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4-08-28 19:19:11 作者: 風歌且行
  當今盛寵不衰的兵部尚書之女,淳貴妃。她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便是七殿下。

  也是書中的男主角,程宵。

  更是池京禧恨之入骨的情敵。

  小炮灰跟他有交情嗎?答案是有的。

  自小養在貴妃身邊的程宵性子開朗,風流意氣,當初在書院見小炮灰凍得快要暈過去,便動了惻隱之心,將大氅給了她。

  自那以後,小炮灰便傾心於程宵,一直到蹲進大牢,仍對程宵痴心不改。

  先前小炮灰為了跟程宵走得近一些,主動做了不少事惹人笑話,且被人議論說是想攀附七皇子。

  因為此事,小炮灰受了很多欺負,就連學院有名望的夫子也親自來敲打她。

  實際上小炮灰跟程宵壓根沒什麼關係,程宵幫她不過是因為他心腸好。但他卻並沒有把一個商人之子放在心上。

  聞硯桐思來想去,覺得這個問題不能表現得那麼謹慎,於是便故作隨意道,「七殿下身份非凡,怎會同小民有交情。」

  池京禧聽後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眼眸中蓄起了迷濛的霧,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這人最可怕的就是這一點。他心思很多,腦子也很聰明,只不過平日裡不願意計較那麼多,所以總有人傳聞小侯爺位高權重,卻魯莽無腦。

  但池京禧能成為書中最大的反派且跟程宵對峙到了最後,靠得不僅僅是手頭上的權利和莽夫一樣的衝勁。

  聞硯桐越發覺得馬車裡的危險,決定主動出擊,跟身邊的憨憨搭話。

  「牧少爺是將軍府長大的,平射應當很厲害吧。」

  牧楊愣了一下之後,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六歲便開始練弓,但是沒什麼天賦,所以平射也並不出眾。」

  「果真是虎父無犬子,牧少爺真厲害。」聞硯桐真心夸道。

  「我昨日去學院補了武測,三箭沒有一箭中靶心……」他抬眼看了看聞硯桐,「聽說你有一箭中了靶心,不妨說說你平日是如何練習的。」

  聞硯桐聽後縮了縮脖子,打著哈哈道,「牧少爺說笑了,平日連書都讀不完,哪還會練習平射,那日我不過是湊巧而已,湊巧而已。」

  牧楊十分失望,反手把藥包給了她,「那你還上來做什麼,一問三不知半點用處都沒有,趕緊下去吧。」

  聞硯桐抱著藥包愣了一下,而後當即站起來,轉身要走,但卻被程昕攔了下來,「馬車尚在路上,你莫要亂動,仔細跌倒。」

  她又悻悻的坐回去,看來這五皇子是鐵了心要把她送到書院門口了。

  好在剩下的路程車上的人都沒有在為難她,直到馬車停在頌海書院大門之處,程昕才客套了一句,讓她下車小心。

  聞硯桐提著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衝車上的三位少爺道了謝之後,才進了書院。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琢磨著池京禧的態度。

  現在的他應當還沒喜歡上女主角,自然也不是程宵的情敵,所以對程宵的敵意並沒有那麼深。

  而且池京禧能同意她上馬車,也就說明他對「聞硯桐」這個同窗沒什麼厭惡。

  總的來說,目前的情況還算是穩定,只要她計劃順利,過不久便可以離開頌海學院,回到長安做聞家千金了。

  聞硯桐提著一包藥興顛顛的回了寢房,就見同寢的張介然在背書。

  聞硯桐的這個室友性子很內向,以前小炮灰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跟同寢的張介然很少說話,有幾回張介然主動示好想與她拉進關係,都被小炮灰凶走了。

  雖然小炮灰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秘密,但對張介然來說可太委屈了,還因為處不好關係偷偷哭了幾回。

  聞硯桐穿越過來之後倒沒那麼在意,主動跟張介然說了好幾次話,兩人的關係才慢慢溫熱起來。

  她湊上前笑嘻嘻道,「張介然,我記得你家也是長安的,對吧?」

  張介然把頭從書中抬起來,有些靦腆的點點頭。

  「那你平日回家坐的是誰家的馬車呢?」聞硯桐假裝用嘮嗑的語氣說道。

  「自己家的。」張介然答道。

  聞硯桐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張介然也是個富二代來著。

  她道,「那朝歌城有沒有什麼馬車出行穩妥的?」


  「我聽聞途安馬行倒是不錯。」張介然愣了一下,道,「這才開學,你就要回家嗎?」

  「哪能啊。」聞硯桐笑著說,「是我有一遠方親戚想去長安,托我給他們尋馬車呢。」

  張介然沒多想便信了,點頭道,「途安馬行是需要提前預定的。」

  「啊,還需要預定?」聞硯桐驚詫,她連朝歌都路都摸不准,怎麼找去途安馬行?

  許是看出了聞硯桐的難色,張介然道,「正巧我明日出去一趟,便順路給你預定上吧,你那遠方親戚什麼時候出發?」

  聞硯桐驚喜道,「越快越好,那就麻煩你了。」

  張介然有些臉紅的頷首,「我們都是同窗,幫些小忙也是應該的。」

  「沒錯,日後你有什麼難處我定然也不會坐視不管。」聞硯桐微笑道。

  她哼著小曲兒拎著藥包去膳堂,瞧見裡面只有一個約摸四五十歲的婦人,便嘴甜了幾句,向她借用膳房的灶台煎藥。

  誰知那婦人見聞硯桐瘦瘦小小,想起了自己在外念書的孫子,不由覺得心軟。接了聞硯桐的藥包攬了煎藥的活,還讓她回去睡著,待藥煎好之後給送去。

  幸福來得太突然,砸蒙了聞硯桐。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推辭了幾番,但婦人十分堅持,甚至抹著眼淚說起了自己的孫子,聞硯桐於心不忍只好應答。

  回到寢房睡覺去了。

  她躺進被窩的時候還咂嘴琢磨:這幾日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藥只煎了兩刻鐘,聞硯桐都還沒來得及閉眼。

  婦人十分貼心,把藥倒進碗裡等著溫熱了才端來。

  聞硯桐看見這碗黑乎乎的藥時,就知道這個書院裡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她被中藥的氣味沖得兩眼一黑,接過碗的手都顫抖起來。

  婦人見了之後慈愛的笑道,「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就不覺得苦了。」

  聞硯桐想著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可能會被這點苦難打到?於是二話不說捏住鼻頭往嘴裡灌藥。

  苦味入口的一剎那,她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中藥的威力,險些反嘔。

  幸好她憑藉著成年人強大的自制力,硬著頭皮把中藥喝完,苦得眉毛眼睛都皺成了一坨。

  婦人便塞了一塊蜜餞到她嘴裡,多少緩解了些。聞硯桐對婦人感激不盡,拿出了袖子裡裝的兩塊銀子,放在婦人手中。

  雖然婦人起初拒絕,但聞硯桐相當堅持,並且擺脫她幫忙煎往後兩日的藥,婦人才勉強收下。

  聞硯桐告別婦人,喝了藥之後便躺進被窩裡繼續睡,一覺睡到第二日清晨,頭也不痛了,鼻子也通順了。

  而且連帶著後腿窩也感覺不到疼了。

  聞硯桐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就連公雞的打鳴也感覺不那麼討厭了。

  日子仿佛在一日一日的變好。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真正倒霉的事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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