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抱著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吳秀藏身於小巷深處的廢紙箱裡,魏延午正糾結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時,忽然看到兩隻幻紫色的煙霧獵犬從箱子入口走來,低頭在地面上嗅了嗅後,直接抬起頭看向了自己所藏身的廢紙箱堆這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左輪,魏延午愣了一下神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追蹤用靈咒,而在整個區劃內能放出靈咒的也只有陳凡這小子了。
想到這裡,魏延午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從廢紙堆里伸出手指敲了下地面,把兩支煙霧獵犬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便瞧見它們歡快地縱身一跳,隨後化為澹澹的紫色粉塵沾染在自己和吳秀的衣服上,以便之後的定位。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西服上閃閃發亮的紫色粉塵,魏延午也只能一邊繼續呆在原地等待陳凡過來,一邊默默在心裡吐槽著不知道老光頭會不會給自己報銷洗衣服的錢。
正這麼想著呢,魏延午忽然聽到一陣巨大的跑車引擎噪音從遠方而來,沒過多久一輛亮黑色的敞篷超跑就吱嘎一聲停到了小巷的入口。
猶豫片刻,魏延午一邊心說不會吧一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赫然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戴著墨鏡的陳凡正在沖自己招手。
面對此情此景,魏延午也只能服氣地扛著吳秀一路小跑,拉開跑車的后座門連滾帶爬翻進去後,趕緊拍打著陳凡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快走,這裡的人都被操控著,再不走萬一被包圍了就真的跑不掉了。」
「啊?被操控?這不早就被操控了嗎?」話是這麼說,陳凡還是一把拉下檔位,緊跟著一腳油門便離開了魏延午藏身的小巷附近。
被撲面而來的風吹動著黑白混雜的長髮,陳凡有些好奇地扭頭看了眼半昏迷狀態中的吳秀,而後一邊在魏延午的叮囑下正臉開車看路,一邊疑惑地詢問:「話說回來,魏叔你們這是經歷了什麼?難道降落後也有人想要嘎吳秀腰子,這才在他肚子上來了一下?」
魏延午則是並沒有立刻回復,先看著自己三人離朝市中心慢慢走去的人流越來越遠沒有被追逐的跡象後,這才扯著西裝領子開始大口喘氣:「別提了,我和小吳剛降落就想著先去找到你,結果剛走出去幾百米就看到了目標所在的小區,想來想去先調查完情報再去找你更節省時間,於是就打算進去看看。」
說著,魏延午從超跑的便攜冰箱裡翻來找去,拿出一瓶高度伏特加後擰開瓶塞,先是在吳秀傷口附近澆上一些避免感染,然後看著悶哼一聲的吳秀自己噸噸噸喝了幾大口:「哈——結果,剛進去沒走上多遠,小區裡面跳舞的人群突然就跟瘋了一樣暴動起來,小吳反應慢了一拍被身旁拿太極劍的老太太劃了一道,傷口雖然不深,但是我們為了逃出小區跑了很遠才停下來,這才導致這小子沒有第一時間止住血,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有些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魏延午又扒開吳秀的衣服下擺看了看他開始慢慢癒合的傷口:「好在飄靈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類強上不要太多,雖然小吳的自愈能力比不上小陳你,但是這些血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己補充回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此刻魏延午自己提到陳凡,也是後知後覺地尷尬笑了笑,撓著自己的後腦勺試圖解釋一下:「那個……沒有立刻去找你,的確有些不太好啊,抱歉了小陳。」
而陳凡本人對此卻並沒有多少反應,輕描澹寫地揮了揮手掌:「害,多大點事啊魏叔。我不也是在脫困後先去了目標小區,然後才去找你們的嗎?咱們這就算是扯平了。」
見陳凡自己都沒多大意見,再加上副駕駛上的大箱子看起來安然無恙,魏延午心中的慚愧更深了數分。
不過,總算是從之前精神緊繃的逃跑和東躲xz狀態中擺脫出來了,接下來自己三人就能安生地慢慢思考對策了。
…嗯?
