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
黑霧湧出。
一股陰森無比,又帶著狂暴、殘忍的氣息傳出,若隱若現間,一頭高達丈許的透明黑牛出現在空中,一雙眼瞳血紅,渾身纏繞著陰寒的黑霧。
四周枯黃的雜草接觸到黑霧,就好似被腐蝕了,『滋滋』作響,甚至連地面都變成了黑色,極為恐怖。
而射來的鐵箭接觸到黑霧,力道大減,隨後也被腐蝕,破破爛爛的跌落在地上。
「哞!」
一聲陰冷的牛叫傳來。
李子良腦海一震,面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他的靈魂在震顫!
若不是已經養神有成,這一聲牛叫可能就要將他靈魂都震散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靈魂攻擊,和攝人心魄之術截然不同。
「嚦!」
不過觀想出的三足金烏一聲長鳴,這股感覺便消失了。
「這是什麼?鬼怪?」
李子良目中露出一抹驚訝。
這個世界,還有妖魔鬼怪?
沒有猶豫。
目中金光一閃。
「哞!」
透明黑牛眼中露出恐懼,看著充斥視野,毀天滅地般的三足金烏,渾身顫抖,大叫一聲直接就遁回了杜傷手中的小葫蘆內。
「……」
杜傷張了張嘴,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
『嗥熵』被嚇退了?
被此人觀想出來的虛幻生物嚇退了?
你一個真實的鬼怪,居然被虛假的生物嚇退了?
他自然不知曉,李子良觀想而出的三足金烏帶有一絲遠古莽荒的氣息,對於任何獸類,哪怕已經變成了鬼怪,都有足夠震懾力。
「艹!」
他怒罵一聲,本來停下的腳步再次抬起,連忙逃命。
但這一耽擱,李子良已經距離他不遠。
金光一閃!
攝!
而四面八方,鐵箭再次射來。
這一次,再沒有東西為他抵擋。
「不!!」
杜傷臉色絕望中帶著瘋狂,想要反抗,可三足金烏衝擊而來,頭腦空白了一瞬,鐵箭就已射入他的體內。
噗噗噗——
鮮血飛濺!
原地多出了一頭刺蝟,臉上帶著悔恨死去。
他覺得,若不是他突然貪心,說出那一句『何不將這幾人殺了,提煉出靈神煉神』的話,自己肯定就不會死了!
當然,他不知道,不管他說不說這一句話,李子良都沒打算放他們離開。
「饒……饒我……」
還剩下兩名太玄門人都嚇尿了,面色慘白的跌倒在地上,驚恐求饒。
李子良面無表情,輕輕揮手。
頓時兩支鐵箭射出,鮮血飛濺,眼中露出不甘之色倒在血泊中。
「打掃戰場。」
看著滿地的屍體,李子良淡淡吩咐道,自己則徑直走到杜傷屍體旁,遲疑了片刻,還是將那個小葫蘆撿了起來。
裡面的鬼怪實力很強。
若不是被他觀想出來的三足金烏嚇退,估計他們一行要死傷慘重。
之前那一聲牛叫,連他都靈魂震顫,若是對著其餘陷陣營士卒攻擊,恐怕不少陷陣營士卒都要被吼碎靈魂而死。
「真是鬼怪嗎?」
看著小小的葫蘆,他將葫蘆蓋蓋上,面上神色陰晴不定。
這個世界,感覺和前身記憶里的世界差別越來越大了。
有煉神一脈,攝人心魄,甚至還可以入夢殺人,驅物殺人。
現在,妖魔鬼怪也冒了出來!
「看來,這個世界遠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前身只是勳爵之子,父親雖然是魔教中人,但估計地位也不高,所知有限。」
他輕聲喃喃。
不過想到『除暴安良』這個外號,他心中陰霾更深。
鬼怪出現了,那麼死而復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他有七成把握,余海活了!
而將《太玄煉神經》在自己手中的消息傳給這八名太玄門門人的,十有八九就是死而復生的余海了。
「余海……」
目中一抹冷意浮現。
若是早知道這個世界有鬼怪這類東西,他肯定不會在余海面前暴露姓名、相貌,也不會給他留著全屍。
雖然如今知道的有些晚了。
不過沒關係。
亡羊補牢!
