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冬至> 33|第33章

33|第33章

2024-08-28 18:20:49 作者: 凝隴
  江成屹說完就走了。

  回房後,陸嫣先到盥洗室洗漱,再換上外出的衣服,一切都收拾好後,就坐到書桌前查資料。

  沒多久,聽到有人按門鈴,剛起身,她的手機響了,拿過一看,正是昨天江成屹讓她存好的周警官的號碼。

  她接起,小周就說:「陸醫生,我是江隊組裡的小周,我現在已經到樓下了。」

  她說道:「好的,請稍等。」快步走到玄關,看了看顯示屏,果然是那位叫小周的警員。

  小周上來後,她正要給他倒水,誰知這時候唐潔的電話也來了,她看下時間,才八點半,倒比她想的要提前一個小時。

  「陸嫣,你們家江成屹的豪宅太豪了,規矩一堆,我懶得跟保安囉嗦,我車停在大門口,你快下來。」

  陸嫣忙說:「馬上就來。」回房間取好包,跟小周一起進了電梯。

  小周沒開車,兩人上了唐潔的車。

  坐好後,陸嫣給他們倆做介紹:「這位是周警官,這是我朋友唐潔。」

  唐潔為人熱情,回頭對小周露齒一笑:「周警官好,我說,江成屹他們局裡招人是不是還得看顏值啊,怎麼他這些同事一個比一個帥。」

  一句話把小周逗笑了。

  路上,陸嫣問唐潔:「你前幾天說要跟叔叔去b市談器材生意,打算什麼時候去?」

  唐潔像是跟b市有什麼固定的生意夥伴,過去兩年,曾好幾次到b市談生意。

  「還去什麼啊。」唐潔說,「丁婧和劉雨潔才出事,我可不敢亂跑,唉,陸嫣,出事的可都是我們同學,我怎麼總覺得,這變態可能是咱們學校的。」

  陸嫣露出思索的表情。

  鄧蔓家住在市中心的另一個區,路上又堵,一個多小時才到。

  把車停在樓下,陸嫣和唐潔在小賣部里買好零食,由著小周陪她們一起上樓。

  鄧家的房子雖說有些年頭了,但收拾得非常整潔,如果忽略小區旁亂糟糟的環境,倒是個非常舒服的三居室。

  可惜由於主人的心境不好,屋子裡常年有一種灰濛濛的壓抑氛圍。

  八年前鄧蔓出事後,叔叔阿姨痛不欲生,家裡愁雲慘霧,尤其是鄧媽媽,一度喪失了生活下去的動力,直到三年後,鄧媽媽再次孕育生命,這種狀態才有所好轉。

  鄧小妹長到如今,已經四歲了,特別聰明可愛,一開口就引人發笑。

  聽到敲門聲,她第一個奔到門前。

  門一開,陸嫣目光碰到鄧小妹烏溜溜的大眼睛,心頓時軟成了一灘水,蹲下來親了小傢伙一大口,又拿零食給她吃。

  唐潔在邊上眼饞得不行,等陸嫣稀罕夠了,一把搶過鄧小妹,抱起來就往屋裡走。

  鄧蔓的爸爸媽媽都不大愛說話,鄧媽媽性格尤其嚴肅,鄧蔓還在的時候,就對鄧蔓管得極嚴,如今更顯得話少。

  只有當目光碰到小女兒時,鄧媽媽的表情才會變得異常柔和溫暖。

  陸嫣和唐潔輪流逗鄧小妹,鄧媽媽到廚房給三人倒了水,坐在一邊微笑看著。

  過了會,她走到裡屋,取出來兩本東西,摩挲了好幾遍,這才交給陸嫣:「這東西一直收在雜物間,蔓蔓好像有意把本子藏在角落裡,既捨不得丟,又不想讓別人發現似的,要不是打算搬家,我和她爸爸估計這輩子也發現不了這個本子。按理說這是蔓蔓的遺物,我和她爸爸不該送人,但我看裡面全是蔓蔓你們三個人的合照,就……唉,希望你們別覺得阿姨唐突。」

