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福洛林·福斯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店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埃爾文斜靠在吧檯上,「為什麼你會如此害怕這位洛薩里奧先生?」他以一種能讓人親近起來的態度的像是隨口問道。
「不能只說是害怕。」福斯科搖搖頭,「更準確地應該說是……敬畏,沒有他的幫助就不會有這家冰激凌店了。」
「所以這位先生是一個教父式的人物?」埃爾文說。
這個氛圍下似乎應該點上一根雪茄,可惜沒有。
「教父?」福斯科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這就是一個常年生活在魔法社會中,對普通人世界毫無理解的巫師。
「就是說你受他庇護, 然後交出自己的一部分收入作為回報。」埃爾文簡單地描述了下這種利益關係。
然而福斯科卻搖頭,「不是這樣的,洛薩里奧先生並沒有要求我付出什麼。」
「這也並不讓人感到意外。」埃爾文微微一聳肩。
一家冰激凌店而已,面向的還是一個滿打滿算只有一兩萬人的市場,賣著最貴也不過幾個西可的冷飲,一年中只有九月開學前的一兩個星期算是旺季,這種店鋪一年能掙幾個錢?
哪怕讓福斯科去喝西北風, 這家店的全部收益都歸洛薩里奧,那位大人物可能都不會瞧上一眼。
這種站在頂端的高位者一般都有展現自己的「仁慈」的癖好, 因為這樣也是一種得到自我滿足的途徑。洛薩里奧幫助並庇護福斯科,可能是出於憐憫,也可能是因為只是欣賞他的品格,也可能只是因為福斯科家族的某個先輩與他有舊。
但無論如何,幫助福斯科開這一家冰激凌店對洛薩里奧來說都只能算是舉手之勞,而這樣他就可以獲得這個老實人全部的感激和敬畏。
「話說回來,你既然都和洛薩里奧先生會過面了,竟然還對他如此不了解嗎?」後知後覺的福洛林·福斯科這時候才問出這個問題。
「確實還真是如此,我甚至預先都不知道今天來見我的會是這位先生。」埃爾文說。
福斯科笑了,「那真是恭喜你了,能得到這位先生的看中,你未來肯定會成大事的。」
福斯科是一個會為他人的喜事而高興的人,雖然埃爾文並不覺得被洛薩里奧「看重」算是一種喜事。
這時候福斯科突然發現埃爾文雖然有著成年人的身高,但近距離看的話還是能在臉上看出不少稚嫩的感覺。
「你是今年剛畢業的霍格沃茨學生?」他下意識地問出來。
「可以這麼說。」埃爾文不置可否。
年齡上肯定沒有,但整體實力上肯定是比絕大部分剛畢業的學生強的。
里德爾這種除外。
「這好啊。」福斯科慨嘆了一聲,「我沒去上過霍格沃茨, 我的父母認為讓我在家裡接受他們的教育, 所以我一生中從沒有體會過畢業的感覺……」
「你是在家裡接受的教育?」埃爾文沒想到這位竟然還是加里敦畢業的,「像你這樣的人有多少?」
父母都是合格的巫師並且有足夠的耐心與教育經驗的話,加里敦的效果肯定是會比霍格沃茨魔法專科學校好的。
如果加里敦的數量比較多的話,就意味著埃爾文根據霍格沃茨學生人數估算出來的英國魔法社會總人口會有誤差。
福洛林·福斯科搖了搖頭,「我小時候確實有不少,但現在應該沒有幾個了……」
埃爾文立刻就反應過來,其中的根本因素當然不是說這些魔法家族轉變思想響應魔法部的號召,都自覺把自家的孩子送去霍格沃茨。
而是現在實際意義上還能延續的純血家族已經不剩多少了。
而根本原因顯然就是十幾年前的那場戰爭。
伏地魔集結了大部分純血巫師,獲得了他們以及其身後家族的支持,而隨著伏地魔的失敗,這些家族也都紛紛從原本的巫師社會既得利益者變成了被清算的對象。
大量的純血巫師不是死亡就是被抓緊阿茲卡班,血脈徹底斷絕的家族肯定不少。
里德爾當初跟埃爾文聊純血觀念時,以非常諷刺的口吻說純血家族霸占著魔法界的主要資源卻又毫無貢獻,是必須被革除的舊階層。
但別忘了,日記本里的里德爾實際上只有十六歲之前的記憶,所以他所說的實際上是五十年前英國魔法社會的狀況。
而五十年足以改變很多。
純血階層實際上已經是被革過一次命了,雖然並不徹底,但如今確實有很多純血家族消失了, 剩下那一些漏網之魚比如馬爾福家族也都是保持低調,沒什麼膽子再站到前台了。
而這一切的「最大功臣」竟然是伏地魔本人。
「我現在相信成為伏地魔之後的你確實是反純血觀念的。」埃爾文對里德爾說。
里德爾:「……」
本來純血家族的勢力牢牢把控魔法世界的主要資源,要革除他們就好像是切除貼著主動脈長的腫瘤,無比棘手。