「全部斬下頭顱!」
看著正在處理戰場的陷陣營士卒,他冷聲吩咐。
他就不信,頭都沒了還能復活?
「還有太玄門……」
「現在可以說是和太玄門不死不休了,雖然沒有人看到這八人死在這裡,但紙是包不住火的。」
「到時候,太玄門的高手一定會殺來!」
「我只是個剛剛完成血氣試煉的小小勳爵,就算背地裡還有一個魔教令主身份,但又怎麼能與窮凶極惡的太玄門對抗?」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李子良面色凜然,覺得又有一股大危機湧來,讓他寢食難安。
……
夜晚。
九星軍左部駐地。
一個個火盆屹立在各個角落,照亮著四周,一支支巡邏小隊手持刀槍走過,面色凌厲。
高順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只露出眼睛,腰間別著一把形狀如刀的匕首。
推開房門。
他直接向著林山所在的營房而去。
以『入微圓滿』層次的身法在駐地中遊走,落地無聲,走過無風,加上又無比熟悉四周的環境,一支支巡邏小隊輕而易舉就被躲開了。
若是沒有覺醒記憶前,他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
但如今,他卻遊刃有餘,只要避開一些百夫長、千夫長的住所便沒有任何問題。
「還沒有找到李子良的蹤跡嗎?」
林山冷著臉坐在營房中,就仿佛一頭棕熊,高大健碩,目中殺意更是濃得化不開。
「鮮血盆地占地不小,而且到處都是雜草,太難找了。」
名為小虎的矮小彪悍士卒苦笑道。
他給幾支身在鮮血盆地的冒險隊都傳了消息,讓他們幫忙尋找李子良下落,可惜十幾天過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隊長,血氣試煉差不多到時間了,李子良也要回城,何不在城裡找個由頭將他打死算了?」
另一位名為阿成的士卒瓮聲瓮氣道,一臉怒色。
這什麼李子良,不乖乖讓他們尋到、打死,偏偏躲得這麼隱秘做什麼?
平白讓他們耗費這麼多功夫。
「蠢貨!你還想搭上自己嗎?」
林山冷冷罵道,乾國律令,殺害貴族、貴族子弟者,溢首!
他也就是沒證據,要不然早就將李子良殺害自己侄兒的事情上報刑部了。
甚至他到如今,也不是百分百肯定自己侄兒就是死在李子良手中。
但寧殺錯,不放過!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他馬上就要回城,到時候……」
林山面色陰冷,殺機更濃。
明著殺自然不行。
但卻可以暗殺,只要處理乾淨,誰又能拿他怎麼樣?
再說李氏勳爵府都死絕了,李子良死了也就和個臭蟲一樣,有誰理會?
「到時候如何?」
營房角落一處陰暗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
「自然是暗……」
林山剛剛開口,就覺得不對,面色一變,伸手就要去拿身邊的長刀。
但一抹刺眼的刀光卻猛然閃過!
這抹刀光太快了。
更是帶著一股恐怖的煞氣,四周空氣扭曲,一片修羅沙場的景象浮現,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破爛的旗幟半倒,斷裂的長戈插在腳邊,殘陽如血!
「這是……」
林山瞳孔驟縮,心中震駭。
刀出有象!
這是天人合一層次的刀法!
他心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想去拿刀的手臂就伴隨著鮮血飛了出去,身體摔倒在地上,驚恐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你剛剛不是還在商量著要對我家主公動手嗎?」
高順淡淡道,但手中的刀卻沒有絲毫阻礙,直接划過林山脖頸!
「什……你是……」
林山雙目圓瞪,驚駭欲絕的看著高順,如同見鬼般。
主公?
李子良?
這是李子良派來的人?
腦中剛剛轉過這個念頭,他還來不及升起悔恨、不甘等情緒,就再無意識,氣絕身亡。
PS:有書友說到人傑在本世界的身份問題,東天在這裡說明一下。
人傑頭上不會突然多出一個爹和娘來的,這一條遵循起點孤兒院的規矩,而且不一定都是世家出身,宗門、獨行俠、將領、官員之類的身份都有可能,家族牽絆很少,而且一切都以華夏記憶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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