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棉球都差點掉了,沒想到他這麼得寸進尺,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可完全沒有頭緒,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只能一動不動僵在他懷中,被動地承受他的吻,他唇齒間有股青檸汽水的香味,吻得很生疏,先是吻她的唇,繼而撬她的牙齒,可是他根本沒經驗的樣子,撬了好幾次才把她的牙齒撬開。
不知不覺間,她變得異常敏感,只覺得他每含她一下,她的身體便會變得更熱一分,到最後,整個人都陷在他懷裡,不知什麼時候,她被他抱坐到身後的課桌上。原來男生的身體跟女生這麼不同,他堅硬,她柔軟,他強勢,她被動,當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時,急切得像是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按到他胸膛里。
他的唇帶著魔力似的,輕易就能點燃她的每一根神經,吻著吻著,她心裡仿佛什麼東西燒了起來,當她開始像他那樣挑開他的唇齒往裡探索時,他似乎僵了一下,下一秒,便是更加灼熱迫切的吻。這一刻她完全忘了矜持,緊緊地依偎著他,與此同時,心裡卻迷迷糊糊得出一個結論:原來她也早就覬覦他了,所以當他吻她時,她才會這麼喜歡。這種感覺根本沒道理可講,理智只能靠邊站。
晚上回到家,她怕母親看出她的異樣,一進門就溜進了臥室。
坐到書桌前,她沉下心做了一套卷子,看看時間不早了,就躺到床上拿出手機。
她沒存他的號碼,全記在腦子裡了,等進入簡訊界面,她給他發過去一條空白簡訊。
本以為他不會這麼快就發現她的簡訊,沒想到他很快就回了過來:「陸嫣?」
她心裡卻仿佛完成了一樁大事似的,又回了一條空白簡訊,就甜甜蜜蜜地把手機放在枕下。可是一閉上眼,她就能看見他帶著傷痕的臉,還有他的呼吸,那麼急促,仿佛就在聽到耳邊,讓她心慌意亂,她不敢再想下去,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是周末,不上課,她在家溫習功課,雖然還像從前那麼專注認真,卻隱約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她不知道,江成屹比她過得更煎熬。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一,一下課江成屹就來找她。
在同學們心領神會的目光中,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課桌,這才出了教室。
他看上去心情頗佳,見她出來,一笑,陽光都在臉上化開的感覺。
明明前幾天還陰晴不定,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有這麼高興嗎?
她假裝坦然地走近他。
她給他帶了媽媽做的青團,但能看出他並不怎麼喜歡,青團放進口裡,如同吃一團麻布,無端有種大義凜然的姿態。
「有這麼難吃嗎?」她納悶。
「誰說難吃了?」他忙予以否認,「我都吃了三塊了。」
「下次我還是不帶了吧。」她看著都替他難受,而且其實她對媽媽的廚藝也不是很有信心。
「別啊。」他面不改色地表態,「只要是你帶的,什麼我都愛吃。」
後來有一次,她吃到了他家裡阿姨做的青團,對比之下,她才知道媽媽做得有多粗糙,難為他那天居然吃了那麼多,從那以後,她再也沒臉從家裡給他帶吃的了。
打架風波平息後,江成屹回到籃球隊練球,等下了課,她就跑到籃球館去找他。
她給他準備了溫水,還將削好的水果放在便當盒裡。知道他有潔癖,從盒蓋到玻璃罐身,她把每一個角落都擦得乾淨透亮,水果碼在裡面,紅的是火龍果,黃的是獼猴桃,整整齊齊,鮮亮水靈。
等散了場,她把帶的東西一股腦交給他。
「這回不是青團了,可以放心吃。」
其他隊員沒來得及走,在旁邊看見了,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江成屹,你小子掉糖堆里了吧。」
「滾滾滾。」等他們都走了,江成屹拉她到後面休息室。
捧著盒子看了半天,他突然有點捨不得吃了:「陸嫣,你怎麼這麼好。」
陸嫣用牙籤扦起一塊獼猴桃送到他嘴裡,聽了這話,故意表示費解:「喲,搞半天你都不知道我好?那你追我追那麼起勁幹什麼。」
「知道你好,但也不知道你這麼好啊。」
嘖,男生都這麼會說話嗎?
