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日,上午九時。Google搜索
美國,麻薩諸塞州,波士頓,愛德華·勞倫斯·洛根將軍國際機場。
埃爾文坐在大廳邊上的長椅上,用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上半邊臉,正在看一張麻薩諸塞州的詳細地圖。
英國公民到美國來是免簽的, 所以入境手續很是簡單,也就年齡上出現了一點麻煩,因為埃爾文證件上的實際年齡只有十三歲。
但埃爾文用了一個簡單的心理暗示的小戲法,就讓那個海關官員放行了,這甚至都不需要魔杖。
對絕大部分的普通巫師而言魔杖是施法的必備要素,算是第二生命了。但對埃爾文來說,魔杖充其量只能說是一種好用的工具。
能輔助魔咒的鎖定與瞄準, 能明顯地增幅魔法威力,但不是必須的。
如果一個咒語在無杖施法的情況下就可以達到想要的效果,那就沒有必要使用魔杖。
航班途中沒有發生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沒有劫機、也沒有哪位客人突發惡疾,埃爾文的鄰座也並不是漂亮可人的小姐姐,而是一個禿頭中年商人,飛機起飛半個小之後他就開始打呼嚕,從倫敦一直睡到了波士頓。
以概率而言,生活中本就不會有太多超乎尋常的事情發生,坐一趟飛機並不會有什麼奇遇。
除非是受預言或是其他什麼因果類魔法的影響。
埃爾文的身高本就和成年人差不多,嗓音也早就不是童聲,穿上正式的衣物同時用墨鏡遮住還略顯稚氣的臉龐,基本就不會有人能從外表看出他的真實年齡。
這樣做就能減少很多麻煩。
剛剛告別了家人,離開故土,獨自一人身處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似乎正是感時傷懷, 抒發孤寂之情、慨嘆人生無奈的時候。
但埃爾文沒有半分這種情緒。
孤獨個毛線啊,有「諾文」的亞空間作為中轉站,他幾秒鐘內就可以回到倫敦了,就是再來美國會比較麻煩。
而其他掌握幻影移形的巫師就算沒有亞空間中轉站,要進行洲際旅行也不過是多傳送幾次而已,各國魔法部都會在境內設立公用幻影移形傳送點,只要持有執照就可以使用。
在倫敦機場的時候,斯圖爾特教授安慰他女兒說伊法魔尼肯定會派專人來機場接埃爾文,但實際上並沒有,至少埃爾文沒見到有人舉著寫他名字的牌子。
他也不是很意外,估計伊法魔尼那邊也不會料到會有國際交換生使用麻瓜的交通方式前來。
那麼他就要自己考慮該怎麼前去格雷洛克山,路途其實還算挺遠的,格雷洛克山在麻薩諸塞州的西北部,而波士頓位於東海岸。
埃爾文合上地圖,得動身了,他至少也應該在八月三十一日晚到達伊法魔尼的大門。
他有兩個裝滿的大行李箱,帶著實在累贅,不過周圍都是人,不方便把它們收入勒梅小屋。
走出機場,埃爾文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同樣是特大城市,波士頓相比倫敦給人的感覺更年輕一些, 也更喧鬧一些。
他伸出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很熱情地幫他把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他有著黝黑的皮膚和厚實的嘴唇,這又是波士頓與倫敦的一個顯著不同。
「波士頓南站。」埃爾文坐上后座之後說。
車裡瀰漫著菸草味,收音機里播放著饒舌歌曲,「沒問題,先生。」司機用略帶捲舌的口音回答道。
司機是個熱情的人,沒過多久就主動開始和埃爾文聊天,並且幾句話後就從口音上篤定地判斷他是英國人。
埃爾文笑了笑,本就有些無聊,就隨口跟他聊了幾句,得知黑人司機名叫雷德。
波士頓的南部城區相比北部顯得老舊一些,在駛入一個兩邊都是居民區的街道時,埃爾文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隱秘的魔力氣息。
在嫁接了血脈之後,埃爾文對魔力的感知變得極為靈敏,這和近乎無盡的魔力回復速度一樣是「諾文」血脈所帶來的增益,只不過感覺上沒有後者那麼明顯。
也正因為這種敏銳的感知力,埃爾文在魔文和魔藥方面的水平才會突飛猛進,很輕鬆地就能完成難度係數很高的工作。