  「怎麼會呢。」陸嫣鄭重其事接過相冊,「阿姨千萬別這麼說。」

  聽到這話,唐潔也失去了逗鄧小妹的興致,在一旁沉默著。

  悠悠出了一會神,鄧蔓媽媽嘆氣說:「說來說去,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失職,當年只顧著抓蔓蔓的學習成績,對孩子的情緒根本沒留意,現在想起來,人生這麼長,高考失利是件多麼微不足道的事,如果我當時多給她一些安慰和鼓勵,蔓蔓也許根本不會做傻事。」

  三個人都不說話,哀涼的氣氛靜悄悄在屋子裡蔓延,唐潔憋得受不了了,走到窗邊,「刷」的一下拉開窗簾,讓陽光充沛地灑進來。

  陸嫣問鄧媽媽:「阿姨,你還是沒能想起當年鄧蔓都跟誰出去過嗎?」

  鄧媽媽搖頭:「這問題去年有位警官也來打聽過,可是蔓蔓這孩子太內向了,什麼事都瞞得死死的,除了你們兩個,我還真不知道她還跟什麼人有過來往,說早戀吧,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也就是高三那年,這孩子出去玩過幾回,但她都說是跟你們在一起,次數也不多,而且每一次都準時回來了,我就沒有多想。」


  「去年有警官來打聽過鄧蔓的事?」陸嫣自動忽略了後面的話,頗感意外地看著鄧媽媽,「是安山區分局的警官嗎?」

  鄧蔓媽媽輕輕揉著太陽穴:「好像是姓江,挺年輕的,我總覺得以前在蔓蔓學校里見過,問那警官是不是蔓蔓同學,他也沒否認。」

  「姓江的警官?」唐潔吃了一驚,「別告訴我是江成屹,去年他不是還沒調回s市嗎?」

  ***

  從鄧蔓家出來,陸嫣心緒複雜,靜了好一會,才開始翻看那本相冊。

  唐潔眉頭擰得緊緊的,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關注鄧蔓的事?難道她當年真不是自殺?」

  「還有。」她越說越有些不安,「當年你跟阿姨認屍以後不是立刻報警了嗎?我聽說阿姨後來還去看了監控錄像,有問題的話,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

  聽到「認屍」兩個字,陸嫣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透進來。

  「還有鄧蔓那本日記,就那麼語焉不詳的幾句話,誰能看明白?我都不知道她是真談戀愛了,還是從哪本書上摘抄的什麼筆記。也是怪了,那日記不知她怎麼就那麼寶貝,連投湖的時候還特意帶在身上,等到撈起來的時候,日記本的紙都泡爛了,否則咱們往後翻翻,說不定還能找到點線索。」

  陸嫣眼睛莫名覺得刺痛。

  高考結束沒多久,她和同學們迎來了人生中最燦爛的一個暑假。每次出來玩,她都不用再像以前那樣絞盡腦汁地在母親面前想藉口。

  有一天,江成屹跟隊友約好打籃球,她想起鄧蔓的情緒大不對勁,就約了唐潔和鄧蔓去學校圖書館借書,打算從學校出來後,三個人一起去看電影。

  到了學校,她路過籃球館,想著江成屹在裡面,還是忍不住進去了。

  意外的是,鄧蔓也早就在裡面了。

  江成屹他們在場中打籃球,鄧蔓就在一邊替他們整理亂丟一氣的衣服,撿起其中一件時,她默默地盯著那衣服發怔。

  陸嫣認出那衣服是江成屹一件用來換的t恤,是她用攢下來的零花錢給他買的,白色,普普通通的樣式,沒什麼特別,但因為上面的一排字母里,有她的英文名字,她逛街時看見,見不算貴,就買下來,當作禮物送給江成屹。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經常穿在身上。