神經放鬆下來後,魏延午遲鈍的腦筋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一把扒住陳凡的肩膀震驚道:「不對啊?!小陳,之前你不是進去目標小區了嗎?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受了傷的狀態,難道說他們都沒有攻擊你的嗎?!」
被魏延午突兀動作嚇了一跳,陳凡險之又險地避開拋錨在路中央的一輛車子後,慢慢降低速度無奈回頭:「我說魏叔,不帶你這麼嚇人的。我是不在意撞車後的傷害,但是你自己和吳秀的安全總得考慮一下吧?」
說完,陳凡看著訕訕縮回手的魏延午,又降低了一些車速:「不過魏叔你居然問我這個問題……我的對講機壞掉了沒法和總部溝通,但是攝像頭什麼的總歸是好的吧?你們就沒看到我的行動?」
對此,魏延午先是看了看沒什麼車子的前路,這才無奈攤開雙手:「這我也沒辦法啊,畢竟你降落後可能是離歌姬比較近,攝像頭一開始就受到干擾呈現不出來畫面和聲音,後來一直到你從旗杆上砸下來,熘達去目標小區大門口的這段時間才逐漸恢復正常。結果小九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你就進入目標小區了,然後攝像頭就徹底報廢掉了。」
說道這裡,魏延午還抻了一下自己和吳秀的衣領:「喏,我倆的也是在進入目標小區後就報銷了,只能通過對講機和總部聯繫,哪兒成想你居然連對講機都撐不住。我在剛知道你進入目標小區後差點沒嚇出個好歹,好在你平安無事過來了……」
沉默片刻,魏延午忽然意識到了一個符合陳凡性子的可能性,只是這個可能過於殘忍,讓他一時間不想主動問出來。
而在發現魏延午突然的沉默後,陳凡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猜到他可能的想法,於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魏叔,雖說人終有一死,但是沒什麼必要的話我可不想化身殺人魔王大開殺戒。我是用手套盪到安全位置後走樓梯上去的。」
看著後視鏡里魏延午聞言放鬆欣慰的表情,陳凡在心中呵呵一笑。
畢竟自己也實驗過了,結果是自己真的不怎麼享受殺戮帶來的感覺。所以,沒有必要的話,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傻子才幹呢。
正滴咕著,陳凡忽然留意到后座上的吳秀輕輕呻吟了一聲,於是嘖了一聲後伸手升起了超跑的車篷:「都忘了這傢伙還在,既然受傷了就少吹點風吧。話說魏叔,吳秀倒下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擅長使用狙擊槍嗎?」
魏延午聞言剛想說大叔我只會拉拉琴,卻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口,轉頭一看就發現吳秀虛弱半睜開眼睛,對著自己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魏叔。再給我一會兒的話,我估計就有力氣開槍了……嘶。」
呲牙咧嘴捂住自己側腹的傷口,吳秀看了眼正在一邊開車一邊回頭瞅自己的陳凡,先是有些意外,隨後卻長出了口氣:「哈——你沒事啊,那就好。我還擔心會不會把你給害了呢。」
一聽吳秀這話,陳凡有些皺眉,但還是扭過頭去好好開車:「你這話可不太對勁,等回去之後我得好好問問。嘛,不過看你這副鬼樣子,怕不是最多也就能開一槍了不起了,既然這樣……」
說話間,陳凡拉下手剎讓超跑強行車身扭轉,對向了接近市中心的最高樓。
下一秒,陳凡一腳油門踩了上去,風馳電掣般向最高樓開去:「那就去最適合狙擊的地方給你架槍吧!不用擔心油耗問題,出發之前我就已經去加油站把車子加滿油了。吳秀你就先好好睡一覺,等到了地方我倆會叫醒你的。」
險些被陳凡甩尾動作嚇死的吳秀臉色蒼白,看了眼魏延午得到他點頭答覆後這才放下心來,而後甚至都懶得說些什麼,靠在寬大而柔軟的真皮座位上就繼續睡去了。
而魏延午在確認吳秀真的睡著後,先是為他勉強自己的行為嘆了口氣,接著就抬起頭盯住了陳凡:「小陳,雖然時間緊迫事情緊急,但是你真要動手的話,還是得考慮考慮再說。」