她想了想。不對,這話要是於茂那幾個男生說的,她估計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到了他的口裡,卻顯得那麼的舒服熨貼。
她心裡甜甜的:「我的好處還多著呢。」
他明顯想歪了,笑起來說:「都有哪些好處啊?」
她總覺得他這話里還有別的一層意思,眨眨眼,正琢磨著怎樣列舉自己的優點,藉此把他的思想扳正,就聽他聲音低下去:「給親嗎?」
「不給!」她忙要跑。
可是他不等她跑開,就把她拽進懷裡,捧著她的臉蛋用力親了一口。
江成屹每周會練三次球,每到那天,她就在觀眾席上做作業等他,怕成績下滑,她加倍地用功,在等他的那一個鐘頭里,她通常會先專心致志地做兩套卷子,然後幫他整理筆記,等檢查完對錯後,她再跑出去給他買水,如果之前給他準備了填肚子的東西,就會連水一起拿給他。
有一次,她陪他去吃麻辣燙,只吃了兩口,就因為辣得不行,不得不放下筷子。
江成屹三下兩下吃完,拉著她去別的地方找吃的,路上,問她:「陸嫣,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愛吃辣的,才主張到這來吃麻辣燙吧?」
「不然呢?」這人反射弧可真長。
她那麼喜歡他,當然會把他的喜惡一一記在心裡。
「我們反過來行不行。」他愣了一下,「你愛吃什麼,我陪你去吃。」
「那我們去吃糖醋小黃魚。」陸嫣眼睛一亮,拉著他就走。
到了那,他還真就吃了,只不過事後狂喝了無數汽水,把她肚子都笑痛了。
十七歲生日正好趕上周日,陸嫣上午在家溫習完功課,就跟媽媽說約了鄧蔓和唐潔,想下午出去看電影。
只要名次不下滑,媽媽一向都是主張女兒勞逸結合的,略一考慮,就同意了。
江成屹在小區對面等她。
兩個人跑到電影院看電影,選的是兩人都愛看的美國科幻片,等從電影院出來,她提議去吃冷飲。
他突然拉住她,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給,生日禮物。」
她接過來,盒子中等大小,像石頭那麼沉。
打開一瞧,裡面是一塊女士腕錶,錶盤是柔和的白色雲母錶盤,周圍鑲有一圈碎鑽,再配以細窄的黑色錶帶,整塊表因而顯得熠熠發光,出奇的秀氣精緻。
翻過錶盤一看,背面居然是透明的,機芯的齒輪咬合和轉動一覽無遺。
「這很貴吧。」她看出它價值不菲,猶豫著要不要收。
「不貴。」他把表從盒子裡取出來,替她戴在腕上,笑了笑說,「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她點點頭,抬起手腕,在夕色中打量那堪稱絕妙的工藝,「可是這實在太貴重了,江成屹,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禮物,反正只要是你送的,什麼我都喜歡,。」
「誰告訴你這表貴了?」他盯著她。
「我又不傻。」
更不瞎。
「陸嫣,這表真不貴。」
她哼哼著不接話。對他而言不算貴吧,說得這麼輕描淡寫。
「而且今天是你十七歲的生日,也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為了給你挑禮物,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好多心思,你摸摸你的良心想想,要是你不肯收,我會有多難過啊。」
陸嫣還真就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很清楚就算不收這禮物,它也一點都不會痛,可是琢磨一會江成屹的話,她承認她還是被打動了,是呀,這可是他們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生日,意義非凡呢。
