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什麼都沒有箱子,江辰川以為原罪只是在單純地耍他,關上箱子後便沒再理會。【記住本站域名】
瞧著江辰川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原罪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不著急嗎?」
「著急什麼?」
江辰川不解。
「你居然沒發現……」
本以為是江辰川對付自己的手段,沒想到,確實是他沒發現,那黑貓一直躲在回收箱中,只不過,現在失去了蹤跡。
「不過,我還是可以好心地提醒你一下……」
原罪轉過身,剩下的話語一下子卡住,看著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的江辰川,搖了搖頭,消失在房間裡。
窗外的天氣晴空萬里,看不到一片烏雲,王城的範圍不大,只不過,在那裡活動的感染者,要比外面的感染者危險得多。
波托查爾望著窗外的風景,這片熟悉的土地,已經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模樣,達席爾瓦大約跟他有著一樣的感慨。
「他們……都還在……」
之所以還有普通人類存活,是因為還有一部分理智與善良並存的感染者,偷偷地收留了這些可憐的城民,還會給予他們活下去的物資。
而大部分被詛咒污染的感染者,都在大街上遊蕩,四處獵殺著那些無辜的人們。
就像咒術師內部,也同樣如此,真正可怕的感染者,還沒有被江辰川遇到。
「伊維爾先生呢?」
達席爾瓦轉身朝巴拉斯詢問道。
「我剛剛去偷偷看了一眼,他好像已經睡著了。」
手腕上的鐲子依舊發揮著作用,可這一次,他卻沒有勇氣再捅江辰川一刀。
恐怖的事只要經歷一次就夠了。
「讓他好好休息吧,等我們做好晚餐,再叫他起來吃飯。」
波托查爾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該怎麼照顧別人。
他觀察過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傷痕,說明雙方並沒有發生纏鬥,能造成的傷都是致命的,包括他脖頸上的切口,看起來是那麼地果斷。
最主要的是,那個士兵感染者剛死不久,而他又是被江辰川救了下來。
也就是說……
殺死那個感染者的,是江辰川,波托查爾的年紀雖然不大,但也能分清誰強誰弱。
「達席爾瓦叔叔。」
波托查爾來到達席爾瓦的面前。
「怎麼了?」
「我想等伊維爾叔叔醒了,跟他一起行動。」
如果碰到感染者,一定會發生一場惡戰,而巴拉斯看起來並不會戰鬥,只有跟著江辰川,才最安全。
「不行!太冒險了,你就在家裡好好呆著!」
達席爾瓦一聽,立刻嚴肅地拒絕了波托查爾的請求。
門外傳來感染者的嘶吼聲,那股詭異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城內的情況依然兇險,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也不知道是睡著了多久,江辰川在迷迷糊糊中醒來,睜開眼看了看昏暗的房間,才發現窗外的天空都已經暗淡下來。
「喲,醒了。」
原罪就靠在一旁,視線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見江辰川甦醒過來,就打了一聲招呼。
像是跟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見面,然而江辰川依舊不想搭理他。
「看來,你是不想知道那黑貓的情況咯?」
……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壓迫感,還是主動遠離為妙,江辰川帶著回收箱在咒術師協會內奔走著,那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還有不知名生物的屍體,都堆積在各種陰暗的角落裡。
冰冷的氣流在狹窄的通道中肆意流竄著,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遠離了那股壓迫性極強的氣息,大概是進入了咒術師協會的內部,周圍的裝飾和壁畫都發生了改變。
