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凱陽傷得不重,很快就被木系異能者給治療好了。閱讀
等他從臨時安排的治療所里出來,那些實驗體已經被他們的人收拾地差不多了。
還有兩三隻實力極強的實驗體還在負隅頑抗,它們被異能者解決是遲早的事情。
沈默:「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差不多好全了。」
「這邊暫時有他們就足夠了,龔隊你可以再養一養傷。」
「辛苦了。」
「都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談不上什麼辛苦不辛苦,沈默平靜道。
龔凱陽看著還在跟喪屍作戰的同伴,「他們比我想像中要能幹。」
沈默點點頭,神情沒有半點放鬆,「林博士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他記得透過望遠鏡看到的那隻三眼怪物,光是在遠處看著,靈魂深處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忍不住開始顫抖。
那隻三眼怪物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應該就是林博士的殺手鐧。
在他們沒有打敗那隻三眼怪物前,一切都難說。
「當初我們對能打敗這些實驗體,不是也沒有多少信心,但結果是好的,」龔凱陽拍了拍沈默的肩膀,「放輕鬆,不要那麼緊張。只要我們夠團結,能撐過去的。」
「嗯。」
這樣再好不過,沈默也希望自己是虛驚一場。
談話間,有人匆匆跑了過來,神色慌亂緊張。
沈默連忙問,「林博士那邊是不是有了新的動向?」
自從如山基地壓制住了這些實驗體後,沈默就一直派了人站在城樓上,留意著林博士那邊的情況,這人就是他派去的人之一。
那人急急地點頭,匯報導:「那隻三眼怪物正往這邊飛奔而來。」
它移動速度極快,無論是肉山般的身形,還是它駭人的樣貌,都足夠有壓迫力,他有些被嚇到了。
「除了那隻三眼怪物,還有沒有別人了?」龔凱陽問。
「只有它。」
龔凱陽表示知道了,對沈默說,「我們有事幹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到了一批異能者,等在了門口,準備迎接這隻三眼怪物。
「就只有一隻實驗體嗎?」有人問。
沈默:「那是林博士的殺手鐧,你們不要輕敵了。」
「不會的。」
那人這樣說著,神情不像對戰之前那幾隻實驗體那樣嚴肅。
他們這麼多人,就對戰一隻實驗體,不會比之前難打的。
沈默:「跟之前一樣,精神力高的人,都給我進攻它的晶核,其他人都給我全力攻擊它的身體。」
「好。」眾人異口同聲地道。
話落下沒多久,他們就聽到了地面震動的聲音。
「這是那隻實驗體造成的動靜?」有人訝異地問。
沈默:「嗯,它有三頭三眼三嘴,形貌怪異,等會兒你們見了,不要被它的外貌分了神。」
這些人哪敢分神,這隻實驗體還離他們有段距離呢,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這隻實驗體與他們剛剛遇到的,不止強大一點。
他們緊緊地盯著大門的方向,沒過多久,那隻實驗體就到了基地里。
看清它的模樣,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止是沈默形容的模樣怪異了,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就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窮凶極惡的鬼。
很難想像,這傢伙之前是人。
它一到他們近處,他們就感到了巨大的精神壓制,就如潮水鋪天蓋地地朝他們湧來,把他們壓制地死死的,讓他們動彈不得,一點的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這還怎麼打?
他們就像是魚肉,任它宰割。
有人大吼,「龔隊,你快用精神力反制它啊?」
龔凱陽緩緩地轉過了頭,看向了他,嘴巴一張一合的,似是要說話。
還沒等他說出什麼來,一口鮮血就噴了那人一臉,隨後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
沈默只比龔凱陽要好一點,臉色煞白煞白的,額上是豆大的汗,手指已經掐進了掌心的肉里,鮮血不住的往下流,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們進行反制了,沒有用。」沈默艱難開口。
他們那點精神力,放在這隻怪物身上,壓根就不夠看的。
就像是涓涓細流在跟浩瀚大海做抗爭,是那麼的弱小無力。
一紮進去,就被裹挾進了它的精神力世界。
他們連抽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它反客為主,壓制地死死的。
他的晶核已經出現了裂痕,腦袋痛得要命,就像是伸進了一隻手,在狠狠的攪合,痛得他幾乎無法思考。
說出那句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心神與力氣。
他最終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小九見了,輕蔑地哼了聲。
它可不是那個被種種儀器桎梏在培養罐里的實驗體了,任誰都可以對它進行精神攻擊,它還無法反抗。
對付他們,它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三張嘴巴不經意間噴出了大量氣體,把這些異能者給吹得東倒西歪。
這一場面,逗得它哈哈大笑。
空氣中漂浮著血液的味道,這勾起了小九的殺戮欲以及……食慾。
它的目光貪婪的落在了龔凱陽和沈默身上,血液的香味可真是甜美啊。
它抓起了這兩人,一手一隻,嘴巴大張,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就要把這兩人往裡塞。
底下的人見了,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
太可怕了,太野蠻了。
更讓人無力的是,他們對此無能為力。
厲害如沈默和龔凱陽,都無法擺脫被這隻實驗體吃了的命運。
他們一個個的,都逃不了,濃濃地絕望包圍了他們。
馬上就會輪到他們了,一個都逃不了。
卻見那隻實驗體都把龔凱陽和沈默放到嘴邊了,又把他們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力道之大,他倆所在的地方被砸出了一個小坑,塵埃瀰漫。
這兩人的骨頭都斷了好幾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吐了好幾口鮮血。
怎麼又不吃了?難道是有人在暗中攻擊實驗體,還成功了?
