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鎮,中心街道。
下午。
時間已過飯點,陳寡婦的小飯館內也已沒了客人。
平日裡在街坊鄰居眼中有些長舌碎嘴,但為人還不錯的陳寡婦,此刻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店裡。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我的乖女兒啊……」他唉聲嘆氣著,臉色難看極了。
就在此時,飯店門口走進來一個佝僂虛弱的人影。
「陳寡婦…我要吃飯…」
雷易拖著還未緩過來的疲憊身軀,一瘸一拐下走進了陳寡婦的小飯館。
「雷二狗,你吃什麼吃,沒看到老娘正煩心呢!」
陳寡婦聽到雷易的聲音後氣不打一處來,加之平日裡就不待見某人,遂大聲呵斥。
但當她仔細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忍不住驚呼起來:「啊,鬼啊——」
「不愧是親媽,喊的都是一個樣!」雷易額頭閃過一道黑線。
「陳寡婦……我是人!」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糾正,隨後虛弱道:
「起碼現在是人…如果你不給我…準備吃的…待會就不一定了…」
半個小時後。
小飯館的角落處,雷易一頓風捲殘雲,五六個人份量的飯菜就被其吃了個精光。
「終於緩過來了!」
他吃飽喝足,精氣神恢復了七七八八,一掃之前的疲態,身心上都感覺「活」了過來。
「嗝——」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雷易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
「陳同學在家嗎?」
「幹什麼,你這小子打算纏著我家女兒不成,你知不知道她住院了;而且我家女兒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我警告你!如果讓我發現你敢糾纏我家女兒,我就……」
聽到雷易提起陳瑩瑩,陳寡婦就氣不打一出來,兩手插腰,直接開罵。
「多謝了!」雷易聽到住院,立馬衝出飯館,朝著鎮上的衛生院衝去。
平安鎮不算大,沒有正兒八經的醫院,只有一個衛生院。
陳瑩瑩昨日暈倒在學校,醫務室的老林本來以為是操勞過度,多休息就好。
結果陳同學醒過來後再次「犯病」,沒過多久又暈了過去。
老林沒有辦法,這才將她送到了衛生院,這也是陳寡婦愁眉苦臉的原因。
她是沒有料到這就要高考的關鍵時刻,自家女兒居然出了這檔子事。
中午她剛從衛生院回來,這還沒坐一會兒就遇到雷易,這才像是炸毛的母刺蝟般一點就著。
當然,雷易表示自己很無辜。
……
白家府邸,會客大廳。
頭髮稀鬆,滿臉皺紋的吳教授隨手翻過一頁書,然後端起旁邊的咖啡,輕抿一小口,露出一絲愜意表情。
在他面前,白小聰模樣呆愣的站著,雙眼無神,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大廳內除開坐著的吳教授,另一邊還坐著白少鋒,而在其身後則是一臉恭敬的阿彪。
府邸的主人白老爺此刻並不在府內,而他平日裡的手下也同樣消失,整個府邸四周只剩下了黑衣人。
「吳教授,想不到你是『幽冥』的高手,之前多有得罪。」
白少鋒對著吳教授聊表歉意,態度誠懇。
「嘿嘿嘿,不礙事,這次行動是你們『蜉蝣』主事,我不過是被你們負責人請過來幫個忙而已。」吳教授臉色如常,語氣緩慢的說道。
看其隨意的模樣,此地的主人更像是他而不是白少鋒。
「反倒是白公子你,這次行動要能圓滿完成的話,你就是咱們新一代栽培的主力人選了,到時候我這個老人才要多多仰仗你呢!」
不過吳教授隨後略微收斂,言語之中甚至還帶有一絲拉攏之意。
「哪裡哪裡,吳教授才是前輩,我哪怕真完成了任務,也不過是一個新人而已。」
白少鋒略微客套幾句,可話語之中卻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神色。
「不過白公子我要提醒你一句,武者協會可都盯著呢,尤其是我們收到消息,對方派出了一個調查員來平安鎮,你可要小心一些!」吳教授推了推眼鏡,語氣不急不慢的提醒道。
「吳教授請放心,那個調查員的底細我們清楚,而且這次行動有足夠的保密性,事情絕對不會敗露!」白少鋒毫不在意,神色自信道。
二人再次商議了一會兒,商討的大部分都是各種細節。
當會議結束後,吳教授打了個響指,白小聰臉色呆愣的走向了樓上房間。
白少鋒看著自己弟弟像是被操控的提線木偶,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情流露。
「等計劃成功,我就是異能者了,到時候在組織內平步青雲,最後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家府邸,車庫之內。
阿彪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處,確認四周沒有任何人跟蹤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老式傳呼機。