看出她動搖了,江成屹再三向她保證:「其實這表只是看上去漂亮而已,真不怎麼值錢,等咱們結婚了,我再送你更好的。」
編了一堆瞎話,趁陸嫣因為那句「結婚」的話臉紅時,他終於成功哄得陸嫣收下了那塊表。
「明年想要什麼禮物?」兩人從冷飲店出來,走了一段,他突然問。
陸嫣吃著抹茶冰淇淋,不時瞄瞄那塊表,越看越喜歡,暗想回去後,到底把它妥當地收在哪才好,聽了這話,漫不經心地說:「明年?還早著呢。」
「早什麼啊,你早點告訴我,我早點給你買回來,反正以後每年過生日我都會送你禮物。」
「每年?」
江成屹看出她的猶疑,臉色一冷:「我k,陸嫣,難道你還想換男朋友?」
她橫他一眼:「當然不想了。」她只是覺得,他們還這麼年輕……
他臉色稍霽,捏捏她的耳垂,淡諷道:「而且我客觀地問一句,陸嫣,像我這麼好的男朋友你上哪找去。」
她冷哼:「那你能找到像我這樣好的女朋友嗎?」
他想也不想就說:「有了你,我就沒想過要換女朋友。「
她心中一盪,笑眯眯地望著他:「江成屹,你怎麼這麼會說話。」
因為你真的很可愛。江成屹看著她,在心裡說。不過,他可不想讓她翹尾巴,決定將這句話暫時收起來。
兩人並肩而行,陸嫣拉著江成屹的手,不時抬頭看看他的側臉,心裡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快樂,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要是這條路一直這麼走下去該多好。
沒料到走了一會,突然從後面衝來一股重而突兀的力量。
她來不及躲開,身子被撞得往前一栽,沒能抓穩他的手,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跟他衝散了。
好不容易站穩,她倉皇地回頭一望,不過一轉眼的工夫,江成屹就不見了,四周全是陌生面孔。
她心中發急,艱難地分開人群,試著找他:「江成屹。」
沒人回應。
最初,她喊得還算克制,後面越來越心焦:「江成屹!」
像是找了很久很久,人群漸漸散開了,滿街就剩她一個人,夕陽將她孤零零的影子拉得老長,無限寂寥。
她走啊走啊,喊啊喊啊,不知不覺間,夜色降臨了,巨大的悲涼感慢慢浸滿她的胸腔,無助之下,她不禁放聲痛哭:「江成屹……」
就像過去八年的無數個黑漆漆的夜晚那樣,她被痛苦所壓垮,於夢中無聲哭泣。
想把眼淚吞入肚子裡,但因為心頭的悔恨和悲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眼淚反而越涌越凶,心裡仿佛有個缺口被拉扯著撕開,一到夜裡就痛得發木,她像小動物那樣在無依地蜷縮在被子裡,在深夜裡舔舐自己的傷口,她知道,就算再難熬的痛苦,只要能熬到天亮,也就自動「癒合」了。
就這樣在夢魘和現實的交界線掙扎,她無助地等待黎明的到來,可是這一回,在她反反覆覆低喊他的名字時,有人從背後將她摟入懷中,那胸膛堅實而可靠,甫一靠近,溫暖的熱意就包繞而來,混沌中,忽聽耳邊有人在喊她:「陸嫣。」
這聲音熟悉極了,她忘了啜泣,猛的睜開眼:「江成屹。」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他懷裡,目光所及,燈光明亮澄澈,床闊大而舒軟,整個房間都暖意融融。
「怎麼嚇成這樣?」他臉色不比她好看多少,拍撫著她,等她稍稍平靜一點,就抬手替她將濕漉漉的發撥開,「做噩夢了?」
她抬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有別於夢中那個驟然不見的幻影,眼前的他那麼真實,怔忪了一會,她猛地抱緊他:「江成屹。」力氣大得像要將他揉進自己身體裡。
他費解又心疼:「剛才夢到了什麼?」
