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原來是你!」付天貴一臉驚喜,隨後欣慰地長嘆道,「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對了付叔,我家府邸裡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楊不易有些疑惑,剛剛途徑府邸上空,沒有亮燈倒也罷了,神識一掃,竟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搬走了。」
「搬走了?」楊不易一愣。
「怎麼?你還不知道?」付天貴也是一愣,「這麼大的事,老楊不可能沒有跟你傳信說啊。」
「搬去哪裡了?」楊不易搖頭,來信裡面確實沒說。
「城南青山領!你剛成為東浮宗外門弟子那一年,宗門就派人送來了大量的銀兩,專門為你擴建府邸之用。」
「宗門送來銀子,還幫我擴建府邸?」楊不易再次一愣。
「你成為了仙門弟子,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東浮宗,連住的府邸都不能寒磣,於是宗門為你在青山領修建了連片宮殿,算是與城西日照山的彭家與城北靈蘊山的韓家平起平坐了。」付天貴感嘆道。
「宗門還真是有心了。」這是楊不易沒有想到的事情,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不過如此了吧。
「世俗中的銀子宗門拿之無用,對我們這些凡人卻是有大用,一擲千金,不僅能讓凡人感恩戴德,還能換來身後門下弟子的好感與衷心。」付天貴笑道。
「付叔說得對。」楊不易笑了笑。
「好了,你快回家看看吧,這一走,加上雜役弟子那三年,可是七年沒回家了,你娘親肯定想你了。」他娘韓瑜與付天貴是隔代表親,所以楊不易才會與付天貴如此熟絡。
「嗯,那我先回家看看。」楊不易微微一笑,這一走七年,確實有些想家。
辭別了付天貴,他便御劍而上,往城南青山嶺飛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青山嶺上空。
下面殿宇一片,燈火通明,確實氣派至極,楊不易竟有種來到了世俗皇宮的錯覺。
神識一掃,一道道熟悉面孔湧入腦中,接著鎖定了一座宮殿。
微微一笑,縱身飛了下來。
還未靠近,便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
「誒,天罡!你說老黃家那丫頭怎麼樣?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善良,嘴巴也甜,她要是生個女兒,肯定美到驚艷,不如我們去念念?」
「行!」一道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
婦人嘀咕著,似又想到了什麼,低笑道,「我覺得老陸家那丫頭也不錯,可愛懂事,關鍵屁股還翹,若是能為咱家不易生個兒子,估計可可愛愛,熱熱鬧鬧的。」
「行!」
「另外,武家那丫頭我覺得也不錯,英姿颯爽,武功高強,若是能為不易生個龍鳳胎,那就棒極了。」
「行!」
額???
楊不易眉頭微挑,聽得滿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行!行!行!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驀地,婦人惱怒了起來。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嗎?我這不是在聽嗎?」
「在聽?都不見你行動!」
「你呀......真是喜怒無常,估計以後不易娶個媳婦回來都會被你嚇跑。」
「楊天罡,你說什麼???」
「唉,夫人啊,消消氣,消消氣,你這一天這麼念叨也不是個事。以前只要雙方長輩同意,可不管兒女喜不喜歡,強行把婚一訂,婚轎過門,洞房一入,便算完事。」
「可是,現在時代變了,誰還去強求自己的兒女啊,兩情相悅才能白頭到老,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也就厚臉皮提一句,牽牽線,你難道還真的讓我去下禮提親?」
「他們心裡怎麼想的,我們都不知道,你這不是強我所難嗎?」
「楊天罡!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以前娶我還委屈你了是吧?」
「哎呀,夫人啊,你這又扯到那裡去了?遇到你,是我楊天罡這一輩子最大的福氣。娶你,是我楊天罡這一輩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哼......你這道理一大堆!反正我不管,咱們家易兒也不小了,是時候給他找個媳婦了。我這也不是著急嗎?易兒這麼多年沒回來,我是怕那些好姑娘都嫁了,所以才想先穩一穩嗎。」婦人輕哼道。
「你真這麼想?」
「不然呢?」婦人埋怨道。
「你忘了,易兒現在是修仙之人了,修仙之人你懂嗎?身份地位都變了,你住在這片宮殿,難道還感受不到嗎?你喜歡的,易兒估計不會喜歡。再說了,站在易兒的角度說句狂妄自大,毫不客氣的話,那些姑娘雖好,但是你真的認為她們配得上咱家易兒嗎?」
「這......可是!」婦人一怔,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咳咳!你家易兒長的那麼丑,怕是沒人會喜歡啊。」
