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歌聲遠隔千米仍舊隱隱約約迴響在耳畔,吳秀扣著扳機只差一分力氣就能觸發的手指也在輕靈的歌聲中停滯下來,任憑他怎麼用力都無法再前進一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あたしがを語る的なら」
(若要我來談論愛的話)
「そ的眼には如何、映像る?」
(在那雙眼中映出的又是何等景象)
「詞は有り余るばかり」
(言辭都是過剩多餘)
「無垢的音が流れてく」
(無垢的音色流動而去)
「あなたがに塗れる末で」
(在你被愛塗滿之前)
「そ的色は幻だ」
(那景色也不過是幻想)
「ひとりぼっち、音に吞末れれば」
(一個人孤單地就此被音樂吞沒)
「全世界共通的快樂さ」
(這是全世界共通的快樂吧)
「つ末らない茫然に溺れる暮らし」
(沉溺在無聊的茫然中生活著)
「誰もが彼をなぞる」
(誰都是這樣效彷著他)
「繰り返す使い回し的歌に」
(用循環往復隨意切換的歌)
「末た耳を塞いだ」
(再次將耳朵堵塞)
「她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要殺了她?」
啊,是啊,這麼美麗的人,這麼動聽的歌曲,自己怎麼能夠打出這一槍,讓她和歌聲自此從世間消逝呢?
這可是最大的罪過啊,吳秀。
一邊這樣想著,吳秀一邊放開了狙擊槍,站起身來就想翻過眼前的圍欄,去往那個楚楚可憐的藍色身影旁邊。
哪怕無法接觸到,只是在近距離上好好欣賞她,自己也很滿足了。
下一刻,吳秀忽然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宛如爛泥般癱軟了下來。
輕嘆一聲收回打暈吳秀的手刀,魏延午一邊把他從差幾步就會從萬丈高樓邊緣掉下去的地方拖下來,一邊扭頭看向了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陳凡:「小陳,你會用狙擊槍嗎?小吳這孩子終究還是被歌姬影響到了,看來音頻也好遠距離也罷,真要是直面歌姬的話他還是不太行啊。」
聽到魏延午的話,陳凡先是輕輕點頭,隨後立即拼命搖頭:「不行的,你就別指望我了,魏叔。我雖然會用狙擊槍,但是首先用得沒有吳秀這個死人妖好,其次這裡這麼高,我是不可能在爬到邊緣之後還有膽量動彈的,除非……」
猶豫片刻,陳凡還是不斷搖晃腦袋:「不,沒什麼,我過去的話也會因為自身的恐高導致失誤,咱們最好還是想辦法讓吳秀早點醒過來,然後不再受歌姬影響地打出這一槍。」
反正這裡的人類到底是死是活和我沒關係,更不用說自己只是被迫來幫忙的,既然如此誰會在乎這些問題啊?
這邊陳凡剛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過去,魏延午在把吳秀安置好後,一言不發走過來蹲在了陳凡的面前:「但是,小陳你還是有辦法克服的,對吧?」
恨不得趕緊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陳凡心想自己怎麼就這麼賤,因為一時的猶豫躊躇說漏了嘴,導致現在被魏延午抓住了尾巴。
而看著陳凡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魏延午深深嘆息了一聲:「小陳,我知道這樣子很不好,畢竟你只是一個剛成為飄靈不到一個月的超級新手,對管理局和自己不認識的人也沒什麼太深的感情,能夠冒著生命危險從高空降落到這裡,還成功收集到關鍵情報已經算是仁盡義致了,但是……」
說道這裡,魏延午無意間瞥到陳凡黑暗深處隱藏著極深薄涼的十字眼眸,猶豫片刻後在最後改變了原來的說辭:「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看在那個音樂製作人的份上,讓歌姬停下來。雖然他的遺願大概是讓自己歌曲得到傳頌,但我相信就和你之前說刷虛假播放量不會讓他開心一樣,這樣的情形想必也不是他想要的吧?