但伏地魔卻把他們集結起來,然後發起一場戰爭。
既然都是戰爭了,那就是純粹的生死相搏。
然後伏地魔失敗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純血集團的重創。
雖然正義方同樣死傷慘重,但這十幾年來,來自常規社會的血液可是會一直源源不斷地補充進魔法社會。
反觀純血家族這邊,不少都接近絕後甚至已經是絕後的狀態,整體實力遠不如當初那麼強盛。
所以現在巫師社會的主流聲音還是反純血觀念,不過那些挺過來的純血家族經過一段休養生息之後似乎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又開始擴張自身的影響力。
所以革命並不徹底。
五十年後的狀況必然是和五十年前不同的。
「好了,為了慶祝……」福洛林·福斯科看向埃爾文。
埃爾文明白他的意思,「帕奇。」他隨口說了個假名字。
「為了慶祝帕奇你的前程似錦,我決定邀請你嘗一嘗本店剛剛研發的特色新品。」福斯科一本正經地說。
「剛剛研發?所以你剛才在後廚里做的?」埃爾文奇道。
看來這位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工作。
「沒錯。」福斯科點頭,他走回後廚,很快就端出來一盆粉紅色的冰激凌,看起來很是平平無奇。
「我準備給這種新品命名為甜蜜回憶!」福斯科宣布道。
埃爾文點頭,這確實是老實人才會想出來的名字。
「為什麼叫這個?」
「因為它能夠讓人回憶起他們初次見到一生摯愛的感覺。」福斯科很認真地說。
「回憶起初見一生摯愛的感覺?」按照福斯科的意思,應該是指異性同類?
那如果從沒有過類似記憶的人食用呢?
這倒引起了埃爾文的興趣,如果這種冰激凌確實有這個功效的話,那他有些想試試。
沒錯,雖然他有兩段記憶,卻完全沒有產生過類似的感覺。
沒有記憶,又何來回憶?
他挖了一小勺粉紅色的冰激凌,觀察了一下,然後放入口中。
計量很小,所以不至於需要擔心安全性,福斯科終究是按製作食品的方式,不可能做出烈性毒藥。
冰激凌本身是普通的酸甜口,但埃爾文突然感覺到一股酸澀而萌動的震顫在他整個軀體上一晃而過。
這確實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但這肯定不是回憶,也不像是單純藥物產生的效果,因為不可能見效如此之快。
「你加了什麼?」埃爾文問道。
「我……我其實加的是我自己的記憶……」福斯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頭,臉上是有些傻乎乎的笑容。
「你自己的記憶?」埃爾文一愣,「你確定?」
被埃爾文只是,福斯科竟然有些心慌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他看起來就不像是能說謊的樣子。
「有點意思啊。」里德爾表示訝異。
「了不起。」埃爾文則直接直接將自己的讚譽說出口。
涉及記憶,就關乎到靈魂。
光是分離出自己的部分記憶並形成複製就已經是大部分巫師必須借用冥想盆才能做到的事情,而福斯科甚至能夠做到清除掉記憶的具體內容,只保留下純粹的感覺。
而做這麼複雜的工作,僅僅是為了做出一份特殊的冰激凌。
所以連里德爾這種眼高於頂的人都會感到驚訝。
每一個認真的平凡人都值得尊敬。
「不愧是『甜蜜回憶』,我想在這新品的研發過程中,福斯科太太應該有很大功勞吧?」埃爾文問道。
冰激凌店主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福斯科家……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過了一會兒他說。
顯然是個悲傷的故事,埃爾文禮貌地沒有繼續詢問。
福斯科這種性格,大概率是無結果的單戀,那個女孩到現在變成了中年婦女可能都對福斯科的情感一無所知。
但也正是這種遠離之愛,才是真正的酸澀的甜蜜,因為不去了解對方,所見到的就會是她完美的一面。
這名為甜蜜回憶的冰激凌,可能還真只有福洛林·福斯科做的出來。
「怎麼樣,還不錯吧?」福斯科又打起精神,笑呵呵的,「做這種冰激凌挺麻煩的,我想想,暫時就定價一個加隆一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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