為了能夠儘快離開,不打草驚蛇引人注意,江辰川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大多數房間都已經被損壞,各種裝飾物散落一地,還有破碎的家具與書籍。
也許是不正常的氣流擾亂了正常的氣息,所以就算江辰川在各個房間內觀察,也沒有感染者來找他的麻煩。
只不過,時不時從外面傳來的慘叫聲,提示著江辰川咒術師協會的殘忍,並不是感染者願意與他溝通,而是他有能夠斬殺感染者的能力,才能進行溝通。
灰塵瀰漫在這破舊的建築中,複雜的通道與走廊讓他差一點迷失在協會之中。
再次打開一扇看上去像是出口一樣的小
將門鎖好,窗簾拉得緊密,光線透不進來,所以房間內一片昏暗,隱隱也只能看到那個人坐著的背影。
一步兩步緩慢靠近,無燈的屋內只能拉開他面前的灰色窗簾。
嘩啦一聲響。
那溫暖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像是給房間內的每一個物件渡上了一層金粉。
「我居然……還活著……」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只是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動了起來,那蒼老的聲音勉強從喉嚨中擠了出來,又像是死了又活起來的人類,感嘆著生命的奇蹟。
轉過身,看見一張蒼老到極致的臉,層層疊疊的皺紋布滿了他的臉龐,連抬起眼皮都顯得十分費勁。
「……你……不是……羅納爾克人……」
只一眼,老人就如此說道,畢竟是英蘭北爾典型的長相,所以能被認出來並不稀奇。
「我來自波爾尼亞。」
江辰川順著他的話接道。
「沒想到……咳咳咳……」
還說不完一句完整的話,老人就瘋狂咳嗽起來,他的呼吸非常混亂,氣息微弱到就好像隨時會去世一樣。
「放緩呼吸,慢慢說。」
莫名有些反光,江辰川靠近老人,才看清他的皮膚上,居然布滿了詭異的魚鱗片。
與外面的那些感染者有些本質的不同,他們是因為詛咒,再加上各自對咒術更改才發生的變異,而這個老人身上,並沒有所謂的咒印。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受到人魚的詛咒,卻像是身體本身的變異般,從而引起身體的衰老。
由於光線的原因,魚鱗片上反射著七彩的光芒,恍惚間,江辰川好像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充滿風暴的大海,還有那隨意肆虐的海浪。
但那也只是很短地一瞬,閃過也就不見了,莫名的虛幻消失,留下的只有現實。
似乎看清了江辰川的目光,老人一聲咳嗽:
「讓你害怕了嗎?我的樣子……」
江辰川搖搖頭。
說實話,若是跟外面那些轉悠的感染者相比,老人的這副樣貌都算得上是正常了。
「在您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一件加一件的怪事發生,世界好像在醞釀著什麼很恐怖的事,而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只有接觸深淵,才能看清深淵的動向。
「屍體……那具人魚屍體……咳咳咳……」
老人的聲音嘶啞,就仿佛很久都沒有喝過水一樣,他不斷地咳嗽,整個人都處於快要昏厥的邊緣。
「需要我提供什麼幫助嗎?還有……我現在……需要你口中那具屍體的線索……」
江辰川緩緩說道。
而老人只是緩緩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咔嚓——咔嚓——
是生物踩在地板上才能發出的聲音,那腳步聲從很遠的地方響起,卻在一步一步靠近。
所以聲音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原本想說些什麼的老人一下子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他直接開口道:
「你還是……咳咳……先離開吧。」
由於有鐵鏈的束縛,所以他想要抬手就顯得異常困難,老人動作緩慢,用食指指了指窗外,示意江辰川可以從哪裡離開。
「可是……」
江辰川還想說些什麼,那好不容易到手的情報,可不能就這麼飛了。
「離開……吧……等你回來了,我再告訴你……」
老人堅持自己的想法,對著江辰川搖了搖頭。
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那帶著壓迫感的氣息,也慢慢地侵入這個房間,若是再呆一會兒,就要被感染者發現了。