  鄧蔓還在出神,她盯著鄧蔓的背影,藏好自己愈來愈深的疑惑,走近:「鄧蔓。」

  鄧蔓聽到她的聲音,似乎非常慌亂的樣子,臉色一剎那間又恢復正常。

  聯想起早前鄧蔓的種種古怪的行為,陸嫣心裡有了猜測,兩人在看台上坐下後,她悄悄觀察鄧蔓,注意到鄧蔓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江成屹,她知道鄧蔓是個很懂得掩藏情緒的人,最近卻總是在她面前失態。

  她想了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鄧蔓,我們是好朋友,你知道的,我非常珍視我們的友誼。」

  隔了一會,鄧蔓才轉頭看過來,臉色仿佛被潑了一層灰粉似的,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她注視著鄧蔓:「我和江成屹已經約好了填同一所大學,我喜歡他,特別特別喜歡。」

  她每一個字都繃得緊緊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鄧蔓臉上摸索,以鄧蔓的敏銳程度,完全聽得懂她的暗示。心裡有個聲音在不住地低喊:快否認,快告訴我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

  可是鄧蔓卻只悽慘地笑了笑,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出了籃球館。

  陸嫣望著她消瘦的背影,心中疾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追了出去。

  她跑到圖書館,鄧蔓不在那,又跑回教學樓,一層一層找到六班教室,往裡一看,鄧蔓果然站在窗前,正用力將手上一團物事扔出窗外。

  她在門口靜靜看著鄧蔓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走進去,輕輕拉鄧蔓的衣角說:「鄧蔓——」

  鄧蔓猛的回頭,眼睛裡盛滿了淚水,大顆大顆滾落。

  她從來沒有在一個人臉上看到過那麼痛苦的表情,徹底地怔住了,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過了會,她手忙腳亂從口袋裡取出紙巾,想要幫鄧蔓擦眼淚。

  「我沒事。」鄧蔓推開她,儘量想顯得若無其事,聲音卻哽咽著,「我先回家了,你跟唐潔去圖書館吧。」

  鄧蔓走後,陸嫣腦中亂糟糟的。

  前幾天,她剛滿了十八歲,高中畢業,大學在向她招手,她的人生,很快會翻開嶄新的篇章,可是她的閱歷還遠沒有沉澱到擁有足夠的智慧,無法讓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面對這樣一種棘手的局面,她空前的沮喪和迷惘。


  她茫然地望著窗外,怔怔地發了很久的呆,直到唐潔給她打電話,她才木然地從教室出來。

  圖書館在教學樓的後面,路過樓下時,她想到剛才鄧蔓扔紙團的舉動,遲疑了片刻,走到教室樓下的月季叢里仔細找尋。

  找了一會,終於在一個草堆里發現了一個紙團。

  她的心砰砰直跳,蹲下身子打開紙團。

  就看見上面寫著一句話:「我恨她!我恨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每一個字都寫得極重,力透紙背的感覺。

  她像被人捅了一萬刀,心一下子涼透了。

  後來唐潔發現她神色不對,堅持要送她回家。

  到家待了一陣,她還是覺得身體陣陣發冷,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決定再給鄧蔓打電話,至少約她出來好好談一談,可是撥過去以後,鄧蔓根本不接,直接掛斷了她的電話。

  她在家裡悶了整整兩天。

  江成屹不在市區,被他媽媽拉到郊區別墅給外公慶生去了,察覺她不對勁,他給她打了無數次電話,承諾自己第二天就回來,然後帶她去散心,她本來有些提不起精神,但因為太想見他,還是答應了跟他出來見面,打完這通電話後,她心情多少有些好轉。