「誰說的?我家易兒可......」婦人惱怒,黛眉輕皺,扭頭狠狠望來,眸光頓時之間定住了,接著黛眉舒緩,惱怒消去,迅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驚喜地喊道:「易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幾步上前,頓時抓住了楊不易的胳膊,雙眼放光,驚喜地打量著。
婦人一笑,更顯年輕靚麗,她眉毛如畫,皮膚緊緻白皙,完全看不出年紀。
她舉止之間帶著一絲成熟與雍容,更讓她顯得嫵媚。
這便是楊不易的娘親,韓瑜。
在她的後邊,站著一位硬朗的中年人,氣質頗為沉穩,在見到楊不易時,眉宇之間悄然浮現了一抹柔和。
「娘!父親!」楊不易笑著喊道。
「易兒,快坐下,讓娘親好好看看,你都瘦了。」韓瑜眼中儘是柔情,仿佛小時候一般,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易兒,你剛才一定聽到了娘親的話,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韓瑜輕聲問道。
「娘,我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找一個了,你看那宇軒那孩子,娃都能跑了。」韓瑜輕笑道。
「易兒說他暫時沒打算,你也別這麼著急。」楊天罡從旁道。
「你懂個啥,易兒還可以活幾百年,我們可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還不是想早點抱上孫子孫女嗎?」韓瑜狠狠剜了楊天罡一眼。
「這......」楊天罡一怔。
楊不易也是一怔,是吶,凡人百來載,五十已經命過半數了,頓了頓,沉吟道:「娘親放心,我自會找來靈藥,讓你們長壽。」
「唉,娘也不是想長壽,只是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成家抱娃了,娘這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韓瑜輕呼一口氣,無奈地笑道,「算了,強扭的瓜也不甜,若是易兒遵循了娘的意思而委屈了自己,那也不是娘想要的。」
「易兒,趁你回來,我想為你辦一場升仙宴會,我知道你喜歡低調,可這次聽父親的,咱也高調這麼一回,別人設宴一個月,我們就設宴三天,怎麼樣?」楊天罡說道。
「好!」楊不易看了看他,輕輕點頭道。
楊天罡旋即看向了韓瑜:「你也別老催促了,這次宴會也是一個好機會,若是中意易兒的,她自然會來,易兒若是看上眼,自然也就成了。」
「那好,咱就將這次宴會辦的熱熱鬧鬧的。」韓瑜笑了起來。
三天後。
青山嶺鞭炮聲震耳,殿宇裡面人來人往,忙忙碌碌。
平陽城的大豪,名士齊齊來賀,賓客盈門,熱鬧至極。
「黃家送來黃金萬兩,八匹上等雪蠶絲綢!」
「武家送來先天境界拳法一本,深海玄鐵一塊。」
「榮家送來金塔一座,白戎玉鐲一對。」
......
大殿門口,一位老管家望著這平日裡顯赫的各大家主親自帶著重禮而來,臉上倍感光彩,口中念叨的聲音也是越來越高亮。
與青山領的熱鬧相比,日照山與靈蘊山的氣氛則有些怪異。
彭家大廳。
一位雙目如炬,眉宇藏神,頗有幾分出塵氣質的中年人大刀金馬地端坐在上首,手中拿著一張請帖,沉思著。
在其下方,還坐著一位英俊不凡的年輕人,此時的他眸光忽閃,雙眼一咪道。
「父親,那楊不易在青山領舉辦升仙宴,還大宴三天,我們要不要過去壓一壓他?」
「壓他?為什麼壓他?」
「他楊家以前可是我彭家的下人,如今姿態這麼高,這是明擺著想蓋我們彭家的風頭,這不得壓一壓?讓他認清楚誰才是主人嗎?」青年冷冷道。
「楊家什麼時候成我彭家的下人了?為你辦事那是利益互惠,你明白嗎?再說了,拜入了宗門,誰還不得高興高興?設宴三天這不很正常嗎,有的都設宴一年了,就你弟彭曄拜入仙門,我們都設宴了三個月,這都是平常事!」
「可是......」青年眸光撲閃,欲將說話,卻被厲聲打斷。
「可是你個蠢貨,凡是動點點腦子,你說你壓他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就因為人家拜入仙門你就嫉恨人家?就為了逞一時之快?滿足你那扭曲般的虛榮心?天底下那麼多實力比你強,地位比你高的築基上人、元嬰老祖,你豈不是要恨個遍?你就不能跟你弟彭曄學一學嗎?」
「他楊不易以前雖然是一介凡人,可是現在拜入了仙門,還被築基上人收為了弟子,這豈是易與之人?」
「他在五行峰那等仙地待了數年,心性氣質定然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就憑人家敢去殺鬼,而你不敢去,就已經高下立判。」
中年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一瞪那臉色青紅一片的青年,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準備賀禮?」
「父親,我們也要去給他賀喜?」青年一臉愕然地抬頭。
「你不用去了,去靜室將祖訓抄寫一萬遍!」中年人臉色一沉,拂袖而走,留下了一臉呆愣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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