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性,能讓實驗體改變了主意。
這些異能者的心裡升起了渺茫的希望。
實驗體把目光放在了其他異能者身上,目光貪婪又殘忍,涎水一直往下流,形了一灘小小的積水。
這個樣子,不像是受傷了,倒像是在盤算挑選哪個人更好吃,更符合它的口味。
這個認知讓他們悚然一驚。
三隻瞳孔瞳仁全黑、比足球還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異能者,形成了巨大的壓迫感以及恐懼感。
有些心理素質弱一些的,直接就全身癱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空氣中,還漂浮著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到了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情關注這個了。
他們更想知道,這隻醜陋又強大的實驗體,是不是還要繼續吃人。
下一秒,實驗體就給了他們答案。
只見它抓起離它最近的幾人,就往嘴裡塞。
大嘴一張一合,就輕鬆把這幾人的頭給咬了下來,咯吱咯吱地嚼著。
它的牙齒嘴邊,都是刺目的紅色。
餘下的四肢,則嫌棄地像丟垃圾一樣,丟到了地上。
剛沒了頭的屍體還有知覺,四肢習慣性地抽搐痙攣著。
整幅畫面,血淋淋的,又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與絕望。
仿佛這天地間,只有這怪物是鮮活的、充滿生氣的生物。而他們這些人,就是螻蟻,註定是要被它踩到地下的,發出的小小聲音不會有人聽到,就更別說為自己抗爭了。
這巨大的視覺衝擊力,深深地刺激到了這些異能者,在一點點擊潰著他們本來就沒有那麼堅強的心防。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經乾嘔了起來,把早上吃的東西,都通通吐了出來。
還有些人,艱難地從兜里拿出了親人的照片,嘴裡念叨著什麼,有不甘的,也有從容的,就這麼被迫地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了。
這隻實驗體品嘗著晶核的滋味,愉悅地裂開了大嘴。
果然,還是這種完整的晶核最好吃了。
那種破碎的晶核,一點滋味都沒有。
除了浪費時間,對他幾乎沒有一點作用。
沈默和龔凱陽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能逃過一劫,都仰仗剛才重傷了一場。
這隻實驗體牙口很好,很快就解決了嘴裡的「食物」。
它的力量很明顯又增強了一些,它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它要是把這些人都給吃了,再把他們身上的能量都給吸收了,它就能擺脫林博士的控制。
這隻實驗體早就厭倦了被林博士控制,只能困在小小的培養罐里的生活。
要是擺脫林博士的控制,順便把他給一口吞了就好了。
它想吃林博士很久了,林博士不像其他人,只有那顆晶核才有那麼一點價值,他全身都充滿了力量,肯定好吃。
想到這,它的涎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它又把目光放在了那些被它的精神力壓制的死死的那些異能者身上,得抓緊時間把他們給吃了才行,這樣才能把林博士也給吃了。
在它暢想美好生活的時候,有個膽子大的人已經偷偷溜到了這隻實驗體身邊。
這人之前在跟其他實驗體戰鬥,遠離這片戰場,因此小九沒有用精神力壓制住他。
等他解決了那隻實驗體,他就偷偷溜了過來。
他不敢在遠處用異能攻擊它,小九太強了,一下子就會發現不對勁,他的攻擊還沒到近處,就會被它給截獲下來。
他只敢耐著性子,偷偷摸到了近處,再朝小九發出進攻,爭取一擊將它重傷。
而現在,就是他進攻的最佳時機。
這隻叫小九的實驗體,它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它視為食物的人身上。
那人以最快的速度,凝結成了三把幾近透明的鋒利風刃,直直的往實驗體的脖子上插去。
「噗呲」一聲,風刃正中目標。
實驗體連接著腦袋的脖子,被切了大半下來。
腦袋在上面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能掉下來。
這是成功了?