  收拾好第二天出門的東西,她猶豫著是再給鄧蔓打個電話,還是徑直去鄧蔓家找她,想了一會,決定選擇後一種做法。

  可就在這時候,她接到唐潔打來的電話,被告知:鄧蔓自殺了。

  掛掉電話,她整個人如同掉入了冰窟窿里,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她的記憶一片空白。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鄧蔓的爸爸在外地開會,仍在往回趕的飛機上,鄧蔓的媽媽得到消息後,根本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昏倒了幾次,又被搶救過來,情緒已經徹底崩潰。

  她第一個到了那,被失魂落魄的鄧蔓媽媽拖著去認屍,在辦手續的時候,她想起紙條上的話,悲痛之中竟還摻雜著絲絲恐懼。

  屍體從冰櫃中拉出來了,她一眼就看見鄧蔓那張浮腫還帶著強烈恨意的臉,只覺得脊背被人狠狠重擊了一下,痛得接近麻木。耳邊,仿佛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牆轟然倒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碎片落地的瞬間,她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用盡了全身力氣才不至於倒下。

  過去的十八年,她過得坦蕩而快樂,第一次直面死亡,沒想到竟是以這樣一種殘忍的方式。

  短短几分鐘內,她如同被一把看不見的刀從裡到外狠狠翻攪了一遍,連靈魂碎成了渣子,回到家,她站在空蕩蕩的客廳,發現自己仍在冒著冷汗,濕透了的衣服,如同保鮮膜一般緊緊包裹著她的身軀,讓她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她一頭病倒,每一次閉上眼,她都能看到鄧蔓充滿恨意地看著她,而紙條上的那來自好朋友的近乎詛咒的話語,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不斷在耳邊迴響,一口一口蠶食她的意志力。

  她昏昏沉沉燒到39度,整個人仿佛被丟到了火盆里,媽媽憂心如焚,連夜把她送到了醫院,入院後,她被診斷得了急性腎小球腎炎,一住就是半個月。

  ***

  唐潔的聲音明明在耳邊,卻隔著一層厚厚的膜似的,有種遙遠空曠的意味。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顧自地出著神,直到身體被人用力搖晃了好幾下,才猛地抬起頭。

  「想什麼呢。」見陸嫣終於有了反應,唐潔翻了一串白眼,「到家啦。」

  她若無其事說:「哦。」

  開口的瞬間,她發現自己有著濃重的鼻音。

  怕唐潔看出來,她忙低下頭解安全帶。

  「大鐘過來接我了。」唐潔看著她和小周下車,「我就不上去了。」

  她恢復了平靜,囑咐唐潔:「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打電話。」

  回到家,她請小周在沙發上坐下,調整一番心緒,開始翻閱相冊。

  誠如鄧蔓的媽媽所言,相冊里都是她們三個人的合影,幾乎每一張照片裡,她們三個人都在笑,笑容明媚得如同五月的晴天,看不見半點陰霾。

  她一張一張仔細翻找,留意著照片上的每一處細節,每翻過一張,都努力觀摩鄧蔓的表情,連眉毛上一個小黑點都不放過。

  翻到其中一頁時,她停下。

  這頁紙的邊角有些磨損,像是被主人經常摩挲。


  她目光緩緩上移,看向照片裡的人,心毫無預兆地猛跳起來,

  還是她們三個,湊在學校的花叢前照相,一眼看去,沒什麼特別。

  可是在照片的右上角,也就是三個人的身後,一個較遠的地方,站著兩個人,兩人在陽光下交談,都沒有看向這邊,顯然是無意中被照進來的,

  她目光冷淡地盯著那兩個人的臉,許久之後,才緩緩翻到下一張。

  ***

  喻博士下午的確回了s市,但趕來安山區分局的途中,又臨時被叫到s大學去辦一個非辦不可的手續,為此,他特意打電話給江成屹,再三致歉。

  江成屹在電話里跟喻博士另約了時間,就把幾個案子放在一塊,跟底下人討論案情。

  剛說到丁婧的案子,一名同事從外面進來,將手上好幾頁電話號碼遞給江成屹:「丁婧頭些天接到了一些騷擾電話,雖說都是騷擾電話,但奇怪的是,這些電話來源IP不同,我查了一下,第一頁和第二頁這些都是同一個來源,後面的這些零零碎碎的,我就沒管。」