「年輕人,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突然,吳教授的聲音響起。
阿彪聽到聲音後,雙手下意識的一哆嗦,手中的傳呼機也掉在了地上。
當他反應過來時,就看到白少鋒和吳教授一起,站在了車庫的入口處。
「多謝吳教授,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阿彪是假意投靠我,實則還在幫我那蠢父親!」白少鋒眼神陰霾,咬著牙道。
「嘿嘿嘿,白公子,其實這小子挺忠心的,但可惜不是對你。」
吳教授嘴角上揚,嘿嘿冷笑。
「大少爺,你為何要出賣老爺,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們不過是外人而已!」阿彪此刻據理力爭,企圖喚醒某人的良知。
「哈哈哈,阿彪你太愚蠢了!」白少鋒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的是前仰後合。
「那老頭愚昧無知,不知天高地厚,早就落伍了,只是沒想到你和他一樣蠢!」
他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吳教授,麻煩您幫我處理一下這個叛徒,我不想讓我那蠢貨父親知道計劃!」
白少鋒徑直離開,整個車庫只剩下了阿彪和吳教授二人,四周也沒有一個黑衣人。
阿彪見此,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眼前的吳教授只不過是一個老弱病殘而已。
「年輕人,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選了!」
但吳教授的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而是搖手勸阻。
「喝啊!」阿彪哪肯聽,知道機會千載難逢,立馬動手。
他的速度很快,加上求生的欲望,整個人爆發出一股潛力,以百米十秒的速度沖向吳教授。
後者見此,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笑意,身形絲毫未動,對於衝過來的阿彪更是渾不在意。
阿彪衝刺之中,其腦中突然閃過一絲劇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用數千根針扎著自己的腦袋一般,讓人頭皮發麻,隨後產生巨大的刺痛。
「啊——」阿彪衝刺的速度大減,抱頭大喊起來。
那股劇痛卻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消減,甚至越來越強烈,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一般。
「咳咳,你個年輕人,意志力倒是不錯啊!」吳教授突然咳嗽起來,氣勢也隨之不弱。
阿彪就感覺腦袋中的脹痛和刺痛驟然減弱,就要再次爬起。
但就在此時,一根拐杖點在了他的腦袋上,而拐杖的主人正是吳教授。
「給我死!」吳教授握著拐杖末端的手輕輕一點,機關啟動。
拐杖前端射出一根尖銳的銀色針刺,刺在了阿彪的太陽穴要害處。
「你……」阿彪滿臉不甘,不明白對方到底施展了什麼手段。
但他已經沒有了機會,想要抬起的手臂最後還是垂下。
「咳咳,真是麻煩,區區一個凡人,居然有這等意志力!」吳教授再次咳嗽起來,語氣充斥著厭惡。
他走出車庫,對著遠處打了個手勢,招呼來兩個黑衣人。
「將他的屍體處理了,然後下去催一催他們!」
黑衣人領命,開始著手處理阿彪的屍體。
平安鎮中心,某家旅館內。
白老爺看著手中的傳呼機,終究是沒有等到他響起。
「哎,阿彪啊,白某人還是對不起你!」他知道自己的得意手下阿彪已經發不出消息了。
離開時他就和阿彪約定好了,最遲這個時間點一定要發消息過來,如果沒辦法發送,預示著最壞的結果。
「張調查員,看來我的手下已經被控制了,現在我要坦白!」白老爺對著旅館內的另一人說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金桂市武者分會派來的調查員張閻。
「白老爺,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呢?」
張閻搬來一張椅子後仿佛是隨意般的坐下,隨後露出一絲古怪笑意。
「因為我的兒子還在他們手上,我兩個兒子可都是無辜的,而且……」
白老爺語氣顫抖的說道,但說到一般時微微一頓。
「而且什麼?」
「而且……而且我這些年為他們做過不少事,但他們從來沒把我當做自己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所以我選擇相信你們!」白老爺組織了一下語言,滿臉正色道。
「哦,這些年你幫他們做了多少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張調查員,如果我坦白的話,你們一定要答應我救下我的兒子!」
「這是自然,我們協會一定會保護無辜的人!」
白老爺聽後猶豫片刻,還是交代出了這些年的事情。
張閻聽後,神色有些凝重。