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周選修就開課了，你都選的什麼？」衛鴻軒問。
陳念低頭喝湯，吃菜，忙的不亦樂乎，假裝沒聽到。
衛鴻軒又問了一遍。
陳念不能裝聽不到了，打了個很小的嗝，道，「不知道。」
「不知道？還沒查結果嗎？」
陳念查了，是沒選上，選別人的課被擠下來也就算了，選衛鴻軒的課被擠下來就總覺得很丟臉。
他可是對方男朋友啊！
「那你這是落選了？」衛鴻軒笑了。
陳念吃著吃著瞪他一眼，「一半多的人都落選了，沒啥好笑的。」
「嗯，沒什麼好笑的，」衛鴻軒吃完了，托著下巴看他，「你怎麼不選我的課啊，說不定萬一就選上了呢。」
陳念：「對你的課沒興趣。」
說瞎話真爽。
「這麼有骨氣嗎？」衛鴻軒最近升任了這學校里年紀最小的博導，還有副教授級別的職位在身。
要是能在在衛老師面前做個大紅人，比一個醫學生在家花個二三十萬塞到縣醫院裡上班都來的值，陳念這小子……衛鴻軒只能感慨陳念有好運氣，能讓尊貴的衛老師主動注意到他。
「不是骨氣不骨氣的問題，我就是對你，沒興趣。」陳念的小眼神兒很幽怨。
衛鴻軒：「我能看到落選學生的名單。」
「……」陳念手上一頓，悲痛欲絕，心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哦……那個，就是當初一手抖就選擇了，是因為你的課正好在選修科目的第一個你知道吧……」
衛鴻軒：他真傻。
緊接著，衛鴻軒又覺得他的小陳念好可憐，竟然是沒選上。
衛鴻軒開始痛恨系統，竟然把他的小男朋友給擋出去了。
衛鴻軒表面很淡定：「原來是這樣……」
陳念：「嗯？」
「我說怎麼選我課的人那麼多，原來是因為我排第一個，大家肯定都手抖了，所以那麼多人選了我。」
「嗯，是這樣的。」陳念點頭。
「不過，我上課的教室是大教室，能承載二百五十人。」
陳念聽不懂，「嗯？」
「課容量雖然只有二百，但我的課，每年都至少有五十個人是來旁聽的。」
陳念心裡盤算著小九九，假裝沒聽懂，「可能是上節課在那上自習的人沒走。」
「你說的很對，屁股還疼嗎？」
「咳咳咳……你這話題轉的太快，我不行……」陳念低頭咳嗽，旁邊桌位上還有幾個他們班的女同學，衛鴻軒怎麼這麼任性啊。
衛鴻軒把盤子都收拾好，「選什麼無所謂，好好學，下個周你們課程就會非常緊張了，年末的時候還會有小實習，現在都要求實用性，不會做太多紙上談兵的事情。」
「實習？」陳念抬起頭，「這麼早就有？」
「我也只是聽說，要看任課老師的具體要求，你們專業實習的就比較多，下手幹才能長經驗。」
陳念點點頭，「嗯……都說今年改革，實習期很多，看來是真的。」
「實習的時候……我也是其中一個導師，可以向系裡要學生，不過大部分情況下，我只選擇就可以。」衛鴻軒適時提醒。
陳念：「……是從那二百個學生里選嗎？」
「嗯，按理說是這樣的，但是其他很優秀的學生，想毛遂自薦的話，可以酌情選擇。」
陳念心裡有了底，又得意起來，只道，「跟著你實習的，有幾個是真想學本事的啊？」
衛鴻軒：「你想說什麼？我長的好看？」
「……」
兩個人吃完飯，陳念一點半緊接著就要上課，衛鴻軒倒是很閒，要去醫院。
衛鴻軒走之前，陳念問他，「你沒有什麼忘了要說的嗎？」
衛鴻軒：「比如？」
「……」
比如，我媽說年末的時候你要回家，還說要帶著我，怎麼不說啊……
衛鴻軒：「一個關鍵字提示都沒有？我想我真的忘了。」
陳念沖他揮揮手，「得了，沒事了你趕緊走吧。」
「晚上我接你。」
陳念想了想，「不要，我今天留在宿舍。」
「退宿好了，反正十天裡有七天住在我那裡，還交錢幹什麼。」衛鴻軒好氣，陳念總是能住宿舍，他為人師表又不好直接去宿舍抓人。
「……錢交了一年的呢，得住夠本。」
再說了，學校里一群人本來就開始懷疑他們的關係了，陳念還三天兩頭去他家住，說起來不合適，關係再近的親戚鄰居，一旦上了大學，基本上都不會這樣相處的。
衛鴻軒很頭疼，陳念……做一次，就在學校躲好多天……像個烏龜似得，怎麼才能把他的殼兒給他撬了。
今天晚自習陳念沒課，難得的空閒時間，幾個人在宿舍里聊天，都在嘲笑悶子追女神沒追上，反倒和女神成了哥們兒。
悶子在瀏覽網頁，突然喊了句「臥槽」。
老么晃悠過去，「怎麼了？」
「瞧瞧這個去年的視頻，」悶子很驚訝，「原來我愛慕的學姐真的這麼瘋狂。」