她在認真對比眼前的他和夢中的他。其實江成屹的五官變化並不大,氣質上變沉穩了而已,八年前還是青蔥少年,現在卻是英俊的年輕男人了,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她顯然心安了不少,頭靠在他脖頸上,語氣微澀:「我剛才夢到你跟我走散了。」
他靜了幾秒:「哦,你也知道是夢啊,我不好端端在你身邊嗎?」
其實,就在前幾天,在程舟的判決書下來後,他也做過一次噩夢,夢裡夢見她被程舟跟蹤,無端丟了性命,醒來時他滿頭大汗,牙齒都在打戰,直到確認她就安靜地睡在他懷裡,他劇烈跳動的心才慢慢平復下來。
橫跨八年的罪惡,在得知真相後,不止一次讓他感到後怕。怕再一次失去她,不管他上班多忙,總會想方設法抽時間接送她上下班,就算不在家,也會讓家人陪著她。
也許是因為失而復得,他跟她都異常珍惜這份感情。
「你餓不餓?」她現在懷著四個月的身孕,早孕反應消失了,代之以尿頻和旺盛的食慾,眼下正是凌晨五點,他估計她早就餓了,「我給你弄點吃的啊。」
這麼富有煙火氣息的問題丟過來,陸嫣徹底擺脫了剛才的陰影,認真想了想,她露出垂涎狀:「你還記得咱們學校後面的麻辣燙嗎?」
深更半夜的,這是多麼驚世駭俗的提議,然而,江成屹顯然沒有在怕,睃她一眼,就掀開被子說:「冰箱裡還真就準備了佐料,你要吃,我去給你弄。」
下床的時候,心裡想,靠,劉嫂真是一塊寶,太有先見之明了。
陸嫣心疼他第二天還要上班,一把拽住他:「別別別,你睡你的,我自己去弄。」
「你會做麻辣燙?」
她語塞,她不會。
「你躺著吧,一會就好。」他捏捏她的臉。
她還是纏著跟他一起去了餐廳,在他身後忙東忙西,洗菜、擇菜、泡粉條,非常自覺地給他打下手。
半個小時後,在第一道曙光里,她和他吃到了睽違已久的麻辣燙,難得的是,味道居然還比較正宗,吃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以前兩人在店裡也是這樣挨著吃,不由得有些感慨。
「你說你懷孕以後變得這麼愛吃辣,會不會懷的是女兒?」明知道這說法沒有科學道理,因為太想要女兒,他還是選擇了自我蒙蔽。
「兒子女兒不都一樣嗎?」她不滿,「江成屹,你怎麼能重女輕男呢。」
這人曾不止一次堅持說她懷的是女兒,還提前買了很多女孩子的玩具。
「有什麼問題嗎?」他真的很想要女兒啊。
兒子?除了打籃球,就是踢足球,再等到了中學,必定會打架鬥毆,說不定還會沉迷遊戲,跟他小時候的成長軌跡有什麼分別?
呵呵,想想就沒勁。
陸嫣大概知道江成屹的真實想法,卻故作不知:「當然有問題了,女孩我也喜歡,男孩我也喜歡,我才沒有性別歧視呢。」
他懶得跟大肚婆爭執,慢慢起身:「行,我老婆說什麼都對。」
到五個月的時候,陸嫣終於跟單位請了幾天假,一閒下來,就被婆婆拉著飛到某埠買嬰兒用品,購物之餘,順便還在私人診所做了個檢查。
診所的院長是婆婆的多年好友,知道他們並不計較男孩女孩後,在確認嬰兒性別方面,只給陸嫣照了個四維b超。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很有可能是女孩。當然,也有一定錯診的機率。
江成屹人雖在內地,得知這消息,一下班就開車直奔商場,然後到嬰兒櫃檯前,讓服務員把所有女嬰用品都打包。
幾天後陸嫣回家,到嬰兒房放東西時,見到滿房間東西,愣了好一會,哭笑不得地說:「江成屹,你這是把商場的女嬰專櫃都搬回來了吧。」
***
八個月後。
除夕。
在客廳打完電話,陸嫣回頭一望,見人還沒出來,就往主臥走:「江成屹,幹嗎呢。」
進門一看,就見江成屹半躺在床上,一隻胳膊枕在腦後,另一隻胳膊卻扶著逗著趴在他胸口上的一個小胖子的屁股,避免小胖子不小心從身上滾下去。
小胖子大約三個月大,是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模樣,卻違和地穿著粉衣裳。
