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年,也就是1931年,還沒有光棍節。
不過,好吃懶做的流雲,還是希望過一個光棍節。
於是天剛剛亮,流雲就敲開了小閨女劉玄笑的門。
「小仙女,該起床了!」
「爹,天還沒亮呢!」
劉玄笑揉著惺忪的睡眼,給老頭子開了門,擼起睡衣袖子,看了一下表。
「老爹,現在才六點多一點,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說完,劉玄笑上前抱著流雲的胳膊搖晃著:「求求你了,老爹。」
「今天早起可以酌情給你一張早操豁免券,要是承包早飯還可以多加一張。」
流雲從長袍袖子裡掏出兩張金屬片,在劉玄笑眼前晃了晃。
劉玄笑兩眼被金屬片印著的「早操豁免」給晃暈了。
見老頭子在一旁奸笑,劉玄笑頓時反應過來:被老頭子給耍了。
可是這個季節真的很適合睡懶覺啊,不行,不能被誘惑了,可是真的好想睡懶覺啊,怎麼辦?哎,有了。
「兩張早操豁免券還不夠,你得把小白借給我玩幾天。」
劉玄笑扳著手指頭計算著:「還有,老爹你得把你那杆鐵骨素心借我玩兩天。」
「成交。」
流雲捏了捏小仙女的臉蛋,將豁免券一片一片地放到小仙女的手裡。
「老爹,我是不是把自己賣虧了?」
劉玄笑拿起豁免券放到眼前仔細打量了一番,有些後悔:「不行,老爹,你得給我找個幫手。」
「你想讓你四姐還是六姐幫你?」
流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著說話的口氣里就帶上了一絲詭異:「你四姐上次給你做的蛋糕,你還能記著,是什麼味道吧?」
「四姐,還是算了吧!」
劉玄笑額頭上的黑線拉的老長,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隔壁:「可是六姐,哎呀頭疼啊!」
「你六姐打個下手還是可以的嘛!」
流雲使勁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不行,六姐不行,要不讓玄良幫我?」
劉玄笑喃喃自語。
「淨挑老實的欺負,不能換個人嗎?」
「那就只能找……」小仙女劉玄笑開始板手指頭,「那……那……玄智?」
「不行,玄智可是可狡猾得很。」
小仙女可憐兮兮地盯著自家老爹。
「爹爹,要不你給選一個幫手?」
「要不你還給我一張豁免券,我替你找玄良?」
「這……」
小仙女猶豫了半天,磨磨蹭蹭地抽出一張豁免券,猶豫了半天,才依依不捨地將豁免券遞給流雲。
「那你抓緊穿衣服,今天你們大師兄可能會過來玩。」
流雲拿手捋了一下小仙女額前的亂發,然後愉快地哼著小曲兒走開了。
「劉玄良同學,起床了沒?」
流雲敲開了「鎮宅」的房間門:書蟲子早早地起床了,披著大衣趴在書桌上看書。
「老爹,有何貴幹?」
劉玄良在書頁里插了張書籤,然後合上書,有點不耐煩。
「同學,早操豁免券了結一下?」
流雲亮了一下手裡的金屬片。
「好東西,不過,老爹你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什麼事情?」
劉玄良往椅背上一倚,一副「你來吧,我接招的架勢」。
「沒事,只是宣傳一下。」
流雲將門給關上,沒多久,又重新推開門:「你早上去看玄智了沒有?」
「玄智很好,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劉玄良好氣又覺得好笑,「做夢吃肉包子高興成那樣。」
「如果你夢到我給了你一本武功秘籍,明天也會高興得合不攏嘴。」
流雲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
「少年,我這裡有一本絕世秘籍,和我一起闖蕩江湖,可否?」
「老爹,我不會再上當了。」劉玄良咬牙切齒,「先把秘籍拿來再說。」
「開個玩笑,過幾天東北圖書館的部分珍貴藏書還有《四庫全書》會轉移到咱們家,有興趣嗎,裡面可能會有錦衣衛還有血滴子的記載。」
「真的?」
「真的!」
「那老爹,我怎麼才能拿到那張豁免券呢?」
「你七姐現在正在準備早餐,你去幫一下忙。」
流雲掏出豁免券遞給劉玄良。
劉玄良猶豫了一下,想接過來,可又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把手縮了回去。
「廚房裡只有你七姐,你四姐已經喪失掌勺的權利了。」
流雲現在活像是準備拐*賣小孩的人*販*子。
「那好吧!」
劉玄良利索地接過豁免券,夾到書里。
看著劉玄良蹦蹦跳跳地跑去了廚房,流雲長舒了口氣。
如果沒有精神障礙,玄良是最適合繼承隱仙一脈衣缽的人選。可惜他精神上受到重創,難以自愈。
當時劉玄良所在的孤兒院附近是一條紅燈街,流雲可以想像得到孩子受了怎樣的刺激。
本來以流雲煉神返虛的境界,治療這樣的疾病很容易,可要一個單純的孩子去承擔成年人都難以承受的痛苦,實在是太殘酷了。
受了傷的小獸,回到溫暖而隱蔽的窩裡,會只顧舔舐傷口,而失去對外界的感知。但隨著傷愈,會逐漸放開對外界的感知,重新回到血腥而複雜叢林裡。
「咚咚咚,」院門被敲得震天響,「老爹,開門。」
「大哥你的心也真夠黑的啊,大清早就擾人清夢。」
六仙女劉玄琪裹著大衣,直奔大門,開了門後一看是自家大哥,嘴巴嘖嘖作響:「呀,怎麼沒領著嫂子一起過來?」
「先讓丈母娘多養幾年,咱家吃白食的人多,不省點糧食怎麼成。」
劉玄孝裹得像個圓球,不疼不癢地,將劉玄琪拋的炸彈扔了回去。
「爹,你瞧瞧。」
劉玄琪瞥見了流雲,準備開闢第二戰場,「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們不結婚是因為,哪有妹子結婚比自家哥哥還早的,你這當大哥的不結婚,妹子怎麼?」
「老大,聽見你妹說的了嗎?」
流雲「恨鐵不成鋼」,滿臉「心痛」地看著劉玄孝:「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緊時間找個媳婦,給弟弟妹妹們做個表率。」
「爹,您說的對。」
劉玄孝點頭應下了,然後挑釁似的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劉玄琪。
「爹,我還沒穿衣服,哎呀,好冷啊,我先回房了。」劉玄琪狼狽「逃竄」。
「玄孝,不知道你爹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啊!」流雲一臉「幽怨」地盯著劉玄孝。
「很快!我先去看看玄智他們。」
於是,劉玄孝也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