陳念沒理會他們說什麼，他在翻箱倒櫃的找自己的日記本，怎麼都找不到。
放哪裡去了呢……又不想問舍友們，怕被追問上面都寫了什麼。
「臥槽，牛逼啊……」老么也在讚嘆，「不過衛老師是個好人啊。」
找日記本的陳念愣了一下，隨後問，「什麼啊？」
郭樂賢也湊到悶子電腦前，發現他們在看一個視頻，驚訝道：「臥槽，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很久了吧。」悶子不太喜歡逛論壇，不過他最近喜歡了一個師姐，想追人家來著，結果稍微一打聽，得知師姐當年做過一件震驚中外的事兒。
她給當時帶她的導師表白了，表的轟轟烈烈，把蠟燭點在老師的宿舍樓下，雖然後來被安保撲滅了並沒有引起火災，但老師顯然被嚇到了，並且不再住宿舍了。
悶子找的視頻就是當年學姐告白時有人拍了傳到論壇上去的。
陳念不知道為什麼衛鴻軒會被發好人卡，湊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視頻里的衛鴻軒還穿著白大褂，一個女士捧了一大捧花往他懷裡塞，旁邊還有安保人員在瘋狂滅蠟燭。
視頻很快就結束了。
老么很納悶，「悶子，那個學姐應該是咱學校比較有名的長的好看的吧，怎麼沒追到衛老師啊，你是不是問到了什麼內幕？」
悶子也納悶，「問了一點點……覺得不對，我猜可能是衛老師眼光很高吧，他應該是有苦衷的……師姐可是他的學生，他身為老師，是不可以和學生談戀愛的，要真在一起了，早晚得開除一個。」
「所以衛老師對學姐愛的深沉嗎？」老么要被感動了。
可悶子卻又扔出重磅炸彈，「剛才視頻里，衛老師從宿舍里出來，然後被學姐飛奔上前送花的時候，他身邊有個男生你們看到了嗎？」
老么搖搖頭，郭樂賢卻點頭，「看到了，一起出來的，說說笑笑的，然後那個男生被學姐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
悶子道，「有人說……衛老師拒絕學姐是因為這個男生，就連學姐自己都這樣說。」
「啥玩意兒？」陳念又開口。
「誒對對對，這裡有個當事人，」郭樂賢把陳念拉過去，「衛老師平時生活里有伴兒嗎？」
「……沒吧，我不知道。」陳念回答的模稜兩可。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郭樂賢瞪大眼睛，隨後又想，「不過你們整天在一起，就算有，也只能是你。」
「不是的，」悶子搖頭，「學姐說……你們別告訴別人，雖然我沒追上學姐，但是她已經把我當做她的好知己了。」
陳念不知道悶子這大老粗是怎麼當是一個校花級女生的知己的，感慨世界的奇妙。
「說啊。」郭樂賢催促道。
悶子咽了一下口水道，「都說衛老師之所以一直單身，就是因為在等他身邊那個男生。」
衛老師的現任陳念顯然有點兒癲狂。
空穴來風？
不可能。
「把視頻重新播放一遍我看看。」陳念神情嚴肅。
悶子又點了一遍播放。
鏡頭一開始，衛鴻軒確實是和一個男生一起從宿舍樓出來的。
疑點有太多，首先，他是個老師，為什麼會和自己的男學生一起進出教職工宿舍？當然，學生是男的，按理說不應該太嚴苛，但衛鴻軒喜歡的男的。
陳念以前總想，衛鴻軒長這麼好看，顏值又高，學歷一流，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是個老處男？
而且，就他那**手段，說他沒前任，陳念覺得都是他自己騙自己。
兩個人說說笑笑，隨後看到門口擺的蠟燭，視頻模糊不清，依稀能看出來寫的「衛鴻軒和我在一起吧」類似的話。
沒一會兒，安保們蜂擁而上要撲滅蠟燭，女生急了，愛的告白還沒喊呢，就衝上去往衛鴻軒懷裡送花，衛鴻軒不著痕跡的往後推了一下那個男生，隨後要攔住那女生，結果卻順勢把花接過去了。
保衛科的人要帶這個學姐去問話，最後衛鴻軒還是把她「救」下來的。
「就衛老師後面那個男生，都說老師很喜歡他，經常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去吃飯什麼的，後來那個男生去留學了，老師也不住宿舍了，搬走了。」悶子道。
陳念聽的一愣一愣的，問，「那個男生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