像是感覺到了來自頭端的不善目光,男孩兩隻肉乎乎的小拳頭壓在胸前,正不屈不撓地試圖將腦袋抬起來,然而由於腦袋太大,抬了好幾次,都只勉強抬到一半。
江成屹絲毫沒有對兒子施以援手的打算。
「媽那邊還等我們趕過去吃年夜飯呢,來,把豆豆給我。」陸嫣走近,要把孩子抱起來,
江成屹不讓老婆抱兒子:「明明前兩天在我媽那還抬得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抬不起來了?臭小子這是故意氣我呢,再讓他練練吧。」
陸嫣蹲下身子,拍拍手,然後笑眯眯地對兒子說:「乖豆豆,乖豆豆,你聽見爸爸的話了嗎,爸爸還等著你抬頭呢,我們加油,等抬好頭了,我們就去找爺爺奶奶,爺爺奶奶好想你。」
像是知道今天要是不抬頭就無法交差,豆豆勉強又試了一次,失敗後,匍匐在爸爸的胸口養精蓄銳,就在江成屹和陸嫣都以為兒子要奮力一搏時,就見兒子胖胖的腮幫子一鼓,哇的一聲,把剛喝下去的奶全吐了出來。
千防萬防,江成屹沒防到兒子會使出這一絕招,臉色一變,忙抱起兒子就從床上滾下來,然後把兒子丟給老婆,急忙脫襯衣。
用毛巾擦了又擦,還覺得奶腥味久久不散:「臭小子,你有種。」
陸嫣抱著豆豆走開,故意氣江成屹:「你這麼折騰他,他當然要吐給你看了,是吧豆豆,誰叫爸爸這麼壞。」
她看過江成屹小時候的照片,豆豆活脫脫就是一個小江成屹,這種蔫壞蔫壞的勁,當然也全得了父親的真傳。
江成屹索性到浴室簡單沖了個澡,等換好乾淨衣服,他從陸嫣懷裡接過兒子:「別看這小子裝可憐,這小子把小雞雞夾在腿中間,騙了我們所有人,我就知道他不簡單。」
豆豆一向喜歡爸爸抱他,一到江成屹懷裡,就無聲咧嘴笑起來。
江成屹繃著臉跟兒子對視了一會,見兒子的笑容越發擴大,笑著點了點兒子的鼻頭,逗他:「你傻笑什麼。」
「都多久了,你怎麼還記得這事。」陸嫣瞪他,記得當時江成屹在產房陪產,兒子娩出後,滿心以為是女兒,聽到助產士說是兒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家三口出了門,到車上,江成屹把豆豆放到安全座椅里,提醒陸嫣:「春節我們要在爸媽那邊多住幾天。」
「我知道。」陸嫣在後備箱檢視一家三口要用的東西。
「你衣服帶全了沒?」
「什麼衣服?」
「你買的新衣服啊。」他目光遠遠落到妻子胸前。
陸嫣看了他一眼,繞到他身後,趁停車場沒人,墊腳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帶了是帶了,我就怕隔音效果不好。」
「別叫那麼大聲不就行了。」他顯然覺得這根本不是問題,「而且爸媽家隔音效果只會比你想得更好。」
以婆婆一貫的作風,陸嫣倒不懷疑這說法,可是聽到江成屹前面那句話,她似笑非笑地說:「難道你沒叫過?」
明明爽到飛起的時候,他也會發出聲音好嗎。
江成屹正要開車門,聞言回頭看一眼,裝傻:「有嗎?」
「你說呢。」
好吧,也許是有過那麼兩次。
他關好車門,發動引擎,後視鏡看了看陸嫣:「八年,按我們每周五次的頻率算,你自己算算大概欠我多少次。」
陸嫣正逗豆豆說話,聞言,莞爾:「不急,江同學,反正咱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算。」
街上年味正濃,家家戶戶都在迎新年,到處歡聲笑語,「明年過年,咱們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好不好。」
「你想去?」
「嗯。」
「只要局裡能批,我沒意見。」
往後歲月那麼長,只要她們母子在他身邊,每天都是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