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樸素的情結,這幾年下崗浪潮一直存在,濱海獨善其身一直平穩過度,有甘笛的功勞,讓濱海成為一個風雨飄渺的蜜罐中成長,濱海市老百姓的閾值提升。
這次因為2000人下崗浪潮,聚焦到許佳的前途,讓人更加扼腕嘆息。
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下,對比極地人的火熱大賣,形成諷刺對比。
「五中的年級第一,正常考試市重點學校沒問題吧。」
「100%,未來大學好苗子,可惜了。飛來職專?是甘笛收購的企業嗎?」
「甘總又是捐贈股份,又是在濱海市搞扶貧,結果讓一個好苗子去飛來職專?他怎麼想的,給點獎學金,支持許佳念大學是正途啊。」
「哼,估計是為了給他的新學校打基礎唄,想升格,就要好生源,像許佳這種好苗子,看到肯定不撒手,畢竟是商人。」
「捐獻不少,可以救一下企業和下崗工人。」
「不可能,人數太多,企業減產,甘總的企業放在一起都不夠打。」理中客看到周圍人的反應不善,又道:「其實說白了,他怕被纏住,捐一點杯水車薪,捐多了惹禍上身。」
「多少都是些心意啊,白買他不少保暖內衣,真是浪費。」
甘笛早就不是初出茅廬的背負債務,孤獨一擲開發保暖內衣的創業大學生,在老百姓眼裡,他是經營五家企業的十億富豪。
他高高在上,卻欺負初二女生許佳,一個同行業的女工待崗,被逼到女兒出走去職專。
甘笛在濱海市的金身裂開了。
媒體對於這種事最敏感,都市報王主編也不認同甘笛的做法,說道:「英柔啊,你看看做一期跟蹤報導,委婉批評下飛來職專的做法。」
「這件事我清楚,許佳是自願的。」
「小孩子賭氣而已,18歲都不到,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太衝動。」
羅英柔想不到朱鑫禮他們的殺招如此凌厲,甘笛在濱海市有口皆碑,竟然能扭轉風評。
吳虹腦子很亂,她被工友諷刺一番賣慘。
大家境遇相同,你卻因為採訪,得到大把好處,不少企業伸出橄欖枝,許佳也得以有助學金回到五中上課。
九組的工友感到受到背叛,想起當初找吳虹商量的情形,原來人家早就謀劃退路,所以推脫不管。
呸,真是人精。
等到她推車回到棉紡宿舍的小院,發現門前都是記者,他們都是嗅到新聞價值,一個個話筒懟到吳虹的眼前。
「請談談為什麼讓許佳去職專,重點高中也有獎學金?」
「吳女士,我們可以為你提供更加便利的工作環境,在學校做飯,你可以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孩子。」
……
一隻小手打開門縫,將吳虹拉進屋內,砰一聲又關閉大門,一瞬間世界安靜。
「為什麼有這麼多記者?」
「媽媽,他們是禿鷲,聞著血腥味就來了。」許佳很生氣,「我和他們說了幾遍,我不需要同情和援助,我一個人上學的獎學金足夠開銷。」
「可是他們不信。」她突然又黯然神傷。
初二小女孩加上下崗女工的母親的話題引爆濱海市的媒體行業,從電台到報紙,電視台紛紛討論獻策,暗含著對甘笛批判。
汪冰冰在現場採訪:「你怎麼看待許佳為什麼母親,從五中到飛來職專?」
「甘總不夠意思,濱海市老百姓買了多少保暖內衣,他有的是錢,多少給許佳助學金,她就能順利念完大學。甘總人飄了,現在只想著賺錢,一點不管人們死活,呸!」
「飛來職專作為企業性質的職業中專,應該按部就班招收學員,不要使用歪門邪道。甘總號稱喜歡刺激,這次紡織廠下崗,他一點忙沒幫,無非是嘴把式。」
「失望、失望、還是失望,以後不會支持極地品牌。」
夏宛拿到報告,她攥著拳頭來回走動,希望自己的情緒穩定。江河投資在濱海市大本營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
問題是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把一名尖子生特批到職專,這是授人以柄啊。」夏宛拿掉他的浪客劍心,「你還有心思看漫畫?」
「不然呢?」
甘笛一點沒當回事,他理解大眾同情心,這和後世微博上的情緒挑撥一致,大家是盲人摸象而已。
他是憑藉本心,許佳和自己很像,寧可餓肚子,也不吃嗟來之食。
既然家裡有困難,降低自己預期何妨,不念大學就是人生失敗?
讀職專一樣可以在工作中晉升、繼續教育,人生本來就是一場不停息的課堂。
「現在市場反饋非常差,飛流飲料的口碑也下降,被匯元追著打,原本咱們的幫助困難家庭,也被說成作秀。」
「因為許佳,你讓她進入到飛來職專。」
「尊重個人選擇,這是許佳的選擇。」
「小孩子說話,肯定是賭氣,你作為大人,要引導她。」
甘笛搖頭,這種話他聽得太多,他懶得解釋。
這場風波將江河投資的口碑急轉直下,討論熱度一直不減,大家罵白小東、王重,當然挨罵最多是甘笛。
某電台:「論甘笛這些年的作秀宣傳策略,江河投資的宣傳策略非常清晰,就是混淆視聽。」
「永海化工的股份當初是杜聯允許甘笛入股,但是股份方換成永海化工,和甘笛捐贈股份完全不挨著,因為化工企業在國內,沒有相當實力,是玩不轉,甘笛是和杜聯聯合,相當於打出名聲。」
「飛流飲料在濱海、津門和燕京購買底商,扶助困難家庭,其實他們是購置房產做託詞,按照現在價格算起,飛流飲料的房產價值已經上揚10%,這是甘笛的投資。」
「再來說說雙峰肉聯廠,雙至號稱打擊到注水肉,但是雙至的價格也不便宜啊,渠道還是那些人,其實換湯不換藥。」
電台試探性發言,使得甘仿佛失去三級甲的玩家,可以一槍爆頭,成為別人狩獵的目標,突突突點殺。
甘笛回到家,看到樂琪琪在廚房做飯,郭冬雅安靜坐在沙發上學習,委屈過來抱抱道:「三哥,對不起,要不是我的原因,許佳姐也不會想到去飛來職專,給你惹這麼大麻煩。」
甘笛摸著她的頭笑道:「沒事,這些都是小事,其實我挺喜歡虧損的。」
「三哥總是開玩笑。許佳媽媽哪裡都沒去,還是在家待著,她說就喜歡紡織廠的工作氣氛。」郭冬雅搖晃手臂撒嬌道:「三哥,你有辦法幫幫她嗎?許佳姐天天生悶氣。」
樂琪琪將飯菜擺放整齊,道:「甘總,我回到職專看過,許佳學習生活很開心,我相信她是處於自願來到飛來職專。她最近幾天在學校神情恍惚,心神不寧,你應該有辦法吧。」
樂琪琪抓住甘笛的右手,郭冬雅捏著甘笛的左手。
吳宇從大門進來,捂著眼睛差點出去,然後知道不是開玩笑時候,他喊道:「你們別煽情了,市府的議論很大,你特招引起某些幹部的意見,明天要召開對飛來職專的談論會,你做好心理準備,王重有可能頂不住壓力,將職專收回教育局管理。」
甘笛抬眼看了下補貼系統,突然嘴角上翹。
「事情很嚴重,你的配額計劃被否決,紡織廠沒辦法收購。你就算有本事也無計可施,你還笑?」
「大哥,因為我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情。」系統的限制又鬆動一些。
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