畢竟,讓歌姬誕生的是那個男人的愛,並非不甘和怨恨。」
不知道是哪句話還是哪個詞語刺激到了陳凡,趴在地上再三猶豫後,陳凡最終還是長嘆一聲:「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魏叔。辦法總是有的,我可以挪過去之後,只看狙擊鏡裡面的情景,這樣就不會意識到高低差問題。但是這麼做的話,就需要魏叔你先把狙擊槍大致瞄準好方位,不然我調整花的時間就太多了。」
一聽這話,魏延午馬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蹬蹬瞪小跑過去把狙擊槍擺正位置後,又蹬蹬瞪小跑過來把陳凡拖到指定的位置上,讓他不用注視遠方就可以通過狙擊鏡瞄準好歌姬。
死死閉著另一隻眼睛避免自己認識到現在所處位置的高低差,陳凡迅速在魏延午的輔助下瞄準到高聲歌唱的歌姬額心,沒有吳秀那麼強大視力的他反覆調整瞄準的定點,確認萬無一失後才準備扣下扳機。
而就在陳凡手指微動的瞬間,石化般的感覺同樣從指尖開始蔓延,讓陳凡立刻觸電般抬起雙手,伸出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自己的耳道中,硬生生捅破了雙耳的耳膜。
鑽心的疼痛和魏延午無聲的吶喊交錯下,陳凡迅速提起位置沒大變化的狙擊槍,剛把眼睛貼到瞄準鏡上準備扣動扳機,熟悉的感覺再次從指尖襲來,迫使陳凡不得不再次鬆開手。
淦!
罵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說沒說出口的話,陳凡無奈地從口袋中掏出臨出音樂製作人屋子時拿走的便利簽和黑筆,刷刷寫了幾行字後,將紙面展示給了因為陳凡自戳雙耳不停磨牙的魏延午。
看著紙上「骨傳導,影響小了很多但無法激發」這幾行字後,魏延午雙眉隨之深深皺起,而後掏出望遠鏡看向了遠方的廣場。
此時,已經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地,之前因為各種緣故受傷的部分人群也因為失血過多或者實在撐不下去而倒了一地。
面對從望遠鏡里觀察到的慘烈景象,魏延午再次磨了磨牙,眉頭緊鎖深思片刻後,先是拿出來對講機準備詢問對面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對講機又罷工了。
扭頭看向陳凡,卻發現他正拿著吳秀的對講機無奈搖頭,魏延午只得放棄了和管理局溝通的念頭,又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後,深深嘆了口氣:「哈——罷了。反正爛命一條,什麼時候死不是個死?況且真死了,老光頭給那丫頭的撫恤金肯定少不了。」
說著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到的悲觀話語,魏延午隨即蹲下身,拿過陳凡的便利簽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我有辦法能讓你擺脫影響,小陳你爬好,一直嘗試扣扳機,一旦發現能夠扣下去了,什麼也別管只記得無害化歌姬就行!」
迅速閱讀完便利簽上的內容,陳凡疑惑不解地瞅了瞅魏延午,卻只得到了他的點頭回復。
沉思片刻,陳凡決定相信魏延午的話,低頭把眼睛抵上狙擊槍瞄準鏡,第三次瞄準好歌姬後,手指扣在扳機上用力往下壓去,在達到了會被石化的彎度後便靜止下來,等待著魏延午所說的辦法。
看著陳凡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自己出手抵消歌姬的影響,魏延午站起身來,雙手先是平舉在胸前,隨後左手向後與肩平行,手肘微微彎起,右手則是各個手指以不同程度曲起,腦袋更是向左偏下,儼然一副手握小提琴的架勢。
陳凡看不見的是,此時的魏延午與之前自己印象中邋裡邋遢的大叔形象大相逕庭,全身上下散發著優雅莊重的音樂家之姿,若是能夠把絡腮鬍刮去,頭髮再好好打理一下的話,身上略帶憂鬱的氣質想必吸引萬千少女不在話下。
可惜,現在的天台山只有昏迷不醒的吳秀和一心瞄準歌姬,壓根就不往自己這裡看的陳凡。
默默在心中哀嘆無人識貨後,魏延午深吸一口氣,虛幻而典雅的小提琴隱隱約約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便被魏延午如沉浸此道數十年的老手一般輕撫音弦,僅是如此就讓陳凡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指能夠繼續往下扣動一絲了。
「第一奏曲·那年冬日的悲傷!」
下一刻,魏延午大吼一聲,宛如君臨舞台的皇帝般開始了自己的演奏,悽厲而憂傷的旋律鏗鏘奏起,頃刻間便讓歌姬的歌聲出現了剎那的扭曲,讓陳凡的手指得以繼續下壓,已經達到了能夠扣動扳機的程度。
