒有再說什麼。
「天齊雖然去了,但他也一定希望你快樂幸福的。勝男啊,過去了的事情就不要再計較了,你,也要找個好人家,儘早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無怪乎勒父要提這件事,因為他極為了解自己的兒子,當然,也了解商勝男。他的開明讓商勝男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勒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說你就是我們的女兒嗎?哪有父母不希望子女過得好的?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女兒過得好。」
「伯……父!」商勝男感動得熱淚盈眶。勒父不僅沒有怪過她造成了勒天齊的去逝,還願意認她做女兒……
「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女兒,親女兒。」她抹著淚道。
「你是誰的女兒?」一聲冷音傳出來,夾雜著十足的怒氣。原本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勒母不知何時倚在了門上,冷冰冰地看著商勝男,眼裡扎著銳利的刺。
「勒……」商勝男張張嘴,想要稱呼。勒母已搶了她的話,「我們勒家人薄勢單,怎麼敢收你這樣的女兒?」
「阿姨,我……」勒母的話有如利刺,刺進她的胸口,她晃了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的……」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勒家都不可能認你這個女兒!一個害死了我兒子的狐狸精,竟然想做我們家的女兒,真是可笑!」
「心蓮!」勒父實在聽不下去,不得不低呼,阻止她說話。勒母反而將臉轉向了他,「你在心疼她嗎?我罵了她,你心疼了?你忘了嗎,就是她,剋死了我們的天齊啊。她,是我們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仇人二字將商勝男擊得兩腿一軟,身體重重撞在牆壁上,痛苦地閉了眼。
勒父實在聽不下去了,「心蓮,我們好歹都是知識分子,怎麼能信那些東西?什麼相剋相生,那不過是算命的搞的一些把戲,你就因為這個給勝男定罪,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是我不公平嗎?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不公平!我的兒子死了,憑什麼還要我公平!」勒母的眼睛裡滾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看著對面搖搖晃晃的商勝男,一點都不曾心軟,「商勝男,你摸著胸口問問自己,我們家天齊不是你剋死的嗎?如果他不認識你,他怎麼會回國,又怎麼會惹上蕭衛揚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又怎麼會被逼到國外去!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叭!
商勝男坐在了地板上。原本就不曾消散的內疚感奔涌而出,她捂上了臉,只能無力地低喊,「對不起,對不起!」
「心蓮!」勒父加重了語氣,有些失望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從頭到尾,天齊都是心甘情願地和勝男好的,他們的感情里,沒有誰逼誰。而且據我所知,是我們的兒子追的人家,還有,蕭家少爺和勝男的事,天齊也是知道的。他在知道的情況下依然選擇勝男,這是他的抉擇,怎麼能怪到勝男身上!人生在世,生老病死,都是無法阻止的,這是人生的規律啊。」
「你竟然幫她說話!」勒母跳了起來,對著勒父嘶吼,「你竟然幫著這個害死我們兒子的狐狸精說話!勒高遠,她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讓你這麼好壞不分的!」
「杜心蓮!」
眼看著兩人就要鬧得不可開交,商勝男艱難地倚著牆爬了起來,去拉勒父,「阿姨只是太激動了,您別……」
「給我放手!」勒母敏感地跳了起來,拍掉了她落在勒父身上的手,「你這個狐狸精,現在又想來害我的丈夫了嗎?你給我滾遠點兒!」
她被推得朝外直退了好幾步。
「勝男!」勒父看她要倒,急急來扶。商勝男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動,不要再刺激勒母。勒父堪堪收回了手,商勝男穩住自己後低頭鞠了個躬,「阿姨還病著,我還是先走吧。」
轉身,她朝外急走,步伐踉蹌不堪。
勒父到底不放心她一個人離去,很快打來了電話。
「勝男啊,阿姨的那些話,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她沒有什麼壞心,只是天齊過世了,沒辦法接受,想找個地方地泄而已。她是有口無心的。」
儘管心緒零亂,商勝男還是勉強支撐著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伯父您放心吧,這點事我早就忘了,阿姨身體不好離不開人,您要多辛苦了。等阿姨出院,我再來看她吧。」
「也好。」勒父在那頭嘆了一聲,終究沒有再說什麼。掛斷電話,他抬眼看向內室里傻傻坐著的勒母,除了嘆息只有嘆息。這些日子來,自己的妻子要麼就是生病昏迷不醒或是整天整夜的睡,要麼就是傻呆呆地坐著不吭一聲,像剛剛那樣發泄還是病後的第一次。
也不知道這種發泄是好是壞。
商勝男一路坐車回家,因為勒母說的那些話,她的心情極為沉重,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到達小區門口時,突然一個人攔了過來,「這位小姐,我向您按了好多次喇叭了,您都沒有注意到。」
商勝男這才回神,看到的是一個陌生人。那人穿著制服,上面印著某計程車公司的標誌。
「您找我什麼事?」她疑惑地問,想不清楚在哪裡見過。
「不是我找您,是我的一位客人。」男人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計程車,「客人說他不方便下來,不過,只要說姓蕭,您就會知道。」
「姓蕭?」難不成是蕭衛揚?她略略遲疑後大步朝那裡走去,微微開啟的車窗里,可不坐著蕭衛揚?商勝男快一步拉開了車門,「你怎麼回來了?回來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到家門口了為什麼……啊。」
她的話沒有說完,腰間便被一隻大臂給勾著,她直直地跌進了車裡。車門一彈,關閉,車裡的蕭衛揚緊緊地摟著她,急切地探詢著她的味道,在她的頸邊噴撒著灼熱氣息。
好一會兒,他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朝著上了車的司機發聲,「出發。」
「去哪兒?蕭山別墅?」商勝男疑惑地問。只是,車子並沒有拐向那個方向。
「家裡暫時去不了,我們去別的地方。」
蕭衛揚所謂的別的地方,就是一家酒店。酒店的檔次並不高檔,只能算中等,商勝男發現他做登記時竟用了李由的身份證件。
「你這是……」
「有點累,不想被人打擾。」他揉著眉,溫和地道。商勝男此時才注意到,他的眼裡全是紅血絲,就連一慣周正得體的衣服,此時也布滿了褶子,像是千里跋涉,歷了不少苦。
「工作很忙嗎?」她忍不住問,在她的印象里,蕭衛揚是那種不論何時都很注重外表的人。「很忙。」他點點頭,連這個動作都透出了疲憊。
有些心疼,她不再說什麼,默默地跟著她進了客房。房門關閉後,她的心臟不由得呯呯亂響,因為只有兩人相對了。
「要不……」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他便將她壓在了門板上,唇撲天蓋地而來。他的唇瓣里染著濃重的煙味,熏得她幾乎暈撅,到底有多忙,需要用煙來提神了?她想問,蕭衛揚根本不給她機會,霸著她的唇直吻到天荒地老。
好久,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蕭衛揚的頭壓在她的肩上,「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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