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看到傅明時的那一瞬,甄寶耳邊忽然響起了她與舍友們的對話。
「怎麼樣,傅總是不是說晚上過來?」
「沒有,他今晚有酒席。」
「明顯是騙你的啊,嘴上說不來,晚上突擊送驚喜,不信咱們賭一杯奶茶。」
三個舍友都賭傅明時會來,事實證明,信了傅明時的她,最傻。
「不是說好不來嗎?」被人拉到懷裡,甄寶低著腦袋嘟囔道。傅明時來了,她沒有不高興,只是想到晚上回寢室舍友們肯定會笑她,甄寶就想……打他一下,來就來,幹什麼騙她。
「答應你的是傅明時,我現在是時銘。」傅明時坐在車座上,歪頭看未婚妻,「猜到我會來?」不然為什麼卸妝了。
甄寶搖搖頭,悶聲道:「那個妝太濃了,打完電話我就卸了。」自己臭美可以,化妝出去見同學做兼職,甄寶做不來,並非單單不想給傅明時看。
傅明時掏出手機,按亮屏保,「挺好看的,不化妝清純,化了美艷……」
「刪了。」甄寶飛快捂住他手機屏幕,不許他再看。
傅明時笑著攥住她手,就在甄寶以為他要耍賴堅持不刪時,傅明時卻看著她眼睛,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讓王媽準備晚飯了,咱們去那邊吃,吃完再去看場電影。」
他眼裡有星光,甄寶被他蠱惑,呆呆地點頭。
傅明時獎勵般親了她一口,騎車送她回寢室放東西。
女生寢室,錢樂樂三個正在看電影,聽到甄寶的開門聲,三女都大吃一驚。等甄寶關上門,賈小魚鬱悶道:「沒看出來啊,傅總居然是個正人君子,說不來就不來,我還以為他今晚要化身惡狼總裁呢。」
范萱摸摸下巴,盯著甄寶反思已過:「難道我化妝技能需要提高了?」
錢樂樂嚼完嘴裡的辣條,最後發言:「傅總單身快三十年,定力豈是一般人可比。」
甄寶裝聾子,先把包放在桌子上,再連續抽出兩張紙巾,看起來好像要去衛生間似的,走到衛生間門口,她才逃跑般一把打開對面的寢室門,一邊頭也不回地解釋:「我去看電影了。」
聲音未落,門已經關上了。
她跑得太快,賈小魚三個面面相覷,愣了會兒才琢磨過味兒來。賈小魚動作最快,第一個離開座椅衝到陽台上,范萱、錢樂樂緊隨其後,等了大概一兩分鐘,樓下果然出現了傅明時與甄寶的身影。
什么正人君子,明明就是急色的霸道總裁!
賈小魚故意大聲咳嗽。
甄寶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看到三個大腦袋。
甄寶臉上滾燙,不由加快腳步,傅明時抬頭,看到未婚妻的舍友,他笑了笑,然後抬手繞過甄寶肩膀,體貼地覆在她耳朵上。陽台上賈小魚還在咳,注意到傅明時的動作,賈小魚「啊」地發出一聲尖叫,「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傅總怎麼可以這麼虐狗?
跑回寢室,賈小魚憤憤地給甄寶發消息:請管管你們家男人好嗎?
甄寶已經走到主幹路上了,聽到提示音拿出手機,看到內容,她笑著遞給傅明時。傅明時看了,頗有興致地盯著屏幕,好奇甄寶怎麼回復。
甄寶不知道怎麼回。
傅明時便接過手機,敲字:管我什麼?