至於這兩種增強效果是是所有原始巨龍共有的,還是「諾文」血脈的獨特表現,目前因為缺少足夠的資料而無法確定。
「麻煩停一下車。」埃爾文對司機雷德說。
「停車?在這?」雷德有些遲疑,但作為一名出租司機,拒絕客人的要求顯然是不理智的。
「我建議您別這麼做……」他試圖勸說。
「為何?」
「這裡是冬日山的地盤,您作為一個外國人會被他們盯上的。」
「冬日山?」
司機咽了口唾沫,「您沒聽說過嗎?那是本地最可怕的幫派組織……」
埃爾文笑了,「這你不用擔心。」
司機無奈,將車靠邊停下。
那股若有若無的魔力氣息從不遠處的一座停車場傳來,埃爾文便直接向那邊走去。
他倒並沒有惹是生非的想法,僅僅是因為好奇。
停車場內很是空蕩,只有寥寥幾盞燈,埃爾文的腳步聲在其中迴蕩,最終他在最裡面的一堵牆前停下。
魔力的氣息從其中傳來,應該用了些隱藏的小手段,但並不高明,說明並不是一個強大的巫師布置的。
所以不用擔心招惹到什麼不得了的存在。
掩蓋的是什麼?一個通道?還是某種物品?埃爾文魔杖在手,只需要指一下就破除了那點小小的障眼法。
接著牆壁上出現了一行字,「今晚午夜,渡鴉出動。」
只是一句留言?埃爾文有些失望。
巫師們之間採用留言作為通訊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有很多魔法可以讓雙方之間直接聯繫,但問題在於,這樣的魔法同樣會將自己的方位暴露給對方。
像英國那種已經非常完備的社會體系內,才會存在大家都不主動隱藏自身的方位、用貓頭鷹就能夠找到大部分人的情況。
而如果並不能信任對方,那這樣顯然是不行的。
從這句留言中可以得出今晚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情的結論,但埃爾文沒時間再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向他包圍過來的十幾個壯漢,「你們是奉命守候在這裡?你們知道會是什麼人過來?」埃爾文頗感興趣地問道。
為首的光頭男人沒有說話,而是做了個手勢。
於是這十幾個人立刻就向埃爾文撲來,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控制住他。
埃爾文嘆了口氣。
甚至都懶得舉起魔杖,直接激發強斥指環,並且並沒有供給太多的魔力,一股環狀立場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那十幾個人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癱倒在地,有些倒霉蛋直接撞在牆柱上暈了過去。
領頭的光頭男人一愣,立刻從腰間拔出一把格洛克手槍,這是專業級別的速度。
對著埃爾文他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只有清脆的機械聲,他不信邪地繼續扣動,但手槍宛如一塊廢鐵。
埃爾文搖了搖頭,讓所有火藥武器失效的禁燃咒只不過是最低級的魔咒之一。
當面對專業的戰鬥巫師時,麻瓜的戰鬥力就不夠看了。
不過要阻擋冷兵器的魔咒就不是很簡單了,所以普通人對普通巫師還是很有威脅的,獵巫戰爭中確實有不少普通巫師死去。
在發現無法發射子彈之後,光頭男人並不是完全的震驚和困惑神色,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神情,埃爾文注意到了。
格洛克手槍突然脫離了光頭男人的控制,接著一股巨力猛然隔空擊中男人的腹部,讓他攤到在地。
埃爾文走到他跟前,「你似乎……知道我是什麼人?」他有些感興趣地問道。
光頭男人咬緊牙關,不出聲。
但這已經算是默認了。
「有意思,看來不需要對你們用遺忘咒。」埃爾文自言自語了一句。
「下一個問題,你是冬日山的成員?」
男人還是不發聲。
那把懸浮在空中的格洛克手槍突然飛到埃爾文的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抵在了光頭男人的腦門上。
他很不情願地微微點頭。
有意思,埃爾文挑了挑眉毛,這美國的魔法社會,還真不像英國那麼太平啊。