只是在扣動扳機的瞬間,陳凡不知為何淚流滿面,忽然想起來了吳秀昏迷前的一句話:
「她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要殺了她?」
於是恍忽間,陳凡的槍口微微偏移了一絲,導致呼嘯而出的子彈並未直奔歌姬額心,而是從身邊掠過,擦中了她的飄揚髮絲。
就在這個瞬間,猩紅的蛛絲忽然迸發,順著歌姬髮絲攀附而上,如貪婪的蟻群般迅速膨脹壯大,幾乎是頃刻間便將歌姬全身包裹起來,而後在自主力量的引導下將她的姿勢強行扭成雙手伸開的十字形,徹底把她封印在了血紅透明的十字棺中。
單眼透過瞄準鏡看了血棺中似乎只是陷入沉睡的歌姬最後一眼,陳凡一邊掃視著街道上紛紛脫力倒下昏迷過去的人群,一邊不知為何從心底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
倒不是和之前一樣覺得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總覺得,略微有些遺憾吶。
不知是因為歌姬被自己親手封印了起來,還是直到最後自己忽然改變心意,僅僅想要將歌姬封印起來。
剛無奈感慨完,陳凡正準備從天台的邊緣往後爬走,卻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腳跟碰到了某種軟乎乎的東西。
身體下意識僵硬了一瞬,陳凡默默從背後的腰帶上解下手槍,而後勐然轉身將槍口對準了身後,卻只是看到魏延午不知何時癱倒在地,鮮血跟不要錢似的從鼻子裡嘩嘩流出。
「誒喲我的親娘嘞!」
趕緊蠕動身體爬到魏延午身旁,陳凡趴在地上掏出醫藥包一頓翻騰,總算是找到了止血的白藥和繃帶,手忙腳亂地大概將止血藥噴灑到繃帶上去後,慢慢把團成一團的繃帶塞進了魏延午的鼻子裡。
好在繃帶塞進去沒一會兒血就止住了,陳凡也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遠處還在昏睡中的吳秀,無奈地拿起肩膀上的對講機,一邊嘗試與管理局取得聯繫,一邊慢慢爬回天台邊緣準備通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看看歌姬情況。
結果對講機還沒接通呢,陳凡就從瞄準鏡里看到一個黑色的瘦小影子不知從何而來,正迅速接近被封印在血棺中的歌姬。
下意識扣動扳機,響起的卻只有空膛的卡噠聲。陳凡這才勐然想起臨行前光頭局長只給了自己三人一發特殊子彈,其餘的連最基本的實彈都沒有。
快速嘖了一聲,陳凡深知配發的手槍雖然不會和普通的一樣十米之外全看運氣,但遠隔千米也肯定只能聽個響,無奈之下只好將右手伸出了天台的邊緣,看著瞄準鏡里距離歌姬僅剩下不到百米的黑影冷冷嗤笑:「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傢伙,但是想要在本大爺的眼皮子底下搶東西,就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
話音未落,赤紅色的能量從陳凡的手心迅速擴張,眨眼間便構築出一支螺旋狀的巨型長槍,整個長度甚至比陳凡、魏延午、吳秀加到一起都要誇張。
「嘛,正好那你試試手,I am the……算了,廢話那麼多幹嘛,貫穿他吧,昆古尼爾!」
下個瞬間,刺眼的紅色光芒剎那間激射而出,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跨越千米,直直貫穿了黑影的胸膛。而後不等黑影有何反應,狂暴的能量就不講道理地扭曲迸發,瞬間將黑影連帶半徑五米的水泥地一起粉碎殆盡。
做完這一切後,陳凡緩緩扭頭,盯著自己整條胳膊猶如炸膛槍口般被撕裂成布條狀的血肉與完全崩碎成指甲大小的森森前臂骨頭愣了一會後,被疼痛追上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慘叫著在地上滾了起來:
「草!為什麼?!啊!媽的!蓄水池內部無限,出口太小還是會被撐爆嗎?!狗屎狗屎狗屎!!!疼死我了,混蛋!!!!!!!!」
(昆古尼爾:北歐神話中主神奧丁的武器,能力相當單純且強大,就是「一擲出就一定會命中目標」,是百發中的神槍,可以擊穿它擊中的任何東西,隨後自動回到主人手中。阿薩神族和華納神族開戰時,就是由奧丁拿著此槍投出第一擊。相傳維京人在作戰時,會由指揮官先向敵人投擲長槍,就是承襲自此。
當奧丁將此槍擲出時,會發出劃越空際的亮光,地上的人稱之為「閃電」,另一說法是「流星」。神話中記載,對著昆古尼爾發誓的人,他的誓言必將實現。這也許就是對著流星許願的由來。
然後,洛陽昨天開始到處封鎖,方艙都建了……童叔之威,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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