賈小魚眨眨眼睛,三秒後,果斷關機。
~
甄寶坐到副駕駛位上,扭頭拉安全帶,腦袋轉過來,眼前突然多了兩個禮盒,一個粉色,一個白色,上面分別印著清晰的品牌logo,也是甄寶下午陪范萱去逛專櫃時見過的兩個大牌子。
「我讓助理挑的,你先試試,不喜歡再換別的牌子。」傅明時將禮盒放到她腿上,欣賞完甄寶呆愣的可愛神情,再若無其事地開車。
甄寶打開一個禮盒,裡面果然是一套彩妝。
她有點懂傅明時的意思了,哭笑不得:「我不會化妝。」
「不會可以學。」傅明時看她一眼,「以你的自學能力,這個應該不難。」
甄寶無話可說,只是看著手裡的兩套高檔彩妝,她捨不得浪費,小聲商量道:「等我學會了再用這個。」下午賈小魚在網上買了幾樣,價格都挺便宜,專門留著練手用的。
「後面還有兩套,夠你練了。」傅明時以為她想拖延時間,眼裡掠過一抹狡猾,「吃完飯我看你練,視頻已經找好了。」
他有備而來,甄寶撇嘴:「不看電影了?」
傅明時笑:「如果你非常想看,化完妝在家裡看,效果不比在影院差。」
原來看電影真的是藉口,甄寶扭頭,不理他了。
傅明時放歌,輕快歡悅的韻律,像他的心情。
甄寶看會兒窗外,慢慢低頭,拿出彩妝說明書看,現在先學學,免得一會兒在傅明時面前出醜。
回到別墅,黑蛋、月亮一起撲過來撒嬌,王媽也很喜歡甄寶,喜氣洋洋地擺放碗筷。甄寶頂著一會兒要化妝的壓力,這頓飯吃的沒有以前香,趁傅明時還沒放下筷子,她先跑樓上去了,緊緊關上房門。
她可以給傅明時看她化完妝的樣子,化妝的過程免談。
打開傅明時的筆記本,彩妝教程就在桌面上,甄寶再次認認各種化妝工具,然後洗洗臉,按照教程慢慢學。眼妝太麻煩,甄寶想掠過,可是想起范萱誇她臉蛋好幾乎不用怎麼化,主要就是眼妝、唇妝,甄寶只好耐心學。
化一會兒洗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傅明時敲門來了。
甄寶看看時間,九點半了。
「開門。」傅明時催她。
「再給我十分鐘。」甄寶小聲道。
傅明時無奈,背靠門板等她。
甄寶畫完眼睛修好眉,看看自己粉潤的嘴唇,按照范萱的搭配,從傅明時準備的一套口紅中,挑了玫瑰紅。全部畫完,甄寶走遠點照鏡子,感覺沒有范萱化的好看,但比不化,好像還是漂亮點了。
傅明時又開始敲門了。
甄寶被他催得心慌,簡單收拾收拾梳妝檯,慢吞吞去開門,門一打開,她便低下頭,沒勇氣給傅明時看。
傅明時先擠進來,反手關門,隨後將甄寶拉到懷裡,抬起她下巴。
甄寶慌慌閉上眼睛。
她長得美,只要不是太笨,再怎麼生疏都化丑不了,但看到甄寶的菜鳥成品,傅明時還是忍不住笑了。如果范萱的化妝水平能得八分,甄寶這個,換個丑點的模特,恐怕都不及格吧?
不過,嘴唇很誘人,減了她的清純,增添了誘惑。
傅明時輕輕摩挲她唇角,過了足足一分鐘,他才鬆開手,親她額頭:「先去看電影。」
甄寶鬆了口氣,心底卻有點失望,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兒要她化妝,為什麼她化了,他連句點評都沒有?就像她專心答了一張試卷,他收完卷子卻不管了,吊得人難受。
下樓時,甄寶努力在傅明時身上尋找蛛絲馬跡,可他眼神、說話語氣跟平時差不多,她無法根據他的表現判斷自己的妝容能拿幾分。但甄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傅明時挑的好萊塢大片吸引,幽暗的客廳,劇情緊湊緊抓人心,甄寶腦袋跟著劇情走,忘了一切。
電影終於結束,甄寶還有點意猶未盡,靠到沙發上猜測道:「應該有第二部吧?」
傅明時心不在焉地點頭,看看腕錶,11點半了。
他唇角上翹,才發現般問她:「你們寢室樓幾點關門?」
甄寶如夢初醒,伸手摸褲口袋,沒摸到,記起手機放臥室了,急著問傅明時,得知已經過了寢室樓關門時間,甄寶懊惱地不行。傅明時將人拉到懷裡哄,聲音低沉,帶著莫名的安撫力量,「不回去也沒關係,明早我送你去學校。」
甄寶心情低落,「我不回寢室,她們會怎麼想?」
「你放假都住這邊,她們想誤會,早誤會了。」傅明時捧起她臉,笑著說。
甄寶抿唇。
傅明時親親她鼻子,「傻,什麼年代了,沒人在乎那些,只要兩人戀愛,就算你每晚都回寢室,你以為別人就不會往那方面想?那種事情,真想要,地點並不局限於房間。」
這話信息量太大太污,甄寶腦海里轟的一聲,炸了,不在房間,難道還能在外面?