出乎意料的順利,他幾乎不敢置信。
在呆滯了三秒後,他狂喜,「成功了,我成功了!」
沒有喪屍能在人和脖子幾乎分離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他相信這隻實驗體也不例外。
他看向其他人,卻見他們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跟之前比,更絕望了。
這是?他連忙抬頭看去。
那隻實驗體脖子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若不阻止,不出兩分鐘,它的傷口將徹底好全。
他大驚,又使出了三道風刃,朝它的後脖飛去。
這一次,實驗體有了防備,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風刃沒有擊中它預定的目標,從它那薄薄的,半透明的,像是有心臟在裡面跳動的皮膚上擦過。
風刃的傷害不小,一下子就割破了實驗體的皮膚。
皮膚底下深紅的液體,一下子就噴了出來,澆了那個異能者滿身。
那個異能者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連帶著衣服就像是雪糕一樣融化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那液體的殺傷力巨大,還在進一步腐蝕他站立過的那片地方。那地上在不斷的冒著白色的小泡泡,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坑。
這個實驗體什麼都來不及做呢,他們的夥伴就死在了它手裡。
這樣的結果讓其他人很絕望,一個個的,都沒了抵抗的想法。
這個實驗體太強大了,強大到他們的反抗給不了它一點傷害,還顯得他們很可笑。
之前一直在鼓勵大家,讓大家不要放棄的沈默和龔凱陽也沒有了多少鬥志,認命地閉上了眼,選擇不去觀看這單方面的屠殺,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
研究樓里,有人在祈禱,有人在哭泣,也有人在窗邊來回踱步徘徊著,焦急的等待著這場戰役的結果。
老李心態還算平穩,被前面的人走來晃去,也開始慌了,「別晃了,頭疼,」他按了按太陽穴,「這仗哪那麼快打完。」
他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置,「你就把心態放平,跟我坐一塊兒等消息吧。」
「來人了!」在窗邊徘徊的人道。
老李不信,「你在逗我吧。」
哪有這麼靈的,他剛說人沒那麼快來,人一下子就來了的。
在窗邊徘徊的人,理都不理他,去喊門邊的守衛了,讓他們趕快把門給打開。
老李一看他這樣子,趕忙站了起來,看向窗戶外,還真看到了有幾個人跑過來。
來的那幾個人一臉焦急慌張,衣服有些破了,上面有血跡,怎麼都不像是來報喜的,他還算輕快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有人來了?」
發現研究所外來了人的不止他倆,那些坐著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朝門口擠。
護衛隊的人又不得不站了出來,維護著秩序,「大家不要急,我們這就去問問前面的情況。」
「快去快去!」
這些在研究所乾等著的人,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大樓,抓著那些過來的人的衣領,問問外面到底是什麼樣一個情況,在外奮鬥的家人又怎麼樣了。
研究所大門緩緩打開,護衛隊的老周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問前面的情況,那幾個人就全都交代了,「快逃吧,別躲在這裡了。」
「對,能逃幾個逃幾個,外面全完了。」
「……」
這幾個人說話語無倫次的,臉色灰敗,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老周花了些時間,才了解外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也得知了這些人過來,是想帶他們的家人走的。
至於去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總之不能呆在這裡了,呆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老周呆住了,「怎麼會這樣?」
如山基地在眾多□□中,是數一數二的強,怎麼面對一隻實驗體,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研究樓里的人都擠在門口窗前,老周和這幾個倖存者的對話,飄到了這些人的耳朵里。
這幾個人到來的小型轟動,一下子就引起了一場騷亂。
那些家人在前方戰場的人,得知家人十有八九被那個實驗體給吃了,開始哭天搶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他們留在大後方,就足以證明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連逃都不知道逃到哪裡去。
那幾個倖存的異能者很快找到了家人,就要帶他們離去,被護衛隊的人給攔住了。
「你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裡嗎?」
「這……」
護衛隊的人只是按照職責辦事,這一次也拿不定主意了,他們看向了自己的頭頭老周。
老周:「放他們走吧,」他又對其他人道,「你們想走的都走吧,我不攔著你們了。」
這一次,他管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管了,只能放他們走了。
這被人擠得滿滿當當的研究樓,一下子就空了大半,都想為自己拼最後一把,掙一條出路。
老周望著留下來的那些人,問:「你們怎麼不走?」
其中一個婦人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孩子,苦笑道,「我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去外面就是死路一條,留在這裡可能還有一條活路。」
那婦人期待地看著他,「你們會繼續留下來守護我們嗎?」
老周從兜里掏出了一根香菸,點上。
又把旁邊的凳子給拿了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道:「我留下來,」他看向護衛隊的其他人,「你們想留下來的就留下來,想走的就走吧。」
他家裡就他一個人,又這把年紀,早就看淡生死了。至於這些還年輕的孩子,他們的路還長,他就不耽誤他們去找出路了。
他這話一出,護衛隊的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人,跟老周的情況差不多。
這原本滿滿當當當的研究樓,現在看有些冷清。
送走那些要走的人,老周重新關上了大門。
面對在暗暗哭泣,或者惶恐不安的人,他沒有選擇再去安慰。
這個時候話語的力量多少有些蒼白無力了,他坐在角落裡,沉默地抽著煙。
……
距離如山基地五十公里的地方,有兩輛車在急馳著。
「大力,再開快一點。」
熊大力:「好咧,你們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