雙眼掃視著前方路段逐漸出現的前行人影,陳凡對魏延午的勸告只是呵呵輕笑:「魏叔,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人終有一死,比起前往目的樓房路上死掉的人數,任由歌姬繼續活動活活累死的人數可能會更高吧?既然這樣,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做出取捨。」
魏延午聽見陳凡的話稍微愣了一下神,隨即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是這個意思:「不,我是希望你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儘量保持車身穩定,並且儘可能減少不必要的噪音,避免把小吳給吵醒了。」
詫異地抬起頭看著車內後視鏡里的魏延午,陳凡在直視他冷靜的眼神後頓時瞭然,笑嘻嘻地聳了聳肩膀:「沒想到魏叔你會有這樣的一面,既然如此,我就乖乖聽話好了」
於是,陳凡加重了踩在油門上的力度,平穩而快速地向著最高樓的方向前進,直到路上的人影越來越多,並且開始扭頭注視向快速駛來的超跑。
見對方似乎終於無法忽視己方的動靜,陳凡立刻打開窗戶伸出手指在車門上用硫磺和硃砂塗抹起扭曲詭異的紋路:「四象之獸,過去與未來的殘骸,就連影子都無法追上。
天順其然,地順其性,此順其變,披荊斬棘滄然巨變吧,靈咒·騶吾!」(注1)
伴隨著陳凡的吟唱,硃砂與硫磺開始慢慢在超跑車身上勾勒出五彩斑斕的老虎斑紋,直到包裹住整個車子後,超跑的速度不但跟上一層樓,同時也漸漸脫離地面,在人群的頭頂迅速滑過。
看著陳凡嫻熟使用著靈咒,魏延午不由得嘖嘖稱奇:「小陳,沒看出來你在靈咒上天賦這麼高啊?魏叔我當年都成為飄靈兩三年了,結果學習第一個靈咒的時候可都花了半個月,你小子才成為飄靈一個月不到,就已經能用出來中原派系的四象靈咒和神聖羅馬派系的塔羅靈咒了,嘖嘖嘖,我要是有你這天賦,現在就不會只是個跑外勤的成員了。」
「哈,哪兒的事啊魏叔,人和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而已。再說了,我的靈契必須和人打配合才有用,況且副作用還那麼大,不多學點靈咒以後不就成拖後腿的了嘛?」說著,陳凡伸出左手調了下後視鏡,看到車身下方的人群只是目送超跑遠去,並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後略微放鬆了些。
「扯!」隨手點根煙吸了口,魏延午打開車窗把拿煙的左手放在車外,哭笑不得地用另一隻手點了下陳凡露出來的後腦勺:「你小子就是天賦好,過多的謙虛可沒意思了。」
看到車內後視鏡里陳凡嬉皮笑臉的樣子,魏延午無奈衝著窗外吐出一個瞬間被衝散的煙圈:「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你們的魏叔可是快三十了才成為一名飄靈,天賦也就那樣,學東西慢也很正常。所以,別看我已經成為飄靈十年了,估計你們這些年少有為的小傢伙超越我也是沒多久的事情了。」
聽魏延午提及自己的年齡,陳凡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剛想說魏叔你才四十不到怎麼看起來都得奔五十去了,但在出口前硬生生吞了回去,轉而說起別的事情:「不過,在那個小區裡面我還真有不錯的發現,一會兒等到了最高樓,咱們先找個信號好的地方和小九姐他們聯繫上,共同商討一下吧。
說不定,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哦」
(注1:騶吾(zouw),形象來源於《山海經》:「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采畢具,尾長於身,名曰吾,乘之日行千里。
騶吾生活在林氏國,是種奇珍異獸,身體長得像老虎,渾身上下都是五彩斑斕的條紋,它的尾巴比身體還長,跑起來就像一陣風,比飛鳥還要快,它很善良,雖然是吃肉的神獸,卻不傷害身邊的動物,經常餓肚子,只等動物們自然死亡之後才會吃掉,在中國文化中是一種「仁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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