「那就……等我回來。」
時間緊迫,來不及說太多,江辰川只能簡單地交代兩句,便跑向窗戶的位置。
外面的寒風不斷往裡灌著,像是好久沒感受過如此清新的空氣,老人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下一秒,他背後的房門被打開,伸進來一個恐怖的感染者腦袋來。
「奇怪……這窗戶怎麼開了……」
一小聲輕響,江辰川順利落地,恰好巡邏的感染者剛離開,他便直接逃了出來。
咒術師協會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詭異兇險,只不過,很多謎題沒有答案。
回過身抬起頭,那個老人的身上,一定藏著關於那件人魚遺物的秘密。
「會回來的。」
像是對自己的自言自語,又像是一份承諾。
為了不惹上麻煩,江辰川快速果斷地離開了咒術師協會,一遠離那個地方,能感覺到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如果信息準確,那麼他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應該是那所謂的「王的領地」——王城。
也是那些貴族所在的地方。
若是現在出發,晚上行動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困難,所以如果能避免黑暗帶來的麻煩,江辰川更願意晚上出發,白天到達。
目前,最好的計劃是先回達席爾瓦家,打開地圖大概看了一眼,確認了方位,比來時還要快上一些,至少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達席爾瓦的住處。
「咚咚咚。」
按照約定好的頻率敲門後,巴拉斯打開門迎接了他。
「你受傷了!?」
巴拉斯看著他驚嘆道。
江辰川低頭看了一眼,那與感染者戰鬥在身上留下了血跡,還有各種翻滾後留下的擦傷與灰塵,看上去確實有些狼狽。
「沒有受傷,都是感染者的血。」
江辰川平靜地應道,等他進屋後,巴拉斯趕緊關上了門,並且上了三層鎖。
察覺到江辰川疑惑的目光,巴拉斯解釋道:
「多上一個鎖,多一層保險,安全些。」
這跟第一次與巴拉斯見面的樣子和印象相差甚遠,江辰川無心理他的警惕,剛轉身沒走兩步,就聽見了波托查爾的聲音在樓上響起。
「查爾,你沒事嗎?」
江辰川走上樓關心地問道。
「伊維爾先生!太好了!你回來了!」
感受波托查爾的熱情,在達席爾瓦和巴拉斯的解釋下,他也明白,自己能夠死裡逃生,全靠江辰川的及時出手。
「沒事就好。」
摸了摸波托查爾的腦袋,向達席爾瓦要了一些食物和應急的藥品,獨自回到自己的臨時房間,將回收箱放在一旁。
給自己接了一盆清水,至少要將身上擦洗乾淨,不然那些擦傷感染,很容易感染。
脫下衣服丟在一旁,等江辰川拿著藥品清理傷口時,他才發現傷口附近似乎蔓延著一些奇怪的紋路,看上去像是未完成術式的詛咒。
只是一堆凌亂的元素,並不能代表著什麼。
「被感染了?」
現在只能想到這一條可能性,在跟感染者戰鬥的過程中受了傷,便已經完成了感染詛咒的必要條件。
可不知道為什麼,江辰川沒感覺身體有任何不適,並且,那詛咒印記也有所殘缺。
江辰川換好衣服,去隔壁叫來了達席爾瓦。
這就是有一名咒術師隊友的好處,當江辰川把衣服撩開來時,達席爾瓦發出一聲感嘆:
「真是太神奇了!伊維爾先生。」
「伊維爾叔叔怎麼了!?」
波托查爾擠在一邊湊熱鬧,而巴拉斯的表情明顯大驚,他看得明白,那是詛咒的印記。
「他感染了嗎?」
巴拉斯著急地問道。
這次,他可是真的關心江辰川的安危,當然,也因為只有江辰川才能帶他離開羅納爾克城。
「怎麼說呢……就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詛咒的原理準確來說,跟鍊金術有些類似,只需要條件成立、術式成立,就可以形成印記,印記形成,代表著詛咒生效。」
達席爾瓦對著江辰川解釋道。
「直接說吧。」
「而伊維爾你的情況是,詛咒的條件和術式都成立了,但……」
達席爾瓦頓了一下。
「到底是什麼情況,別磨磨唧唧的,快說吧,達席爾瓦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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