他把手槍扔在了光頭男人的身邊,「我沒有敵意,也對你們要做的計劃沒有興趣,單純地路過而已。」
這話不是對這個光頭男人說的,而是對他上邊的人。
意思是到此為止,對方應該會明白。
而說完之後,埃爾文就向停車場門口走去。
光頭男人一骨碌爬起身,撿起手槍,不死心地瞄準埃爾文的背影,瘋狂扣動扳機。
但都是徒勞的。
回到計程車上,惴惴不安的司機雷德很是鬆了口氣,「您回來可太好了。」
「還是去南站。」埃爾文說。
雷德一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街區。
到達目的地之後,埃爾文給了兩倍車費,「多出來的算是小費。」他說。
雷德很是驚訝,「感謝您,先生。」他感激地說。
「每一個認真工作的人都值得尊重。」埃爾文說。
在雷德開車走了之後,埃爾文朝著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
他在那停車場搞了點事,自然就惹出了一個「尾巴」。
怎麼說冬日山也是波士頓最大幫派,他們肯定也看到了雷德的車牌號,所以那額外的車費算是埃爾文對他的補償。
他們甚至可能還會追查到機場,但就到此為止了,他們既不知道埃爾文的名字,也看不到他的真實面容。
沒必要揪出這個尾巴,埃爾文當著對方的面直接購買了前往北亞當斯鎮的長途巴士車票。
北亞當斯鎮就在格雷洛克山腳。
接著就是像普通人一樣排隊上車,坐在狹小的車座上,忍受漫長的車程。
當已經體會到幻影移形的便捷之時,普通人的旅途勞頓就實在有些難以忍受了。
八月三十日深夜,埃爾文到達了北亞當斯。
這座鎮子以麻薩諸塞州第一任州長的名字來命名,早年確實繁榮過一陣子,但現在已經蕭條。
在這座鎮子上埃爾文奇蹟般地沒有找到任何魔法的痕跡,他本以為既然北亞當斯是距離伊法魔尼最近的城鎮,應該有一條類似於對角巷一樣的商業街。
然而並沒有。
那就先找一個旅館住下來,明天再考慮上山的事情。
對於旅店老闆索要的明顯偏高的房費,埃爾文沒有做什麼表示,他當然不差美元,也就懶得多費唇舌。
一夜過去。
當埃爾文像一個正常的紳士一樣在餐廳里享用自己的早餐和閱讀當天的報紙時,注意到餐廳電視機上的新聞:
「昨晚波士頓古生物博物館失竊,警方已介入調查,目前無任何線索……」
古生物博物館?埃爾文微微點頭,這就不怎麼奇怪了。
那句留言裡的渡鴉出動,應該就是和這件事有關吧。
吃完早飯,埃爾文付過房費之後便離開。
拐進一個僻靜的小巷,施展範圍性的匿蹤咒和反探查咒,埃爾文把勒梅小屋展開變成一個棱長一米的立方體,然後把兩個累贅的大行李箱放了進去。
再雇了輛計程車,把他送到格雷洛克山腳。
抬頭仰望,山頂雲霧繚繞。
這是不科學的,因為格雷洛克山的海拔不過才一千多公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雲霧,很明顯是魔法的效果。
使用普通的交通工具顯然是到不了被雲霧籠罩的山頂,埃爾文的身形淡去,他用了潛行四咒。
再舉起魔杖,他的身形化為煙霧散去,一秒之後出現在幾十米之外的一座岩石之上。
幻影移形要求巫師對目標地點足夠熟悉才能完成傳送,也就意味只要是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就可以幻影移形傳送過去。
埃爾文決定就這麼一路傳送到山頂,這應該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身為一名巫師,在接觸魔法兩年之後,他終於不需要再用自己的雙腿來趕路了。
這其實挺不容易的,大部分巫師都做不到。
十幾分鐘之後,埃爾文進入了濃霧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拂過他的全身,但沒有造成任何效果。
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變。
一座巍峨的城堡聳立在山巔,看起來比霍格沃茨城堡要大上不少。
總算是快到了。
還行,至少沒自己第一次到霍格沃茨去那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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