  江成屹一頁頁翻過,目光在每一串來源掠過,到第三頁時,他盯著其中一組ip,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不過很快,他就把資料還給同事:「就查前兩頁吧,第三頁估計是些散戶,沒什麼查的必要。」

  同事比了一個「OK」的姿勢。

  江成屹在桌邊站了一會,忽然抬頭對老秦旁邊那個中年警員說:「老鄭,你上次不是說,幾年前有個女孩跳河自殺,有人連續七年給警察局寫匿名信,要求警方重新調查這案子——」

  「啊,對。」那警員納悶地點頭,「怎麼了江隊。」

  「檔案在哪,能不能幫我找出來。」

  ***

  直到六點鐘,江成屹才回來。

  小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時拿出手機看看時間。

  陸嫣在廚房做飯,怕小周無聊,偶爾出來跟小周聊幾句天。

  江成屹一回來,小周馬上就站起來,非常興奮地問:「江隊,喻博士怎麼說的。」

  江成屹先看向餐廳,見陸嫣在裡面忙碌,便收回目光,走到沙發邊坐下:「喻博士明天才會過來,先吃飯,一會我送你。」

  小周顯然是個容易滿足的人,雖然陸嫣的廚藝水平一般,還是吃得非常滿足。

  江成屹送他回來,站在玄關,看向還在廚房忙碌的陸嫣。

  陸嫣收拾完出來,正好對上江成屹複雜的目光,有種預感似的,她望著他,開誠布公地說:「今天去鄧蔓家的時候,她媽媽告訴我你去年去查過鄧蔓的事。」

  江成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拿起先前放在玄關的那疊書信似的東西,徑直走過去,拉開椅子,在陸嫣對面坐下,將那疊東西丟在桌上:「我們查了丁婧這幾個月的通話記錄,發現她接到過很多騷擾電話,也就是說,在我還沒調回s市之前,已經有人在調查她了。

  陸嫣眨眨眼,將頭髮挽到耳朵後面:「哦,是嗎?」

  「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些號碼里其中會有你們南杉巷的IP位址。」

  她看向一邊:「我沒聽懂你的話。」

  江成屹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情緒辨不出喜怒:「哦,那為什麼在我們調上個月丁婧家附近的監控錄像的時候,你會出現在畫面里。」

  陸嫣臉略紅了一下,抬眼盯著他。

  「你在跟蹤她。」他下結論,「你早就懷疑她了,對嗎?」

  「我有點累。」她倏的起身,「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剛走幾步,就被江成屹一把拽住,緊接著,手腕上被冰涼又沉重的東西扣上,低頭一看,江成屹已經用手銬將她和自己拷在一起。

  「你做什麼。」她大驚失色,據理力爭,「我沒做任何犯法的事!」

  他一把將她推到牆上,抵著她,舉起手中的信,低聲問她:「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年復一年地寫這些匿名信。」

  她聽出他聲音里壓抑著的暗流,預料到他要做什麼,心先是狂跳了一陣,慢慢平靜下來,由於靠得太近,兩人熱燙的呼吸已經纏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

  見她不說話,他捏住她的下巴,諄諄善誘:「早在七年前,你就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於是年復一年地搜集證據,寫下這些匿名信,現在我只想聽一句實話,你之所以急於知道真相,除了查找鄧蔓的真正死因,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這話如同一柄尖銳的利劍,一刺過來,就將她堅強的外殼重重擊碎,她眼淚不知不覺淌下來:「你明知道答案。」

  他盯著她含淚的眼睛,微澀地說:「你當年因為什麼原因跟我分手,你自己心知肚明,我現在想聽你自己說出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