她臉上溫度明顯高了,傅明時湊近一點,引.誘她,「在想什麼?」
甄寶忽然意識到危險,儘量自然地搖搖頭,同時試圖拽下他捧著她臉的大手,「那,那早點睡吧。」
「好。」傅明時主動放開她臉,陪她一起上樓。
到了三樓,傅明時送甄寶到門口。
「晚安。」傅明時彎腰,熟練地送她晚安吻。
甄寶閉著眼睛給他親,等傅明時親完了,她也說聲晚安,轉身推門。剛走進去,還沒來得及關上,傅明時突然攥住她手。甄寶心跳陡然加快,緊張地回頭。
「忘了一件事。」傅明時將她拉出來,抵在牆上,黑眸鎖定她眼睛。
「什麼事?」甄寶大氣不敢出。
傅明時摸摸她眼角,再一路向下,來到她唇邊,目光專注,像欣賞美玉。他只看不說,眼裡是赤.裸裸的喜歡,甄寶更慌了。剛化完妝嫌他沒有反應,現在他反應太大,她又怕他控制不住。
「更美了。」看了半晌,傅明時終於說話了,意味深長,「比不化妝顯得成熟。」
成熟……
成熟,是意味著可以吃了嗎?
甄寶不想成熟,想說點什麼打破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荷爾蒙氣息,只是她才開口,才張開塗了玫瑰紅唇釉的嘴唇,傅明時的吻便不容拒絕地壓了下來,灼.熱而急切。
甄寶抵擋不住,從第一次親.吻開始,她就扛不住他的熱情。
不是沒有嘗試,但她越推他,他將她抱得就越緊,只需一手握著她腰,仿佛就能提她起來。甄寶乾脆放棄,希望傅明時像以前一樣,親夠了就鬆開她,可親著親著,男人突然托起她腿,完完全全將她抵在了牆上。
雙腳懸空,隨時可能掉下去的恐慌讓她下意識抱住他肩膀,傅明時便這樣一邊親她,一邊慢慢往臥房裡面走。門關上,反鎖的聲音驚醒了她,甄寶猛地扭頭,靠在他肩膀大口呼吸。
傅明時轉個身,將她抵在門板上,黑眸不加掩飾地盯著她。
甄寶心虛躲閃。
傅明時貼著她額頭,沙.啞道:「你說晚安,我馬上走。」
他想要,但他不會逼她,只要她說出終止符,今晚就在這裡結束。
甄寶明白他的意思。
要怎麼選擇?
耳邊是他尚未平復的呼吸,身前是他結實的胸膛,他那麼有力,輕輕鬆鬆就將她抱這麼高。他好像要親她,臉龐緩緩貼過來,那麼燙,比他的手還燙,嘴唇就要碰到她……
「說晚安。」傅明時閉著眼睛,勸她終止,充滿情.欲的氣息,在她唇邊徘徊。
甄寶說不出口,他嘴唇離得那麼近,她只要稍微往那邊歪歪,就能親到他。
「說。」像是知道她的渴望,傅明時又朝她的紅唇挪了挪。
甄寶看見他喉結滾動,看見他襯衫領子鬆了,看見他左邊鎖骨偏下的位置,有一顆小黑痣……
「還有三十秒。」傅明時單手抱她,抬起左手解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食指指尖無意滑過那顆黑痣。傅明時只覺得熱,他不知道甄寶在看,但他聽見了甄寶吞.咽的聲音。
傅明時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見她緊緊閉著眼睛,雙頰通紅,像喝醉了酒。
視線從她不停顫動的眼睫挪到她紅艷的唇上,傅明時最後一次給她機會,「鳳寶,你再不說話,我會繼續。」
甄寶扭頭,露出大片泛著粉色的側臉脖頸。
傅明時目光一緊,重新吻住她唇,比方才更急切,急得甄寶連回應都不能,任由他主導一切。親著親著,傅明時再次改成單手抱她,空出另一手蠻橫扯開所有襯衫紐扣,中途換次手,襯衫就被他甩到了地上。
甄寶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肩背,她被燙般挪開,可夾在他與門板中間,她只能依附這個男人,直到他忽然轉移陣地,抱著她朝中間的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